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着说:“山门塌了,楼都不会塌。”
院长:???
*
院长正要开口,忽听得外头一阵剑鸣声。
下一刻,山门塌了。
院长当即瞳孔地震。
众人是修士,在剑气波及到校内前及时立于空中。
“还真是应了师兄那句。”
谢珎神色恍惚地俯瞰着巍然不动的高楼。
山门塌了,教学楼丝毫未损。
乔桉略微挑眉:“又有一笔赔偿金上门。”
*
山门前。
宁嘉半跪在雪地,唇染上刚咳出的血,脸色苍白。
看起来虚弱至极,唯独那双眼透着一股戾气。
“我兄长到底与你达成了什么交易?”
“各取所需。”
闻临弯了弯唇角:“无可奉告。”
他没有用谢杬的脸,像是不在意被人认出。
也对。
司漝一直压制境界为江榣铺路,现在不是让位的好时机。
他与闻临对上,势必瞒不过天雷。
就算仙尊在渡劫时还能兼顾除掉闻临,他飞升后修真界也会陷入权力交迭的混乱期。
宁嘉那双眼愈发幽沉。
“真是好算计。”
闻临这么肆意妄为,无非是因为如今的修真界无人奈何得了他。
江榣站在灵剑上旁观:
“闻临和宁珩不愧是合作伙伴。”
这两人都对当前局势掌握得一清二楚。
还都擅长如何转局势为优势。
闻临没有出剑,他刚才的剑意留有余地,没下杀手。
“宁嘉绝对不弱。”
谢珎蹙眉道:“竟然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这个人……他莫名有种熟悉感。
江榣顿了下。
谢珎还不知道闻临就是谢杬。
真正的谢杬恐怕早就死了。
闻临饶有兴致地抬头,在看到他们时笑了下:
“小珎和榣榣都在呀。”
这是不打算演了。
江榣不动声色道:
“阁下的礼物过于贵重,还请收回。”
谢珎仿佛被晴天霹雳,他懵了一瞬:
“兄长?!”
闻临笑而不语。
谢珎不可置信:“这是生日会的表演节目吗?”
不然怎么解释他柔弱的医修堂哥,把宁嘉压着打?
许是这里动静太大,裴瑄也从学院里出来看热闹。
他闻言后道:
“你觉得宁嘉会配合演出吗?”
还演的是自己被人暴打的戏码。
谢珎:“……不会。”
迷茫的谢珎环视一圈,发现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见怪不怪。
顿时心梗:“我是跳过了什么重要剧情吗?”
为何大家都这么快适应了换脸操作???
闻临只是笑笑,他踏上灵剑,立于空中。
“小珎,抱歉瞒了你这么久。”
谢珎直接石化,自言自语道:
“不,你不是我堂兄。”
他往后一退,差点摔下灵剑:
“我堂兄没这么帅。”
谢杬是气质温润,而眼前这个人——
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雍容闲雅,当之无愧的世家大族风范。
还不是如今呈现颓势的世家,而是世家最为鼎盛时期的天之骄子。
这种人……这种人……
和他那个说起话来轻缓温和的堂兄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我曾欠过谢杬一个人情。”
闻临唇角轻轻上挑:
“他临死前拜托我照顾你。”
恰巧他那时也需要新的身份,再者谢珎资质不错,便同意了。
谢珎脸都白了:“堂兄逝世怎么可能没进祠堂?”
他上次去祠堂没看见谢杬的灵位啊……
闻临平静道:“不入祠堂,是他的要求。”
谢珎怔在原地,喉口生涩,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你们是什么时候换的身份?”
他记事很晚,五岁前的记忆很模糊。
唯独记得的是——
五岁那年,谢杬笑着递给他赤邧剑,告诉他勿令名剑蒙尘。
那时的人是堂兄吗?
闻临徐徐道:“你五岁那年,我遵循约定,赠你佩剑。”
仅这一句话,谢珎安静下来。
他看着闻临认真道:
“我想祭奠堂兄。”
不能让兄长对他的情谊蒙尘。
“也感谢您对我的照拂。”
“但是——”
谢珎顿了顿,眼神逐渐坚定:
“有朝一日,道义相悖,我不会手软。”
他并不愚蠢。
一个在世家中地位颇高之人,隐瞒身份十年,定然所图不小。
但谢珎不知道的是,闻临十年前做的那些事。
足够他被判上千次死刑了。
闻临没有挑明:“那小珎要努力点。”
他微微一笑:“不要死在我的手里。”
这是真话,不是作假。
谢珎闭了闭眼,彻底把闻临和谢杬区分开。
“打扰一下。”
江榣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们不会以为,空气能隔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