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霜柏离开之后,王桂芝才叹了口气,郑婶儿自然知道她愁的是什么,出声安慰,“好歹小柏看样子真的会点东西,总能赚到钱的。”
话是这么说,心里难免庆幸自家儿子还算懂事,虽说赚的不多,但是至少安生上班不是。
王桂芝听完摇头叹气,却也没再说什么。
*
昨天沈霜柏摆摊的地方早有人等在了那里。
贴手机膜的大叔也同样还在那,他比沈霜柏到得早,便先看到了段玉婷她们,他好奇地看了两眼,心里暗自嘀咕,难不成是反应过来被骗了,过来找茬了?
大叔的目光却引起了段玉婷的注意,一大早就跑过来的段玉婷昨晚一晚上没水,还是神采奕奕的,只是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她眼睛一亮,跑到大叔的面前,“师傅,昨天在你旁边的这个帅哥叫什么名字啊?他今天不来了吗?”
段玉婷有两个朋友凑热闹也跟着段玉婷跑来了。
这会儿都跟在她的身后。
大叔被三个美女目光灼灼地盯着,有点小紧张,他下意识后仰了身体,“不、不知道啊,他昨天也是第一天来。”
段玉婷闻言失望了,“啊,那他今天不会不来了吧?可能昨天也只是大师心血来潮出个摊?”
她和朋友嘀咕,大叔自然也听到了,大师?昨天那小子是大师?这美女是失心疯了吧?
大叔眼睛转了转,忍不住问,“怎么地?你们找他有事儿啊?”
大白天的身边又有人,段玉婷这会儿早已经忘了害怕了,只有兴奋和新奇,“可不是呗,要不是昨天大师给我的那张符,我估计都凉凉了。”
大叔‘嚯’了一声,“这怎么说的?”
段玉婷绘声绘色地又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且她的朋友也证明,她们今天一早就去段玉婷遇鬼的那里看过了,还真有个没盖井盖的下水道井口,下面的管子上有不少凸出来的钉子之类的,可以想见,如果段玉婷没有及时醒过来的话,恐怕落下去难免落得个伤痕累累,点背的话,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大叔听完了段玉婷的话,半信半疑的,“这么玄,还是姑娘命大。”
他的话音落下后,段玉婷不经意抬眼,便看到了朝她们这边走过来的沈霜柏。
她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声音也不自觉大了,“大师!”
周围的人都被段玉婷这一声大师吸引了视线。
于是,沈霜柏只得顶着众人的各色视线走了过来。
都不等他把摊子摆好,段玉婷就忍不住了,“大师,您昨天给我的那张符救了我的性命啊!”
段玉婷身边的两个女孩子都好奇地盯着沈霜柏,不说旁的,光是沈霜柏的长相就让她们自觉值得跑这趟了。
段玉婷夸张的表情和话语,引得附近不少人都还留意着这边。
有人暗自撇嘴,看好戏的、嘲讽的、好奇的,各色目光。
沈霜柏看了眼段玉婷,见她印堂笼罩的那层黑雾已经消失,便勾唇笑了下,“原本这场灾祸也不会让姑娘失去性命,只是免了血光之灾而已。”
他并不居功。
然而,沈霜柏这样就让段玉婷更相信了,她直接把手机对准了沈霜柏摊子上的收款码,二话不说转了五万过去。
她手头也不是那么宽裕,五万已经是她好几个月的零花钱了。
待把钱转过去后,才抬眼笑眯眯地,“不管怎么说,是大师的符起了作用,昨天的叁佰根本就不能表达我的诚意,小小心意还望大师笑纳。”
离得近的贴手机膜的大叔偷瞟到了段玉婷给沈霜柏的转账金额,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离得远的忍不住和大叔打探消息,他眼神羡慕不已,还没忘传播消息。
很快离得近的几个摊贩都知道了沈霜柏眨眼间便入账五万的事情了,有的人酸的表情都快扭曲了。
沈霜柏自然也已经看到了入账金额,他也没有推辞,“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段玉婷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嗯嗯嗯,您收下吧。”
她犹豫着开口,“大师,您看您能不能再卖我几张昨天那种符啊?或者护身符之类的?”
段玉婷的朋友也跟着开口,“是啊大师,说起来,听了玉婷昨天的经历之后,身上没得符的话,都觉得跟裸/奔似的没有安全感。”
沈霜柏面色不变,他扬唇笑,“可以。”
他提了笔便又化了三张符,都是护身符,给了段玉婷她们每人一张。
沈霜柏眉眼弯着,“今天的符比昨日的功效能坚持得更久,够你们用了。”
几人说话的时候,离得不远的红绿灯路口,在等红灯的一辆黑色商务车里,坐在副驾驶的是个看起来很温柔娴雅的女人,她在不经意地扫过段玉婷所在时,目光停住了,“咦?那边的姑娘是不是段家的女儿?”
她的声音也是如水般温柔。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看样子是她的丈夫,虽说年纪估计也有三四十岁了,但是看起来却也很有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顺着妻子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段玉婷,不过他也看到了沈霜柏。
几乎是在看到沈霜柏的瞬间,沈霜柏便抬起了眸,男人便看清了沈霜柏的长相,以及他深邃的几乎瞬间便让他有种深陷其中之感的黑眸。
男人心里控制不住地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促使着他立刻去见那个俊美无比的年轻男子。
他敷衍地应了一声,在交通灯变绿的时候他迅速开了出去,只是在妻子诧异的目光里,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可以停车的地方后,便下了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语气急促,仿佛生怕沈霜柏离开了似的,“白露,我们过去一趟。”
方白露愣了下,但是并没有浪费时间,也没有问丈夫要干什么,只是很柔顺地下了车,跟在了丈夫的身边,两人很快就赶到了沈霜柏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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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而此刻,正要离开的段玉婷三人也看到了方白露夫妇。
段玉婷眼中闪过惊讶,“方阿姨?”
说起来方白露和段玉婷他们还是有那么点亲戚关系的,不过离得很远就是了,偶尔会见上几次面,她对方白露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方白露是她见过的女性里最温柔知性的了,说话也永远都是不急不缓的,且他们夫妻感情也是让段玉婷很是羡慕的。
唯一让段玉婷觉得惋惜的就是,他们夫妇明明都是好人,偏偏他们的儿子不学无术,且每天还惹是生非,听说前段时间还闹出件丑事来。
段玉婷的父母有时候说起来,也是替方白露他们夫妇感到可惜。
段玉婷没想到会突然见到方白露。
方白露听到段玉婷打招呼,便掩去了眼中的疑惑,笑容和婉,“玉婷。”
两人打招呼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留意到了边永春和方白露夫妇,他们的衣着以及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再加上段玉婷几人,就显得沈霜柏的摊位这里格外显眼了。
有人忍不住酸溜溜地嘀咕,“人傻钱多的人还真多。”
方白露再与段玉婷说话的时候,注意力也分出了一些在自己丈夫身上,她很疑惑为何丈夫会突然停车,然后走到这个年轻人面前。
她确定她并没有见过这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
边永春此刻站在了沈霜柏的面前。
他心里涌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一时间竟没能开口。
反倒是沈霜柏,已经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来意,“这位先生可是为了令郎而来?”
他的话一出口,就让边永春瞬间抬眼看向了他,眼底的震惊一览无余。
就连段玉婷和方白露两人也一下子就转头看向了沈霜柏,神情惊异。
说起来,以方白露和边永春的为人,本来并不相信玄学的,可是他们儿子行为日渐癫狂,不论是行事还是为人,竟丝毫都不像他们,去医院却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状态,明明都显示是正常的,这让他们也曾绝望之下心存侥幸地求助过道门,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这次来S市,却还是为了去道观再去请观中的一位名声很大的道长,实在是他们的儿子越来越让人觉得……可怕。
此刻,面前的年轻人在他们没有说出任何话的时候,竟然就看出了他们心底最深处的愁苦?
段玉婷心下对沈霜柏更觉佩服了,看向沈霜柏的眼神跟看个偶像似的。
边永春勉强镇定下来,“不知您是从何处看出来的?难道……我的儿子真的有什么问题?”
沈霜柏在边永春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就看了他的面相。
边永春眼神坚毅有神,不仅鼻翼丰满印堂平阔,且眉毛也柔顺浓密、子女宫丰厚,夫妻二人身上还有着淡淡的功德金光。
按理说应该是一生富贵平顺,且孩子也该是孝顺有出息的,但是沈霜柏却从边永春和方白露两人的子女宫都看到了笼罩着的诡异的黑红雾气。
这绝不是正常的现象。
沈霜柏点了头,“贵夫妇的子女宫都笼罩着黑红的雾气,但是令郎具体是怎么回事,还得我见过之后才能知道。”
他的话音落下后,段玉婷下意识就看向了边永春夫妇的脸,不过自然没看出任何东西来。
她和身边的人交换了眼神。
边永春和方白露两人脸色都变了,心下忐忑惶然,边永春面上却仍镇定,也果断,“那不知能否麻烦大师随我们去一趟B市?实在是犬子最近不太方便出行,不然也绝不敢这般麻烦大师。”
方白露也殷切地望着沈霜柏。
沈霜柏只犹豫了下,刚要开口答应,旁边的段玉婷却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笑意,“边叔叔,沈大师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边永春自然识趣,立马说道,“应该的,只要沈大师能治好了犬子,钱绝不是问题。”
其实沈霜柏只是在想他手头的钱好像没多少,到时候不知道住宿费够不够,且是不是应该先回趟家的问题而已。
不过看样子边永春应该不会让他自费,沈霜柏勾了下唇,“好,不过我要先和家里人说一声。”
边永春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沈霜柏先给他妈妈的微信上转了四万过去,段玉婷给他的五万便只留了一万,随后便打了电话过去。
果然,电话那头的王桂芝惊疑不定地在接通电话的瞬间就质问,“小柏,你微信上给我转的四万块是哪里来的?”
沈霜柏和王桂芝解释了,王桂芝还有些不敢相信,哪怕是挂了电话还是一脸恍惚的模样,同样在家中的沈国勇早听到了王桂芝的话,他皱眉问,“怎么回事?啥四万?”
王桂芝恍惚地,“咱儿子说他卖了三张符,就赚了五万块,给我转了四万,眼下要去B市帮人家家里解决问题……”
沈国勇当时就震惊了,“啥?!三张符五万块?咱儿子不会是在行/骗吧?!会不会被抓起来啊?”
他说着话还站了起来,满脸焦虑担忧,“这怎么办,这要是被人告了,是不是要判刑?”
沈宝月也在一旁跟着添乱,“不要不要,我不要哥哥被抓起来!”
王桂芝已经回过神,她无奈地笑了下,脸上的愁苦褪去了不少,“你想啥呢,那肯定是咱儿子有本事,你快别瞎想了。”
她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下,王桂芝看了眼,见是一段视频,便直接点开看了,视频里是两个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夫妻对着镜头说他们要拜托自家儿子,要自家儿子和他们去趟B市。
还有个新闻截图。
王桂芝和沈国勇两人看了,截图上的照片显然就是刚才视频里的人,新闻却说得是视频里的夫妻两人做慈善以及他们的身份也写明了,有钱的企业家。
王桂芝和沈国勇两人看完之后,还是有点心情复杂,只不过稍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