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我主人其实你见过,就是之前和你碰面的两个男人之一,他看上你了,但是之前没成功,所以派我来控制你。”
情花蛊母说起来懊悔不已,它以为就是普普通通的任务,没想到,竟然阴沟里翻船,彻底栽了。
令月听到这话,眼底透出一股情绪,果然如此,这两天她一直觉得有人在暗处跟踪自己,每每回头,都找不到对方的踪迹。
她垂下眼睫,瞥了眼松了口气的情花蛊母,作为级别比较高的蛊虫,很显然,它的灵智也非常高,像是十几岁的人类。
这会儿说完之后,打算悄悄溜走。
令月:“碧玉。”
情花蛊下意识觉得不妙,可它甚至来不及施展一身本领,血盆大口便朝它袭来。
碧玉啊呜一口,把它吞掉,嚼了嚼,小蛇眼睛蹭地一下亮起来:“哇,它竟然是牛肉味哒!”
“主人,以后还有小零食送上门吗?”
令月抿了抿唇,挠了挠小蛇脑袋:“小贪吃鬼。”
她早就打定主意,不可能让情花蛊母安稳回去,且不说它袭击自己,甚至想操控自己,就犯了令月的大忌。
单看情花蛊母昨天才攻击了英婆婆,是那些傲慢的苗疆圣脉里的族人蛊虫,她就不可能放过它!
碧玉也有模有样地点点头:“对对对!明天见到小珠珠我要告诉它,老大我可帮它报仇了!它肯定会开心得不得了!”
碧玉欢喜地扭来扭去。
与此同时,一间吊脚楼内,床上的男人猛地翻身,一口鲜血吐在地面上,几乎是眨眼间,他脸色煞白无比。
一只手捂住心口,声音嘶哑不似人类:“丘!”
下属慌忙闯进来,看到他的脸色和眼前情况之后,他心头狠狠一跳,不由止住脚步:“圣子!圣子您怎么了?”
男人狠狠地锤打床头,一双眼混似野兽般凶芒毕露:“我的蛊!我的情花蛊母!它突然和我断了联系!”
那是他自有意识起,便日日夜夜以血喂养的情花蛊,是他的本命蛊,与蛊师性命相连!
它突然失去联系,只可能有一个原因:“它死了,我的情花蛊母死了!”
下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圣子息怒!”
他重重地叩头,一身冷汗刷一下冒出来,此时已经顾不上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废了!圣子废了!
苗疆的蛊师要用一生才能培养出一只强悍的蛊虫,作为他们的左膀右臂,圣子的蛊虫如今死去族脉也会因此撼动!
除非,除非他另有奇遇,能够重新得到一只不亚于情花蛊母的蛊虫培养。
可是,苗疆圣脉三大蛊虫,第一金翅蛊,第二凤凰蛊,第三,便是这情花蛊。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下属暗暗心惊,到底是何方高人。
战战兢兢的下属完全不敢询问情花蛊母是怎么死掉的,只能听见头顶传来圣子阴鸷的声音:“走!我们连夜回圣脉!”
“等我回来,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听到这话的下属怔怔抬头,看到圣子脸上浓重的恨意,顿时狠狠打了个激灵,深深低下头,他知道,圣子没有放弃,准备回族脉搬救兵。
可那是比他还要更厉害的人,情花蛊母甚至来不及逃脱……下属不知想到什么,连呼吸都不敢了。
他们连夜就走,跑得飞快。
令月让碧玉赶到时屋子里早就人去楼空,得到消息的她并没怎么在意,作为修士的直觉告诉她,他们还会再见。
她更期待的是另一件事。
吊脚楼里,阳光倾泻而下,碧玉傲娇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比划带表演地在珠珠面前告诉它:“……哼哼,赶快崇拜我吧,我可是帮你报仇了!”
珠珠惊讶,趴在英婆婆肩头:“报仇?你碰到那个超厉害的大屁股啦?”
碧玉回忆了一下晚上的画面,情花蛊母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吃得太多,确实有一个胖乎乎的大屁股。
它摇摇脑袋:“才不是碰到,分明是它想害月月,自投罗网!”
“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好厉害!我一尾巴,把它拍在地上!嗷呜一口,吃掉了它!”
碧玉吸溜一口:“它好香,比酥烂的神仙肉更有嚼劲儿,是甜甜辣辣的牛肉味……”
它讲得绘声绘色,珠珠馋的不停吞口水。
两小只还在继续交流,令月听了一耳朵,忍不住会心一笑,旋即,抬眸看向面前的英婆婆。
她穿得格外郑重,身上的苗服崭新无比,苗饰漂亮夺目,因为昨天的治疗,身上暗伤早已好全,比之前竟然更加年轻,优雅。
英婆婆冲她捋起袖口,之前看到的蛊虫虫纹布满皮肤,隐隐蜿蜒向深处,她叹了口气,说道:“你之前也见过它们,我全身都是蛊虫纹身。”
令月点点头,有些不明白她为何提起这些。
英婆婆:“之前便告诉过你,我是生活在苗寨深处的大山里的苗疆圣脉的族人,这纹身是我的象征,我是四大护法之一,哦,不对,是前护法。”
令月惊讶又觉得很在情理之中,因为英婆婆的驱蛊技术,实在是很高明巧妙,这些天和她的交流,令月也越发意识到这一点。
可她没想到的是,更惊讶的在下一句。
英婆婆定定地注视着她:“而你父亲,是我护法的上一位苗疆圣子!”
令月几乎站起身:“!!!”
“二十多年前,我作为圣子城的护法,和他一起下山办事,当时有一小股生苗叛乱,圣子和我负责清理对方。”
英婆婆说得生猛,倒让令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不过她也不需要令月回答,只要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就行了。
年轻的圣子城之前一直在深山居住,从未见过山下的繁华,那么多苗汉互通的游客,喧嚣热闹的街市,让他忍不住想要多呆一段时间。
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
而她的妈妈令云,是来苗疆旅游的游客,除了她还有一群朋友,她还有一位男朋友。
看到清凌凌的湖水,她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正要拨弄几下,树林后面忽然窜出一个人:“这水不能碰!”
令云一怔,扭过头,看到穿着神色苗服的少年,阳光英俊的外貌让她松了口气,还是个青涩的小男孩子。
她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能碰?这里的水有问题吗?”
后者对上女生好奇的目光,霎时涨红了脸:“这水是本地人的圣河,是要打来吃水的,不能被人玷污,你要是碰了,被其他人看见,会出事的。”
令云嫣然一笑,正要道谢,身后急匆匆地跑来一个男人,他算是英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令云,你怎么跑这里了?知不知道我急着找你啊!”
“快跟我回去。”他说着玩紧盯令云,一双眼睛让她喘不过气,像极了野兽的注视
令云:“我和——”
她说着回头,男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离开了。
“你什么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怎么敢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万一被什么人欺负了呢?你要知道,你是我的人!”
男人的话让她气得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什么你的人?我只属于我自己的,我们只是男女朋友关系!”
“嘶——你把我手抓疼了,快放开我!”
她眼里当即有了泪光,拼命挣扎,看到手上一圈淤青,旅游第一天,自然不欢而散。
愤怒的她第一次对朋友的打趣不满,话里话外都是她太厉害,让男朋友抬不起头。
也是,她们其实是一群大学生,令云因为生得漂亮动人,是系里的系花,被男朋友追求到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们在一起之后,男朋友王杰不像她的男朋友,像是她的主人,开始约束她的一切活动。
这次趁着暑期郊游,一群人来到苗寨旅游,大约要玩半个月。
气闷的她借口身体不舒服,在一群惊诧的目光里,早早离开,根本不知道身后男朋友愤怒的目光,以及其他人的戏谑。
“呦,王杰,你之前可说了,人家令云对你言听计从,我看,这可不像啊。”
“兄弟们,看我刚才发现了啥,他们俩谈恋爱,这小子竟然连人家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
“王杰,你不行啊!”
“行了,别逼他了,系花那么漂亮,谁不想当她男朋友,可惜竟然被他捷足先登。”
男生气得眼睛赤红,像极了一头愤怒的公牛:“你们、你们胡说什么?”
“我那是尊重云云。”
“再说……”他瞥了眼上方:“这次旅游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一定让你们看看,她一定会成我的人!”
他看向房间的眼里,欲望肆虐。
令云没想到她还会再见到那个少年,她差点儿以为那次相遇是自己的幻觉,不过,他们貌似过得很不好。
苗寨的村民对他们讳莫如深,每每提起他们,都要咒骂几句,然而看到他们之后,都会吓得一哄而散,好似他们是什么行走的传染源。
令云却并不觉得,他心地很好,就是碰到对方的概率实在是高了点儿。
她笑了一下,摇摇头,对上男朋友的目光,总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他变得越来越叫人觉得陌生了。
这人她不免考虑起自己和王杰的以后,她开始犹豫,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吗?
她真的能忍受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最初的感动早已褪去,要不要分手?
苗寨前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宛如玉带环绕村寨,它是苗寨人家日常饮用水的河流,天天都有几个小姑娘拿着衣服在河边捶打。
青山绿水,苗女浣衣,一副叫人惊艳是绝美风光。
旅游的人心情却不怎么好。
令云提出分手了。
矛盾激化是在一个晚上,苗寨特色篝火晚会,一群人载歌载舞,她刻意和寨民们待在一起,却始终觉得身上有一道黏连的目光。
天黑黑,月低垂,青石板路哒哒的响起脚步声,回荡在幽幽巷道里。
昏暗的气氛总会滋生其它东西,她下意识加快脚步,然而,一双大手忽然从背后袭来。
令云发不出半点儿声音,可她抓住了男人的手,全身猛地震颤起来,来不及反应,被他拖到僻静的小河边。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男人的脸,王杰!
“你这个贱人!我那么讨好你,你竟然要跟我分手,没门!”
“我们是男女朋友,你以后还要嫁给我,给我生三个、不,五个孩子!我看你还上不上学,没有你,我就是系里最好的学生!”
“贱人,你只能在我家给我养孩子!我把你锁起来!”
“放开!放开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