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德心头一动。“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他说他叫凯文。”
两人悄然对视。
爱芙洛把玩着长长的辫子,继续说:“我第一次遇见那位血族先生的时候,他整个人是灰暗的,他还告诉我,他和爱人的故事。”她转头眨眼睛,如同小狐狸狡黠一笑:“你们是爱人的关系吧?”
“是的。”
“嘻嘻,血族先生,你和凯文先生一样是为了爱人而想变回人类吧?”
霍尔德微笑点头。
“真好,不知道凯文先生过得怎么样呢?我希望我带他来是正确的选择。”
两人蓦地脚步一顿。
“凯文是爱芙洛你带进来的吗?”
“是啊!”
唐若拉看向神情柔和的霍尔德。
“凯文他……过得很好,和爱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那就好。”
爱芙洛用辫子的尾巴扫自己的脸,很快她便缠唐若拉转移话题:“我觉得你很亲切,为什么呢?”
“因为我的祖上是一位草木精灵。”
霍尔德和爱芙洛不约而同地侧头。
“难怪!”她激动地握着唐若拉的手,“我听过精灵和人类结合的故事,没想到是真的。你和血族先生要好好的,要一直生活下去。”
唐若拉忍俊不禁。
接着他们来到百花争艳的庭院,爱芙洛留下他们单独说话的时间。
临走前,她跟唐若拉咬耳朵:“等会血族先生面对生命之树考验的时候,会比较困难,你要赋予他信心。”
唐若拉凝重地点头。
宁静的庭院剩下他们俩,她坐在霍尔德的身边,脑袋挨着他的胳膊。“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精灵族,答应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我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发放福利!奉上二合一肥章结局和万字章番外!完结后会入V!
第66章 结局(二合一)
精灵族的祝福凝结成一道圣光,慢慢地渗入霍尔德的体内,协助他找到生命之树。接下来,他需要独自前往生命之树所在的树林。
林中只有一条路,路边栽满紫色的绣球花,霍尔德孤独的背影渐行渐远。
和谐的画面呈现在大殿的一面镜子中,唐若拉与精灵王等人通过镜子看着霍尔德找生命之树。
精灵王这才告诉唐若拉:“找到生命之树前,生命之树会给予他考验,只要他通过考验才能得到生命之树的帮助。”
她察觉精灵王的神色格外凝重,内心不安的阴影加速扩展。“考验有问题?”
爱芙洛和冷艳公主海柔尔忐忑地注视父王。
“亚瑟的身躯带有神的气息,破除了血族永堕黑暗的诅咒。”他忧心忡忡地盯着镜中中的影像,“凯文接受的考验是经受阳光的暴晒,他经历无数次烧伤然后自愈的折磨,但亚瑟……”
“父王,他会怎么样?”爱芙洛心急如焚。
“他会接受更加严酷的考验。”
唐若拉的心跳漏了一拍。
阳光正盛,霍尔德安然无恙地走在阳光之下,他要走的路很长,长得看不到尽头。
没有尽头的路便没有希望,没有希望,做任何事徒劳无功。
这种情绪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他谨记与唐若拉的约定。前路漫漫,他要坚持到底。
时间在他一往无前的期间流逝,不知不觉天已经全黑。等他反应过来时仰望夜空,繁星凝望他闪烁。
夜幕沉沉,路边的紫色绣球花逐渐被夜色模糊,前路也开始一片茫茫。
霍尔德没有停下脚步,却感到疲劳。
双腿走得太久,又酸又疼;整天颗米未进,饥肠辘辘;更甚者,他眼睛酸涩犯困。
他蓦地驻足,感到不可思议。
成为血族后,他从来没感到疲劳和眼困,而此刻的饥饿并没有刺激他产生对鲜血的渴求,相反他想吃她亲手包的饺子。
他对食物产生强烈的渴望。
为了求证心中的想法,他尝试伸长血族的指甲——圆弧的指甲短短的,没有变化。
接着他利用舌尖检查血族的獠牙。
不见了。
血族的獠牙不见了!
他变回人类了。
但他根本没看见生命之树,情况和精灵王的说法有出入,他疑惑又警惕地张望四周。
随即,他震惊不已。
长路与绣球花消失无踪,树林被熟悉的化妆间替代,他正坐在化妆台前面,任由造型师为他烫头发。
镜中的他,已经换上华丽的戏服。他认得,这是《哈姆雷特》的王子戏服。
围绕镜子的小灯泡照射他惊愕的面孔,原本死人白的皮肤恢复血色,瞳孔湛蓝,菱唇红润宛如血色蔷薇的花瓣。
“亚瑟,你真是最合适演王子的人,王子高贵的气质在你的身上重现,太棒了!”
造型师的夸赞不值得霍尔德高兴,他还在思考为什么出现在歌剧院里。
“王子的戏服只有你能穿,等会霍尔德太太一定被你惊艳!”造型师小心翼翼地为他束起淡金的头发。
“霍尔德太太?”
“是的,你说霍尔德太太今晚会来捧场。造型做好了,你还需要练声吗?”
表演前练声是他的习惯。
他含糊地点头。
其他演员化好妆,陆续过来和他打招呼,其中不乏惦记他的名声和美貌的女演员,她们有意无意地蹭过来。
霍尔德十分厌恶,冷若冰霜地站起,到舞台后面僻静的角落沉思。没多久,听见编导喊他上台。
这一幕戏他唱过许多遍,台下几千名观众的眼里仿佛剩下他一个,耳朵听见的声音只有他的歌声。他耀眼的光辉堪比烈阳,毫不留情地遮挡其他演员的面目,毫不留情地灼伤每个靠近的人。
舞台因为他而绽放夺目的光彩。
他心不在焉地演唱,期望茫茫的观众席里找到她的身影。可惜他如今是人类,视力恢复普通的人类的水平。
他找不到她。
歌声蕴含的情感变得悲伤。
唱到落幕,嗓子的刺疼惊醒魂不守舍的他。
“霍尔德,你的太太来了。”
他吃惊抬头,通过镜子的倒影找到坐在一边的唐若拉。仿佛感受到他的视线,黑发的东方女人转头看来。
夜深,两人并肩到地下停车场。
“你怎么了?”唐若拉察觉他的脸庞红得不太正常。
终于忍不住的霍尔德抱头蹲下来。自从唱完,喉咙一直火辣辣的,太阳穴被餐刀穿过一般疼痛欲裂,接着浑身滚烫。
很难受,他许久没有过身体上的痛苦,头疼得要裂开,浑身溺水般乏力,却不再拥有自愈的能力。
突然一只凉呼呼的手贴他的额头。很舒服的温度,只是头顶的声音同样冰凉。
“你发烧了。你已经不是血族,要注意身体才行。”
霍尔德缓缓地抬头。
苍白的灯光下,她眉弓投下的暗影里闪烁烦厌的目光。
这种目光像是锋利的玻璃碎片,割伤他的自尊,割断他们之间的羁绊,刺痛他有力跳动的心脏。
就算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唐若拉,可当她说出他最不想听见、最害怕听见的话,他的勇气会变得不堪一击。
他独自承担失去原有一切的压力,独自面对变回人类的难题;他背对她与这个世界抗争,可是安宁的港湾剩下冷漠与厌烦,他恐惧努力的一切是错误。
“走吧,去医院,你接下来还有两场演出。”
他愣愣地凝视她去驾车的背影,湛蓝的瞳孔黯然无光。
霍尔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却不抬头。
“医生说你需要留院观察。”
“为什么?”他一说话就嗓子疼,声音完全哑了。
“你的声带长了息肉。”病床旁的人顿了顿,“你休息下,我回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他想如平常那样牵她的手,哪知抓住了空气。
独立病房剩下他自己。
消毒药水的臭味使他的嗅觉麻木,手背的针头链接着输液管,输送陌生又冷冰冰的液体到他体内。
病房外面人来人往,他心里的人已经离去。
每天他浑浑噩噩地配合护士做身体检查,让那些冰冷的仪器折磨身体。他时常看向病房门口,总是看不见想见的人。
自从她把衣物送来,很少来过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