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任务怎么办?
柏寒头疼欲裂,正自无计可施忽然听到地上有人喊:“你是何人?为何擅入民宅轻薄于我?”
从没被人用轻薄二字形容过的柏寒呆住了,随即发现说话的是明明死去的周秀才。后者坐起身来,拧着眉毛斥责:“你这个女子不守妇道,素味平生....”
柏寒连忙打断:“等等,你是周秀才吗?”
周秀才整整衣襟,傲然仰着下巴:“不才正是。你是何人?”
“我姓柏。”柏寒懒得理这个酸书生,直奔主题:“你最近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我是来帮你的。”
这人会不会不信我的话?柏寒心里打鼓,却见此人满脸震惊,继而悲从中来:“你可是侠客剑仙之流?”又偷偷张望从门边好奇地探进脑袋的大黑狗:“那只野兽可是你养的?”
柏寒就坡下驴:“没错,你也看出来我不是普通人,专门主持公道。你把你的事情说说,没准我能帮到你,最不济也不会更差。”
最后这句话打动了周秀才,迟疑着把原委讲述一遍。原来他祖上传下一块珍奇砚台,平日谨慎藏在家中,从不示人。前几日宴请同窗之时喝得酩酊大醉,信口说起传家之宝。都是读书人,哪位有点家底的没有名贵砚台,大家纷纷起哄不信。周秀才借着酒劲带着几位同窗返回家中取出砚台,果然把他们都震倒了。有人当场高价求购,周秀才不肯卖,把他们都送走了。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看他的屋子也不像有钱人,这下被盯上了吧?柏寒问道:“后来呢?”
周秀才哭丧着脸,半天才说:过几天有同窗带着好友来家中拜访,请求观看砚台长长见识,他也只好答应;客人当面重金求购,依然被他拒绝。过几天那位同窗父亲做寿,他也去恭贺,不知怎么醉倒被送回家中,醒来发现砚台没了,多了张有他画押手印的买卖契约和几千两银票。
说着说着嚎啕大哭的周秀才指指院里炉灶:“我告了官,被判契约有效,不服判决又被当堂打了三十大板。一时想不开,就去药铺买了砒/霜服下....”
砒/霜?所以你口鼻流血尸首冰冷;可现在怎么还能说话?柏寒看看门外遍体漆黑的大黑狗:这座幽州城不仅人鬼不分,死人还能活过来?不管了,先做任务,柏寒说道:“你把那个同窗地址给我,再把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也写下来。”
周秀才将信将疑,还是写了张白纸递过来,“女侠小心谨慎,李秀才伯父乃是京中大佬,颇受器重。”
“管他呢,我来想办法。”柏寒没好气地问:“对了,我给你拿回来,这人再抢走怎么办?”
周秀才这时倒很机灵:“满城人都知道砚台在他手中,我束手无策;若是女侠仗义相助,我自此封口不言,谁能想的到?”
玉亭胡同一号,门口两座石狮子,上书“李府”两字。傍晚九点整,柏寒望着面前灰墙黑瓦、朱红大门的宅邸心想:就是这里了。现在应该是他们这里的凌晨六点,隐约能听到院里有了人声。
围着偌大府邸转了一圈,柏寒在后门停下脚步,叮嘱大黑狗:“我进去探探消息,你在这里等我,我带着小青小蓝呢,要是有事就叫你。”
大黑狗点点头,柏寒从背包取出铁钩攀在墙头,没费什么力气便翻墙而过。
第124章 苦海幽州三
2017年7月22日
偌大后院拴着十几条目露凶光流着涎水的恶犬, 显然是伤过不少人命的, 令平日贸然闯入庭院的强盗小偷避之不及;不过它们此时大多数吓尿了, 不停刨着地洞想钻进去--柏寒取出缠着小蛇的短剑朝它们比了比, 轻轻跳下围墙。
果然是当官人家的宅邸, 比周秀才那间孤零零的房屋强多了。正房在前面, 从后门进来是仆人的院子吧?柏寒顺着墙根猫腰疾行,好在此时人少, 没费什么力气便避过守卫摸到坐落于院落中心的正房。
“老爷,这方‘碧海潮生’砚台可真是举世罕有, 难怪少爷一见倾心。”柏寒刚刚把耳朵贴上窗纸, 室里便传来柔腻女声,“也幸亏老爷您当机立断,妾身才有眼福能见识到它。”
和老爷住在一起, 又不像是太太,大概是姨太太小妾之类?尽管形势诡异, 柏寒依然有些八卦。
苍老男声洋洋得意:“彬儿此事办的甚好。我也只是在古籍孤本中读到过这方宝砚, 以为早已失落世间, 想不到居然藏在幽州城中,更想不到有朝一日能落入我李宗祥手里。”
女人娇笑:“谁让那酸秀才草包无能, 正所谓天下宝物有德者居之, 合该老爷有这个福气。”
老爷却叹了口气, “可惜只能再赏玩几日,到了年底就要送到京城兄长手中奉给圣上。”
这个日落之后才会出现的诡异世界不仅仅有幽州城,还有其他城市?室里两人一个叹息一个劝慰, 不多时传来挪移东西的轻响,外面又有人进来,正点破窗纸偷窥的柏寒连忙缩头躲回阴影。
随着男仆来请,室里传来窸窣轻响,过了片刻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容而出,回身说了句“栓上门”才走了。
好机会!瞧着左右无人,柏寒轻推房门发觉果然从里面栓住了,用短剑顺着门缝一划应手而开。这是间奢华富贵的卧室,八仙过海填漆床低垂大红罗帐,一个美貌妇人正裹着杏黄锦缎被子沉睡。
顺手戴上口罩,柏寒又把大红罗帐罩住自己只露出脑袋,短剑比在迷迷糊糊醒来的妇人颈间:“周秀才的砚台呢?”
妇人大惊失色,张口便要呼喊,柏寒顺手把枕边绣花手帕塞进她嘴里,挥剑吓唬:“快说,不然我不客气了。”
眼中流泪的妇人不由自主望向头顶,刚想求饶便发现两只近在咫尺的小蛇正朝她吐信子,一声不吭便晕了过去。
丧尸僵尸阴魂都不在话下,当强盗却还是第一次,自己也有些心虚的柏寒连忙用罗帐把她兜头裹住。刚才她看向这里?跳上床铺的柏寒很快把像个工艺品的填漆床敲击一遍,发现某处声音发空,老实不客气挥剑切割:尺许暗格里藏着个黑漆雕花木匣,打开来果然安放着一方砚台。
只比掌心略大,与其说是方方正正的砚台还不如说是个工艺品:中间是碧波荡漾的大海,海面浮着一只小船,一位文士正独坐船头自斟自饮,又举杯相邀头顶明月--这就是周秀才的“碧海潮生”砚台?
藏得这么严密,肯定是了,柏寒丢掉木匣把砚台揣进背包,轻手轻脚溜出正房。糟糕,天光已然大亮,周围人声响亮还有隐约米香,显然大多数人起床了。后院几只狼狗见到原路溜回来的柏寒呜呜咽咽贴紧墙边,又吓尿一回。
刚刚攀上墙头,柏寒便发觉焦急的大黑狗脑袋露出围墙,想来半天没动静它等得急了。一人一狗径直走街串巷疾奔几百米外才停脚,柏寒欣喜地摸摸它,“里面几条怂狗都被我们搞定了,撤退。”
一个小时以后接过砚台捧在手里的周秀才白眼一翻昏迷过去,只把柏寒吓了一跳:难道找错了?赶紧给他顺气,折腾半天对方倒是悠悠醒转,嗷嗷大哭;柏寒心里却凉了半截:眼前这人依旧触手冰冷毫无心跳,明明是个死人。
幽州城就是死人城池?
活生生的死人周秀才满口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就差给她供长生牌位了:“女侠真乃巾帼英雄,仗义援手之情小生感激不尽,逢年过节必定香火不断....”
拜托,我还活得好好的。柏寒低头盯着车票,发觉“帮助朝阳门城楼的周秀才找回失物”这句话不知何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帮助西便门城楼的张洛生找回遗失的肢体。”
肢体?少了只胳膊或者腿么?刚刚庆幸顺利完成任务的柏寒立刻心头发堵,更没心情听周秀才阿谀奉承,起身告辞:“你好好保管砚台,可别在人前显摆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刚刚把砚台藏回屋中的周秀才有些迟疑,“女侠何不多留些时日,小生还想涌泉报恩。”
“算了,万一李秀才父亲找过来就麻烦了。”柏寒摇摇头,“各自珍重。对了,我要去西便门城楼,怎么过去最快?”
这个问题显然难不倒城中土著,周秀才想也不想便答:“若是从此处穿城而过,女侠怕是得走上两个时辰;不如到最近的朝阳门城楼等马车经过,搭车最多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对于只有七个夜晚完成任务的柏寒来说,时间是最珍贵的,和周秀才告别之后便顺着来路往朝阳门城楼进发。手表显示傍晚十一点多,过去的五个多小时乘二算这个幽州城临近中午,果然日头高照,路上多了不少古装行人,柏寒几乎以为穿越进《水浒传》中。
梁哥百福他们怎么样?自己这个任务顺利的不可思议,希望他们也一帆风顺才好。从衣袋取出小小香囊打开,一只橙红尾羽的翠绿蝴蝶飘飘荡荡飞在空中,在柏寒头顶盘旋一圈慢腾腾朝东北方向飞去--那个方向是东直门东边,想来梁瑀生也不停移动位置。
追上几步的柏寒纵身跃高捉回蝴蝶,一瞬间有种想去找男盆友的冲动,却立刻压抑下来:白天时间多得很,还是任务第一。还有半个多钟头马车才到,到了西便门先找人问路--等等,坐马车需要钱,我一文钱也没有啊?
一边埋怨自己一边朝着柳巷胡同跑去,好在距离着实很近,没过多久便又闯进周秀才家。“周秀才,在不在?”
依旧毫无人声,这么快就出门了?柏寒老实不客气径直闯进屋里,小小的客厅卧室空荡荡,糟糕,他跑到哪里....等下,为什么简陋的木床不停颤抖?柏寒踢了木床一脚:“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床底下钻出个狼狈不堪的人来,正是周秀才,结结巴巴问:“女侠,女侠为何去而复返?”
他干嘛怕成这个样子?难道怕我黑吃黑,反而图谋那块砚台?隐约猜出他心思的柏寒索性大大方方伸出手:“不好意思,我急用钱,劳驾借给我点。”
对方更害怕了,“周某原本便想报答女侠,偏偏女侠义薄云天....”
想报答我就给我点车钱好了。柏寒索性吓唬他:“外面李家正在追查,要是被他们抓住连累你就糟糕了;所以你要是有钱就赶紧借我点,等我去了西便门他们就没办法了。”
周秀才觉得很有道理,忙不迭爬出床底,什么枕头底下、咸菜缸里、屋檐下摆着的旧鞋摸出一大把银角铜钱递过来:“女侠切莫嫌少,事发时打官司被官差敲去不少,家中仅有这么多了。”
“够坐车就行。”柏寒不客气地统统接过收好,朝他抱抱拳:“走了,后会有期。”
十二点整的时候,马车果然远远出现了,赶车的却换成个灰衣中年汉子,两匹马也成了灰马。柏寒上前招呼:“请问,我想去西便门要多久?”
中年汉子打量她一眼:“算你十二文。”
差不多吧?柏寒塞给他一把铜钱,汉子又找回两枚,朝大黑狗扬扬下巴:“这个上不来。”
“只好辛苦你了,我让他走慢点。”柏寒摸摸大黑狗脑袋,从后方抓住扶手爬上车厢。车外汉子扬起马鞭“啪”地挥动,两匹马发力前行,马车缓慢移动起来。
车厢相当宽敞,坐在靠近车门位置的柏寒发觉已经有几位乘客在,朝他们微微点头。大多数人没理睬她,只有一位年轻女子善意地朝她笑笑,柏寒却心里一惊:对方穿着长袖大红寿衣,一笑满脸□□扑簌簌直掉粉渣。
她也是死人吧?和吃了砒/霜又活过来的周秀才一样死去又活过来?柏寒勉强回给她个笑容,不由自主朝外靠靠。
马蹄哒哒行进,推开车窗可以看到景物行人飞速朝后掠去,大黑狗四爪翻飞紧紧跟在车边。好在穿寿衣女子没两站就下车了,临走前又朝柏寒笑笑,露出嘴里含着的一枚玉蝉--果然是已经下葬的死人。柏寒不敢多瞧,等马车再次行进总算松口气,好在其他乘客看着还算正常。
西便门到了,柏寒敏捷地跳下车朝中年汉子道谢,目送马车沿着城墙内侧道路走远。好像哪里不太对劲?望着面前悬着“西便门”匾额的牌楼柏寒忽然反应过来:那两匹灰马怎么不怕我的蛇?拔出短剑细瞧,两条小蛇不时吞吐信子,难道因为它们是死马?不对,李秀才家里那么多狗都吓得不行啊?
算了,柏寒顾不上细想,把注意力放在“西便门的张洛生”身上。大概帮助周秀才时把好运气用光了,这次柏寒举步维艰:附近两三公里统统跑遍,连续打听几十个人却连张洛生的下落都不清楚。
夜里三点多了,再过两个小时就该回到白天正常北京了吧?毫无头绪的柏寒心急如焚,漫无目顺着正对西便门牌楼的道路朝城中行走。像大多数城市一样,边缘房屋大多是砖瓦草草搭建,越靠近中心越是繁华,道路两侧房屋多是两三层大气精美的小楼,夜色虽深,沿途行人依旧摩肩接踵。
不认识没听说过不知道....开始习惯失望的柏寒冷不丁听到“张洛生?那可有年头了”这句话时又惊又喜,一把拉住摆地摊的老太婆袖子:“老婆婆,弓长张,洛水的洛书生的生,就住在西便门牌楼附近。您认识吗?”
面前摆满小老虎、鞋垫的老太婆仰着满是皱纹的脸庞笑,“老熟人喽,你这闺女脸生,新来的?”
柏寒忙不迭点头,“是,老婆婆,麻烦您告诉我张洛生住在哪里,我找他有急事。”话刚说完她就感觉不对劲:老婆婆露出诡异又意味深长的笑容:“住哪里我倒是知道,可惜年纪大了,肚子一饿脑子就犯糊涂,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柏寒沉住气,从背包里取出两块蛋糕和三明治递过去,“您先垫垫。”老太婆接过来嗅了又嗅,摇头扔还给她:“牙口不好,你这些吃食吃了非得闹肚子。”又指指城中方向:“我想吃桂满斋的芙蓉糕,还有春熙楼的肉包子。”
桂满斋和春熙楼,听着挺有名气。柏寒牢牢记住,朝她打个招呼:“您等着,我给您买去。”老太婆笑眯眯挥手:“不急,几百年我都等得了。记着,芙蓉糕最少十斤,包子怎么也得一百个。”
好吧,又是个活了几百年的死人。好在这两处称得上尽人皆知,没多久柏寒率先踏进春熙楼:“老板,有肉包子吗?”
买卖上了门,老板很是热情:“有有,您要多少个?”听说她要“一百个”,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得嘞,您在这边等。”
没多久两尺方圆的笼屉便呈上来,揭开盖子十只香喷喷雪白肉包摆得整齐,闻起来香得出奇。柏寒咽口口水,瞧着老板指挥伙计把十只笼屉拴成两摞又殷勤地派人帮忙送,便说:“多谢了,多少钱?”
“多蒙惠顾,一千两。”
十两银子一个肉包?正把周秀才友情赠送的银钱朝外掏的柏寒立刻停住动作,半天才小声问:“能打个折吗?”老板立刻变了脸,“哪来的乞丐?包子蒸出来别人还怎么吃,我还怎么卖?快来人抓她到官府....”
守在门口的大黑狗伏低身体发出威胁的呜呜声,一拥而上的老板伙计立刻被这庞然大物吓得不敢动弹,柏寒趁机疾奔出门,带着狗一溜烟跑远。
有了肉包子血泪教训,在春熙楼听到芙蓉糕五十两银子一斤的时候柏寒也就不那么诧异了。老太婆真是狮子大开口,两样食物加起来得一千五百两,放进《甄嬛传》也是一笔巨资了。怎么办?找周秀才?他那间小屋卖了也没几两银子,肯定拿不出了。
五点半了,不折腾了等大家集合再说。坐在路边的柏寒仔细观察这座诡异城市,平常也这么通宵吗?尽管行人都对自己与众不同的衣物和庞然大物般的大黑狗投来诧异好奇的目光,可并没有引起他们的畏惧围观,也就是说他们经常见到类似的野兽和外来人?
一个举着糖葫芦的小姑娘牵着母亲手臂从面前经过,喊着:“妈妈好大的狮子哇”母亲笑着纠正:“不是狮子,是大狗。”小姑娘又说:“比后海的镇海兽还大。”
那是什么东西?柏寒刚想细听,周遭忽然飞沙走石天崩地裂,只好本能地靠紧大黑狗。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汽车喇叭声,还有个小男生过来问路:“请问地铁站怎么走?”
面前是塞满汽车的柏油马路,前方有几座高楼大厦,小男生还穿着蓝白校服,大黑狗却不知去向--回到白天那个北京了。胡乱给人家指了路,背包振动不休,柏寒连忙取出手机,是梁瑀生。“梁哥你怎么样?我没事,我那个寻找失物的任务完成了,又来了个新的...”
第125章 苦海幽州四
2017年7月23日
刚下出租车小雀斑就被空气中漂浮的辣椒味道呛得连打两个喷嚏, 眼泪都飞出来了;另一边下车的胖子倒没大事, 转身从车座拎下四个沉甸甸的大包。眼前是条东西朝向的马路, 还算宽敞的街面两边密密麻麻满是餐馆, 什么四川辣锅、铁板烤鱼、麻辣小龙虾、江湖菜应有尽有--这就是四九城有名、深受老饕喜爱的簋街了。
“古月小龙虾, 古月....”小雀斑捧着手机径直朝前走, 当苦力的胖子累得满头大汗,不时对街面拉客的店员说:“有地方了有地方了下回, 下回。”
好在古月小龙虾并不算远:不过上午十一点的功夫,这家开了小二十年的老店门口排起长长队伍, 两人谢绝“拿个号”的好意径直走上三楼包间。一进门便有人喊:“来了来了赶紧上菜, 饿TM死我了。”包间里并排放着两张餐桌,一桌坐着九位新人,另一桌自然是柏寒队伍, 两人队伍的莫西干头和鹰钩鼻也在。
胖子把四个大包往屋角一扔,抹了抹额头汗水:“累死我了, 快验验货, 不行下午我在去一趟。”
正趴在桌上抄笔记的柏寒连忙把笔一扔, 过去拉开背包:满满当当都是纸钱冥币,还有锡箔叠的金银元宝、金条, 另一包则是纸人纸马和香烛黄纸。“现在这么专业啊?”她捏起一枚元宝掂掂, “跟真的似的。”
梁瑀生也拎起根“金条”打量, 又拍拍胖子肩膀:“哥们辛苦,抽根烟。”
胖子有些感动:“哪儿的话,为人民服务嘛, 晚上能用的上就行。”
柏寒沮丧地把元宝丢回背包,“要是有用就好了;要不然我只能去打劫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沈百福却不同意她的看法,指指自己车票:“瞧瞧我这个非愁死你不可。”他刚刚找到任务地点,如何入手还全无头绪。“不过回来之前我把我沈天奇叫出来了,一点变化都没有。”
咦?百福的佛珠真是与众不同。柏寒把两份笔记检查一番,推给小雀斑一份自己拿起另一份:“听我念念啊,有什么遗漏的赶紧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