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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最后，赵霏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个装过盐的调味料罐子，现在这个罐子里装着两只鬼魂。

　　但是曾强并不知道啊，在只看到一个透明玻璃的空调料罐子。

　　看到那个“空罐子”之后，曾强心里的疑惑直接爆棚了，一盒子精美的玉器，一个调料罐儿，怎么看都只能让人联想到捉鬼。

　　因为最近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的比较多，曾强甚至猜测赵霏会不会说，要把附在他妈妈身上的鬼魂装到调料罐子里。

　　能够联想到把鬼装到罐子里这种操作方式，这只能说明曾强和赵霏一样，同样受到童年看过的影视剧启发，实际上其他的正统玄学界人士，是没有人这么干的，他们有符箓有玉牌，就是不能像赵霏那么豪爽的使用灵气作为封印。

　　这样算起来，也说不清楚，谁是土豪谁是土鳖。

　　人的心里既然已经产生了疑问，就会百爪挠心一般的难受，曾强在这样的折磨下，看到赵霏还在一个个将那些玉器从盒子里拿出来，终于忍不住询问道，“赵医生，你就打算用这些东西给我妈妈治病吗。”

　　赵霏摆放着玉礼器的神情实在太过悠闲了，没有按照玄学界的传统，故意制造仪式感和神秘气氛，也难怪赵霏的样子不能让人信服。

　　现在连曾强他爸爸曾大利都有些怀疑了，只是他比较老练精明，能够压制住表面的情绪，同时也有让自己儿子先试探一下的意味，如果赵霏有真材实料，曾大利就会站出来打圆场，如果赵霏露出了什么马脚，他也会不吝啬给赵霏一点颜色看看，先打一顿，再报警。

　　曾大利还打着一个人唱白脸，一个人唱黑脸的主意，但是赵霏并没有给过他这个实践的机会。

　　因为赵霏直接冷着脸斥责道，“闭嘴。再说话，就给我从这个房间滚出去。”如果季寒山现在也在这里，看到赵霏这张气场全开的冷漠脸，一定会很“兴奋”。

　　虽然是能够让季寒山兴奋的气场，看在曾家父子俩眼里，却是实打实的恐怖。他们果然什么都没说，就闭嘴了。

　　赵霏的这种强大气场，也是平常在工作中练就的本领。

　　她每天要接触的病人很多，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会因为医生的微笑和善，就乖乖合作的。关键时刻不能强力镇压住不合作者的气焰，光是在权威医学杂志上发布两篇论文，赵霏又怎么能够这么年轻就当上主治医师的位置。

　　说实话，那些会被病人气哭吓哭的女孩子，很难通过三院的实习期。

　　而上次那个因为化疗的痛苦向赵霏扔水杯的病人，还是赵霏截断了玄龟甲的灵气后，上前按住他，给他打了阵痛的针剂才消停下来的。

　　阵痛的针剂主要成分是吗啡，会让人产生依赖和上瘾的症状，要判断什么时候用药，就需要医生冷静理智的判断。

　　虽然赵霏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总是给予病人最大限度的抚慰，但是在关键时刻，她必须要做到足够的理智和冷静，才能为病人带来最大限度的帮助。

　　正是这份理智和冷静，使得赵霏在遇到种种玄学事件的时候，同样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

　　要知道这世界上很少有人的心理素质能超过赵霏，上午刚刚才看到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炸成碎片，还能按部就班的吃午饭，还能为了遵守约定，下午就马不停蹄的来为病人治病。

　　所以赵霏是天生的大巫，不仅是因为她的天生灵体，还因为她拥有强大坚韧的灵魂。

　　可是一个灵魂无论再强大再坚韧，也会感到疲倦，何况赵霏的心中柔软的地方，还在为赵奶奶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担忧。

　　所以她没有力气跟曾强父子俩纠缠，不想浪费解释的力气。虽然这违背了她一贯面对病人和病人家属和善的态度。

　　看到曾家父子都乖乖的不说话之后，赵霏也停止了测算摆放玉礼器祭祀天地四方的方位。

　　在曾家父子的目光注视下，走到王芳女士的面前，拉住正在房间里乱转的王芳女士的手臂。由于赵霏身上天生的亲和力，王芳女士没有抗拒赵霏，跟随她的力道，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神奇的一幕，就在曾家父子的眼前发生了，赵霏只是轻轻的摸了一下王芳的额头，她就慢慢的闭合上双眼，软软的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然后曾家父子俩就彻底安静了，也终于明白，赵霏所谓的新科技到底什么东西。

　　赵霏明明可以直接让王芳睡着，却故意仪式感很强的做了一个模额头的动作。

　　很好，赵霏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仪式感和神秘性的重要性。至少那些你正在帮助的人，不会再怀疑你所作所为的真实性。

　　虽然这些装腔作势的仪式感和神秘性，也有可能造成骗子滋生的源泉。但是赵霏至少不用担心这一点，她相信，在见识过什么叫从天地轮回中抢夺灵魂能量之后，就不会再有人会相信骗子的把戏了，因为一眼就能看出来，骗子的把戏，那就真的只是把戏。

　　把戏没办法造成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效果，在这样天地威力底下，人真是渺小而可怜。

　　对付那两只曾经作恶杀人的鬼魂，赵霏没有抹除她们的记忆，让天地轮回直接吸走完整的灵魂能量，而是粗暴的将灵魂搅碎了，再让轮回来吸收灵魂能量的碎片，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赵霏才有肯能虎口夺食。

　　赵霏摇动着清玄玉铃，在自己的身前形成漩涡，她在伪造模仿一个假的轮回，因为他这个假的轮回离灵魂能量的碎片最近，还真是有很多游历的灵魂能量被她给吸引过来，一缕缕被赵霏投放到祭祀天地四方的玉礼器中间隐藏了起来。

　　不过赵霏的这个轮回只能算劣质仿品，跟真品的效率比起来，那不是差了一星半点。赵霏才将将吸收了五缕游历的灵魂能量，天地轮回就把其余的能量吸收光了。

　　而真正危险的时刻，就是这个时候。可谓是天地刹时一变，万里晴空突然电闪雷鸣，瞬间倾盆骤雨如柱。

　　很多正在路上走着的，骑着车的人，顾不得骂天气预报，只想尽快找到一个能躲雨的地方，可是就算离屋檐只有两米远，也被雨水浇透了。

　　这场暴雨，为S市的手机销售市场带来了一个短暂的小高潮，为气象局带来了新的骂名，不过气象局经常被骂，所谓债多不压身，他们也就在学会了对广大人民群众的意见视而不见。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赵霏，正安静如鸡立在酒店的房间里，她早就将所有的灵气收回了自己的身上，尽量保持心态最平缓的状态。

　　赵霏所在的这个房间，正在接受天地意识无情的扫视，赵霏不断劝说自己要镇定，但是在天地的威压之下，她额头的冷汗还是控制不住的一颗颗冒出来。

　　曾家父子俩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那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还是促使人类躲避危险的本性，让他们表现的比赵霏更加安静，安静得就像两只小鹌鹑。

　　“咔嚓～”一道银龙似的电光在赵霏面前的窗户前炸响，不过这一道炸雷的警告之后，天清气朗，骤雨又瞬间停止了，太阳回到空中，照得地上的积水泛起破碎的金光。

　　“呼～”赵霏也随之松了一口气，天地轮回已经消失了，就算撤掉掩藏了五缕灵魂能量的玉礼器，轮回也不能因为这点游离能量而再此出现了。

　　但是赵霏也没有储存灵魂能量的容器，直接就将好不容易得来的五缕灵魂能量全都用在了王芳的身上。

　　赵霏还在忙着一点点的让灵魂能量融入王芳的身体，季寒山等在家里也终于为她松了一口气，刚才只是电闪雷鸣持续了五分钟，并没有真的天雷劈下来，看来也只是给赵霏一个警告。

　　除了季寒山，还有另外的人关注着赵霏的这件事，就是那个指使傅琰收集富含魔性的贪婪者大脑的老魔修，他正在准备布置他自己的伟大杰作魔灵阵，刚刚天象巨变，他还着实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不小泄露了气息，让天地意识发觉了自己打算夺天地造化的伟大计划。

　　后来事实证明，是他想太多了。

　　他有些恼羞成怒，一方面庆幸自己没有被天地意识针对，另一方面又很懊恼，觉得这是有人抢了他的风头。

　　掐指一算，他赫然发现，这个抢他风头的人还是有个老熟人，最近频频向玄学界的高手显示自己存在感的赵霏，那个不知死活的巫女，这次好像又有了什么大动作。

　　他嗤笑一声，也就不去理会了，心想这些小家伙就是爱显摆，不懂得低调行事，不过这样的家伙通常活不长就算了。

　　赵霏还不知，自己竟然已经在玄学界的高手圈子里有了名字，也不知道一个讨厌的家伙正在嫌弃她太高调，诅咒她活不长。

　　她现在正观察着摆脱了痴呆状态，眼睛露出清明神色的王芳。王芳的确丧失了很多记忆，她还把曾强认成了曾大利，并且忘记自己生过孩子的事情。

　　但是她终于有了自我的概念，记忆也不会再衰退。

　　能否找回记忆，从新过后正常生活，那就要靠病人自己的努力了。

　　赵霏管不了病人以后恢复的情况，她只是一本正经的对曾强说，“我这次新研究的治疗方法不太成功，造成的负面影响太大，我准备终止实验。”

　　曾强父子俩也一副，洞察真相，但是什么都不说的表情看着赵霏说，“赵医生，能放心吧，今天的事情我们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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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你现在就把晋江医学论坛上的帖子删了吧。”赵霏不能保证完全封住曾家父子的口，但是她至少不能让曾强把这件事拿到网络上去宣传。

　　因为天地意识的警告，赵霏已经知道自己犯下了狂妄轻浮的错误。用超自然的力量去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会扰乱世界的公平。就像春运的时候别人都在乖乖排队买票，你却走了后门。

　　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其实天地意识并不会那么在意，它更多的时候只会选择冷眼旁观，看着你沾沾自喜，一错再错，直到你被自己不能遏制的欲望吞没。

　　何况人一旦拥有了超乎寻常的能力，就更容易遭受考验，更容易迷失自我，因为各种诱惑就在眼前，几乎触手可得，如果赵霏愿意，她可以马上获得大把的财富，可以挥洒自己的情欲，甚至能够改变别人的命运，掌控别人的生死。

　　所以赵霏不愧是天地的宠儿，在赵霏刚刚肆意的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之后，天地意识就给了她一个警告。

　　实际上因为超自然力量帮助，而短暂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很多，他们最后无疑都付出了极高的代价做偿还。

　　就比如赵贤礼，他就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做为偿还的代价。

　　赵霏看着曾强删掉了网上的帖子，又拒绝了曾大利给的三十万感谢费，最后只是习惯性的说，“你们以后多做善事，爱护周围环境，尽量帮助身边的人。”

　　她连多余的寒暄都不愿意，也不强求曾家父子一定要听自己的话，不等对方做出回应就直径离开酒店回家去了。被天地意识碾压之后，赵霏现在精神非常疲倦，她只想躺下来休息。可是赵霏一回到家，又接到了阿克的电话。

　　电话里阿克告诉了赵霏特殊任务局对赵贤礼死亡前的行迹调查结果，“他从你们家出去之后，马上就去S市一家会所的地下赌场赌博，短短两个小时，就一口气赢了五百多万，他当时运气好的不可思议，正当地下赌坊方面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他又自己走了，赌场方面连他是怎么走到的都不知道，就吃了一个哑巴亏。

　　按照这一系列案子的规律，这五百万就是赵贤礼的买命钱。不过他有挪用公款的嫌疑，警方那边已经把他的账户冻结了。”

　　赵霏谢过阿克告诉自己线索之后，有气无力的把手机丢在沙发上之后，因为跟阿克通话而绷得笔直的身体，也塌下来软绵绵的靠在沙发上，她现在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以季寒山的听力，当然不会不知道赵霏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这时候他才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上午的时候一直在纠结自己的皮毛受损的问题，忘记了告述赵霏。

　　他在高庆最后死亡的时候，发现了她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虽然那味道非常稀薄，而且被浓郁的花香味所掩盖住了。可是正是因为他那样小心翼翼的掩藏，反而更加引起了季寒山的探索欲，他灵敏的感知力透过层层迷障，准确的找到藏在那迷障下的真实，那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是上次赵霏为孤儿院的孩子们祈福时从季寒山手里逃走的那个魔修。

　　季寒山刚打算跟赵霏说，就看她眼皮缓缓的闭了起来，呼吸变得绵长，就那样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季寒山就那样盯着赵霏的睡颜看了好几分钟，直到确定赵霏肯定不会突然醒来，季寒山这才壮起胆子坐到赵霏身边，心疼的摸摸她的头顶。

　　最先醒来的是赵奶奶，她走出自己的房门，就看到黄昏的夕阳下，季寒山坐在沙发边上，面带柔和的微笑看着赵霏的睡颜。

　　他就这样看到一个下午，仿佛入定一般的看着赵霏。

　　其实季寒山已经听到了赵奶奶下床活动的声音，可是他一点儿不想动，不想把自己的视线从赵霏的身上移开。

　　反而是赵霏警觉的猛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入目就是季寒山深渊似的眸光，那里面装着什么，仿佛一头噬人的猛兽正在慵懒的舔舐自己的爪牙。

　　真是迷人的美色，赵霏几乎快要头脑晕眩了。

　　但是不可能，季寒山是一只凶兽，跟在自己身边不过是垂涎她的灵体，他们之间只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不能掺杂其他的私人感情，如果还是单方面的私人感情的话，结局一定会非常的糟糕。

　　对了，奶奶醒了，赵霏迅速错开跟季寒山对视的目光，身体向下一溜，坐起来对赵奶奶说，“奶奶你醒啦，饿了吗。”

　　赵霏他们吃中午饭的时候，没有叫醒赵奶奶，可是赵奶奶却说，“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饭不能不吃啊。霏儿，无论如何，人都不能让自己饿肚子，因为饥饿会情绪悲伤。”

　　“哦哦，我这就去做饭。”赵霏不想跟赵奶奶谈论有关伤心的话题，更不想让她饿肚子。

　　不过在去厨房之前，赵霏先把客厅里的灯都打开了，把电视也打开，随便放到一个新闻频道，让人间的声音充盈整个空寂的房间，不让气氛显得太过冷清。

　　晚餐只是简单的炒了一盘葱花蛋，一盘小炒肉，一个小青菜，赵奶奶吃了半碗米饭，就放下了碗筷，赵霏吃的也不多，剩下都被季寒山包圆了。饭后季寒山按照约定乖乖的收拾碗筷去洗，留下赵霏给赵奶奶讲述高庆的事情。

　　那血腥的画面，赵霏当然不能照实跟奶奶说，只是掐头去尾的告诉赵奶奶，“婶婶不是故意想伤害您，她也是被别人控制了，最后我们没能救下她，她被人杀了，官方的人接管了现场，我们现在暂时不能去他们家。”

　　赵奶奶等赵霏说完以后以后，也跟赵霏不说什么，就直接给自己远在M国的孙子赵稀发了语音视频。

　　赵奶奶之前虽然跟赵贤礼的关系闹翻了，但是跟赵稀一直有联系。

　　赵稀从高中起就被父母送去了M国，期间很少回国，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想到他小孩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赵奶奶每次年节生日的时候，都会主动打电话给孙子，让他听一听亲人的声音。

　　不可避免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在M国呆了十多年后，赵稀的中文逐渐退化了，最近几年说话的腔调越来越僵硬，偶尔还蹦出几句外文词汇。

　　对于这样的情况，赵奶奶原本很担心，问过他本人的意见之后，赵稀却告诉赵奶奶，他打算一直在M国发展。

　　他觉得现在国内的经济发展前景虽然很好，但是他并不喜欢这种紧迫的感觉，他会一直留在学院里研学术，他觉得国内的学术氛围太浮躁，他适应不了。

　　赵稀的这些想法，目前为止只对赵奶奶说过，并且要求赵奶奶帮他保密，暂时不告诉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