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一般情况下不会,但恕我直言,这架丁-89432已经过了很多年头,相当老化,它的敏锐度不怎么样。”
何况本来就是最低配的感测器。
蒋家父子听懂了,比起蒋春的不甘,蒋广心态显然好很多,问蒋春:“你确定那个女孩身上没有什么灵栽体?”
“确实没有,她身上没有东西,就衣服,但对她本人也测试过,丁-89432对她无反应,倒是对这个擦……这个废灵栽体有反应。”
蒋广老谋深算,若有所思后,征询技术员一种可能性:“那个女孩有没有可能把灵栽体融入体内了?”
技术员错愕,心中暗道这些有钱人可真是异想天开,为了灵栽体不吝做任何虚无缥缈且歹毒的假设。
不过蒋广这人素来出手大方,拿了钱,技术员也不愿意惹怒俩父子,还真绞尽脑子想了下:“一般情况下不可能,但真要说起来,也有概率,只是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要将这灵栽体引为本命灵栽体,第二这个灵栽体要很低级,第三如果按蒋少所说的时间段,她能将灵栽体融入体内,就算前两个条件满足,她自身也必然是特别的。”
技术员表情很慎重:“她家祖上很可能有人是禁忌师,而且这个禁忌师还曾经祭炼过许多灵栽体,她也继承到了一定的血脉气息,让灵栽体天然亲近,方便她融合,不然就是以特殊的本命祭炼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融合进体内。”
所谓禁忌师就是掌握灵能的那类人。
这么一说,蒋春对此不以为然了。
禁忌师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便是在灵气普及的初代时期,禁忌师也没有太多,何况是这么厉害的祭炼师,还得是传承三百年后继承一定程度的血脉。
就那小道姑?
蒋广似乎也这么认为,所以挥手让技术员下去了,但等人一走,他便对蒋春问道:“你之前说她浑身是伤?”
蒋春愣了下,似乎回味过来了,“父亲的意思是……”
蒋广不说话,把玩着佛珠串,目光飘向窗外县城林立的楼房,神色隐晦。
三个小时后,蒋家派出的人鬼鬼祟祟潜入岐山中,靠近了那破道院,却正见着阿刁在院子里跟一群人争执。
借助收音设备的耳麦仔细听了一会后,此人当即拿起电话跟蒋春汇报了。
蒋春:“你是说那老道士跑了?”
下属:“对,来的人是县里开黑赌坊的,难怪那老道士漫天开价死薅钱,原来喜欢赌博,欠下了一屁股债,刚刚那赌坊的人说欠了他们五万星币,要找老道士还,但老道士不在。”
蒋春对此事也只是略惊讶,更在意其他事,于是打断下属的汇报,问:“那她身上的伤如何,可恢复许多?”
如果恢复许多,就百分百吸收了灵气,间接证明她手头有灵栽体,昨天的一切都在演戏。
下属又仔细观察了下,从兜里拿出一只金属小蜜蜂,将它屁股上的按钮一按,小蜜蜂飞起,小小的双瞳自带摄像功能,他用手机操控,让它飞近了些。
它将画面拍摄直播给了蒋春,蒋春一眼就看到了被一群赌坊的人逼迫之下阿刁狼狈的样子。
狼狈,指的是处境,也是她的外表。
豁!脸比昨天更肿了,淤青血红在药水的棕色显映下越发可怖。
很显然,她没恢复。
难道她真的没有灵栽体?
第6章 赌债
之前吃完饭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阿刁琢磨着蒋家父子那边的负面情绪这么激烈,却也知道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县城里的地头蛇,也绝非自己能对付的。
她有戒备之心,意识到万一蒋家父子那边心里不爽或者不甘心,肯定会回头找她麻烦。
一般不会杀人灭口,但前提是她就不能露出她有灵栽体的破绽,所以她回屋捣鼓了一会。
天可怜见,她可不擅长化妆,也没那昂贵的化妆品阿,无奈之下,她想了些馊主意——那就是对着恢复了许多的伤口再真实添上一些伤。
于是效果就如蒋春所见,但她捣鼓好后没多久,马桶来提醒了。
“注意注意,有五个超低级的可攻略对象正在赶来的路上!”
说是赶来的路上,其实已经到了院子外了。
阿刁本欢喜来了可刷念力的对象,但从厨房往外瞥了眼,却隐约不安:这些人好像来势汹汹啊。
破道观来了不速之客,一共五个。
赌坊的人?老道士欠了五万星币?!
那得是多少钱?县城里一套普通的房子也差不多这个价格而已。
得知对方来意的阿刁宛若遭了雷劈,难以置信,怯怯中表达了自己的不信:不可能,他没有,他不会!
老道士不会的!
但她又隐隐想起老道士的确爱在村头看一些人推牌九,对这方面也很有兴趣,背地里有没有玩,她真的不清楚。
“什么不会,这是他的欠条,白纸黑字加签名还有指纹印跟眼瞳膜印记,老子手机里还有他的欠债认证视频,你自己看!”
这么多证据之下,尤其是看着视频里老道士举着牌子讪讪说自己欠的钱一定会还,等他回家拿什么的……再想起他昨天傍晚急匆匆拿着药材下山还满嘴说替她赚学费,阿刁心里就一个念头:这糟老头!难怪连碗都不刷,原来急着跑路呢。
”不过你这么激动,看来师徒感情不错啊,快,给老子还钱,五万星币!”
卧槽,阿刁立马冷漠道:”我激动是因为高兴,这老东西有暴力倾向,天天打我你知道吗,我身上这些伤就是他打的,都肿了,你看,我巴不得他掉粪坑淹死,大哥,你们一定要抓住他!我可以提供他的DNA!比如那些还没洗的袜子,上面都有他皮屑跟汗液的。”
众人:“……”
你有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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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的人来找老道士的目的就是还钱,可人没在,那就得找别人要钱。
阿刁哪有钱啊,一再解释,最后就变成了她再次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看管蹲在角落里,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大汉冲进家里一阵乒乒乓乓翻箱倒柜找值钱的物件。
家里一片狼藉,连破书房那边都被扔飞了几本文献,掉落在院子里泥土上,被风一吹,页面哗啦啦翻着,显得分外萧瑟可怜。
阿刁知道这些人肯定找不到值钱的物件,那么接下来承担他们怒火的就是自己,没准把她卖了都有可能。
她得想想怎么解决这个局面。
果然,过了一会,四个大汉跑出来了,八手空空,领头的胡喜脸上带疤,看着就不好惹,此时手里正有一根树枝,转头看向阿刁,啪嗒一下把树枝折断了。
不等对方说话,阿刁立即故意瑟缩惊恐往后退,但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掉落了衣兜里的一个牌子。
胡喜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快步冲上前先于阿刁捡起。
几人看了眼,却是齐齐面色微变。
官府的立案凭证,这小丫头有案子在身?。
一群+1+2的恶感念力从他们脑袋上飘了起来。
阿刁心里微松,还好这些人还是怕官府的。
胡喜忙逼问情况,于是阿刁就简单说了那俩窃贼的事,没提蒋家,因为怕引出灵栽体的事,让这伙人也起了觊觎之心,徒生事端。
干赌博这一行的,虽然背后也有关系,但并不想直接跟官府干上,尤其是昨夜灵气复苏这事让官府全员皆动,到处搜查,若非察觉到社会情况有变,赌坊老板急于回拢资金,也不会让他们来深山要债。
胡喜眼神闪烁,看出阿刁也是个一穷二白的主,再逼也逼不出钱来,于是放了两句狠话就带着人离开了。
林子里,偷窥的人得到了蒋春的指示,先撤了。
另一边,蒋春把情况跟蒋广说了,蒋广皱皱眉,“既然如此就别管她了,专心去搜其他灵栽体,现在还是第一天,等三天过去,这些灵栽体就基本都有主了,大部分都是权贵,也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复苏了,谁也不知道权力即将掌握在谁的手里。”
蒋春点点头,但想到自己野心勃勃却毫无收获,还让父亲失望,心里一阵烦躁,想了想,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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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人离开,阿刁打了好几个电话给老道士,发现被拉黑了。
阿刁又打电话联系张三询问,很快从张三口中确定了老道士平常的确有背着她玩些小牌,有输有赢,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村里玩的确不是大问题,这些人多多少少拿这个当消遣,但老道士平常总外出,若是进了县城的赌坊,那可就不一样了。
“小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刁不欲牵扯别人,就随口两句应付了。
挂了电话后,阿刁觉得官府只能暂时吓住赌坊的人一段时间,若是老道士一直不回来而且一直不还钱,她就是最终的承受者。
没准会被逼着签下转让欠款让她还钱的协议,要么就是被抓进赌坊工作还钱。
两条路她都不想选。
可报官也不实际,县城的赌坊是合法的,欠款自然也是合法的,官府不会为她把赌坊端了,若是被赌坊知道她还报官了,私底下报复的话,那更惨。
躲出去?
居无定所的话,她一个小丫头保不准被害了,没瞧昨晚那俩蠢贼连她现在的猪头脸都起了色心么。
思虑之下,阿刁目前也没好法子。
“好在还有七天我就开学了,先熬过这七天,开学后我就住学校去,大不了交住宿费,反正官府对学校保护很严,我还是未成年,只要我不出去,现在是灵气复苏的多事之秋,赌坊的人不敢硬来,而且他们内部也未必稳定。”
阿刁打定了主意,却没想试卷还没做几张,下午的时候,胡喜他们又来了。
还带来了将老道观房屋抵消欠款的协议,逼着她搬出去。
不仅如此,胡喜坐在木椅上,翘着腿抽着烟,给了阿刁两个选择,一是签下定期归还欠款的承诺,二是卖身给赌坊,以后靠工作还钱。
“房子现在不是你的了,已经过了登记,合理抵消,最多给你一天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剩下的钱你也必须还。”
几人态度很强势,能威逼都不屑用利诱,阿刁也的确看到了协议跟相关部门的许可印章。
当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要整她。
而且这个人十有八九是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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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星币对于乡下人是一笔大钱,但对于赌坊不算大钱,何必大动干戈,还拿这破道观去抵消五千星币,这破道观又不是灵栽体。
真是灵栽体,也轮不到赌坊了。
而正常的抵消手续至少需要三天办完,中途还得提供老道士失踪不归的证明,但这伙人几个小时就把事办完了。
这样的特事特办必然得花不少钱,加上人情关系绝对不止五千星币。
何必呢,这就是赔本的买卖。
因此阿刁猜测蒋春在背后用了手段,但没有直接奔着她本人的身家安危,就不是为了灵栽体,估摸着是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