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接触,就有对方的“不法证据”。以后再怎么摆布,就都师出有名了。
方彧与英诺森十七分别在协议上签了字,彼此交换。
教宗:“将军阁下有没有想过,此举到头来可能会灭亡了人类?”
方彧拿着笔的手顿了顿:“……我已经退了很多步,教宗先生。”
“我不想和您说什么大劫大难,您不信这个,”英诺森抿唇,如同做坏事的孩子,压低了声音,“您只看看宇宙之壁吧。”
“是黑色长城挡住了人类的拓张吗?不,是人类的肉.体。而对于我们这样一个蟑螂般的物种来说,不扩张,就灭亡——这才是神所说的‘大劫难’。”
方彧在最后一个签名处落笔——
为什么一定要写古体字呢?她总搞不清自己的名字到底有几个撇几个点,真麻烦。
她抬起头:“您一个劲儿劝我有什么用,我只是给人办事的。”
英诺森苦笑:“……啊,我也未必是为自己的心说话,将军。”
方彧和白袍教宗一起站起。
两人先握了手——方彧的军礼服包含一副白丝绸手套,所以这是允许的,教宗先生用不着自断一臂。
随后,方彧抬手敬礼,教宗抚胸躬身。
“愿真神的荣光永远庇佑您岁月,将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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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征服者归来(1)
◎这里不是海拉公园相亲角◎
谈判结束后, 方彧接到了回桑谷授衔的命令。
联邦的高级将领名额有限、人员臃肿,到了上将的级别,基本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只能排队等老萝卜退休或光荣——
“最近仿佛也没有谁退休或者死掉啊?”方彧翻看新闻, 讶异道。
陈蕤抱臂说:“你不知道?施莱登上将的孙子最近出生了。”
方彧:“……所以呢?”
“安达逼他退休, 让他回家煮奶瓶去。”
陈蕤模仿安达的口气:“早教做不好, 怎么能考上银联大呢?考不上银联大,他这辈子只能混个少将做做了。”
“……”
方彧感到压力山大:安达为了给她找坑, 强迫老萝卜退休,还威胁刚出生的小萝卜。
这不是给她找不自在吗?
她挠了挠头:“这……唉。”
**
桑谷。授衔仪式后,晚会照常开场。
军部的晚会一向男女比例悬殊,不少军官只能站在一旁眼巴巴充桩子,现场仅有的女军官们就成了香饽饽——
多亏方彧在军部的名声是“不近人情”“冷面冷血”,军衔又太高,没什么人敢来找她, 不然只怕会躲无可躲, 只能钻厕所的。
方彧偷偷溜到阳台上喘口气——她摘掉帽子, 用力扇风:“呼!”
“呐, 小方姐——不对,是方上将阁下。”
一个清脆女声从背后响起——
是个穿着白衬衫、黑色裤装的少女,留着短发,脸上笑眯眯的。
陆夺:“您还记得我吗?不用再自我介绍一遍吧?”
方彧赧然笑道:“啊,陆小姐。我记得的。”
她转过眼——陆夺身边是个与她相貌十分相似的少女, 只是看起来沉静一些, 也穿着裤装, 把一件西服外套外披着。
“这是我妹妹, ”陆夺介绍, “陆予——哎,你倒说句话呀。”
陆予笑了笑:“阁下,幸会。”
方彧注意到少女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说:“你好。”
陆夺立刻接口:“我可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小方姐,你们天天也太辛苦了——那些人见了我们俩,都像要吃了我呢!”
方彧失笑:“那你今天为什么来?”
“嗐,还不是老头子骗我,”陆夺咬牙,“他居然和我说,军部有宇宙之壁的碎片可以参观。有个锤子!”
陆予淡然反驳:“本来就有。怎么没有?”
陆夺:“我去满场都问遍了,他们都说没有。”
陆予嘲笑:“所以我说你没用——你问那些普通军官,他们知道什么?”
“呦呦呦,”陆夺抱起胳膊,“我看你多有用,你有本事去撬开高级军官的嘴巴呀?”
姐妹俩一起扭过头,看向方彧:“……”
方彧忙摆手:“别,别,我一直在外边,我不知道——他们提取了宇宙之壁的碎片?怎么提取的?是什么成分?”
陆予见状,面不改色,将外套一摘,掷进姐姐的怀中,推门返回舞池——
只见她在几人中驻足片刻,接着便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元帅跳起舞来。
一曲未了,她径自甩开老元帅,大步走回。
“有。在裴行野元帅的办公室里锁着。即将转送中微子基地。”
陆予一把夺过姐姐手中的外套,披上身:
“对了,中微子基地理论物理研究所今年开始招第一批研究生,建议你赶紧申请,截止日期在八月——再晚就只剩军职的坑了,说不定得给顾舍予那蠢驴打工。”
陆夺:“……”
陆予飘然转身:“谁有用?”
陆夺怒道:“这也不能改变老头子骗我的事实——参观,参观,不是申博吧?!”
陆予哼一声,砰地把阳台门摔到她姐姐眼前。
陆夺不理会她,猛地回过头,两眼放光:
“方姐,真的有军职的坑位嘛?要女生嘛?我可以申嘛?——哦对,有不是我小表哥带的组吗?我不想被当成VIP关系户。”
方彧:“……”
——由于陆家姐妹闹脾气,俩人不愿意同处一车,陆夺很没有边界感地非要和方彧一起回去。
方彧只得送陆夺一程。
她拉开车门:“没听说上赶着要进军职的,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我愿意嘛。”陆夺抱着方彧一只胳膊,“如果能像方姐你,肩膀上还有一串六芒星可以挂,多帅啊。”
方彧:“考进去了也是文职,联邦不会放你这种高科技人才去前线砍刺刀的。”
陆夺:“走一步看一步,谁知道呢。广阔天地大有作为。陆予那种大傻蛋,才会把六十岁的事都规划好。”
方彧:“军部氛围很保守的,规矩很多。”
“那正好,说明正缺少我的疾风铁拳输出——嚯哈嘿!”
陆夺对着虚空打拳,又好像被自己逗乐了,突然对着空气哈哈大笑,笑得在座位上直打滚。
方彧:“……”
她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送走人来疯的陆夺小姐,方彧松了口气,调头回来,叩响安达涧山家的大门。
门开了。裴芃芃立在门后,长裙曳地,蓄着标准化的笑容:“方上将。”
方彧咳嗽一声,赶紧说:“芃芃姐。”
自从她知道裴芃芃的身世后,每次见她都有点发憷。方彧也搞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安达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你又迟到了三分钟,方彧。”
方彧:“……”
“你为什么总是迟到?”
安达从门后转出来,手中端着半盏金色的酒液,歪头问道。
方彧忙着脱礼服外套:“唔,我捎了陆夺一路。”
安达将酒杯递给她,接过她的外套,示意她跟上,便自顾自推开玻璃门,向园子里走去。
“哦?陆夺——她没说她父亲最近怎么样了?”
方彧左右四顾:“没啊,怎么了?”
安达家里居然有一片大草坪,此时正在浇水。
草地里十几个喷水头缓缓转着圈,落下一地晶莹碎玉——上流,太上流了。
她瞠目结舌。
安达笑说:“前几天他们查瓦尔哈拉的账,查出了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我猜,多半是陆银河的。”
方彧不由停住脚,盯着草坪发呆。
安达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