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以老朽多年的经验,你夫君是这里有障碍。”老大夫用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您是说心疾?”阮璃以为是贺兰陵心脏出了问题。
老大夫又以为她是个明白的,毕竟是小两口,肯定那些事是已经实践过了的:“对,他是心里的问题,心里的病,无药石可医,只能靠人来解。”
“那我要怎么做?”她又问道。
然而一问完,周围的男人们都露出羡慕的表情,他们也是同病相怜之人,只是他们的妻子只会责怪他们无用,不像这个小娘子竟然会主动来医堂询问。
老大夫咳嗽一声,然后指了指门外:“从这里出去右转,再经过两条街巷便是教坊司,夫人在那里或许能找到答案。”
“哦,多谢您了。”她道了谢,以为教坊司也是医馆,若老大夫告诉她去的是花楼,她肯定不会这样误会。
然而她去了教坊司向女坊主转述了老大夫的话,坊主这种事见的多了,于是问道:“你是要我们现场教授,还是给册子你自己回去学习?”
阮璃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四周,总觉得这里的布置和人的装束像是古宁海的花楼,只不过这里的要华丽许多,女子也要貌美许多,也没有古宁海那些满身臭味大声嚷嚷的男客。
她所知道的花楼,里面的女子都是可怜人,住不得这样好的地方,穿不得这样好的衣服,看来是她多想了。
“现场教授和回去学习有什么不同吗?”她问道。
坊主回道:“现场教授价格要高,时间大概要七八天才能学全,自己拿册子学习时间就比较自由,但不会那么直观。”
她想了一下,又拿出几粒金瓜子:“有没有两天就能学会的,我在这里的时间不多,还请您费点心。”
坊主见了金瓜子不由眉开眼笑:“有有有,两天的话我们可以出个定制教授课程,我们这边先安排一下,夫人可以晚上再来,您先告诉我们您夫君的年龄,身体状况,有没有什么特殊偏好。”
“他快十八了,身体挺好的,偏好的话好像没有。”她理解成了正常的生活爱好。
女坊主叹了一声:“才十八啊,这么年轻就如此,真是可怜,不过夫人放心,我们教坊司有的是手段,包您夫君回归正常。”
“那就有劳了。”阮璃说完后离开。
此时已经回到宋家的贺兰陵也打了一个喷嚏,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被阮璃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39章 小偷
到了夜里,阮璃等贺兰陵离开后便也偷偷出了门,来到教坊司后,坊主已经在等候了。
她被领进一个风情旖旎的房间,只见几个衣衫轻薄的女子已经在等候,床上躺着一个类似真人的布偶,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你们这是要教我治心症吗?”她不解的问道。
坊主回道:“自然是,小夫人和您夫君这种事情,我们见的多了,我们是专业的,请相信我们,您就好好跟着学吧,姑娘们,开始吧。”
一声令下后,几个女子围着那个假人偶,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
阮璃起初看的极认真,也虚心的学着,但毕竟这事不是常事,到了后面便觉得不对了,于是叫停:“你们这不像是治心症的,倒像是……夫妻之间的那些事。”
“对啊,就是夫妻之间那些事,只是你们这些好人家出身的夫人不知道这些乐子,所以我们才教啊。”坊主笑着回道。
“可是,我要学的不是这个,是治疗心症的。”她解释着。
坊主这才瞧出,这美的像仙子的小夫人竟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
这也不奇怪,大户人家的夫人一般都是如此,她们大都是千金小姐,虽知书达礼却拘谨的很,没什么乐趣,即便长的花容月貌,可因为太过沉闷讨不了丈夫的欢心。
坊主抽了一口水烟,吐出的烟雾缭绕,声音循循善诱:“对啊,这就是为了帮像夫人您这样的女子挽回夫君的法子,夫人这样绝色的美貌都留不住您夫君的心,可见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子,所以才会冷落您。”
阮璃心里一滞:“有了别的女子?”
坊主轻笑一声:“自古天下男人都一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妓,您要是有了妓的手段,再配上你这等的样貌身段,别说是您夫君了一介凡人,就是天上那些禁欲的神佛,也能拜倒在夫人您的罗裙之下。”
阮璃听了一言不发,不安的坐了一会儿后,站起身来向外走,虽然她现在混混沌沌的,但她确定自己要的不是这种讨好人的法子。
“夫人,今日的课还没学完呢。”坊主在她身后说道。
“我不学了。”她恍惚的说道。
“不学了?那我们学费也不会退的哦。”坊主又道。
阮璃这时已经走了出去,曾经爱钱如命的她,如今竟然也视金钱如粪土了。
从教坊司出来,天气闷的紧,月色已经被乌云遮挡,云层里有隐隐的雷声。
她提着灯笼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满心里都是坊主的那句“他心里有别人。”
原来,这就是心症啊,因为他心里有别人,所以对于她的亲昵他是厌恶和抗拒的。
他心里的人是谁?江月儿还是谢妩,亦或者是她不知道的其他人。
“你怎么这么蠢,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她看着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生气的说道。
风吹灯笼晃了晃,影子也跟着晃了晃,像是在嘲笑她一般。
回到宋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她悄悄的□□进去,谁知一落地,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飞到肩上,扭头去看,是一只纯白色的蝴蝶。
她并未在意,现在这个季节蝴蝶已经很多了。
沿着阴影处往住处走,不一会儿又一只蝴蝶停在她肩上,没过多久,身上竟然停了十来只。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停下想将蝴蝶赶走,可是那些蝴蝶像是对她很感兴趣,总是围着她。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忽然见一队火把向这里来了,而那些火把的前面,是一大片白色的蝴蝶。
她一路小跑起来,不想被人看见,翻身进了院子后立刻回到房间,正要脱衣装睡的时候,忽然窗户被一阵大风吹开,那些白色的蝴蝶像是树叶一样被风卷了进来,将她团团围住。
紧接着,无数神色愤怒的修士闯了进来,看到被蝴蝶团住的她,不由都愣了一下,然后有人疑惑道:“贺兰家的少夫人是妖?”
“不会吧,是不是弄错了。”
“你太小看谢家的寻妖蝶了。”
站在蝴蝶群里的阮璃听着这些话不由愣住,自己被识破了?
这时候人群分开,沈姒江月儿和贺兰陵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阮璃身上落满蝴蝶,三人神色都有些震惊。
阮璃心中慌乱,原来这些蝴蝶不是普通的蝴蝶,而是传说中从妖尸上繁殖出来的,对妖气有着极度的敏锐。
她下意识的看向贺兰陵,看向周围那些熟识的面孔,想要告诉他们,她虽然是妖,但从未害过人,人从未想过要害人,她一直是普普通通的活在这个世界。
“沈夫人,您这要怎么解释?”宋家的宗主宋钦冷声问道。
沈姒平复了一下情绪:“宋兄,这都是误会,我这儿媳不可能是妖。”
“可是现在寻妖蝶就在她身上,寻妖蝶的本事,我想沈夫人应该清楚吧。”宋钦指着阮璃说道。
沈姒回道:“在天都的时候,我这儿媳被黑蛟的气息沾染过,身上带着妖气也不足为奇。”
宋钦毫不客气的反驳:“可那都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以你们贺兰家的能力,这妖气应该早就清除了才是,否则妖气长久的停在凡人的身体里是会要人命的。”
沈姒也是疑惑的,因为宋钦说的是在理的。
“那是因为黑蛟在繁育期的缘故,如果宗主不信,可以向在天都的宗门求证。”贺兰陵一边说着一边向阮璃走过来,将她身边的那些蝴蝶都驱散。
寻妖蝶身上的鳞粉对凡人是有害的,他这样做显然是相信她是凡人的。
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让阮璃又动摇了,她觉得他也不是对她那么不关心。
“繁育期的妖,妖气的确存留的久。”有人说道。
沈姒不怒自威:“没错,所以我这儿媳妇并不是妖,我看宋宗主你还是快点带人去别处寻吧,别让真的妖跑了。”
宋钦似乎还有什么想说,但是沈姒一个冷冷的眼神让他还是压制住了情绪,然后带人离开。
在人都散了后,阮璃才知道晚上的时候宋家又死了几个,他们的尸身上都残留着妖气,显然是有妖混进来了,而且还是厉害的妖,所以才能自如的隐匿妖气。
沈姒让人给阮璃拿了解毒的药,又让贺兰陵今日不必去前面帮衬了,让他在房中陪着阮璃。
她虽然因为之前小两口闹的鸡犬不宁生着阮璃的气,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毫不犹豫的维护阮璃的。
“阮姐姐,今日是我舅舅误会了,还请姐姐不要生气,我代我舅舅向阮姐姐道歉了。”江月儿说完就要给阮璃行礼,但又身体颤抖的,像是很虚弱的样子。
沈姒拦住她:“这是大人们的事,你一个孩子就不要担心了,你阮姐姐不会生气的。”
贺兰陵也道:“月儿,你身体不好就回去休息吧。”
“我不会生气的,你们家有亲人意外去世,你舅舅着急也是情理之中,我能理解,倒是你,要好好修养,节哀顺变。”阮璃也安慰的说道。
齐珍在一旁看着三人对江月儿的关心,心里叹了一声,这江月儿不但快速的撇清关系,而且还能获得三人更加的怜惜她,真是一箭双雕啊。
所有人都离开后,阮璃和贺兰陵回了房中,阮璃又要去榻上睡,但贺兰陵却径直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然后将床帐下后也躺在了她身边。
她心突突的跳着,讶异的看着他,正要问他缘由,他却一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说话,梁上有复虫。”
复虫是一种监视监听的虫子,这里有复虫,显然是有人不相信刚才沈姒和贺兰陵的话。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两人第一次靠的这么近。
他的身上还有药的味道,心脏也有力的跳着,一声一声的震着她的耳朵。
“把衣服脱了给我。”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了自衣服扔出帐外。
“为……为什么脱衣服?”她结结巴巴的问道,今天虽然那堂课只上了一个时辰,但那是坊主为她亲自设计的,让她在夫妻之事方面懂了不少。
所以贺兰陵让她脱衣服,她就不由自主的开始联想。
然而贺兰陵却回道:“做给他们看的。”
“哦,这样啊。”她心里有些惋惜。
她将外衫脱下给了他,然后被他扔在地上,不一会儿,地上就都是两人凌乱的衣衫,一片暧昧。
床帐内,两人默默的躺在一起,这是第一次两人靠的这么近的时候没有吵闹。
“你和娘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怕宋家?”她小声问道。
贺兰陵回道:“不是怕,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生出什么事端,死者为大。”
“哦,那这里是真的混进来妖了么?”她没有感觉到妖气,所以有些怀疑。
“我也不清楚,这几日你不要乱跑。”贺兰陵叮嘱道,他也没有发现妖的存在,但今天死的那几个宋家子弟身上的确是有妖气的。
“好像我们每次去哪里,哪里就有妖。”她随口说了一句。
这让贺兰陵也疑惑起来,因为的确是如此,不论是天都还是青塘还是现在宋家,的确是他们去哪里哪里就有妖。
这是巧合还是蓄意?
因为挨在一块,再加上天气炎热,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阮璃怕热,便用手当做扇子扇风,身上甜腻的味道像是最上等的丝绸一样绕在贺兰陵的鼻尖。
他也觉得热了,还渴,身体的那处也不可控的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