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肥橘喵呜一声跳到沙发上,然后蹲在男人腿边踩腿。
“小白你也别闲着,你过来让我撸两把。”一只布偶猫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男人手边趴下瘫成一个猫饼。
“糯米别吃了,去把茶几上的遥控器拿过来。”一只缅甸猫嗷了一声跳上茶几咬着遥控器递到男人手上。
华裳和烛龙很是震惊:“他是刷满了动物好感的buff吗?”
方镜摇了摇头,“这是梦境。”语气带着怜悯:“他现在的这个梦境,和现实中完全是相反的。”
“他现实中是个自带狗嫌猫厌buff的可怜鬼。”
烛龙看了眼华裳,又看了眼那个还在做美梦的男人,感叹道:“太惨了。”
你说人和灵的差别怎么那么大呢?华裳这个灵啥也不做就能得到动物喜欢,你就说气不气人?
华裳和烛龙围观了一会儿这个男人,然后让方镜将他们两个送到下个人的梦境。
刚进入梦境,烛龙立刻趴在华裳眼睛上挡住她的视线:“别看!太恶心了,赶紧换一个换一个。”
华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烛龙糊了一脸,然后听着耳边传来的嗯嗯又啊啊的声音慢慢才明白过来:“好像......有点刺激。”
烛龙蹙眉:“刺激个锤子,人类就是肮脏!”
华裳问方镜:“能把他们打码吗?”
方镜摇头:“打不了,不过可以把梦境变模糊一点。”
华裳:“那就模糊一点吧。”
梦境开始模糊,华裳也听不到了刚刚传来的嗯啊声,只能看出来远处有两个人形。
方镜突然咦了一声。
华裳问:“怎么了?”
“梦境里这个男的杀过人类。”
华裳瞬间打起精神:“那你快照照他!”让我康康怎么回事!
方镜将镜面慢慢转向男人准备看看男人的内心,但刚转过去就见男人惊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华裳和烛龙看过去,就见刚刚在男人身下娇媚的女人慢慢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
女子身上是密密麻麻的针线,大概因为女子是被分尸致死的,所以这会回来虽然缝合好了身体,但是血还是不停往下流。
华裳看得微微蹙眉,烛龙和方镜见过不少更惨的死法,所以对这个被分尸而死的女人没什么感觉。
烛龙问:“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嘉
方镜语气冷淡:“照得就是这个男人心底的恶,所以恶出来了。”
“不过出来也没什么用,他都已经做恶人了,不会再害怕这些了。”
女人抬起头,眼眶里摇摇欲坠的眼珠子掉落在地上,女人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了几下捡起来再次塞到眼眶里。
男人在旁边从刚开始的惊讶恐惧,慢慢又恢复了镇定,拿起手边的东西重重将女子砸倒在地上,然后捡起旁边带血的刀将女子再次分尸。
华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烛龙和方镜倒是觉得正常。
华裳他们看着男人分尸完身体再次将女尸装进黑色塑料袋里丢弃出去。
然后不慌不忙地回家将沾上鲜血的地方擦拭了一遍,很是冷静。
方镜看着华裳问:“要看看吗?”
“看什么?”
方镜道:“看看这个男人和那个被分尸女人的事情,你不是好奇吗?”
华裳小声:“好奇又不一定需要知道。”虽那么说,但是‘不想看’这三个字又说不出来,犹豫迟疑了一会儿,华裳还是决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看!”
弱者同理心太强,过多共情他人会觉得痛苦。
但是强者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
第20章 今天是土狗吗?
◎是。◎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所以华裳是以这个男人的视角看的。
他叫程鹏石,在一个偏远落后且贫穷的山村里出生。
“奶,我娘生了个丫头片子怎么办?”程鹏石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 手里抓着一把白糖往嘴里塞。
站在灶台旁做饭的老人看着程鹏石神情慈祥:“哎哟,奶奶的乖孙怎么来这里了, 这里脏快出去玩吧。”说完又刻薄道:“你娘生的丫头片子明天给她溺死, 丫头片子养了有什么用,我们家吃的都要留给奶奶的乖孙。”
程鹏石高兴地点头,将手心里的白糖舔干净出了门, 转身走进旁边的房间。
房间阴暗潮湿,还带着一股血腥味。
“娘,我刚去问奶丫头片子怎么处理了。”
躺在发霉的床上, 神情麻木的女人听到这话转身看向程鹏石, 程鹏石看着女人咯咯笑两声开心道:“我奶说把她溺死。”
女人转头闭上眼, 听着旁边程鹏石在旁边指责:“你有我不就行了吗?怎么还要生其他孩子, 能不能不要像个母猪一样不停生生生, 还好你这次生的是个丫头片子可以直接溺死, 要是生了个男的, 我奶就没那么疼我了,你不是我娘吗?你就不能为我着想一下吗?”
女人没说话, 手腕因为常年被捆起来, 已经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这辈子好像都治不好了。
女人紧紧咬着嘴里的软肉, 疼痛让她稍微有些清醒。
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天生坏种, 而这个坏种是从她肚子爬出来的。
程鹏石见女人不说话, 看着旁边瘦弱低声啜泣的女童, 将手慢慢放到女童脖子上说:“我这样用力一点, 她是不是就安静了?”
女人看着他,眼底是深深的恨意和无力:“她是你妹妹。”
“妹妹什么妹妹!她就是个要被溺死的丫头片子,不许说是我妹妹,你再那么说我就告诉我爹,让我爹打死你!”
狠狠威胁过女人后,程鹏石听到奶奶喊他吃饭,才将放在女童脖子上的手拿下来。
后来,华裳和烛龙看到那个像幼猫一样无力的女童被她的亲生父亲,被她的亲奶奶溺在一个盆里。
女人站在门口看着,听着那个低低啜泣的声音渐渐消失,看着那个弱小的身子抽搐了几下没了生息,女人什么也没说,神色安静的转身进了房间。
然后,她用一块尖锐的石头狠狠扎进了自己脖子的大动脉位置。
她从小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爸爸妈妈都是大学教授,他们从小教育她与人为善,告诉她人性本善,她信爸爸妈妈的话。
可是,这里的都不是人,是畜生。
女人意识慢慢模糊,当程鹏石和他父亲发现的时候,女人已经失血过多昏厥过去,他们低声骂了句晦气,将女人用旧布裹了一下,然后找了两个村里男人上后面山上挖了个坑。
程鹏石在旁边看着女人被扔进坑里,他父亲在旁边骂骂咧咧:“城里女人就是他妈的矫情,妈的,这才用了不到十年,浪费老子八百块钱。”
尘土砸在女人身上,女人微微清醒看了眼程鹏石,程鹏石冲她眨眨眼笑了笑,她死了就不会生小孩了,自己就还是程家的宝贝疙瘩。
华裳和烛龙看着这段回忆有被气到,甚至想现在上去直接弄死程鹏石,怎么会有那么讨人厌的人类!
烛龙微微眯眼,“人类就是这样,自私自利是本性。”
华裳没说话。
再后来华裳看到了那个被缝合的女孩。
她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是隔壁村子里的,也是程鹏石二十岁的时候他奶奶凑了三百块钱帮他买来的媳妇。
从小被叫着死丫头片子,动不动被人威胁打死你,身上一年365天没有一天是没有伤的。
以致于自卑,懦弱,没有主见像是生来就刻入基因的。
她在程家当牛做马五年,不知道她和程鹏石谁有毛病,这五年来没有孩子。
虽然因为没有孩子天天被指责殴打,但是女人心里莫名有种庆幸感。
程鹏石26岁提出出去打工,他奶和他爹都不放心但是对这个从小宠到大的男娃又没有什么办法,拗不过他就答应了。
然后程鹏石带着女人离开了那个村子。
程鹏石没文化没相貌,到了城里找了几天工作进了一个工地搬砖干体力活。
他怕这个三百块钱买来的女人跑掉,于是将女人天天锁在破旧不堪的出租屋里。
再后来程鹏石跟着工地的人见的更多了,觉得这个除了在家里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女人已经没用处了。
于是每天从工地回来发泄情绪时候的办法就是家暴,拳头落在女人身上,嘴里骂骂咧咧:“你就是个废物,一点用没有,也就我愿意养着你,不然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在外面久了,自然知道打女人不对,所以每次打女人的时候他会将她的嘴巴堵住,免得她喊起来让人发现。
也就这样导致在出租屋住了一年多,竟没有一个人知道程鹏石还有媳妇。
程鹏石在一次醉酒殴打女人的时候下手重了,将这个跟了他七年多的女人打死在了简陋的出租屋。
程鹏石酒醒后有一瞬间慌乱,但是想到这里没有人知道她,她也没有户口,程鹏石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将女人的尸体分割成几十块,晚上避开有摄像头的地方将女人的尸体装在黑色的塑料袋里带出去,然后找了一个偏僻的林子挖了个深坑将女人埋了进去。
这就是华裳和烛龙最开始看到的女人。
方镜和烛龙对此倒是不意外,只是华裳第一次见这个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大概因为从陵墓出来到现在,华裳遇到的人大多对她都是友善的。
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华裳,方镜将人带出了梦境。
华裳坐在沙发上将抱枕放在身前:“人类怎么那么坏啊!”
烛龙安慰:“有坏人有好人,正常的。”
华裳抱着抱枕没说话,她想到了那个被埋在土里时候还有意识的女人,她眼神里当时好像没有绝望,只有解脱。
华裳揪着抱枕上面的毛毛:“重男轻女是不对的。”
烛龙嗯了一声:“人类很久以前是母系社会,黄帝炎帝还有蚩尤都是女性,女性地位高,但后来自大禹之后进入父系社会,男权地位开始变高,也就挤压了女性的社会地位,上千年的封建社会,很多帝王对女性颁布的律令也进一步缩小了女性的社会地位。”
想了想烛龙道:“比如现在还有一些语言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男人才是传宗接代的’这些话现在想想也很好玩。”
华裳也笑了笑:“是很好玩,子宫在女性身上,如果非要说传宗接代,那也应该是女性传宗接代呀。”
烛龙摇了摇尾巴:“唔,所以说人类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奇怪的。”
华裳赞同,方镜见华裳的心情转好,提议:“要不要再进那个男人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