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要做。你们放心,恶灵不会跟随你们回家,真的已经结束了。”
对她而言还没结束。
她背着被净化的封印物和一枚血族的心脏,骑机车往黑文镇的小神殿疾驰。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为了保持事件的完整度,是有一点点慢。
卑微.JPG
第7章 (修)
孤独的黑色机车再次踏上高速公路。
公路两旁路灯惨白,机车的残影掠过一道道路灯的光斑。
她不能跟路德同路,因为封印物的邪恶能量还在。
至于为什么要把烫手山芋带回黑文镇而不送去最近的塞维尔神殿,当然是“坑货”要求的。
说什么神殿有了需要镇压的封印物,他可以向圣会申请多一点经费,说不定还能招募一些人手。
可以,但不包邮。
呜呼的疾驰之声响彻高速公路,天还没亮,高速公路上的车辆屈指可数,避免邪恶能量诱发车祸。
头盔的护目镜下,是全神贯注的双眼。
一辆货车在隔壁的车道迎面驶来,她警惕地偏移方向,驶到远离货车的车道上。
余光瞥见货车的车头朝向她,她立马加速,安全远离大货车。
驱魔香水的净化效果就是棒棒的。
迎面刮来的冷风连人带车擦过,脑后的呜呼风声夹杂奇怪的动静。
哒哒哒……
身后突然响起怪异的声音。
铃——
桃木手链预警。
手链有一个桃木铃铛,当邪恶在她的附近会响铃预警。
那不是车声,却耳熟,这种不常出现的声音似曾相识。
她看向后视镜,目光凝重。
后视镜映不出身后的东西,只有一排排远去的路灯。
莫名的寒意迅速贴近她的后背,从头盔与衣领之间的间隙钻进,紧贴她的皮肤。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哒哒哒……身后的东西穷追不舍。
即将要下高速公路,她感到自己被紧盯。偏偏前方的绿灯正在倒数,如果赶不及而停下,她觉得穷追不舍的东西会把她吞噬。
收到罚单比丢命划算,她决定超速赶过去。
哒哒哒……后面的声音变得急促,显然也加快速度。
对方一定是盯上她背囊里的封印物。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深知对方一定进不了神殿。
她马上打电话给“坑货”:“马上打开神殿的大门!快!”
“你到了?”
“十分钟内到。后面有邪恶的东西追击我,快开门!”
“明白了。”
冰冷孤寂的气息愈发接近,犹如无数的透明触手拉扯她的身体和机车往后,寒意在她的护目镜上蒙一层淡淡的白雾。
她急忙擦一把护目镜,视线恢复清晰。
又遇到红灯,她不得不绕路。
呼啸的冷风像从后拥抱,紧紧地包裹她的身体,她快冻得没知觉。而身后的视线从没挪开,总是散发潮湿阴暗的气息,甚至有一点腐朽的气味。
嘶——
从后视镜看见,她皮衣的肩膀被划破一道口子。
焯!
有没有礼貌啊?她的皮衣值30刀啊!
皮衣破了就不能穿了啊啊啊啊……
她不客气了,气冲冲地往后丢驱魔香水。
又没了50刀!
心如刀割的唐若拉拼死往黑文镇的金雅神殿赶。
紧贴的寒气终于抽离,她如同困在雪山的人获得暖气救助一般,全身回暖,连“哒哒哒”之声也远了,可是没有停下。
活该,感受一下被净化支配的恐惧吧。
下了高速公路没多久就是黑文镇,离弦之箭般的机车驶向金雅神殿略微寒酸的大门。
大门前有人向她招手。
“滚开!”
那人一僵,急忙往神殿里跑。
黑色机车没有停下的趋势,反而一撅而起到半空,宽大的车轮越过大门的阶梯。
呜轰——
机车直接闯入小神殿,在神像底下漂移停车。
旁边的黑袍牧师:“……”
唐若拉摘下头盔透气,苍白的脸蛋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
“若拉,你向神炫耀车技会遭到惩罚。”黑袍牧师幽怨地开口。
“哼,我把神犯错的孩子带回来,它才舍不得惩罚我。”
“……”
她挂好头盔下车,朝黑袍牧师摊开手掌。
他老老实实地奉上50刀运费。
黑袍牧师就是“坑货”,本名爱伦,三十多岁,金色长发的束在脑后。他成为牧师前是个爱流连酒吧的浪子。
很不幸,也是她的邻居。
黑文镇就是这么小。
哪知她收起50刀依然摊开手掌。“还有我的皮衣和驱魔香水的损失费,一共80刀。”
保持职业微笑的爱伦忍不住咬牙,一双多情的眼睛眯起来。“你不放下封印物,外面的邪恶还在等着你。”
“没法谈了?我只好打给塞维尔神殿让他们来接收,他们一定能出大价钱吧。”说着,她当真掏出手机。
爱伦几乎要咬碎牙齿,脸上的笑容勉强保持不变。“你最好真的带来了封印物。”
再付80刀,他的心在滴血。
都是穷鬼,何必互相伤害。
唐若拉满意地收好酬劳,从背囊拿出一个胀鼓鼓的麻袋。她特意偷看一眼,确定没拿错。
“封印物就在里面。这次的恶灵很特别,你要小心看管。”
“怎么特别?”
“是一颗红眼睛。”
艾拉默了默,恢复肃穆之色。“若拉,你真的不考虑当驱魔师?我们多么希望黑文镇能拥有一个驱魔师。”
“呵,别指望我会白打工。”
“我们面对同一个敌人,应该互相帮助。”
“那你帮我交房租,互相帮助。”
“看在那晚我救了你的份上呢?”
“那晚,珍姨也救了我。”
爱伦笑着转移话题:“其实黑文镇有你帮忙驱魔,是神的恩赐,金雅神殿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行了,别说这种客套话,是谁在我高中的时候给我灌输生命有限及时行乐,只爱一个人浪费时间这种话?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渣男邻居哥哥。”她把麻袋塞到爱伦的怀里。
如释重负的她打哈欠。“困了,我先回家。”
机车再度在他面前疾驰,绝尘而去。
他苦笑地自言自语:“若拉长大了,但你的邻居哥哥比不上你勇敢。”
悲伤的叹息缭绕大殿。
机车一路畅通地行驶回住宅区,她没有再听见尾随的怪声。
天刚亮,住宅区的道路上人影稀少。起得早的白发老头子正在给草坪浇水,他朝经过的唐若拉挥手打招呼。
这片住宅区都是独栋的宅子,租金贼贵。
她和家人就住在这里,拥有全镇最壮观的阳台。要不是六年前家人怂恿她到父亲的故乡华国念大学,她跟父母未必失联。
现在想来,是父母不想牵扯她才怂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