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说不要吗？

　　沉默了好几秒，欧阳哲才缓慢地突出一句话来：“午饭，我要吃中餐。”

　　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他实在不想再吃那些吃到想吐的西餐了。

　　沈离挑了挑眉，“没问题！”

　　——

　　苍寮高中，学生餐厅。

　　“……莹、小莹？”

　　叶嘉莹猛地回神，一抬头就看见徐天齐和余夏正疑惑地盯着她看。

　　徐天齐一脸担忧地问道：“你在发什么呆？是因为昨晚西顾没回来太担心了所以没睡好吗？”

　　“不是啦！”叶嘉莹摇摇头，“他昨晚半夜两点左右就回来了。”

　　半夜两点？

　　徐天齐和余夏对视一眼，忙到半夜门禁过了也还要赶回宿舍吗？

　　这忠犬的特质是越来越明显了。

　　不过，看叶嘉莹的这个样子，两人昨晚似乎不怎么愉快啊？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昨天口无遮拦说的那番话引起的？

　　两人额头上滑下几道黑线，莫名的有些心虚起来。

　　叶嘉莹并不知道两人心里的想法，抬起手不自觉地轻嗅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的身上也沾染了任西顾带回来的香水味。

　　虽然明知道是自己的错觉，也明知道任西顾和沈离不可能有些什么，可她就是不得不在意。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餐厅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啊，找到了，小莹在那里呢！”

　　三人听到动静朝那边看过去，萧晴和任西顾正快步走了过来。

　　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徐天齐愣了愣，看向萧晴，“怎么……你们两个吃过午饭了吗？这个点过来，餐厅都没什么好菜了。”

　　“我们在宿舍那边的餐厅吃过了，”萧晴应了一句，走到叶嘉莹边上拉着她的一条胳膊，“小莹，你放学后有空吗？”

　　叶嘉莹瞥了一眼神情淡淡的任西顾，又转向萧晴，点了点头，“嗯。”

　　“那你陪我去买东西吧！”

　　“嗯。”

　　这么好说话？

　　萧晴都还来不及高兴，只见任西顾上前一步抬起手就在叶嘉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啊——好痛！”叶嘉莹抱着头抬眸瞪着他，“你干嘛啊？”

　　“你在点什么头？为什么要任由萧晴摆布？”任西顾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替她揉了一下，又转向萧晴冷声说道，“萧晴，要买东西你自己去，反正你只是要拖着她到处乱逛！”

　　萧晴无语，“有什么关系嘛，女生不都喜欢一起去逛街的吗？”

　　“呵，你也算是女生？”

　　萧晴一噎，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边上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的叶嘉莹突然神情一滞，稍稍撇开脸。

　　任西顾：“……”

　　还在躲他呢？

　　不管任西顾怎么样，放学后叶嘉莹还是陪着萧晴出去了，只不过整个过程她都是心不在焉的，到最后回去了也不知道自己都买了些什么。

　　回到宿舍大门口，她刚好碰上也从外面回来的任西顾。

　　“咦？”叶嘉莹愣了愣，“你也出去了？”

　　任西顾神情有些无奈，“嗯，去了一趟干洗店和便利店。”

　　叶嘉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衣服是需要干洗的吗？”

　　一般来说他们平时都是穿着校服的，那个随便扔洗衣机里洗洗就行了，还需要干洗吗？

　　任西顾撇了撇嘴，“也没什么，就是我的校服外套。你今天一整天都跟我保持距离对吧？好像在闻什么味道，所以我才去干洗店彻底洗一遍烘干了再喷了点清香剂。”

　　叶嘉莹：“……”

　　她的心微微抽了一下，突然的，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幼稚了。

　　“还有味道吗？”任西顾俯身凑近她，“事先说明，我出去之前有先回去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般自己都察觉不了……”

　　没说完的话突然噎在了嗓子里，任西顾低头，叶嘉莹不知怎么的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西顾！”叶嘉莹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上，声音低低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今天是我的错觉，和你没有关系……对不起！”

　　其实她也知道，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不该去再想，而沈离，她也确实相信任西顾和她不是那种关系，偏偏自己心里就是在意，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丫头！”任西顾轻搂着她的腰，凑到她耳边低语着，“后续的部分回房间再说吧。”

　　叶嘉莹一脸懵，“为什么？”

　　任西顾挑眉扫视一眼四周，轻笑一声说道：“如果你不在乎被人家看，我是无所谓的。”

　　叶嘉莹顺着他的视线环顾一圈，顿时浑身僵硬。

　　就在她们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群人，正兴味盎然地看着他们。

　　晚上，在日常的修炼过后，叶嘉莹坐在309室的沙发上不吭一声地喝着奶茶。

　　纪宇谦看了看她，向来清冷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清浅的笑意，“小莹，听说你今天在宿舍大门口和西顾上演了一幕情意绵绵的爱情戏，对着宿舍里的一众单身狗撒了一大把狗粮？”

　　叶嘉莹嘴里的一口奶茶差点没喷出来，她咳了好一阵，才红着脸嘟囔了一句：“才不是！”

　　可恶！

　　不过就这么两个多小时，这事居然就在整个宿舍传开了。她想，明天早上肯定就会传到学校去了……真是，丢死人了！

　　“是吗？”纪宇谦指了指另一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直不起腰的王晋晟，“回来以后看他那个样子，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叶嘉莹：“……”

　　她能把火龙放出去直接灭了那个男人吗？

　　“我说不是就不是！”叶嘉莹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奶茶，掩饰自己的底气不足。

　　纪宇谦挑了挑眉，“是吗？你不觉得现在才否认，有点太迟了？”

　　“……我说不是就是不是！”

　　叶嘉莹恼羞成怒地瞪着他，环绕在她周围的空气瞬间升温，纪宇谦嘴角微微抽动一下，“好，不是！”

　　他这个样子，叶嘉莹反而突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地说了句：“算了，谢谢你的奶茶。”

　　反正，怎样都无所谓了……

　　她的转变太突然，纪宇谦都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点点头，“哦，不客气。”

　　叶嘉莹垂头丧气地回了214室，一进门任西顾就对她说：“丫头，刚刚阿离打电话过来说兼职的事，她要我们后天过去量尺寸和试镜。”

　　“啊？”叶嘉莹神色怔怔，脑袋一片空白，“量尺寸？试镜？”

　　好半晌，她才眨了眨眼睛，笑道：“听起来好像模特哦！”

　　任西顾：“……”这丫头是在和他装傻吗？

　　他走过去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慢慢地说道：“那就是模特啊！”

　　叶嘉莹一脸懵，“？”

　　“模、特、儿！”任西顾口齿清晰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model，模特！”

　　叶嘉莹茫然地看着他，“那个，不是只有你吗？”

　　“呵，”任西顾低低笑了一声，“你以为呢？”

　　叶嘉莹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不、不行！那种事我做不到啊！”

　　任西顾嘴角抽了抽，都想要伸手去戳一下她的脑袋了，“所以我不是一开始就要你拒绝吗？是谁一直说无所谓的？”

　　叶嘉莹欲哭无泪，她根本就不知道会这样啊！

　　当时她那么容易答应下来，也是因为沈离说她可以做到，她以为只是去当任西顾的经纪人之类的帮帮忙而已，谁知道是她也要去当模特！？

　　“西、西顾……”她颤颤巍巍地拉了拉任西顾的袖子，“我想我还是……”

　　“你想都别想！”任西顾毫不犹豫地打断她，“你要是不怕承受来自冥界的怒火，你可以试试拒绝看看。”

　　什么叫做自作自受？这就是了。

　　叶嘉莹：“……”她不敢。

　　“加油吧！”任西顾留下三个字，转身回房。

　　两天时间在叶嘉莹的郁闷中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阳光明媚，沈离订下的拍摄场地里一片喜气洋洋。

　　酸与看着沈离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没想到你还真是把他给找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可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沈离抬眸看了它一眼，“你想说什么？”

　　“欧阳哲是第一次拍男生吧，我们是无所谓，可是万一失败了，他之前的评价就付之东流了。再怎么说，他是年轻一辈摄影师里拍摄女性的最佳高手，有时还有来自超级模特的指名。”

　　沈离姿态慵懒地抬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酸与，你根本就不必在意那家伙在世间的评价如何，他只是个不断追求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梦幻美女的疯子。把美丽的女人拍得很美丽，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欧阳哲坚持了15年的那个梦，究其原因，她比谁都要清楚……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让他亲自近距离地去看清楚一点，也好让他彻底把心收回来！她看上的男人，不允许有一点点的三心二意！

　　收回思绪，她淡淡地瞥向酸与，“现在更要紧的是，那两个人的尺寸量好了吗？我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找来，你要做出能展现他们特色的衣服出来，不然，哼哼！”

　　酸与打了个突突，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打发了酸与，沈离起身走到拍摄台前，就在三脚架旁，欧阳哲盘腿坐在地上，低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离看着看着就不觉有些恼火，摸出一根烟点上，烦躁地吐出一口烟雾，冷声道：“能不能别这么垂头丧气、满腹哀愁？简直就像个老头子！说不定这是个很好的转机呢，你就不能振作起来好好把握？”

　　欧阳哲冷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她沉声说道：“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有拍过男生！”

　　“你真是死到临头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