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是喝酒喝多了才想吐,哎我去!”
“姐姐,别吐花坛上呀,那边有卫生间!”
张活刚见他俩想靠过来,立即将粉红豹伸到前面挡着:“别过来!过来我放豹子!”
狐狸眼看得出那只粉红豹不是寻常玩偶,又无心吓唬他们,便留在原地,说出原委。
他们当时出动,确实是以杀张活柔他们为目的。
因为商业街8年前火灾的死者,有5个投靠了他们的族群。
那5个族民痛诉那场大火,有猜测那是开发商的逼迁手段,于是建议封街作为报复,阻止开发商开发。
狐狸眼准了,释放阴气,驱逐凡人。
平时有一些好事的凡人会偷偷闯进来,像蔡警官那一类,狐狸眼即时就会发现,但并不出手。
可换成张活柔就不一样了,她身上带了符纸和桃木剑,狐狸眼嗅出这女孩非比寻常,暗中静观其变。
有族民忽然指出,与张活柔同行的男子就是当年逼迁的开发商的头目,求狐狸眼代为报仇。
恰巧张活柔将四大五小的鬼送走了,狐狸眼便亲自出动,会一会这个女孩。
杀掉他们,对狐狸眼来说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假如阎冽来晚五秒钟,棺木里的他们铁定没命。
幸亏阎冽出现及时,打声招呼后,狐狸眼取消杀人的原意,改而配合阎冽,把事情的结局往HE方向修改了一下。
张活刚听了又急又气:“当年纵火案,连警察都没查出谁是凶手,你们怎么能说杀就杀!再者我们百分之一千无辜!”
两只狐狸眼:
“那个集团。”
“头目怎说?”
张活刚:“顾跃之前一直在国外,去年才回国,今年才当总裁,8年前的事怎么可能跟他有关!”他想了想,惊问:“你不会把顾跃他……”
狐狸眼口口声声保证把顾跃和蔡警官都安顿好了,但谁知道。
“没有,我们一言九。”
“鼎,说不杀就不杀。”
两只狐狸眼说。
张活刚还是不放心,对狐狸眼也不怎么信任。
狐狸眼起杀心时,连棺木白蜡烛和送葬队都准备好,分明处心积虑,既然处心积虑,又哪会轻易罢休。
狐狸眼会趁三太子不留意,用打个喷嚏的功夫把他们杀干虐净也说不定。
两只狐狸眼唉声叹气解释:
“我们扮成送葬队,是因。”
“为我们从事殡葬行业的。”
“看完隔壁岛国那个电影后,我们哭得。”
“稀里哗啦,然后就大量投资殡葬业了。”
“你看我们的孝服,棺木。”
“和蜡烛,质量顶瓜瓜的!”
狐狸眼一边说,头顶一边依次“叮叮叮”地冒出一套孝服,一副棺木,和一根白蜡烛。
……
别墅里,气氛剑拔弩张。
张活柔气得胸膛起伏,对阎冽说:“把刚子和从心给我送回来,我们要走!”
挨了巴掌的阎冽心情比张活柔更糟糕,他冷笑:“有本事自己找去。何须我送!”
张活柔调头就走。
阎冽闪身拦住她:“张活柔,你这是狗咬吕洞宾!”
张活柔听自己被比如成狗,火气更盛。她身高只及阎冽的胸膛,仰起脖反驳:“你哪来脸皮自比吕洞宾?敢情今晚你从头到尾导一出大戏,就当自己是英雄了?”
阎冽厉声道:“我没导什么大戏,今晚若非我赶来及时,你如今都没机会站这里跟我这般态度!”
张活柔气在心头,他说什么,她都不乐意听,只觉得他是狡辩,以及各种指责她的不识好歹与不是。
她假意地呵呵两声,“那看来我应该给你一声谢谢?”
阎冽:“你若懂事,本该如此!”
张活柔:“那行。谢,你个屁!”
阎冽:“你……”
“别你了,我不想跟你废话!”张活柔转过身,避开他走。
阎冽再度闪身堵住她,她换个方向,他继续堵。
张活柔气不过,伸手打他。
阎冽捉住她手腕,她动不了,他沉着脸警告:“张活柔,适可而止!”
张活柔很想兜口兜脸冲阎冽吼回去,但她没有,反而看似冷静下来,也不挣扎,嘲讽道:“把我们当猴子那样耍,很有意思是不是?我们慌慌张张抵抗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看着很可笑很滑稽对吧?有脸拿我们的生死开玩笑,你尊重我们吗?适可而止这四个字,麻烦你拿回去自己用。”
阎冽看着她的眼:“我没有耍你们!”
张活柔冷冷地笑了出声:“那是什么?锻炼我们?让我们长记性?我可没忘记,我求你救他们时,你首先做的是抓紧机会狠狠把我训了一顿。”
阎冽两道剑型白眉拢成直线:“难道我训得不对?你轻举妄动,自以为是,结果差点造成不幸。我若不帮你长个记性,你下回再出事,我未必每回都来得及时。”
他的判词,什么轻举妄动,自以为是,听得张活柔心里又堵又涩。
她没有轻举妄动,出发之前,她花了时间研究顾跃给的图纸,出人命的7户店铺分布位置她记得很清楚,也提前搜罗了一批能帮上忙的符纸。
她失算的,是没有摸清商业街过往的历史。
她也没有自以为是。发现情况不妥,她第一时间要撤退,只是狐狸眼动作比她快。
张活柔没有一句句跟他算账,她忽然感觉无力,只选择回应他最后一句:“是吗?那来不及就来不及,我不稀罕你救。”
阎冽:“我不救你,你有能耐保命?”
张活柔:“这三年来我出入凶宅,每次活着回家,请问有多少次是你的功劳?”
阎冽讽刺:“那不是因为全靠我给的武器?没有它们,你能做什么?”
张活柔愣了愣,心脏生出一阵被践踏的痛楚。
她清理倒卖凶宅的过去三年,吃过大大小小的惊,受过各种浅的深的的皮外伤,但她从未退缩,自食其力,迎难而上,不曾诉过一个“苦”字。
可这样的她,在阎冽眼中,不过是借他的本事狐假虎威。
她的付出,她的努力,她的能力,他一一否定。
张活柔不由得红了眼,怔怔瞪着阎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挣开他的手,后退了两步,低头翻找自己背带裤的口袋。一个个翻,将装在口袋的符纸一张不剩的翻了出来,如数扔到阎冽的脚下。
再将脖子上的桃木剑吊坠,用力扯下,横手扔过去。
桃木剑吊坠跌在那堆五颜六色的符纸上,没有发出声响。
阎冽心里颤了颤:“你什么意思?”
张活柔半天才扯出一个干笑,指着他脚下那堆东西,说:“靠你的武器是吧?我以后不靠了,我不用了,全还给你。”
她话里的刺又尖又硬,阎冽咬着后牙槽:“没有它们,你不可能对付鬼祸,也休想再靠倒卖凶宅赚钱。”
顿顿,“和还债。”
张活柔无所谓地说:“不倒卖就不倒卖,我有手有脚,肯定有办法把欠你家的债还清还净。”
“你家”两个字她念得特别重,阎冽凤眼阴冷,瘦削的两端脸颊僵硬内陷,握拳的手,指关节几乎要断。
他说:“随你。但你为它们付过的钱,恕不退还!”
“不用退。”张活柔紧接着话说,“那点钱,送你留着买药吃!”
作者有话要说:
阎冽:好气,好气,气到内伤,那点钱,根本不够我买药疗伤!
第72章
第二天大周一。A大校园阳光灿烂, 身心处于最蓬勃阶段的那一撮人, 在校园匆忙穿梭, 朝气十足。
上午上课,营销专业的老师点名考勤, 发现张活柔缺席了。
这个平日低调的女学生,经过贴吧八卦事件后,A大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
老师一边在登记册做记号, 一边喃喃自语:“这孩子以前出勤率百分百, 今天怎么缺课了?”
学习委员林玉站起来报告:“她请了一天假。”
请假跟减肥一样, 是学校里最普遍不过的日常, 大家没当一回事。
下午张活柔提前返校时,同学们愣了愣。
张活柔请的是病假, 所以看上去的确有点憔悴, 眼下的青色不浅, 唇色微微苍白。
不过这不是重点。
张活柔破天荒地换掉风雨不改照穿不误的背带裤,让大家目瞪口呆。
更令人惊奇的是, 她穿了裙子!
虽然只是及膝牛仔裙,但这也是跟她认识快两年的同学首次见她露出小腿。小腿修长细白,腿型笔直, 男生们的眼睛有点不够用了。
女生们则是嘴巴更忙, 课室里低议声四起, 偷偷打量她的眼神一个接一个, 张活柔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不问不闻, 置身事外。
趁着没上课,她趴下来想眯一会休息。
昨天折腾了整整一夜,今天清晨才回到刚刚中介,身心疲惫,却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