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岩叫住了她,扶着自己的轿车车门,说要送她一程。
张活柔婉拒了,转身走时,莫名觉得头晕,脚步也有些浮。
“怎么了?”从心发现她不妥。
“不知道。”张活柔扶着墙,晃了晃脑袋想清醒清醒。
傅岩扔下车小跑过来,关切地问,又伸手摸了摸张活柔的额头,说:“不会是食物中毒吧?有没有恶心的感觉?肚子绞痛吗?”
张活柔心想,她吃的东西挺平常的,怎么会食物中毒?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傅岩提议。
“好好,去医院看看,你这个状态别开小绵羊了。”从心说。
张活柔的脑子鼓鼓胀胀的,听从心这样建议,她“嗯”了声,随傅岩上了他的车。
张活柔坐在副驾位,半眯着眼看路前方,感觉身体的力气在渐渐消减,意识也越来越迷糊。
傅岩又伸手过来摸她的额头,喃喃自语:“没发热啊……”
手移到她脸上,指尖似乎碰到她衣领下的皮肤。张活柔硬是把头往窗户歪了歪,避开了。
往后傅岩专心开车,双手握着方向盘。
坐后座的从心望着外面的路牌,医院方向指左,傅岩却拐了右。
张活柔也留意到了,吃力地说:“怎么方向不对?”
傅岩说:“那边修路,我曾经堵过三个小时。”
张活柔微微喘气:“我不去医院了,你在前面停车。”
傅岩笑了笑:“你放心,我舅舅是医院的主任,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先准备病床……”
他边说边戴上耳机,拨打手机,跟那边交代了一下。
最后,车也真的开到了医院。
傅岩跟一个穿白大挂的男人聊了两句,扶着走路不稳的张活柔进了一个挂着“治疗室”门牌的房间。
里面有一张病床与一些医疗仪器,傅岩反手将房门关上,正跟着进去的从心差点被门板拍扁鼻梁。
她不怪傅岩,打算穿门而过时,衣后领被拉住。
作者有话要说:
粗,长,大![狗头]
第80章
治疗室里, 张活柔躺在病床上, 浑身无力, 呼吸轻喘,动一下都困难。
她吃力地保持双眼睁开, 生怕合上一秒,坐在床沿似笑非笑打量她的傅岩就会意图不轨。
在车上的时候,张活柔就感觉不妥, 想下车, 傅岩不给机会。后来看见医院的大门, 她稍为松了口气。
可如今只有她与傅岩单独在一个房间里, 她还任人鱼肉般躺着不能动,危险的第六感便蹭蹭往上冒。
眼前这位学长校友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房间里冷冰冰的医学仪器与消毒/药水味, 平时她是不会喜欢的, 但现在是她的安全感来源。
这里是医院, 外面人来人往的,并非作恶的好地方。
还有从心, 她为什么还不进来?
“在想什么?”傅岩坐姿悠闲。
张活柔艰难开口:“医生呢?”
傅岩笑了一下:“怎了,很焦急?”
听上去话中有话,张活柔更加确定对他的猜忌, 直接问:“为什么, 你吃的东西和我一样, 却没事?”
傅岩不紧不忙说:“你猜?”
张活柔毫不客气地揭穿:“你在芒果汁里, 放了药。”
傅岩笑了出声,不置可否, 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活柔盯着他不哼声,刚才几句逻辑性强的话,已经费掉她一半精力。
傅岩起身走到柜子前,手里拿着什么转身回来。
张活柔集中精力看清他手上的东西,心里猛地发沉。
傅岩坐回床沿,起手将一把尖细的手术刀指向张活柔。
冰凉的刀尖不轻不重压住她的额门,沿着眉心、鼻梁、人中,在她的脸上缓缓划过一条中线。
脸上的皮肤一片冰寒,张活柔微微颤抖,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被刀尖刮出满脸鲜血。
刀尖往下移,在她身上8字形游了两圈,傅岩气定神闲说:“心,肝,脾,肺,肾。张同学,你轻轻松松躺在这里,就价值几百万了。”
刀尖从她的腹部往上提,回到她的喉咙上,轻轻抵着。
“是不是很害怕?”傅岩笑着问。
张活柔极力保持冷静,不敢喘气。
“如果非要缺一样,你选择缺哪个器官?”傅岩轻飘飘问。
张活柔脸色青白。
“不用怕。”傅岩将手上的手术刀扔开,“我不是要切开你。”
手术刀落在远处的地上,刀刃发着冷白寒光,没有血色。
张活柔看了眼手术刀,心想不管怎样,他都是一个恐怖/分子。枉她误以为他是校园精英。
“你太不识趣了,三番四次拒绝我,还劳驾我费心思讨好,真累。今晚是我对你最后的耐性,你却没有一点觉悟。那就别怪我了。”傅岩说。
“不过,如果感觉跟我想象的一样,我不介意和你认真谈一段。”他的语气像恩赐,拿手轻轻拨开张活柔额门的刘海,“你要知道,校内校外多少女人想跟我一起。”
“呸。”张活柔攒足力气,终于可以再次开声,“你别乱来,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傅岩作惊疑状:“是吗?谁跟你来了?”他假意四处顾盼,又把手机递给她:“你现在打电话通知家人,还来得及。”
张活柔何尝不想?如果她有力气拿手机,她早就扇他巴掌踢他要害了。可惜她像一滩死水,瘫在病床上无法动弹。
“你有病!”她吃力地骂了声。
傅岩朝她俯下身:“我不是有病,我是有药。你挺厉害的,撑这么久,换作别人,早在我身下欲仙欲死了。”
张活柔瞪直了眼,气得发抖,她喊了声:“从心!”
以为叫得很大声,其实声如蚊呐。
“人渣,离我远点,救命……”张活柔快要被自己气死了,每一声叫骂都软弱无力,太不争气了。
傅岩哈哈笑,“继续叫,叫大声点,在医院里做够刺激……”
他撩起张活柔的裙摆,张活柔感觉大腿一凉,下一瞬眼眶热辣滚烫,心里炸了般怒吼一声,本能地起飞脚,将傅岩踢翻。
傅岩惨叫,整个人往后摔倒。
张活柔大惊,她没眼花的话,好像是自己起飞脚把他踢翻的。
可是她哪来力气?她明明软得跟弱鸡没两样。
张活柔想抬起头看自己的腿,抬不起,尝试动了动脚,又动不了。
同样惊疑不已的傅岩爬了起来,不顾身上的痛楚,黑着脸回去要收拾张活柔。
张活柔着慌,在他靠近时,又起一记飞脚,将傅岩再次踢翻。
“妈的!”傅岩骂骂咧咧,不信邪,硬是要再接近她。
张活柔这下淡定了些,逮准时机,又赏了傅岩一脚。
被踢三脚的傅岩摔在墙上再滚落地,晕过去了。
张活柔眼睁睁的:“……”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莫名爽。
她不介意再踢几脚。
病房里安静无声,只有躺病床上的她和地上的傅岩。
门外什么情况听不出来,这里几次大动静,都不见有人闯进来,外面要么忙成狗,要么是团伙。
张活柔还是有点害怕,她依然动不了,刚才那三记飞脚,肯定是谁帮的忙。
“从心,是不是你,出来啊。”她叫了几声,仍不见从心的鬼影,“出来,再不出来,我生气了。”
依旧没动静。
张活柔不叫了,猛地往上用力,好不容易将自己撑了起来。
可后劲不足,像吹胀的气球腾地爆了,一下子就要往后倒。
妈蛋。
后背砸上床板前,一双大手稳稳托住了她。
张活柔愣了神,眼前突然冒出的脸孔令她措手不及。
阎冽将她轻轻放下,坐到床沿上,任由她惊讶的目光打量。
他穿着西装,脸上的表情很淡,凤眼一瞬不瞬看着她,喜怒不明。
张活柔不由得开声:“刚才是你?”
阎冽默认。
张活柔想翻个白眼。
谁救她,她都会高兴感激。但是三老头的话,她更多的是头疼。
他出手救了她,接下来,是不是要长篇大论的训斥和嘲讽,再灌输一波宇宙真理,然后把她激得心肌梗塞了,他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