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让认为,他爸妈那种活的随性的人,就算他说自己要去沿街乞讨,吃饱一天睡一天,他爸妈也会表示支持。
看看别人家的家长。
叶让柠檬过度,尾巴都无精打采起来。
花栖云把他放进飞行器的操作室内。
“原本想按照舒克的座驾给你漆个颜色,但考虑到你现在体积小,新漆的味道可能对你而言比较危险,所以你凑合着用吧。”花栖云搓手,“怎么样,飞一个?”
叶让重新精神了起来。
他和大舅哥一样,或者说,从上一世开始,他俩的梦想都是一个方向——天空。
摸到飞行器后,叶让尾巴都兴奋僵了。
他:“那我就来检测检测你的工作水平。”
行家看行家,沟通上完全没有问题。
叶让首先在客厅飞了一圈,感受了制控性能后,夸了花栖云,之后开开心心开进了卧室,给花清月炫耀。
“月团子,快看。”叶让说道,“你那歌怎么唱来着,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
叶让绕花清月飞行三圈,自己玩起了钢铁般的浪漫:“月团子,我像月亮绕地球,我像地球绕太阳,你就是我的地球,我的太阳。”
花清月叹了口气:“……那我到底是什么?”
“你是我的星辰大海。”
“嗯?”
花栖云在客厅帮忙解释:“毕生追求的至高理想。”
花清月笑了一下,看着他像只蚊子一样嗡嗡在她身边飞,突然说道:“不知道我用苍蝇拍能把你拍下来不能。”
叶让飞行器一顿,拐了个弯就跑。
花清月真的会!
不过,要不了多久,叶让就又回来了。
他沉迷开飞机,无法自拔。
花清月治好了小毛衣,还勾了个黑色的毛线头套,说要给他打造一身夜行衣。
花清月说:“这样你就可以穿着这身花老师牌行头趁夜黑风高出去做坏事了。”
叶让:“哈哈哈,我能做什么坏事。”
他帅气地停了飞机,蹦下来,低头让花清月给他戴上头套。
“嘟嘟”两声,两只耳朵从头套空隙中钻了出来,萌的花清月两眼泪花,差点尖叫起来。
“叶让,你真是太可爱了!”
她抱住叶让,嘴唇印满了叶让的脸。
叶让魂魄差点荡漾出去,犹如醉酒,晕头转向道:“神仙体验!”
“那我出去溜一圈?”叶让说道,“记得拍照!”
花清月比了个OK,打开了窗户。
小飞行器嗡嗡飞走。
花栖云在客厅准时看晚间新闻,倒不是紧跟时事,而是这晚的主持人,正是他最喜欢看见的那个。
好半晌,等没有主持人的镜头后,花栖云才:“刚刚我好像听到开窗户的声音,月团子,你可别让他出去飞……”
刚刚打开相机的花清月:“啊?”
花栖云说:“又没有安全带,也没有头盔,万一飞离总控制器的安全干涉范围,那你就要和他说拜拜了。”
花清月:“啊?这么严重啊!那……”
她刚要扭头去叫叶让回来,却发现,茫茫夜色中,哪里还有飞行器的影子。
花清月这次是真的叫出来了,而且,真的伴随着泪花。
她愧疚极了,外出飞行是她提议的,完全没经过大脑。
花栖云听到妹妹的尖叫声,淡定道:“了解了。”
他依依不舍看了那个五十岁的主持人最后一眼,出门寻找准妹夫。
“哪个方向?”
花清月指着窗户。
“嗯,东边。”
兄妹俩拿出家里放的应急灯,寻找起叶让。
“最后见他时,大概哪个位置?”
“……电线杆!!”花清月的眼泪不受控地流。
花栖云:“别着急,你想,山神把他送到你身边来,又折腾了这么久都没事,他命里逢凶化吉,硬得很,不会出事的。”
花清月:“你不懂……”
“哥哥比谁都懂。”花栖云说道,“而且,我们有非科学利器。”
他说着,扭开脖子上挂着的金属小瓶子,将香料涂在手指尖上。
不一会儿,两只蔫巴巴的蝴蝶飞来。
“可怜,天冷了,它们也虚弱了。”花栖云打了个响指,蝴蝶忽闪着翅膀升空,盘旋,紧接着,朝一个方向飞去。
“……超出范围之外了。”花栖云沉声道。
“他应该不是这种冒险的人……”
“自然,他知道控制范围有多重要。”花栖云说道,“有可能是跟着谁走了。”
“啊?”花清月惊出一个嗝。
花栖云慢悠悠缀在蝴蝶身后,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旁边小道上,看到了坠落的飞行器残骸。
“没有人,可能是被甩出去了。”花栖云说,“果然,不系安全带,危险系数很高。”
花清月要哭了。
“我为什么要给他夜行衣呢!”黑色夜行衣,找都找不见!
“宽心,他福大命大的,指不定坠机时有缓冲,掉到谁的帽子里,毫发无损呢。”
花栖云说得不错。
叶让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控制器出问题时,他骂了花栖云祖宗八代,当然,不包括双亲和妹妹在内。
叶让:“国家航天交给你这种人,简直是坑!”
坠机前,叶让被不受控的飞行器弹飞出去,摔进了一个小孩儿毛绒绒的连衣帽里。
叶让缓了口气,准备等小孩儿停下来后爬出去,但人还没行动,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又是他单位的那个女同事。
叶让:“什么孽缘。”
花清月刚吐槽了人家,晚上就又碰见了。
小孩儿的年纪不大,三岁左右,牵着一个男人的手。
叶让听道那个男人说:“教授发了邀请函,要我回国任教……我看这个地方也不错,只是不知道教育如何。”
“还好。”女同事回答。
“我想,如果咚咚喜欢这里的话,我年底就接受邀请,明年我们在这里定居。”
“嗯,看你个人爱好,不必为我迁就。”
“……你总是这样。”男人说,“难道我不能与你商量吗?”
“我自然会以我自己为重,其余的,看你自己选择,只是选择后,达不到你自己想象的结果,不必怨恨我。”
“……你把什么都分得太清。”男人说,“我们之间……有感情吗?”
“我肯定,是有的。”女同事笑着说,“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发的照片……今年发了十二张,每月都有一张,看起来是你拍工作结束后的场景,但每次你对准的是一个人,你这个人,我很了解。”男人语气低落,“你和他date了吗?”
“想过。”女同事语气含笑,“试过,但失败了,很挫败。”
小孩儿抬起头,问道:“爸爸妈妈在说什么?”
“爱情的一千零一种模样。”女同事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过马路时,与男人的手牵在了一起。
“你还如之前那样聪明。”她说,“他就像曾经的你,我问过自己很多次,经天纬地之事我都能做,可到头来,吸引我的,仍然是你这样的男人……很挫败。”
“我很生气。”男人说道,但却紧紧抓着她的手,“你一直在试验什么?”
“试图摆脱唯一的魔咒。”她笑道,“看来是我不自量力。”
“还不甘心吗?”
“不服气,会想,为什么?”女同事依然笑着,“但我今日,遇到了苍族人,他们有自己哲学,她告诉我,一切都挣脱不了,我是在挣扎,也是在迷茫,徒劳无功罢了。”
叶让在那小孩儿的帽子里,听完了全程。
他吐槽的同时,默默感叹,人太复杂了,爱都能有一千零一种折腾方式。
佩服,实在是佩服。
两只蝴蝶飞来。
叶让精神了,瞬间来了个鲤鱼打挺,振作起来。
蝴蝶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跟在后面的花清月看见后,跑过来,手直接伸到那小孩儿的帽子里,捏到叶让,连忙拽出来,背到身后。
小孩儿扭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