邢靖他们去到余家的时候,余蒙达正在贴门神,看到邢靖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在,让邢靖有些困惑他的表现。
后面余蒙达知道他们是来抓他的时候,也不知是早想到有这一日,所以倒有些平静,只跟邢靖他们说。
“你们能等我一会吗?我把门神贴好就跟你们走。”
余蒙达坚持要贴完门神才走,让邢靖和其他警察都有不好拒绝,同意后余蒙达又看了邢靖一眼,才拿起面糊和门神贴了起来。
“邢队,你看那门神像不像你?”
跟邢靖一起出警的一个小警察,最先发现余蒙达贴在门上的门神有些像邢靖,当趣事一样拐了拐邢靖告诉他。
邢靖抬眼去看那门神,还真在门神的脸上看出他几分样子。
“警官,你别生气,你知道我儿子昨天只服你,我和我妻子听你建议去买门神的时候,碰巧看到这张有些像你,就买来了。”余蒙达在邢靖发现门神像他的时候,也不隐瞒邢靖他买此的原因,邢靖听后没说什么,只是拿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把余蒙达带回了警局。
之后审问余蒙达的事情邢靖没有参与,而是被通知负责成立专案小组,带队去调查L市南城四个尸检报告都是“纵欲过度而死“的人,他们的死亡真相。
“四人死的症状都趋于一致,巧合性太大,他们的家人也都觉得他们非意外死亡,而是他杀或谋杀。”和邢靖一起负责这起案子调查的一个警察刘彬彬,拿着尸检报告和一些笔录资料跟邢靖和其他同事一起探讨案件细节。
“之前接到报案的民警,去做笔录,四位死者的家人里面,有三位死者的家人说过,死者死前念叨过什么狐仙,这是这四个死者中,最大的一个联系点,而之前调查这四起事件的人,也怀疑死者死于代号为“狐仙”的什么东西。”
“狐仙?”邢靖敲击看着笔录上的字眼,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同一时间,路安宁也皱眉看着路奶奶,十分震惊的问她。
“狐仙?奶奶,你确定四姨婆家的孙子,现在被狐仙缠上了?”
第70章 狐仙
“你四姨婆是这么说的, 宁宁……你明天晚自习要不请一晚的假,跟…我去你四姨婆家看看?听她说的情况有些严重……”
路奶奶跟路安宁开这口, 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路安宁知道路奶奶是怕她还有小时候的心结,不想去四姨婆家,所以主动拉着路奶奶的手说。
“明晚吗?我明早就跟班主任请假。”
“宁宁,你四姨婆一家就是嘴坏, 心不坏, 当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这次她难得求上门, 你能帮, 就帮她一把,她现在也不容易。”路奶奶也不想勉强和那边闹翻过的路安宁, 可是那边是她现在唯一有些联系的娘家亲戚,现在有难不帮她又过意不去。
“当年的事,爷爷都不在意, 我也早没放心上了,奶奶不要多想,四姨婆我知道她不坏。”路安宁笑着宽慰路奶奶,路奶奶看她真没把当年的事方心上,也就拍了拍她的手,跟她说了些她小时候和四姨婆的事。
“我和她年岁差距小,小时候总凑一块玩, 那时候大姐姐她们嫌我们小,不带我们一起玩,学东西也不跟我们一起,就我们两个一起玩一起跟先生学东西,她妈妈,也就是我大伯母,还笑说我们两个一般大,还有姐妹相,穿一样衣裳走出去,怕是会被当双胞胎……记得有一会,你太奶奶过生日,我们两姐妹一起作了幅画送她,我画画,她题字…你大姨婆绣了个扶额……大舅公送了尊玉佛……”路奶奶回忆起那个热闹的大家族,有些怀念又有些感伤,路安宁安静的听她说着,没有插嘴。
“现在啊,我们这辈也就只剩你四姨婆和出国也不知道还在不在的三舅公和六舅公了,其他的……今天听她说都走了。”路奶奶说到她的堂兄弟姐妹,声音都有些低落,路安宁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岔开话题问路奶奶。
“奶奶,四姨婆家还在南城区住着么?那我明天放学可要早点回来,跟你打车过去呢。”
“明天啊,你不用回家了,你……铭清表舅开车来家里接我和你弟弟,然后再去你学校接你。”
“铭清表舅啊……”路安宁有些意外这个当年一直跟她说她爷爷是骗子的表舅,这次会开车来接她们去他家“办事”,看来几年没见,对方恐怕是遇了些事了。
“是啊,就是你铭清表舅,这次也是他儿子严泽光出事。”路奶奶有些忧心的跟路安宁说,“听你四姨婆说,当年泽光满月,我和你爷爷送的长命锁,一沾他身就全黑了。”
“银锁全黑了?”路安宁因为路奶奶的话,表情变严肃起来,后面见路奶奶也一脸忧心忡忡,又敛了表情宽慰她说。
“奶奶,你也别急,明天我过去看看就好了,严泽光…表哥会没事的。”路安宁叫只小时候见过面的人“表哥”还真是别扭。
“嗯,等你去看看,宁宁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路奶奶拍了拍路安宁的手背,让路安宁休息,路安宁先把她送回卧室,又去路安杰卧室看了他,才回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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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这里。”
“姐姐!”
下午放学,路安宁走出学校,马上听到一个中年男子和路安杰一起喊她的声音。
路安宁顺着声音去看,马上看到她“表舅”严铭清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外,对她笑着招手。
“…表舅。”
虽然路安宁以前不是很喜欢这个说路岱川是骗子的表舅,可是在这会对方笑脸相迎,她也不能失了礼数,所以走到严铭清身边就喊了对方一声。
“安宁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跟你五姨婆去家里,还是十多年前。那时我家泽光也才12岁,一晃他现在也23岁了。”严铭清有些过于热络的跟路安宁说话,路安宁只是笑听着没有说话。
“快上车,家里已经准备好晚饭了,等你们过去吃呢。”
严铭清打开副驾驶位,想让路安宁坐上去,坐在车后的路安杰却忍不住出声叫路安宁去后面。
“姐姐来后面坐,来后面挨着阿杰坐。”
“表舅,我坐后面。”路安宁这么说,严铭清笑着给她开了车后门,路安宁说了声谢就坐了上去。
“姐姐。”路安宁一坐上车,路安杰就窜到她膝盖上坐着,路安宁抱稳他,他就搂着路安宁的脖子,跟路安宁说他一天在幼儿园的事。
“姐姐,这是今天做的手工,我给你做了个公主王冠。”路安杰从他的小狗书包里,拿出他捏彩泥做的王冠給路安宁看,路安宁拿着看了会,然后笑夸他做的好。
“姐姐我给你带上。”路安杰得了路安宁的夸,笑的更欢实,坚持要路安宁带那彩冠,路安宁配合的低头给他带上,路安杰就说路安宁现在是他的公主。
“姐姐是漂亮的公主,阿杰是帅气的王子,阿杰会一直保护姐姐,保护公主的。”路安杰又从书包里拿出路岱川给他做的小木剑,比着手势跟路安宁表“忠诚”,逗的路安宁亲了他一口。
“五姨,安宁和安杰的感情真好。”严铭清从后视镜中看路安宁姐弟的相处,笑着跟路奶奶说话,路奶奶回答他后,他就一直和路奶奶唠家常,把路奶奶哄的有些开心。
路安宁注意到严铭清讨好她奶奶的态度,想着他怎么也算奶奶的侄子,她奶奶既然还关心他们的发展,惦念着和四姨婆的姐妹情,那么她也不必再为他们一家以前不尊重路岱川职业的事,而一直讨厌着他们了。
他们现在有意示好,她揪着以前的事不放,怕是让路奶奶难做。
路安宁看得出,路奶奶还是很在意她娘家那边愿意和她来往的一些亲戚。
“表舅,你和我说说泽光表哥的情况吧?他怎么会被“狐仙”缠上的?”路安宁想通当年的事,也就主动询问严铭清关于他们家这次来找她的事。
“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那东西缠上的,是我们看他前段时间气色不对,问他,他说漏嘴跟我们说的,说什么“狐仙”报恩要以身……反正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安宁,你见了他就知道了。”严铭清跟路安宁说到一半,发现有些事直接和路安宁一个小姑娘说,有些尴尬,所以跳过让路安宁自己去看,反正他是听说路安宁现在的能耐,比她爷爷路岱川都厉害,想来不用他多说什么,路安宁见到严泽光,应该也能看出严泽光发生了什么。
“表哥现在在姨婆家吗?”路安宁见严铭清不细说,也猜到一些事,所以也没有追问,只是确定严泽光的下落。
“在,我们现在把他锁你姨婆家,就怕他去他那些房子里,再被什么狐仙缠,把命给缠没了。”严铭清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急,再跟路安宁说话就带了些恳求。
“安宁啊,你要拉你泽光表哥一把,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虽然一直不成器,可是我们也见不得他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啊。”
“死?表舅,听你这么说,表哥现在的状态很严重了吧?”路安宁抱着路安杰问严铭清,严铭清马上跟路安宁说起之前的一些事。
“要不是你四姨婆发现的早,你表哥怕是已经死了,这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奶奶和爷爷当年送的那把银锁,你四姨婆前天晚上翻出来给他带上,马上把他身上的污秽吸走了些,他才被救回一命来。”
严铭清想到前天晚上的事,就是一阵后怕。
若不是他母亲看陷入昏迷的严泽光一脸黑气快死的样子,急着找路奶奶家电话,想求她带路安宁过来看看,恰巧翻到路奶奶当年送的银锁,想到路奶奶说这银锁是路岱川弄过的东西,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先给严泽光带上压邪气,歪打正着的让那银锁吸掉严泽光脸上的黑气,严泽光怕是都挺不过那一晚等路安宁过来了。
“你表哥被那银锁吸走大部分污秽,现在是醒过来了,可人啊,精气神还是没转过来,被我们锁你姨婆家里,也是有些呆呆傻傻,以前的机灵劲是一点也没有了。”
严铭清说着就叹了口气,以前他嫌这个儿子不争气,整天没个正型和狐朋狗友不务正业,游戏人间,成为L市有名的纨绔子弟,给他丢脸,可是儿子再不成器,再不着调,也是他自己养的,这么一幅要英年早逝的样,他看了也是怕的不行。
他都还没白发,儿子就死了,这叫什么事。
所以这次见到路安宁,就马上巴结着她,再不敢有当年嫌弃的态度。
不过,他以前也是真的蠢,有这么一门别人求不来的亲戚,他还犯傻的得罪,活该那边跟他家断了联系,让他这几年吃了这方面的亏,都没脸去想那边求助,这次也是事情太凶险危急,她母亲才算是舍了脸面的亲自求到路家,让路奶奶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帮她家这一次。
“安宁啊,当年你表舅也是年轻气盛不懂事,才会跟你说混话,你别记恨表舅,表舅那天跪着去给姨夫道歉。”严铭清在把车开到她母亲住的庭院前,想到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不愉快,主动跟抱着弟弟下车的路安宁道歉。
他当年也是喝多酒,才会在路安宁好心跑来告诉他,来他家给他母亲庆贺六十大寿的友人不是好人,让他远离的时候,觉得路安宁跟她爷爷一样神神叨叨,以什么算命面相骗人,当时说了路安宁几句,其中因为喝多酒,嘴不把门直接说了他当时对路岱川这样人士的“骗子”看法,把当年才六岁的路安宁给气哭了。
路安宁那时候人小,可气性却大,听他这么不信路岱川还说他是骗子,也不愿意再在他家留,扯着路奶奶就离开了他家,之后爱和她家来往的路奶奶怕是也知道他说的话,主动和她们家断了来往。
而在路安宁走后,他虽然有些过意不去,觉得他不该当着一个孩子面,说对方爷爷的不是,但对路岱川的评价,严铭清倒是坚持对方是骗子,他那时候不信什么风水,八字,鬼怪这类东西,所以当时就算路岱川已经被很多人称为路大师,他还是觉得他是个玩装神弄鬼那套骗人的大忽悠……
这样的想法,严铭清一直坚持着,直到路安宁那次被他气走三个月后,路安宁之前让他远离的那个人,和他公司合伙做项目,却把他坑的差点破产进监狱,他才隐隐觉得路安宁当时警醒他的话是准的。
不过那时候,他也心存怀疑,觉得可能是正好凑巧,所以并没有想着去道歉,修复和路家的关系,毕竟那时候他因为受母亲王静云和王家其他人的影响,也会潜意识有些觉得路家的门第,有些配不上他严家和王家,觉得路家这样的小户是泥腿子“穷”亲戚,所以不值得他们家去维系。
直到后面他又经历了些你不信这些东西,也得信的事后,他从很多“大人物”嘴里知道路岱川后,才意识到不是路家配不上他家,反而是他家攀不上路家,或者说在交往中需要去巴结路家。
路岱川虽然是自己独立门户,可是一代就比他们这些几百年撑起来的世家,要强许多倍,更别说路岱川那一身本事。
当时严铭清意识到这些后,却也不愿意去主动修复和路家的关系,主要就是拉不下面子,还有就是也不希望别人真的觉得他家,在知道路家的好后去巴结路家。
“当年的事,过了就过了,我爷爷对那些话不在意,我现在也不在意了。”路安宁见严铭清真诚跟她和路岱川表达歉意,也没有揪着不放,让严铭清听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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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妹,你来了。”
严铭清扶着路奶奶,带着路安宁往庭院内走的时候,严铭清的母亲王静云带着家里其他人迎了出来。
“五姨。”
“五姨婆。”
严家人都先跟路奶奶打招呼,打完之后才都把目光放到路安宁身上,那目光里都带了很多好奇。
“宁宁也来了,快进来四姨婆看看。”王静云主动向路安宁走来,想牵路安宁。
“四姨婆。”路安宁不敢让长辈相迎,放下路安杰,主动走上去扶着王静云,让王静云看她笑的更开心。
“阿杰和你姐姐饿了吧,你们先跟四姨婆去吃饭,吃完你们再去看看你那不成器的表哥。”王静云又跟跑来拉着路安宁衣服的路安杰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路安宁和路安杰往内院走去,路奶奶则被严铭清和她妻子照看着。
“四姨婆,我先看下表哥的情况,看完再吃饭吧。”
路安宁人都愿意来严家,也不可能真不讲客气的坐着吃完饭才去看严泽光,所以走进严家大客厅主动提出先看严泽光,让王静云和严铭清夫妻都露出了喜色。
“那就先去楼上看看你表哥,菜就一会再上,正好让厨房再多做几个你奶奶爱吃的菜。”王静云吩咐家里的佣人去做事后,带着路安宁上楼。
路安宁一走上二楼,马上就感觉到一股阴气,跟着上来的路安杰则是闻到什么,嫌弃的拉路安宁“香香”的衣摆捂住鼻子。
“表哥是在这间房子吗?”路安宁指着她觉得阴气最重的一间房询问王静云,王静云没想到路安宁能自己辨出严泽光的房间,和其他跟着的人都愣了下,然后点头说,“他是睡这间房,铭清,拿钥匙把门打开,给宁宁进去看看。”
“安宁,你表哥现在可能在睡觉。”严铭清一边开门,一边跟路安宁说话,路安宁放开搀扶着王静云的手,跟着他走进屋,看了一眼像死了一样躺床上打营养针的严泽光,回头看跟着的一大群人,让他们大部分人都下去。
“四姨婆,你带着小孩和舅母,表姨和我奶奶他们都下去等着吧,这间房你们呆久了不好,几个表舅、表哥和表弟想留下,可以留下,不过一会我要给泽光表哥祛身上的阴气,你们在沾多了也不好,想下去的也下去等吧。”
路安宁说完话,好多跟上来想看热闹的人都下去了,只留严铭清和他哥哥严铭辛以及严铭辛的两个二十多岁的儿子严泽中和严泽复。
他们留下是想给路安宁帮忙的,然而路安宁却完全不需要他们帮忙,只从特意背着的书包里取出一张符纸,走到睁着眼睛犯痴傻看床顶的严泽光面前,用符纸在他那张发暗甚至都发青的脸上念着符诀绕圈。
“天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心神安宁,三魂永固,魄无丧倾……”路安宁沉声念着咒语的时候,严泽光体内的邪气和阴气就开始聚集到严泽光面部部,让严泽光本就发黑的眼圈,变的更黑,脸色更是全黑青起来。
路安宁见此绕动符纸的手停下,继续念着咒语把符纸拿低靠近严泽光的鼻、口,让其把严泽光聚集到面部的邪气和阴气全吸了出来。
严铭清等人一直屏气凝神的看着路安宁动作,先看到严泽光面色变更差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忐忑,等路安宁用符纸开始吸他们看不到的黑气时,他们注意到严泽光开始慢慢好转的脸色同时,还注意到被严泽光带在胸前的银锁,由黑慢慢恢复银泽。
这几幕变化都让严铭清兄弟和侄子看的有些震惊,等之后看着路安宁念完口诀,手中的符纸自燃起来时,四人看的就有些目瞪口呆了。
路安宁用符纸吸干净严泽光积聚在体内的邪气和阴气后,回头注意到严家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心中有些满意,嘴角也就勾起笑,让他们把已经恢复神智的严泽光扶下楼吃饭。
“泽光还能下床了?”严泽中完全不敢相信,之前还半死在床上“痴傻”的堂弟,路安宁就这么一回功夫,他就能恢复到这程度。
“表哥现在可以下床了,先给他换间卧室吧,这间房白天拉开窗帘晒段时间再住人。”路安宁说着示意严铭清他们把浑身无力的严泽光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