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想言敢追她师尊,颜崖觉得这很勇敢。
但也怪怪的。
“修仙人虽然也会找道侣,但是主要是为了相互协助,大家的心思都不会放在情爱之上。我师尊已到飞升的阶段,修真界已不会有人比他更强,他是不会动心的啦。”
颜崖劝道。
张想言叹气,但并不见多少沮丧之色。
“我看你那个魔尊,心思全放在你身上了,不是也能谈情爱?虽说就连这你师尊都要棒打鸳鸯,哎,景黎他可能还是观念跟不上。”
张想言自我肯定道:“只要我潜移默化影响他,他早晚可以解开心防!”
“对,就朝这一个方向进发!”
张想言干劲满满地朝外出去。
颜崖:等等,她来找她是干嘛的?
就为了聊她师尊吗?
过了一会,张想言噔噔噔又回来了。
“哦,对了,景黎让我叫你出来。俞方相要来了,景黎不打算露面。”
颜崖点头。对,最后关头再让俞方相知道他陷害的那个人回来了。
把他吓个屁滚尿流!
第64章
景黎不禁眸光变软。哎,他此生从未遇过敌手,唯独拿他这个徒儿没有办法。
颜崖与张想言一同去见景黎。
走到地方时, 拾牧与景黎正在一处。
景黎并非多言之人,拾牧更是话少,两人在一起谁也不说话, 一个绷着脸, 一个没表情。
不过两人同框着实是赏心悦目。
景黎常着白衣,清雅出尘;而拾牧则黑袍披身, 气势逼人。
一个年长沉稳, 如玉如琢;一个年少青春,轻狂桀骜。
颜崖的脚步顿了顿,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
心中满满登登地充塞着一股满足感。
景黎正搭手在拾牧的手腕上, 凝神探查着什么。
颜崖不敢惊动, 悄悄走到景黎身后, 对拾牧眨了眨眼。
拾牧瞳孔微微放大,变得更圆了, 显得他看她的样子非常专注。
颜崖有种错觉,仿佛他会像个捕猎的猛兽一跃扑来, 她忙竖起中指在唇边摆了摆。
景黎收回手, 声音沉沉:“你们,几次了?”
嗯?师尊在和拾牧讨论什么?
拾牧看了她一眼, 道:“只有两次。”
一副审讯犯人姿态的景黎立刻捕捉到拾牧的视线,回头, 便看到了还不知道大祸临头的颜崖。
颜崖一眼就看出师尊正处在低气压中, 她小心翼翼问:
“师尊, 你们……在说什么?”
“你和他, ”景黎咬着牙, 仿佛很难开口:“双修?”
“哈, 双修是什么?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张想言没心没肺地说。
颜崖更想死了。
完了完了。
她心中警铃大作。
虽然她理由非常充分,虽然修真界只是拿此事当话柄并无多少歧视。
但师尊绝对接受不了他的爱徒跟别人一块练双修。
“师尊,我好难的~”颜崖当机立断诉起苦来,“我分化后修为都跌到底了,您又不在,我得撑起清虚宫,实在没办法嘛。”
她小心翼翼地给拾牧说了句好话:“还好拾牧帮我呢。”
景黎脸色分毫不见好转,他抬抬下巴:“你伸出手。”
颜崖乖乖伸手让景黎检查她的体质。
检查完景黎的脸色更黑了:“怎么我一不在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颜崖忽然发现,师尊的修为好像没有退多少,因为境界低者不能看穿高境界的具体修为,但颜崖能感受到,师尊的修为还是那么雄厚。
她张口结舌:“对啊,师尊你明明也分化成欧米伽了,为什么你没有修为退步?”
景黎伸出手指,恨铁不成钢地在她脑门上狠戳了一下:“跟你说过,修仙之途一时半刻都不能掉以轻心,分化时身体出现那么明显的异状,你怎敢放心地晕过去?若能保持清醒,你就可以控制体内的变化,至少能保住境界不下跌一层。”
颜崖惊了:“是、是这样吗?”
系统也惊了:“牛人啊,第一次分化就能控制自己,从来没见到人做到过。”
颜崖虽然自己也吃惊,但还是跟系统维护自己师尊:“我师尊可是差一点点就能飞升成仙了,当然不算一般人的范畴了。”
颜崖充满希望地问景黎道:“那师尊有办法帮我调整体质吗?”
景黎沉吟半晌,最后望着拾牧叹了口气。
颜崖顿时明白了。
她的身体已成定局,师尊不愿说他没办法。以后可能还是需要拾牧。
景黎一张仙人面难得露出这么多变的表情,不甘,痛心,懊悔……
最后化作了对拾牧的忍耐。
把他当徒儿的双修对象瞧着的话,倒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绝佳的人选。
但景黎自然绝不会说出来。
他对颜崖道:“一味依靠双修也不好,我分化后琢磨出了一些心得,我教给你。”
“太好了,师尊快教我!”
颜崖雀跃道,拉住景黎的衣袖摇了摇。
景黎不禁眸光变软。
哎,他此生从未遇过敌手,唯独拿他这个徒儿没有办法。
当初他便不该急着飞升,该多等个千把年,生拉硬扯着徒儿一起飞升才是。
那样,他花费无数心血抚养大的好徒儿也不会被一个魔物钻了空子了。
“我也想学,景黎你教教我呗。”
张想言笑眯眯地插话道。
景黎暼了张想言一眼,更感头疼。
若是那样,他也不用遇到这个缠人精了。
清虚宫中除了林川绫,没有人知道景黎的复活归来。
盛岚谛分化后吃了不少苦,低调不爱见人,在兰恒给他安排的地方足不出户。也不晓得这边景黎的事。
拾牧作为“绑架”颜崖和盛岚谛潜逃入清虚宫的反派,更不会显露在人前。
于是景黎在教颜崖时,无处可去的拾牧也跟着一起。
有了主人,景黎的洞府重新有了活气。
拾牧坐在洞府口,一手撑地,一手搭在膝盖上,双目望着外面。
他没表情时看起来总会冷冷的,但是多了两只毛毛兽耳的话,再冷脸都会有几分可爱。
他像个警戒意识很强的狗子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听着颜崖和景黎的对话,兽耳时不时转动一下,仔细收集着声音。
景黎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自觉有几分满意。
若不是他啃了他家的小白菜,他倒能夸他一声好孩子。
“张想言是对抗虫族的主力,虫族女王一认出她,就会生变,所以她也不能露面。明面上去见俞方相的只能是你。虽然我会暗中保护你,但俞方相……”
景黎顿了顿。
颜崖关怀地看着他。
师尊从没提过俞方相相关。但他和俞方相是同一个师傅带起来的师兄弟,一起修炼,相处时日之久,师尊与俞方相不知有什么样的过往呢。
可以肯定的是,师尊恐怕是世界上最了解俞方相的人。
而俞方相,可能也比她更了解师尊。
景黎道:“他这人,心中唯有自己,对除己之外的皆无善意。若自己受罪吃苦,就一定要其他人奉陪。”
“他是我的师兄,亦是我的师父的子嗣。师父对我有恩,所以师父在世时我就对俞方相多加忍耐。师父知晓我二人品性,临走时,要我答应他不管何时都不会对俞方相下杀手。”
颜崖瘪瘪嘴:“师尊答应了?”
拾牧:“自然。”
“可是他差一点点,”颜崖食指与拇指捏成头发丝那么细的小缝,“他差一点点就害死您了!”
拾牧:“俞方相与虫族勾结,眼中只有私利,却毫不在乎无修真界其他人。若不管他,早晚酿成大祸。”
他从张想言那个世界过来,深刻地知道虫族这个物种有多难缠,联盟靠科技发展出的武器杀伤力与修仙之人不遑多让,仍与虫族缠缠绵绵几万年,深受其害。
“便是我不计较,他也害死了好几条无辜人命,实在不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