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也不用睡那么多的觉,甚至晚上也不一定要睡觉,可是身为人类那么多年,已经成为习惯了,这睡眠也不是不能补充,补充完了后她也会更精神一点,于是她继续保持住良好的睡眠习惯。
她想到明天除草是一个大阵仗,于是努力强迫自己放松下来,陷入了沉甸甸的梦境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她梦见了安托万,也梦见了她在除草。
梦里的除草格外轻松,她很快除好了前院的所有草,并且放心地继续和安托万周旋。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天,很快就到了半个月后,可是只到了半个月,安托万就恢复了能力,制作了一个小稻草人来找她,
小稻草人动作非常灵活,安托万爬动不了,可是小稻草人却可以。
安娜心慌地看到,即使没有安托万开口的指挥,小稻草人也坚定地爬着城堡的外墙壁。
一步一步又一步,它沉默又迅速。
安托万曾经只能用眼睛数过的从一楼到安娜房间的距离,现在被小稻草人用脚步来丈量了。
安娜早在小稻草人准备爬到的时候就关上了窗户,很快,窗户上就映出了一个小人黑影,这个黑影在敲动她的窗户。
安娜没有开门,它就利落消失了,但是安娜只放松了一瞬,就立刻冲下了楼,因为她记得一楼的大门底下是有道极其小的门缝。
果然,一小稻草人就从那里钻了进来,然后极其兴奋地往安娜这边走,一副锲而不舍的偏执样子。
躲来躲去也不是个好办法,安娜就和那小稻草人直接对上了,她当然很快胜利,可是小稻草人从灵动的人类缩小版变回原样的时候,安娜发现它是用头发和地毯的毛做的。
头发是谁的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只能安娜的金色头发了。
想到安托万居然能制作的时候不止是用稻草,安娜就焦虑起来了。
但更焦虑的地方在后面,忽然之间,门缝里密密麻麻地出现了一堆小稻草人,那些稻草人均偏执地往她这边赶。
再小的东西,只要一多都会让人头皮发麻,更何况就按照安托万的本事,可能稻草人是可以任何时间成批出现的。所以不管她多努力,下一批也会很快出现。
刚想到这里,她又看到门缝那里又有一个头探出来,那是有一个新的稻草人,眼里又满是接近她的病态执着……
安娜活活被吓醒。
第9章 . 那条人鱼 达成一致
起床后,安娜摸着自己的一头秀发陷入沉思。
她的头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修剪过,能够保养得几乎没有分叉,足够说明她的用心。
如果这头头发少了,她一定会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是在裸奔的,可是那个梦境……
【系统,我梦见的事情会是真的吗?】安娜实在不舍自己的头发,迷茫地问。
【不懂,不过应该不止头发吧,我记得有一次安托万它又去制作稻草人,稻草里不小心进入了一只孱弱到叫不出声音的老鼠,那堆夹杂老鼠的稻草人也能顺利伪装成人类,当然,当安托万又一次死亡时,那个稻草人恢复成稻草的样子,风一吹,里面有一具老鼠的干尸。】系统回答。
系统说得太有画面感了,安娜听得一阵恶寒。
当然,虽然她厌恶和恐惧老鼠,但想到这只老鼠的命运,也为它感到可怜。
不过,既然老鼠也能被包进去变成稻草人,那她的头发自然也可以。
安娜抓紧了一头从出生就攒起的厚重长发,满心不愿。
她的大脑快速转动,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那就是既然老鼠也可以,万事万物说不定也都行,她拦得住稻草和头发,也拦不住人鱼去找万物来变稻草人吧。
所以今天不用剪头发了,也不用除草了。
一下子昨天给自己安排的除草工程就这样瞬间暂停运行,也……也算是好事吧。
【你真是我见过最能安慰自己的人。】系统忍不住吐槽。
安娜随意回答:【那还能怎么办呢?学会麻木地安慰自己挺好的。】
在心里说完,她就下了床。
因为出了身冷汗,她又没有换洗的衣服,于是又给自己做了两套衣服。因为熟门熟路了,所以总共只花了昨天做一套的衣服的时间。
做完已经饥肠辘辘,她吃腻了水果、鸡蛋和牛奶,昨天吃多了鱼类,对鱼肉也不大感兴趣,反而对肉类开始有了食欲,于是打算给自己杀只鸡吃,但在拔毛那部分就卡住了。
拔几根的时候才轻松一点,可是那得拔到什么时候啊,然而一下子一大把一大把的拔,那是根本拔不动。
昨天看到那条人鱼拔得轻轻松松,虽然也知道那是因为它力气大的原因,可是谁又能知道要花的力气原来是那么大啊。
安娜有点崩溃,以前这种事情都是厨师在做,哪里轮得着她烦恼呢。
无措地对着死鸡很久,鸡本来就有味道,现在空对着它,安娜那敏感的鼻子感觉到这只鸡越来越臭了。
算了,给安托万吃吧。
趁着自己还没有产生扔掉这只鸡的冲动,安娜当机立断地决定。
但出去几步后,安娜又打晕一只新的鸡,两只一起拿到安托万面前。
安托万今天没有挖坑了,可那是因为它在等着安娜的鸡蛋,见到安娜提着两只鸡来的时候,它并不是很满意,可是又缺食物,只能小声哼哼几声,似乎是不满地发泄,然后不死心地殷切提醒道:“蛋……”
它直白地提醒了,安娜才记起这回事。
“待会给你,”安娜不慌不忙地说道,“你帮我拔一只鸡的鸡毛吧,我奖励你一只鸡再加一颗蛋,包括昨天的那颗鸡蛋,你就有两颗鸡蛋了。”
因为安托万的表情太像认真地上当受骗的孩童了,安娜说着说着,语气不由得微微带了点夸张,仿佛说出的这是莫大的奖励一样。
偏偏安托万确实很受用,眼睛还真的亮了亮。
系统:【……】它有时候真的佩服安娜,居然经常都能给它看到新的状态的安托万。
不过也是,如果不受用,这条人鱼也不会为了一颗鸡蛋就憋一晚上不挖坑了。
只要利用好,补充水分的魅力是无穷的。
牵制一头野兽,用吃喝的欲望来训练,永远是能短时间内快速有用的。
只是安托万又不同于一般的野兽,它是恢复记忆后能变成能与人沟通的强大怪物,现在好说,等它力量强大了,又不一定好说了。
系统继续安静观察,等着安娜吃瘪。
但就目前来看,对于复活没多久的幼年安托万来说,让安娜吃瘪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现在的安托万为了一颗鸡蛋非常努力,认真地快速劳动,很快就凭借自己的一双有力的手,拔好了一只秃着身体的鸡。
当然那只鸡的鸡皮深处还有毛囊,但是安娜觉得暂时也能接受啦,因为她还会想办法用火烤一下鸡皮的,烤好了,拔掉实在难以下嘴的一部分鸡皮就好。
她接过了鸡,立刻回到厨房用盐巴涂鸡的身体,然后放在客厅里一直被安娜有意保留火种的壁炉边烤。
一切做好后她才去鸡窝里摸出两颗鸡蛋给安托万。
安托万早就把嘴边的一只鸡啃得只剩下鸡毛了,现在正无趣又幽怨地吹着鸡毛玩,终于等到安娜过来后,满脸委屈和抱怨。
安娜立刻把一颗鸡蛋放到地上,用手一推,让鸡蛋滚到安托万的面前。安托万接住一颗后,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安娜的另外一颗,一副生怕安娜赖了它的样子。
安娜哭笑不得,立刻又滚了一颗给它。
两颗鸡蛋终于都到手了,安托万这才放心。尽管两颗鸡蛋都放进嘴里,一口就能吃完,可是它还是眯着眼睛享受着吃。它一边吃,一边鱼尾巴上闪动着细弱的光芒。
那光芒有比之前微微变亮一点,所以安娜终于发现了,那黑尾巴上闪动的是冷光,而这冷光里有三种颜色组成:紫色、绿色和蓝色。
颜色多,但并不是杂糅成脏兮兮的颜色,而是都在那条微微动弹的尾巴上闪动着各自不同的幽冷。
安娜看着看着,又想刮鱼鳞了。
系统:【……】
它很无语:【……你的心理活动为何总是能那么别树一帜?】
安娜倒是觉得自己挺正常的,那尾巴虽然看着比之前好看了一点,但再好看也不能改变它长在一只怪物身上的事实,再说了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所以想刮鱼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为了顺利刮鱼鳞,也为了和安托万联络感情以便控制它,安娜又说道:“你要擦尾巴吗?”
她用的小毛毯可是沾染一点水的,安托万当然毫不犹豫地立刻点头同意。
安娜熟门熟路地回到房子里,给小毛毯喷上一点点水雾,等水在毛毯里渗透得差不多后,她才带着下了楼。
现在快接近中午了,太阳又晒了起来,安托万于是依旧趴在地毯上懒洋洋的,等着安娜的大毯子盖头挡住光亮后,它安静地享受着安娜的服务。
安娜和它也算是有过一次和谐安全的擦尾巴经历,不用完全都忙着提防它忽然扭头咬她了,于是虽然她还对它的动作有所防备,但她多了点注意力去观察安托万的尾巴。
尾巴都是鳞片,自然没有多少好观察的,但是安娜想到打男人的话好像踢下面会痛到动弹不得,想到这条人鱼就外表来看是雄性,那么她也想观察一下它的下面在哪里,以便她日后被惹急了直接踢它那里。
但是怎么找都好像找不到,仿佛这条人鱼是不需要排泄的一样。
没办法,安娜只好问系统了。
系统无语了片刻,才说道:【不用找的,你也知道它那里可能是弱点,所以它都藏着,不随意露出来的。它本来就不需要怎么排泄,而且人鱼一般有繁殖期,但这条安托万好像把精力都放在搞破坏上了,对繁殖也没有想法,更不会随意露出来了。】
安娜这才明白,原来这条人鱼是某方面有障碍了,所以才这样特别,也这样爱攻击人、恐吓人。
系统:【……】
系统:【好吧,好像这样猜测也的确是一个可以推敲的思路,虽然就我的检测,它那方面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身体没有问题,并不代表心理没有问题。】
一人一系统莫名其妙达成了对安托万心理障碍猜想的一致,忽然之间都眼神复杂地看着安托万。
第10章 . 那次教训 它委屈
安托万对安娜和系统的目光并不敏感,或者在它潜意识里也并不需要在意这种目光,于是它依旧埋头在毯子里舒服得享受。
不过没办法研究这条人鱼的尾巴,安娜的擦尾巴工作也有点懈怠下来,不如刚开始细致了,甚至做着做着,还没有了心情,草草结束。
现在的安托万不一定能体会得了一个人用心不用心,但舒服程度对比它还是很了解的,毕竟它就是直接受益人,哪怕真的是只野兽,也能凭借感觉了解得很。
安娜拿开了盖在它脸上的毯子的时候,它扁了扁嘴,说:“擦擦……”见安娜愣住,它又说了一遍,“擦擦……”
明显就是它没被擦舒服,所以还想被擦一会儿。
不过安娜再敷衍,也是擦完了它的鱼尾巴的,所以安娜怀疑,就算刚刚还是细致地帮它擦完了,它还是要“擦擦”的,因为它可能已经在其中得到了乐趣。
有……那么舒服吗?
安娜很疑惑,因为她一开始擦尾巴只是为了清洁安托万而已,万万没想到误打误撞,勾出了能够让安托万舒服的点。
安娜这回开口:“那你把尾巴伸直吧,我这次只擦你尾巴最末端的地方,也就是你尾鳍的部分。我擦的时候,你还是别动,不然我就不擦了。”
安托万是想她擦全尾巴的,但无法发音更多,只能着急地看了她十几秒,最后眼睛红红地照做,有点委屈。
安娜一边仔细观察它的表情,一边把盖住它上半身的毯子拿出来,但这次她没有盖住它的头部,而是盖住了头部以下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