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同伴?
沈尘微看着面前这个面相憨厚的年轻人从后面的背篓拿出了一个瓷瓶。
听到他说:“这里面装药,你现在每天睡前吃一粒,用温水送服,等五天之后,隔两天再吃一粒,再五天之后,隔五天吃一粒。”
然后他又拿出一个纸包:“这个,是用来泡脚的药粉,里面用纸分成一小包,你每天睡前取一包泡二十分钟,还能帮你更快入睡,除了这些之外,你还得要保证饮食,注意休息,心情起伏不能过大,养上两个月,我们见面,我再给你下面的药,服用完,你这病就能痊愈。”
看着他露出很能让人信服的笑容:“你也不用担心我骗你,这些药吃了,你自己就能感觉到你身体的变化。”
沈尘微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慢慢的接了过去,郑重承诺:“如果我这病真的能好,到时候必有重谢。”他这身体继续这样下去,没几年活头了,他心里有数,但他还不想那么早离开,他的孙子都二十多了,还没有娶妻生子,儿子那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死了都没办法瞑目。
“好,沈同志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等着了,对了,跟沈同志事先说一下,我喜欢玉,不论样式,质地越好,我越喜欢。”
“喔,还有,我这里还有对天生体弱的人有特效的药,如果沈同志有需求,可以提前跟我预定。”
听了这话,沈尘微的瞳孔微微一缩。
被他想办法送走的独子,就是天生体弱。
放长线钓大鱼,苏茴已经放下了鱼饵,就等着大鱼上钩了。
她相信,有着牵绊的沈家老爷子,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沈尘微拿着东西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他已经把剩下的东西藏到别的地方去了,那些东西不能带回家里去。
等到沈承风回来,看到家里多出来的东西,他问爷爷:“爷爷,这些东西?是他来过了是吗?”他看了看大米,这种质量的,他就只在上次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手里拿到过。
比他之前吃过的米都要好吃。
沈尘微:“对,他来了。”
沈承风:“他带了什么东西?难道就这些吗?”
这些也是现在的他们需要的,但是如果只是这些的话,感觉……有些失望。
沈尘微摇头:“一些吃的一些,还有药,他说他能治好我的病。”
一听这话,沈承风激动了:“真的吗爷爷,你觉得他可信吗?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他一直很担心爷爷的身体。
沈尘微也露出一个笑容来:“他给了我一些药,两个月后会给我带剩下的,他说吃完我就能好。”
沈承风嘴巴咧开,随后才想到:“他要什么东西?”
必有所图,总不能是做善心事,不图回报吧?
沈尘微看他意识到了,微微点头:“他说他要玉,不论样式,只论质地。”有所图,总比无所图的好,因为看着是无所图,实际上胃口却是比谁都大。
沈承风:“我们有吗?”
要说家里私藏的这些东西,最清楚的当然是沈尘微,出事那时候他年纪还不大呢。
沈尘微:“有是有,不过先不急,拿出来也麻烦,先看看效果。”
“也是。”要是没有效果的话,那就不用去拿了,不过,之前他给的药吃着见效快,如果是出于同一个人的手里的话,还是挺乐观的。
沈承风也没有什么不舍得的,美玉他也喜欢,但是跟爷爷的身体比起来,二者根本就不在一个天枰上。
“那爷爷,他有没有说什么注意事项,你跟我说,我盯着点……”
看着不自觉唠叨起来的孙子,沈尘微眼里慢慢的都是慈爱,这让他怎么能就这么离开,他说的那些不动怒,情绪稳定,他会努力做到。
他还想看着曾孙子出世。
要是这效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偷偷藏起来的东西舍了就舍了。
虽然之前是打算藏着,等以后过去了,给孙子做重振家业的家底的,但现在,他要是能多活几年,就不用那么悲观。
……
下雨了,倾盆大雨。
之前还是天气晴朗的模样,但是这时候的天,就像小孩的脸,一时笑,一时哭,没有个规律。
刚刚还阳光灿烂,转眼间,天就暗了下来,大雨将倾。
一开始只是零星几点,突然就变得很大,噼里啪啦一大片,下的密密麻麻,打在人身上生疼。
她回去的时候,拿着一只獐子,一只麂子,还有一只三斤多的草龟,这就是她今天在山里的收获了。
毕竟是以进山为借口离开的。
看到妈妈今天进山得了这大几十斤的肉,张保国很兴奋:“妈妈,这些要怎么做?”
“麂子、獐子杀了,做肉酱,龟先养着。”
肉酱也更好出手,这整只拿去交易,也太显眼了。
“好!”
肉酱大部分会被“送”出去,但是这些除了肉,还有骨头啊,免不了还会留一些自己吃。
这一阵子有口福了。
“滴滴答答——”
天黑了,这边也下起了大雨,张保国一边帮着收拾,一边庆幸,幸好现在才下雨,要是妈妈在山里下雨就麻烦了。
“妈妈,看这天气这阵子都要下,就先别进山了吧。”安全更重要。
苏茴点头:“好,我这一阵子都不去了。”也要给时间给山里面的动物休养生息,这一次她收割的太多了。
他们一起把这些处理好,然后封进了他们这里那间唯一没有住人的杂物间里。
用一些杂物遮掩着,并且苏茴还设置了阵法,如果不是专门注意那里的话,很容易就忽略了那一块地方,去看别的东西。
张卫国他们很有些兴奋。
这不是第一次帮着处理。
见他们一个个嘴巴严,从来不把家里的情况往外说之后,苏茴也一点点的像他们“透露”更多的东西。
如果真的出了万一,她及时收拾干净首尾,没有证据,那么就只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而已。
这是一场大暴雨,而且持续了好些天,在别的地方没有他们这一块雨势这么大,没有水灾,他们这里有着地利,溪流、水沟水位暴涨,流入河流,奔腾而下,大人们都格外的叮嘱小孩不要去接近水,看的很严。
因为前面就有个“榜样”。
那时候,和文学倾能够顺利搭上话,就是因为张卫国被溪流里面的鱼给吸引了,在这种天气下水,然后出了意外,被文学倾给捞上来的。
如果不是文学倾正好路过,张卫国和小伙伴真不好说。
事后,张卫国深刻的吸引了教训,他当时的苦逼日子他们也看在眼里,有前车之鉴在,张保国他们几个在这种天气,自动离水三尺远。
不过这水流去了下游,没有发生水灾的危害,并不意味着他们村就没有别的状况发生了。
有一些年久失修的房子,没有扛住雨水的冲刷,伴随着斜风斜雨,房子坏的更快,这泥砖墙再怎么说也是用泥做的。
每一年出现这种天气,那些住着老房子的人睡觉都不敢睡踏实了,就怕出现房子塌了的情况,要是正好被房梁砸到,出人命也不是不可能。
每一次出现这种天气都会出现,不过看范围,有的就只是家里的鸡窝猪圈出问题,有的就是主人的地方出问题。
文学倾他们住的地方,就塌过一次。
今年轮到了知青点,那边有两间房塌了,其中一间正好是周家兄弟住的。
他们的年限最浅,他们住的房子也是最老旧的,因为先到的人已经把其他的房间都安排上了,轮到他们没有的选择,因为只有那里是空的,也就只能去那里住。
好在发现的及时,只有一些擦伤和淤青,重要的财物事后大部分也找了回来,不过,他们这要去哪里住呢?
这种天气,也没办法立刻修补重建。
如果是其他的知青遇到这种情况,在这里无依无靠,也就只能找其他的知青挤一挤,不过他们兄弟在这里有姐姐和姐夫,他们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他们姐姐那里。
这房子已经不能要了,张成业去看过,承诺等雨停了,会重建,到时候大家一起出力,也不用耗费太多的功夫,不过这段时间,就要他们在别的地方借住一段时间了。
周小晴和张贵的房子是两间,都是青砖瓦房,旁边搭起了一间小的泥砖房,是用来放柴火的,没办法住人。
而这两间,一间是之前张根一起修的,他住那,他成家后在旁边新建了一间房,另开了门,因为地方够大,他们隔开,就构成了一个厅,两个房间,后面还有个小厨房。
他们兄弟来住的话,倒也是可以,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都住一个房间,另外那个房间没住人,就是堆了很多东西,他们来安顿也能安顿得下。
不过他们一来,李满芬就去看看情况了,显示关心了下他们的伤势,之后她点明了重点:“你们那塌了也没办法,人没事就好,不过你们的口粮呢?你们姐姐姐夫的口粮也不多。”言外之意很明显了。
过来住一阵子可以,还吃这边的那可不行,两个大小伙子,吃的可不少。
周小冬脸上带着笑:“我们带了口粮的,而且我们兄弟勤快,什么活都会帮着干,现在我姐身体不方便,我们还能帮上不少忙。”
李满芬这才满意点头。
不占她家的便宜,那就好说。
周小冬和周小雷确实很勤快,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有什么事也不拖沓,李满芬看了,心里也对这两个小伙子多满意几分。
看长相,还是很可以的,他们姐弟的长相都没的说,比普通人高出一截,可惜就是不能干活,不然她小姐妹要她帮忙看适龄小伙,就把他们推出去了。
这时候李满芬还有心情想这些,很快就没心情了。
因为雨不见停,就跟天塌了一样。
几天几夜还好,这一长了,地里的庄稼可受不了,这粮食一减产,上交公粮之后,他们分到的肯定也变少。
一个个的穿上蓑衣,扛着锄头,冒着大雨,给沟渠通水,田沟排水。
雨水少,庄稼人难,雨水多,庄稼人也难。
苏茴和张保国也去了,一起帮着支杆子,把倒伏的稻子扶起来。
也不让多干,张成业排了次数,这天天下雨的,被雨淋了一天两天还好说,多了人就容易生病。
这时候,姜茶特别受欢迎。
它驱寒。
整块洗干净,也不去皮,就这么压扁,放进锅里煮,那姜水呛,很多人都是捏着鼻子喝下去的。
苏茴放了些糖,一碗热乎的下去,身上就出汗了。
隔壁苏茴娘家那边同样,常小荷娘家那边也有人的房子塌了,还有两个人住到了他们家。
他们家人口不算太多,房子也结实,这种情况下也不好拒绝。
苏茴也不好拒绝,而且她也不想拒绝。
赵夏兰是她唯一说的上话的朋友,虽然她没有足够的眼界,但是她有足够的心胸,三观也正,人有些八卦,但是从不在外面说人是非,也不爱占人便宜,送一还一,也不会强逼着人做什么,相处起来很舒服。
她家的房子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