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哈哈大笑，各自找了屋子去安歇，屋里一应用品俱全，除了这里空气里多是魔气，别的倒也舒服。

　　人走后，夜溪道：“我总算明白天道为什么不肯放过师兄了。”

　　空空：“为什么？”

　　“因为师兄太能干了，完全凭自己就能整下偌大一份家业来。貌美如花，才华横溢，城府过人，心狠手辣，又兼出身高贵，富可敌国，温柔小意，体贴能干，你不当炮灰男配谁当。”

　　两人听不明白，萧宝宝开口问：“炮灰，男配，大约明白，就是桃花死劫，但前头都是夸我的吧？”

　　空空也问：“这么好为什么没有个好命呢？”

　　“因为套路啊。”

　　“嗯？”

　　“男女主要虐恋才能情深，而男配因为太爱女无法狠心虐待女主所以不可能得到女主，所以可怜的男配只能给女主提供帮助，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不计任何条件。等到男女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男配就可以功成身退的死翘翘当炮灰了。”

　　空空喃喃：“这是什么道理。”

　　夜溪摊手：“套路不讲道理。”

　　萧宝宝一嗤：“这不是贱皮子吗？”

　　“是啊。女主既然不爱男配就不要享受男配带来的好处啊，可不就是贱皮子嘛。”夜溪走近萧宝宝，拉出他脖子上的黑绳：“二师父，你说是不是呀~”

　　焰离：“”谢谢你没指名道姓骂我是那啥哈。

　　可爱上一个那啥的人岂不是更那啥？

　　好堵心，所以啊，女弟子这种生物就该少收或不收，一句话就能让你气得一佛升天。

　　夜溪放手坐回去，自顾说道：“我就不明白了，师兄如此出色，不靠天道就能与卓焻各领风骚，为何不干脆让师兄做了卓焻那个位置。”

　　萧宝宝冷笑：“我不稀罕。”

　　夜溪白他一眼：“就事论事。明明安排师兄做天命子与水真真一道构建仙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为何非要选卓焻？”

　　空空歪着脑袋想了想，提醒她：“卓焻未必不如师兄呀，你们不是说卓焻与玲珑阁…而且他的炼丹师身份，未必不如师兄结交的人多呀。”

　　夜溪看着她道：“这里有一个前提，卓焻的最大优势就是他炼丹师的身份，而他在炼丹上有如此成就，固然是他天赋惊人，但绝对不能忽略天道的贡献，上古丹方，秘境里的灵植，换了别的炼丹师也能成就第一丹师的名头。”

　　“他的声望，他的人脉，他的财富，全是以此为基础，也就是说，是天道给的。”

　　“而师兄，却是自己经营的，且，师兄的经营大多时候是暗地进行的，合欢宗的名头都没有借。”

　　当然，合欢宗的墙角也没少挖，也只是挖人，资源却是没有吞公肥私的。

　　“所以，单凭个人能力来论，师兄是远强过他的。”

　　萧宝宝自得：“我从来都知道没人比得上我。”

　　两人同时白眼。

　　“天道为什么单单看重卓焻呢？”

　　三人陷入思索。

　　空空抬头望空，忽然道：“但我其实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给师兄一个桃花死劫的命格呢？死劫啊，必死无疑啊。师兄这么能干，让他活着一直帮水真真不是很好吗？何必杀鸡取卵呢？”

　　两人本来严肃，被最后的“杀鸡取卵”一逗，忍不住笑起来。

　　这词，太…形象哈。

　　但空空说的有道理。

　　夜溪：“排除天道是个神经病不可理喻的可能，那它这样安排一定有它自己的道理。”

　　噌的跳出去又拉萧宝宝脖子上的黑绳：“二师父你说，天道为什么非得弄死你呢？”

　　“是呀。”空空也过来，看着黑珠子：“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不去想二师父喜欢的那个女子如何特别，单论二师父他自己，我们简单看他的一生。二师父也是天纵奇才，能修炼到大乘期妥妥的人生赢家啊，然后，在最得意的时候，突然，身家没了，性命也没了，这怎么看怎么像——”

　　“故意的。”萧宝宝毛骨悚然：“让他顺利爬到最高点，享尽一切荣光，然后轻轻一推，啪叽，跌落最底层，再爬不起来。这简直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

　　三人瞪大眼睛看着彼此。

　　真相太惊人！

　　二师父无语的声音从珠子里头透出来：“你们想多了。复仇？天道找我复仇？我一个小小修士纵然修炼到大乘期在天道眼里也仅仅只是一只强壮些的蝼蚁罢了，一个指头就碾死我。”

　　嗯，他确实是死了。

　　“若真的有仇，直接让我不要出生不就得了？”

　　嗯，好像也有道理。

　　空空皱着眉，似乎哪里不对…

　　这时，吞天懒懒出声了：“你们是不是把天道看得太厉害了，它是能操控世人，可有些事情是它也操控不了的，投胎轮回这种大事它是插不了手的。”

　　这样的话…

　　空空的眉头皱的更紧。

　　但二师父道：“我这辈子才是修士的，前世前前世绝对不会修炼的，不定就是个凡人，有什么值得天道留意的？”

　　但吞天也道：“修士死后魂魄去哪儿？只是消散又不是归于虚无。地府的魂魄老死为什么凡人数量还在增多？当然是有新生的魂魄。新生的魂魄又是哪里来？凡人和修士死后都有个循环，不过凡人的魂魄是完整的，而修士的魂魄被拆开罢了。想想雪女是怎么生出来的。”

　　雪女，天地间干净的魂力聚集在一起，在雪山阴灵力浓郁之地滋生灵性…

　　空空脑海里一闪，有什么在飞速闪过。

　　“等等，不要说话，让我想想…”

　　萧宝宝和夜溪看着痛苦抱脑袋的空空，大气不敢喘。

第七百七十三章 师兄有问题（一更）

　　脑中的剧痛让空空无法忍受，平日里明丽的人儿渐渐把自己蜷成一团，剧烈抖动的面皮透漏出她在忍受着怎样的折磨，却倔强的咬着下唇不发出一丝呻吟。

　　有血从牙齿下冒出。

　　萧宝宝直吸冷气，不敢大声，于是蚊子般的哼哼：“空空，咱不想了，啊，咱不想了。”

　　车轱辘子似的翻来覆去的说，伸着手又不敢碰她。

　　夜溪却是低头紧抿着嘴不发一言。

　　看空空如此模样，分明就是在觉醒某种血脉力量，她是妖，如今装成人是迫不得已，早晚要做回妖，而且，妖族那边早已觉察到她的存在，早日觉醒血脉力量早一日拥有自保能力。

　　晚痛不如早痛。

　　问两只：“能感觉到她有哪种妖兽血脉？”

　　无归道：“很明显空空有预感的能力，但血统纯粹强大到一定程度，都会有这种能力，妖的第六感本就比人强。”

　　因此，无法根据这一点排查她的身世。

　　然后吞天开口：“不只是预感，她分明是对萧宝宝，或者说桃花死劫生了感应，且看她痛苦模样，你们仔细感应，有没有感觉到法则在施压？”

　　夜溪一惊：“天道？”

　　“不是天道，天上并未出现异象。应该是她触动了法则，引起了反噬。”

　　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她碰触到不该她这个层次碰触的东西了，空空应该有感应天命的能力，不单指向未来。嘶——若我猜的是真的，空空这能力，厉害了啊。”

　　无归：“你如此说的话，倒是有些像，不过这种能力一个不慎——”

　　不说话了。

　　夜溪冷声：“说。”

　　“被法则绞杀。”

　　“什么？”

　　“法则至高而不可冒犯，会允许被一个卑微的蝼蚁碰触？老虎屁股摸不得，法则比老虎屁股更摸不得。”

　　夜溪紧紧皱着眉头：“神龙呢？”

　　“我们是神，可一定程度上操控法则，但也要守规矩。”说到这里无归又茫然了：“这个话题有些高了，我只知道这一点，再多却是没有了。”

　　吞天：“你还小。”

　　好吧，夜溪问：“那空空这项能力是不是不能动用？”

　　“能不用就不用。她还是个幼崽，承受不住法则反噬，而且，天命这种东西，看清了又如何？徒生奈何。”

　　暗地里的交谈完毕，空空也有了动静。

　　只见她身体猛的一松一倒，萧宝宝抱个正着，空空的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双目缓缓睁开，一片血红。

　　气若游丝：“…脸…劫…不是…偶然…”

　　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

　　两人大惊，夜溪伸手一探，精神力同时一扫。

　　“精力透支，并无大碍。”

　　说着，将自己炼的一味补神丹喂了进去。

　　空空消耗的是精神，用这个正好，至于味道，呃，反正她昏死过去了，应该尝不出来。

　　将人抱到房间里睡好，两人退到外间。

　　“师兄，空空说的那句话…”

　　萧宝宝点头：“我与二师父长着一样的脸，有着一样的桃花死劫，不是偶然，必然有什么关联在。”

　　低头问焰离：“二师父，你确定你当年没有留下子嗣？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失意醉酒睡姑娘的时候？”

　　焰离正在沉思空空那句只言片语，听得萧宝宝问，不由气道：“没有，我死之前都是童——那个。”

　　萧宝宝震惊：“你送出那么多好东西，竟连一夜都没换回来？”

　　绳子上的黑珠子一跳：“我又不是合欢宗的。”为了睡姑娘才送礼物。

　　“”萧宝宝对夜溪道：“突然觉得合欢宗的人才不是傻子呢？”

　　夜溪点头：“世人皆睡我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