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正是因为从小聪慧,才能进入谢府吧?
想起这个,桑子青就忍不住微笑起来:“他们是不是说她很漂亮?”
见他就好像是自己被人如此夸奖一样,颜盈迟疑了一下才道:“他们说流烟姑娘总是戴着面纱,外人很少能见到她的真实长相。所以,有些人说她一定很美丽,但也有些人说,没准她已经毁了容。”
一听这话,桑子青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毁容?她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毁容?”
“不知道。不过,我看大部分的人还是认为她很漂亮的!”颜盈连忙补充道:“不然的话,九江城内,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模仿她戴面纱了,是不是?”
虽说那些姑娘戴面纱,只是想要那份神秘朦胧的美感,但流烟为什么一直戴着……就无人知晓了。
可颜盈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他怕自己的外甥自己都顾不上,还要去担心别人。
但桑子青已经沉默不语,显得忧心忡忡了起来。
这时,一直昏昏沉沉的桑子微喝了药后,似乎恢复了些许意识。他不知道一直闭着眼睛听到了多少,此刻有些无力的伸出手来,放在了哥哥的手背上,低声道:“流烟姐姐不会有事的……”
他虚弱的笑了笑道:“她是狐狸精呀。”
闻言,桑子青微微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是啊。”他摸了摸弟弟的头发,温柔道:“她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
……
凤十六的脸隐隐约约,在梦中看不清楚,但姚玉容就是知道是他。
他看起来很开心,因为他们久别重逢,姚玉容也很惊喜。
他迎上来,开心的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他说他高中毕业以后,就去国外念了大学,现在已经是全球前五十的名牌大学研究生了。最近刚刚回国,白手起家,自主创业,成立了一个IT公司,一年利润好几十个亿。
姚玉容吓了一跳,便听见他问道:“你呢?你现在在做什么?”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见她为难,凤十六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体贴的转移了话题。
但这种体贴之中蕴含着的怜悯,却让她感到十分难受。
她终于说:“我嫁人了。”
凤十六微微一顿,有些惊讶:“啊……”
她却像是终于找到了他的弱点一样,开心了起来,继续道:“他爸爸开了很多公司,他和他哥哥各自继承了一部分。最近他们在C市的别墅区买了一栋别墅——三层楼里面还带电梯,地下室建成了KTV,后面还有个院子,可以养养狗之类的宠物。那个小区里全都是有钱人。家里有司机,有阿姨随时待命,打扫卫生,做饭洗碗,全都不用我操心……最近我们才去欧洲旅游回来,计划生个孩子……”
不知怎么的,看着凤十六沉默下去,露出了忍耐神色的模样,姚玉容像是出了口气的想了起来这个梦境的补充设定——他们是学生时代的初恋来着。
“那你呢。”突然,他问道,“我没有问你的丈夫怎样,你呢?”
“我们又买了一栋房子,我最近在准备装修的事情……”
“你的学业呢?你的工作呢?”
“学业和结婚有什么冲突吗?我不需要工作啊。”姚玉容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我老公会养我——就算要工作,随便在什么公司里安排一个职务也一样啊。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连一件T恤六十多块钱都觉得贵吗?我现在想要什么都可以买的起了——”
“这样啊。”听完之后,凤十六看着她,微笑了起来:“那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听完这句话,姚玉容就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坐了起来,感觉自己仿佛从没睡着过一样的清醒。
她想起刚才的那个梦,心里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恼火和烦躁。
什么鬼?
为什么在梦里她要平白无故的被十六嘲讽啊?
而听见了她的响动,她身旁的狌初九睁开了眼睛正要也坐起来,却被姚玉容捂住了眼睛。
她朝下按去,他便闭着眼睛,又顺着她的力气重新躺了下去。
姚玉容轻声道:“没事,我起夜。”
狌初九握了握她的手,低低的“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于是说了自己要起夜,她就不好继续呆在床上了——说起来,无缺院的男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晚上太容易被惊动,也不知道凤惊蛰是怎么把他们训练成这样的。
说起凤惊蛰……
姚玉容犹豫了一下,披衣而起,朝着院外走去。
一路上,有许多值夜的侍卫守护在道路两旁,但她拍了一张【守真志满】,便无人惊动。
她明明自他们的眼前缓缓走过,却没有一个人能发现她的存在。
【守真志满】:守真志满,逐物意移。
保持本真,意志就不会动摇。追逐外物,意志就会被改变。
只要她想着【没有人会发现我】,她的愿望就能实现。这是她目前为止,使用的最纯熟的一种用法。
这些年来,她不知道多少次见过卡牌上的那行小字。但此刻,姚玉容盯着卡牌上的那行【守真志满,逐物意移】,若有所感的叹了口气,踏入了凤惊蛰独居的院落。
再这样下去,过个几十年,也许他就会变成孩子眼中“可怕,孤僻,神经有问题,据说会吃小孩子”的怪爷爷了吧。
姚玉容将【没有人会发现我】,修改成了【除了凤惊蛰外,没有人会发现我】,然后敲了敲门。
很快,凤惊蛰就像是根本没睡一样的,出现在了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