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教养轮不到你一个废物来说!我的爹娘,更轮不到你来置喙!”
路婉欣面上有些挂不住,她几乎没有什么修炼天赋,容貌寿命全是靠珍贵的丹药来养着,生平最恨路同心拿天赋来说事。
但是路婉欣很快就幸灾乐祸了起来。
路同心天赋再好又如何?日后只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从一代天骄沦为他人不堪的玩物。路婉欣只要想想,就觉得畅快不已。
怀着这样险恶的心思,路婉欣心情愉悦地快步向前,走到路同心面前。
路同心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本能地想要躲开,却因为被人钳制着,无法动弹。
路婉欣染了豆蔻的长指甲不无恶意地划过路同心的脸颊,令她感到刺痛,也留下单单的红痕,却不至于令她破相。
刺痛感令路同心厌烦地侧过头,躲避那只作怪的手。
路婉欣却不肯放过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又在路同心下巴处留下两个指甲印。
“路同心,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要杀了你吧?”
路婉欣温温柔柔地笑着,眼底却满是恶毒的算计。
路同心心中一凛,不杀她,难道还能放了她不成?这世间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路同心此刻是清醒的,她对路恪一家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所以,路婉欣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见路同心面露警觉,路婉欣笑得愈发欢快。警觉有什么用?如今还不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别怀疑,我们真的不杀你。”路婉欣凑到路同心耳边,呵气如兰,声音甜腻,“毕竟,同心姐姐生得貌美,又是修士,随便打杀了,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啊。”
路同心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啊,当做炉鼎卖到拂容城去,才算是够本啊。”路婉欣声音越发轻柔,却也愈发恶毒。
不远处,趴在地上的路陈嘉目眦欲裂,情绪过激之下,猛然喷出一口血来。
“你,你们!咳咳咳……怎么,怎么敢?!”
路陈嘉额角青筋暴起,手撑着地面,挣扎着要起来。然而他伤得太重,还未爬起来,就被察觉到他意图的仆从一脚踢到了一边,以免他暴起伤人。
虽然路陈嘉伤得已经很重了,但到底是个修士,而婉欣小姐只是个凡人,稍微一个疏忽,就是要人命的。
陈长老脸色铁青,厉声道:“路恪!做人不要太过分!我们陈家也不是吃素的!你想跟我们陈家对上吗?”
同心小姐要是沦落到那地步,他如何跟家主交代?又如何对得起小姐?而且,这也是将他们陈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啊!
一直没开口的路恪闻言冷哼一声:“陈家?哈,如今路家尽在我的掌握之中,陈湘灵已经死了,你们陈家愿意为了一个死人,尽全族之力,跟我们路家拼个你死我活吗?”
路恪生了一张瘦长脸,颧骨高,眼睛不大不小,却很浑浊,整个人阴鸷且令人不喜。他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袍,却没有家主该有的气势,令人瞧不上眼。
但是碍于某些原因,路府里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路恪自然是知道的,脾气也愈发暴虐。
“你!”陈长老气结,心却是凉了下来。
路恪这番话,虽然说得极不要脸,但是却也是实情。
陈家会为死于非命的女儿讨一个公道,但花在这上面的精力却不会太多。
毕竟陈家也是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家族,不可能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搭上家族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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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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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救人
“人在做天在看,路恪,你这样迟早会遭报应的!”
路陈嘉恨恨地看着路恪,满眼的仇恨似是能将人给灼伤。
路陈嘉恨,恨路恪他们无耻,恨阿庆背叛,也恨自己轻信。
恨的同时,更多的是绝望。
若这群畜生真将妹妹送到那种地方,九泉之下,他该怎么跟爹娘交代啊?
路恪对路陈嘉的怨愤嗤之以鼻。
报应?呵,真是天真的想法。若世上真有报应,哪儿有那么多坏人能逍遥于世?
这话也就唬唬傻子罢了,谁信谁傻。
——也是,他大哥天真到蠢,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憨傻可爱,要不然,这家主,也轮不到他啊!
“那就等报应来找我。”路恪轻蔑地笑了,“不过嘛,我的好侄子,你可看不到我的报应了。”
说着,路恪扒出一把长剑,阴恻恻笑着朝路陈嘉走来。
“小子,也别怪叔叔我心狠手辣,谁叫路家有规矩,嫡系的男嗣不死绝,就不许我们庶出的继承家主之位。”
“所以,就算是我想饶你一命,让你跟你妹妹作伴去,也饶不了啊!等到了地下,你就去怪定了这条破规矩的先祖去吧!”
说罢,路恪笑容快意而扭曲,长剑高高举起,闪着寒光,向路陈嘉刺去。
然而,路恪幻想中鲜血迸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路陈嘉预想中的疼痛也没有传来。
无形无状的风竟诡异聚拢了起来,几乎要将一块小小的空间扭曲。
比水还要柔软且没有存在感的风竟在千钧一发之际缠住了锋利的剑,并将无比狼狈的路陈嘉拉走了。
同样被风拉走的,还有不远处的陈长老。
另一边,钳制着路同心的人手心骤然一麻,皆是一个哆嗦松开了手,路同心在重获自由的刹那用所剩无几的灵力向一旁逃去,并满是恶意地攻击了路婉欣的脸。
路同心是个修士,她的攻击可不像是路婉欣那么“温温柔柔”的摸摸掐掐,附着着灵力的攻击瞬间让路婉欣的脸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脸上传来的剧痛令路婉欣崩溃大叫:“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手指碰到温热的血,路婉欣立刻触电般收回了手,目光怨毒,声音尖锐如夜枭:
“路同心你个小贱人!居然敢伤我的脸!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路婉欣此刻风度全无,刻意学出来的弱柳扶风没了,端庄温婉也没了,就活脱脱一个疯婆子。
路同心这次倒是没有同路婉欣呛声了,有了能逃的机会,傻子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路恪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脸上的笑意僵住了,旋即变得阴云密布。
“都愣着干什么?!一个个吃干饭的吗?!还不赶紧去抓人!不,赶紧把人都杀了!府医呢?赶紧去找府医!没瞧见小姐受伤了吗?!”
路恪一阵怒吼,将路府众人从震惊中拉回。
一时间,抓人的抓人,找府医的找府医,看似有序,却乱糟糟的。
路恪被吵得心烦,走过去一巴掌拍在路婉欣肩膀上。
“哭什么哭?我都说了按你的心意处置路同心了,你还亲自去跟前招惹她做什么?落了毛的凤凰也是凤凰,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能对付得了她?!”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路婉欣将所有的哀嚎都掐在了嗓子里,惊恐地抖了抖肩膀,却是不敢提出分毫意见。
路婉欣从小就被路恪打怕了,也骂怕了,一见路恪沉下脸来,就止不住惊恐。
虽然自她长大后路恪就没怎么打过她了,但是幼时的记忆一直深深埋藏在她的心底。
路婉欣讷讷:“爹爹,我,我错了,您,您别生气……”
泪珠儿被吓得留下来,咸湿的泪水流淌过伤口,激得她一个哆嗦,又险些控制不住哀嚎出来。
但是路恪就沉着脸在一旁,路婉欣不敢出声,只得小心用手背去揩泪。
“废物。”
路恪冷冷吐出两个字。
路婉欣脸色一白。
路恪冷哼一声,也不再管路婉欣,抬头环顾四周,去搜寻那三个人跑哪儿去了,同时也知道,到底是谁那么胆大包天,居然敢跟他作对!
此时,一个护卫惊喜出声:“找到了,找到了!人在那儿!兄弟们,都上!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
此话一出,无头苍蝇般乱找的人顿时齐齐朝那护卫指的方向望去,神色也流露出如出一辙的惊喜。
“上!都上!”
“围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萧镜水和君月澄此时正在给受伤很重的路陈嘉和陈长老上药,见自己被发现了,动作连个停顿都没有。
路同心站在一旁,有些急了。
她原以为哥哥要死了,没想到满心绝望之际,竟皆被救了。
那阵怪风是花容哥哥放的,而她,也在岳大哥的帮助下摆脱了桎梏。
如今一枚丹药下去,路同心已经恢复了灵力。
此刻,路同心已经完完全全没有心思去想,为何本已经与他们分道扬镳的萧镜水和君月澄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在命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只是路同心以为萧镜水和君月澄会带着他们迅速离开,没成想,他们竟直接停在屋顶上给哥哥和陈长老上药!
路同心并不是觉得不该救哥哥和陈长老,但是问题是他们如今处境危险,要上药疗伤也不急于一时啊!
路同心满心焦急,萧镜水和君月澄的平静都不能影响她半分。
“花容哥哥,他们……”路同心终于忍不住出声,不安地咬着下唇,神色惶恐。
若是一直没人来救也就算了,她也认命。
但若是有人来救却又被抓回去了,就很不甘心了。
“别急,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
萧镜水给路陈嘉绑好最后一根绷带,不慌不忙道。
她在夜渊的一群杀手里都能全身而退,莫说在这些水平参差不齐的人手里了。
“好大的口气!兄弟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