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过门的妻子已经进去了,不管你同意与否你和她的婚约都不可能取消。”
许执随提到这点,风墨怀就厌恶地很。
当然,他深刻地知道怎样回怼许执随最有效。风墨怀挑眉,语气慵懒:“就是不知道,你那只臭鸭子能不能通过魔天池的考验。”
“妖尊的义女本就和我只有一面之缘,不能通过也无所谓。要是你的阿洛身与心都不干净,我都替你啼笑皆非。”
许执随:“……”
许执随果然不说话了。
风墨怀乘胜追击,“别怪做外甥的没提醒你,最近魔界可是有很多公鸭子对它示好。”
许执随:“……”
男人还要对许执随伤口撒盐,忽然感觉到不可避免的魔力席面而来。风吹得他衣衫凌乱,脚下竟生生站不稳。他蹙眉,来不及做防守状态。风墨怀眸中闪过不悦,瞥见许执随用法术把即将闭合的阵法洞口打开。
风墨怀就这么也被吸了进去。
“进去,给我看好阿洛。”许执随冷不丁道。
感觉到自己被设了圈套,风墨怀未恼。他冷嘲热讽地一笑,临跌入魔天池前送给了许执随一句膈应的话。
“舅舅,要是检验出你的臭鸭子不爱你。我不介意帮帮你扒光它的毛——”
“给舅舅出气。”
第71章 、心照不宣
最先跌进去的是姜时, 她感觉全身有种被束缚的感觉。
紧接着,眼前的场景就全然不同了。姜时愣愣地往前走,觉得这些画面意外特别。
出现在她眼前的, 是带着荧光的森林。夜色悄然,轻柔的风吹动发丝。而在这丛林间,无数的小妖在里面跑来跑去。花草相间, 说不出的和谐。
好像是妖界的一处密林。
姜时懵了下, 继而看见一身浅衣男子背对着她。
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是关于这副身体的。
忽然,姜时瞥见男子微微蹲下身子。他把草药敷在一旁受伤的妖身上, 眉宇间温润如玉。他似乎经常做这样, 救助受伤的妖兽之事。
只不过,男子看起来有些消瘦。
虽五官清秀,却给人他即将离开的感觉。姜时犹豫了半晌,纠结着是否要上前询问。
总觉得男子过于出尘, 这样的场景不该被打破。
偏偏姜时停顿的时候, 一个和她身形无异的女子朝男子跑过去。
姜时瞪大眼睛,正是原主戈时。
“阿澜。”戈时朝他笑道,那双本该夹着冷漠的眸子尽出乎意料地雀跃。只是,戈时一身仙气飘然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出现在妖界的人。
牧澜回头,瞥见戈时也是浅笑尔尔。
他揉了揉戈时的头发, 低声问道:“可是有什么喜事?”
紧接着,戈时抱住男人。靠在他的怀中蹭了蹭, 有些不舍。掠去瞳孔中的无力,手指紧紧拽住了他的衣服。
感觉到怀里人的不对劲,牧澜看她。
温柔得不像话。
只是稍瞬息间,戈时身上的仙气便不见。她穿的是与牧澜同款色的衣服, 薄如尘纱。在妖界,有仙闯入断然是危险的。
牧澜第一时间帮戈时掩盖。
“我找到能帮你化了那道伤的方法了。”戈时从牧澜的怀中退出来,她把自己从仙界拿来的古卷翻开。
上面记载着幽扈伤的解决之法。
天界的宝物臻夜珠,拥有极强的灵力。只要把臻夜珠炼化,吸收其中的力量就能相安无事。
牧澜震惊地看向戈时,很快那张温润的脸上充满了担忧。
他轻轻地回抱女人,摇头:“不可,天界的宝物一旦被炼化就会消失。天界必定不会绕过你。”
听到牧澜的话,戈时更加心疼他。到现在,牧澜还是只想着她。
若不是那日遇见妖,牧澜救下了她。
戈时觉得,自己应该早见仙形散灭了。戈时没说话,心里却想着一定要帮牧澜把宝物偷回来。
想着,她环抱住男人。依恋地靠在他的胸口,牧澜身上永远有着好闻的淡青草味。这种味道,让她无法忘却。
都说妖皆坏,但牧澜是戈时见过最温柔、最有善心的男人。
哦,真是个绝美的爱情。
姜时在远处看着,忍不住擦擦眼泪。还没来得及感叹,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阴沉的气息。
肩膀猛地重了重,姜时侧过头。
对上风墨怀讽刺的眼神,吓一大跳。
她连忙拍开他的手,却被风墨怀反握住。姜时力气抵不过他,挣扎无果后放弃了。
“搁这儿悼念旧爱呢?”
显然,风墨怀也看见了姜时看见的画面。姜时觉得古怪,“你也能看到?”
风墨怀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嘴角看不出是什么弧度。但他按住姜时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语气中染上了些许揶揄。
“废话,魔天池是检验妖魔身心是否干净的地方。本君又无所爱,自然不受影响。”
姜时:“……”
她也没有喜欢的人好吗,眼前的一切都是她灵息所附的身体产生的。
当然,姜时不会傻不拉几地和风墨怀说这些。“那魔君大人,你也看到了。我心里有无法忘记,要一辈子怀念的人。你看我们的婚事儿,要不取消吧。”
“你这也不想别的妖闻见你头上的青草香吧?”姜时顺势开口,她朝他眨巴了两下眼睛。
还没回神,下巴就被男人扣住。
被迫与他对视,姜时神色莫名慌乱。
风墨怀的瞳孔是褐色的,看不清眼底的波澜。但他总是上翘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弧度,那股子懒洋洋不折磨人就不高兴的脾性更是可恶。脖颈白皙修长,视线落在上面。难以自主地往敞开的领子看去,总觉得那锁骨性感又好看。
注意到姜时走神,风墨怀又把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话中带刺,“阿芳姑娘先前还说我们上辈子有姻缘,怎么、”
停顿,姜时看见风墨怀眸子里又闪过几分恶趣:“赖哈蟆谈牛马?”
话外音:少跟我在这儿瞎掰,我早知道你之前都是吹牛批。
姜时:“……”
一下子拍开他的手,姜时摸了摸有些疼的下巴。觉着这风墨怀有事吗,使了多大的力。
她丝毫不觉得害臊,甚至还骄傲地胡扯:“都说了,是你对我一见钟情。我因为感动,才潸然泪下求天界减轻罚你的程度。”
风墨怀:“???”
“行了,学学人家。”姜时望向那头温柔似水的牧澜。
被噎到,风墨怀格外不爽。他顺着姜时的视线看过去——
方才还温馨的场景转变,戈时被所有仙界的人包围。她身受重伤,硬生生是熬着回到了常与牧澜见面的妖界密林。
只是,比起曾经的安静这里也像是变了天。
原先嬉戏打闹的小妖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众多恶妖。
贪婪的望着戈时手中的臻夜珠。
戈时咬牙,忍着伤口撕裂的可能和它们打了个难分伯仲。若是之前没被天界追杀,倒还有赢的局面。
姜时看得着急,她拉住风墨怀。
“我们快上去帮忙!”
感受到手心的温度,风墨怀莫名其妙。他抱臂,冷笑:“这都是你的过往,改变不了。”
话音刚落,戈时就被难以避免的妖力弹退很远。对她出手的,竟然就是牧澜。
戈时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手指紧攥。
怎么也不敢相信,往日待她极好的男人会在此刻变脸。比起戈时的诧异与恐惧,牧澜倒是没什么表情。
甚至,比风墨怀更加不要脸。
他在戈时的伤口不断施法术,戈时的伤化脓越来越严重。
“愚蠢。”慕澜收起了往日温润的皮囊,他猛地把戈时丢开。臻夜珠滚动在丛间,吸引了无数恶妖上前。
“牧澜……”戈时费力地伸手,好不容易抓住了对方的腿。
再次被甩开,她控制不住地发颤。
眼底泪水让姜时看着心疼,而牧澜像是没有心般。竟把妖剑刺入了戈时腰间还有余血的地方。
眸子冰冷,居高临下地看向她。
“臻夜珠,终于到我的手里了。”
牧澜笑得张狂,与先前的面目全然不同。
他伸手,拿起掉落的宝物。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从臻夜珠中输送出来,牧澜看都没有再看那边奄奄一息的戈时。
原先还看好戏的风墨怀,眉头越皱越深。
大概在沉寂了有一个世纪那边长的时间,风墨怀低头看向姜时。秀美的唇扯了扯,难以揣测地从喉咙中发出声音。
却又格外无语。
“就这?就这?还一辈子怀念?”
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