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舞会即将开始,宽广的大礼堂熙熙攘攘。当音乐一起,群魔乱舞。
五彩斑斓的旋转灯球绽放艳丽的灯光,蓝色的光芒打在“血淋淋”的僵尸脸上;绿色的光束照射烟熏妆的鬼护士;黄色的灯光照亮栩栩如生的骷髅脸……
戴着假面眼罩的三人混入人群,激昂的说唱音乐吵得霍尔德头疼。
这种音乐真不雅。
“大礼堂有后门,我们从后门出去甩掉他们。”盖比捂着发疼的耳朵对他们说。
霍尔德摇头,“我认为前后门都有人看守。”
“那怎么办?”
唐若拉环顾跳舞的人群,轻轻一扬乌发。“既然进来了,我们待一会儿才走。”
霍尔德心领神会。
初拥与人群聚集,他们最先忍受不了饥饿而分神。他则不同,当了几百年公爵,早就学会抵受鲜血的诱惑。
比起眼前一条条跳动的大动脉,他更想努力地忍受难听的歌。
兴许DJ听到他的心声,下一首居然转换成浪漫的圆舞曲。舞池的风格霎时改变,一群妖魔鬼怪开始跳华尔兹,各种转圈眼花缭乱。
场面一度令盖比震撼。
“机会来了,谁想跳舞混肴视线?”唐若拉朝两个男人伸出手。
有人比盖比快一步搭上她的手。
“我非常乐意。”霍尔德的黑色假面下,唇角弯弯。
唐若拉正想牵他进舞池,没料到被他反客为主。他腰背笔直,郑重其事地牵着她的手进入舞池,仿佛旁边的人只是陪衬。
花花绿绿的灯光扫过两人的头顶,点亮他们假面下的双眼。
唐若拉坦然地搭上他宽阔的肩膀,他也坦然地勾着她的纤腰,双方随悠扬的节奏迈开慢华尔兹的舞步。
周围的学生偶然交换舞伴,在两人的身边换来换去,擦肩而过。霍尔德握着她的手,稳健的舞步不受旁人干扰,同时打消旁人想跟他交换舞伴的想法。
两人利用舞步悄然接近后门。
“你的舞步很熟练。”他声线低沉,假面的影子遮掩他的眼神。
唐若拉对此十分骄傲,目光直抵他的假面之下。“我曾经是毕业舞会评选的皇后。”
“哦?难以置信。”
“呵,你难以置信的事多着呢。”
霍尔德始终嘴角上扬,牵着她的手注视她转圈,宛如海浪的乌发留下一阵芳香,闯入心扉。
她的另一只手被霍尔德牵在腹前,背部挨着他的胸膛而停下转圈。
彼此紧贴一刹。
“‘皇后’名副其实。”
“多谢。”
话音刚落,她转回原位,重新搭上他的肩膀。
“我今晚有幸成为你的‘王’。”他的嘴边荡漾耐人寻味的笑意。
唐若拉还没来得及深思,圆舞曲被热爱搞事的DJ加快节奏。
霍尔德笑得更欢。“但愿你的快华尔兹同样熟练。”
紧凑的节奏使周围响起嗒嗒的快舞步之声,霍尔德的舞步变得具有侵.略性。
她不得不快速调整,防守他的进攻,同时留意行为古怪的学生。
双方飞快的舞步一如相处的日子,你攻我守,你进我退。
察觉霍尔德的热烈进攻,她不甘落后,密如雨点的舞步反攻他的阵地,汹涌的气势企图淹没他的自信。
红唇上勾,她金色假面下的双眼充满挑衅的意味。
霍尔德反而勾紧她的腰,使她离自己更近。
主导权一直在他的手中。
“不错,能跟上节奏。”
“过奖。”
再一次转圈,她发现个别画着鬼脸的学生露出狰狞的表情。
她顾着留意周遭,没再理会霍尔德变猛烈的舞步。
像狂风骤雨,像急流勇进,一步一步地前进反攻。
终于,她发现有的面容狰狞的学生跑出舞池。
“初拥的忍耐到极限了,我们准备出去。”
霍尔德带着她转一圈,让她背靠自己的胸膛。“不急,还有初拥守着后门。”
接着他展臂推开她,又快速地拉她回跟前。一放一收,从容不迫地牵引她的舞步。
“数量多吗?不多的话我打晕他们。”
霍尔德又牵引她转圈,手勾着她的腰,令她的视线重回他身上。“说多不算多,少也不少。”
唐若拉眉心紧皱。
觉得他不太用心感应在场的初拥。
她再次专心地直视霍尔德,发现他双眼含笑,狡猾像狐狸。“你骗我?”
“当然没有,确实有初拥看守后门。”他无辜地眨眼睛。
“哼,但数量不多,对不对?”
“有两个,算不算多?”
无奈的语气恍然带着一丝宠溺。
唐若拉放过他,准备趁机跑出后门。
恰逢其时,音乐换成hit hop风格,周围的舞种又变了。
她马上松开霍尔德,留下一句话便退至混乱的人群内,人潮淹没她的金色假面。
“后门见。”
掌心空空的霍尔德笑了笑。
“真可惜。”
不少初拥受不了鲜血的诱惑而躲在角落,唐若拉得以借人群的遮掩,顺利地出后门。
果然,有两名打扮成吸血鬼的男生守着后门,他们的尖牙不是装饰。
看见唐若拉出来,他们龇牙咧嘴地扑过来。
一晃眼,她踢晕一个,打晕一个,然后摘掉金色假面。
“哇。”跟着霍尔德出来的盖比由衷惊叹。“懂得近战的法师就是了不起。”
霍尔德冷声打断他的赞美。“其他初拥很快发现我们不在大礼堂,赶紧行动。”
此时,一栋学生公寓的上方,酝酿着暗红的云雾。
第23章
乌云遮蔽苍白的月光,幽深的夜宛如一块黑丝绒幕布,透出玫红色灯光的公寓是被夜包裹的献礼。
为了应节,美术社团的独栋公寓开启玫红色灯光;大厅悬挂长短不一的赤红丝带,它们安静地悬吊,等待冒失的脑袋闯进来。
玫红灯光深入走廊,偏偏走廊的壁灯发出幽蓝的光线,与玫红灯光浅显交融,如敌争锋。
走出房门的女生,半张脸映着玫红色,半张脸染上幽蓝,仿佛戴了双色假面。
她穿着“染血”的护士装准备去大礼堂参加舞会,经过某个房门的时候,她瞧见底下的门缝透的红光更加鲜艳。
“苏西,你还没去大礼堂吗?”女生敲着门问。
她听见门后的细微动静停止。
嘎吱——
暗红的房门慢慢地打开一条缝,缝隙后面却没有人。
“苏西?”她懵懵懂懂地推门进去。
随后,透出门缝的红光变浓了些。
恢复平静不久,两个人影闯入鬼魅的公寓。
“哈尔森,你确定幕后主使在这里?”玫红的光芒笼罩卡丽坦,反而衬得她的冷脸毫无生气,像丧礼上的死尸。
哈尔森腹诽这些美术生会玩,默默地挪开视线不想看她。“我有信心。每具被啃食的尸体都缺失一个她们最美的部位,恰好这些部位能拼凑成一具人体。懂得这种变态美学的不是医生就是美术生。”
“但这里是女生宿舍。”卡丽坦凝重地沉吟,“校长说,学生在上个月开始流行收藏魂盒,之后发生连环命案,这点不足以证明凶手是女生。”
淋了血般的墙壁红得刺眼,一晃眼,他们错觉墙上歪歪扭扭的曲线图案在流动。
跟血一样。
两人觉得添堵,尽量不看墙壁。
“女生也能杀害女生,而且更容易下手。”
“你认为初拥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有,我不信巧合。”
“不管怎么说,我们要赶在唐若拉到来之前结束一切。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成为驱魔师,我们更不允许冒牌货打着驱魔师的名号,关于驱魔会的声誉。”
哈尔森耸肩。“驱魔会的声誉跟我没关系,我倒是想看那位女士的能耐。”
卡丽坦也想,可是驱赶她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