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贝皱眉:“她是你亲生母亲,有什么样的理由想让你死呢?这太不合常理了。”
高俊宇回忆道:“在我的印象里,我父母的感情很好, 只是从小我妈就不和我亲近,对我这个儿子一直淡淡的。后来我长大了, 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大, 气氛越来越怪, 我受不了了就跑到了G市,在G市摸爬滚打做点生意,现在过的还不错。”
元贝想不通于什么理由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对了,我昨天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高家族谱你外公高少涛下面的那个空白生辰八字,林可,你算算那个生辰八字的主人是不是活人。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生辰八字很有可能就是高家祠堂供的那个牌位。”
林可经元贝的提醒也想到了这么可能,他掐指算了一下,眉头拧成一个浅浅的川字,掐指半响道:“这个生辰八字很奇怪,即阴即阳,我说的阴是死与生的意思,我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生辰八字。”
元贝:“即阴即阳?什么情况下即阴即阳呢?”这个问题两人都不知道,元贝在意识海里问了天书:“天书,你知道吗?”
天书:“即阴即阳,即生即死,把刚满月的婴儿命格换给即死之人,互换的两者命格都是即阴即阳,原本要死的人换了婴儿长寿的命格即使当时瞒天活下来了,过后的下场也很惨,这个是苗疆的巫术。”
听了天书的解释,元贝立刻就想到了林可说的高老爷子本该阳寿已尽,为什么还活着了,这是苗疆的巫术,那是谁给他换的呢?
元贝:“你们高家有苗疆人吗?”林可听到元贝的问题眼神微变,拿着包裹的手微微收紧,朦胧的月光掩盖住了他一瞬间的变化。
高俊宇摇摇头,道:“没有,我家都是汉人。”
元贝:“高家祭祀是哪天?”元贝觉得这个祭祀不会是普通征程的祭祀,换了高俊宇的命格,和夭折的婴儿换命格,高俊宇的命格换给了谁?
为什么要给高俊宇结阴婚?还有祭祖,元贝觉得这个就是一个局,高少涛换了夭折婴儿的命格,知道他的下场吗?还有高俊宇的母亲,在这个其中扮演什么的角色?这都是需要解开的谜团。
高俊宇:“我听堂弟说是九月初四。”
九月初四,元贝轻轻的念了一遍,林可道:“这天及阴,并不是祭祖的好日子。”
元贝想了片刻,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们说,我们去看看高家的祖坟呢?高家祖坟埋的真的是高家祖宗吗?那个夭折没有名字的生辰八字主人埋在了哪?”
“不去高家,我们始终不知道高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元贝清楚只有她见到高母,才能知道与高母有关的事情,“还有,你们需要想办法,让我见到高哥的母亲。”
高俊宇听了犹豫不决,那天晚上和林可连夜离开高家,就意味着告诉他母亲,他已经知道护身符的事情,他做不到像是什么都发生,若无其事的回到高家,面对想让他死的母亲。
林可知道高俊宇在犹豫,出了一个主意,道:“我们不回高家,到了青山市我约二舅母出来,元贝躲起来看着,表哥也不用现身。”
元贝和高俊宇觉得林可这个主意可行都点头同意,事情就这么订下了。
元贝 :“今天已经就是九月初一,回家我和我爸妈说一下,明天咱们就去青山市,一定要赶在高家祭祖前面,要不我心里不踏实,祭祖真的是祭奠祖宗吗?”
元贝的最后一句没有人回答她,高俊宇和林可也不敢确定祭祖真的祭奠祖宗吗?往年的祭祖是在清明,今天为何提前了半年?选了一个不是祭祖的好日子?
.......
青山市某医院
高母柳欣月忽然从床上弹起吐了一口血,在月光下阴森满脸符咒的面容比女鬼还恐怖,她擦了嘴角血迹,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短时间内两次受伤已经让她无力考虑其它,她恨,恨林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坏她的事情,早知道当年就不应该心软,一起弄死。
病房的门悄声打开,柳欣月睁开双眼,冷淡的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没有打开病房内的灯,接着皎洁的月光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地上床上被子上斑斑点点的血迹,眉头紧皱,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心疼,声音嘶哑道:“为什么要带上小宇呢?他是我们的儿子。”
柳欣月沉默了片刻道:“他姓高!”
“可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我的儿子!”高荣低声的咆哮,“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阻止你报仇,甚至你给我下了蛊,我也装作不知道,小宇呢?我把他赶出了家,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吗?为什么还要对他动手?柳欣月,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是他的母亲吗?”说到这高荣用手遮住了眼睛,不去看妻子的冰冷的眼神,不愿她看见他的泛红的眼。
“他是的我儿子,为了我牺牲了有什么不对?”柳欣月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抓住了床单,语气非常的平静。
高荣喉咙被一口气堵住,说不话来,过了半响,他才找回了自己声音:“柳柳,我不是个好儿子,我不是好哥哥,好弟弟,我甚至不是一个好父亲,我是高家的不孝子孙,因为我选择了做一个好丈夫爱着你,看在后面这一条,你别动小宇。”
柳欣月咽下去嗓子涌上来的腥甜,被子底下的床单被抓裂,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高荣起身缓缓的向妻子跪下,放下男人的自尊,道:“放过小宇,我从来不求你放过高家,我求你放过小宇,看在我爱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我高荣祈求你!”高荣的声音里是说不清的悲哀和祈求。
病房内的时钟滴答滴答响,不知道滴答了多少下,柳欣月开口道:“晚了......”命格早已换完了。
高荣缓缓的站起,没有在看床上虚弱的女人一眼,走到门口高荣手放在门把手上,勾起嘴角,自嘲道:“我现在不敢确定你有没有爱过我,这二十多年的夫妻同床异梦,在外人面前扮演着恩爱的夫妻,幸福始终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病房的门如同他来时轻轻的带上,他带上门的最后一句话飘进柳欣月的耳朵里:“不管付什么样的代价,我也要救我的儿子!”
柳欣月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消失在洁白的枕头上。她伸手拿出枕头下放着的怀表,叮的一声打开,里面是一张四个人的黑白的旧照。
男的气质温文如玉,女的秀气典雅,依偎在男人怀里的小女孩笑的天真烂漫,女人怀里抱着男童精致可爱,幸福的一家四口人。
柳欣月轻轻拿开怀表里面的相片,露出另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紧紧的靠在一起,男生嘴角含笑,女生笑的甜蜜,照片上的人正是刚才出去的高荣年轻的模样,女生是怀表的主人柳欣月,高荣的妻子。
看着两张黑白旧照,柳欣月眼里闪过挣扎,最后化为平静,按照之前的顺序放好照片合上怀表。
走出病房的高荣被一种名叫悲伤的情绪笼罩,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飘荡在寂静无人的街。
第40章
第二天, 元家。
“爸、妈,我今天要和高哥林可去一趟青山市。”元贝起床洗漱完了说道。
元爱国放下手里的活, 道:“那让你大哥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 没有危险,我还带着崽崽呢,没有意外今天晚上就能赶回来,慢的话两三天也回来了,家里活这么多, 让我大哥留在家吧。”元贝挺愧疚的, 让家人总为她担心。
元爱国摇摇头:“不行,让你大哥跟着你一起去, 要不我和你妈惦记。”
张兰唬着脸接着丈夫的话说道:“你给我省点心,要不就别去了。”说这句话时张兰刻意的放小声音, 怕被林可兄弟二人听到。
夫妻俩都不同意,元贝只能同意大哥元华跟着一起去了。元贝寻思着,得想个办法让爸妈放心她单独出门。
元贝一行四个人搭着村里去镇上的牛车一起到了镇上,从镇上坐去青山市的大客。青山市的客运站马路对面就是火车站, 元贝在出站的路口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乌东方也没想都一下火车就遇见了害他疼的死去活来的罪魁祸首元贝,他先是走过来和元华打了一声招呼,便似笑非笑的对元贝道:“你受伤好了?”
元贝尴尬的笑了:“好了, 好了,你不是回部队了吗?”她敢说她没有受伤是来大姨妈了吗?
“我提前退伍了, 回来守着你, 省的在我没有准备下就受罪。”乌东方这句暧昧的话引起了另外三个男人的注意。
元华和林可都皱眉, 对乌东方歧义的话充满了不满,高俊宇是起了八卦的心,在心里腹诽乌东方看着挺正直的人,居然想老牛啃嫩草,啧啧。
元贝也意识到男人说的话引起了误会,她又没办法解释,无奈道:“正好碰上了,我也有点事情和你说。”
乌东方挑眉,道:“ 正好带我找个小卖铺买瓶水喝。”
元贝知道乌东方这话只是找个借口两个人单独说话,找的借口这么明显,火车站旁边就是一家小卖铺。
她对着其余三人道:“做了两个多小时大客,你们也渴了吧,我去买水,你们在这等我一会。”
剩下的三人也都清楚元贝两人的意思,点头说了声“好。”
元贝和乌东方走远了,元贝说道:“你的命定之妻死了。”抿嘴的补充了一句:“节哀。”命定之妻死了就没有媳妇了,那啥.......子孙满堂也没有了。
乌东方听了元贝的话皱眉,道:“你确定?”元贝微微点头。
乌东方:“我家人在我退伍之前还来信告诉我,为我找到了命定的姑娘。”
元贝惊讶,道:“找到了,你收到信是什么时间?”
“五天前。”
元贝疑惑道:“可是,二十多天前,我来小日子那天,我记得清楚的,你的命定之妻死了。”
“二十多天前?小日子?是你受伤那天吗?”乌东方想起了那天胸口的骤然疼痛,当时他之以为是元贝受伤的原因。
元贝听男人提起小日子,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白皙的脸颊绯红,想了想还是小声解释道:“我没有受伤,是每个月都必须的痛经。”不解释,乌东方以后就会发现,每隔三十天自己会受伤一次,元贝心想。
听了元贝的解释,男人的俊美的脸庞黑如煤球,咬牙道:“你说什么?痛经?”元贝红着小脸不好意思的小幅度点点头。
“解除血契,必须解除!”乌东方斩钉截铁的道,一个男人痛经像什么样子。
元贝苦着脸:“我问过天书了,没有办法解除。”元贝也知道男人为啥要解除血契。
乌东方沉默半响,悠悠的开口道:“幸好我的命定之妻不是你。”
元贝莫名,不知道男人这句话什么意思,说起正事道:“就是那天,那个姑娘死了,你俩本是同生死,但因为有和我的血契,你才没有事。”元贝说这话不是为了邀功,是为了让乌东方相信她说的话。
元贝说死了,家里来信说扎到了,这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有异,乌东方道:“我回家见见那个姑娘就知道了。”
元贝也觉得知道乌东方回去见过了才知道真假,两个人聊完在在附近的小卖铺买了几瓶水回去找元华三人。
乌东方在走之前把家里的地址给了元贝,有什么就去找他,他过几天会去清泉镇。
元贝自然是点头同意了,在乌东方走后,四人坐上了公交车来到了高家附近。林可找人去高家给高母带了一个口信附送一个约定地点,是一家有名的咖啡馆。
咖啡馆内,林可坐下显眼的窗边,等待着高母的赴约。元贝坐在林可身后的位置,位置正是对着高母,能清醒的看见高母的面容。高俊宇坐在另一个隐秘的角落等着两个人。
时间到了,推开咖啡馆门的人不是高俊宇的母亲,而是他的父亲高荣。
林可虽然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来,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高荣摆摆手,示意他在这里。
高荣瞧见了林可,走了过去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子靠背上坐下。
林可微笑:“二舅,没想到来人是你。”
高荣见到外甥林可没有什么意外,略微严肃道:“你二舅母在住院,接到消息的是我。”
林可听了这个消息微微挑眉,不动声色道:“是吗?在哪个医院?我一会去看看二舅母。”
高荣所答非所问道:“二舅知道你和小宇都知道了,我要救小宇,我相信你会有办法。”高荣从来没有轻视过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外甥,知道他这次回来一定是有备而来。
“表哥很伤心,不懂二舅母为什么要做。”
高荣沉默了半响才道:“是高家连累了他,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护不住他。”
高荣给林可讲了一个故事。
在清末民国时期,高家祖上高少涛老爷子的父亲那辈是个地主,家里条件特别的好,高老太爷有个小闺女叫高彩儿,是老来得女,心尖上的肉,捧在手心上宠着,要星星不给月亮。
高彩儿被家人宠坏了,从小就霸道任性,想要什么就得到。高彩儿见一起玩的手帕之交都去了学校上学,她吵着闹着也要去。
小闺女想上学,高老太爷当然满足爱女的愿望了,家里也不差钱,就安排了高彩儿上学。高彩儿是个不受约束的性子,在学校新鲜几天就玩够了,觉得无聊没什么意思,同学都是木头疙瘩。
正当她准备休学回家时,学校转来了一个新先生,新先生是个年轻的男先生,长的俊美儒雅,气质温文如玉,谈吐不俗。年轻的闻先生对每个学生都很有耐心温柔有礼。
高彩儿对年轻的男先生一见倾心,动了嫁给老师的心思,回去就找她父亲高老太爷说了。高老太爷宠女儿没有底线,女儿喜欢就嫁,反正他有钱有权,不怕有人敢欺负他的宝贝。
于是高老太爷调查了一番闻先生,确实人品不俗,是书香家庭。忽略了闻先生早已经娶妻生子有了家庭之事,叫人找来闻先生休妻在取。
闻先生自然不会同意,婉言拒绝了,高彩儿知道了闻先生已经有了家庭,不死心,对闻先生纠缠不休,最后以权相逼,给闻先生带来了许多的麻烦,学校里传言他勾引女同学。
闻先生无法,只好辞去学校的先生之职,想要搬家远离高家权势的范围。就在搬家的前一天,闻家烧起来了熊熊大火,全家人从老到少全被打晕在家里,无一幸免。
这场大火的主使之人就是求爱不成怀恨在心的高彩儿,在关键时刻,闻先生从昏迷中醒来,抱起离他最近的女儿冲出大伙,他护着了女儿,自己被烧的面目全非。
重伤的闻先生忍着剧痛带着小女儿连夜逃走,来到了友人家。把女儿托付给了友人便死了。
后来友人全家出了国,带着闻先生的女儿,收养为义女,给小姑娘改了名字叫柳欣月,随了小姑娘母亲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