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修行,窥天之秘地之奥,宇宙万物之玄机,心有多大,道有多深,神识,才是修行至关重要的东西。外仙都觉得境界突破才换来神识提升,有没可能是他们弄反了,当先突破神识,才能换来境界突破?”
以神修体破境,竟然真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小盘鸟小盘鸟小盘鸟,魔尊你人设已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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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撞衫
◎对一个男人产生了非分之想?◎
天色将明, 城中飘起袅袅炊烟,早起的人家点起油灯,火光透过窗纸朦胧亮着。
凡人的城池很是安逸, 与修仙界的厮杀争斗离得很遥远,却又似乎只隔了一道墙。
林风致瞧着这一幕,有些恍惚。她不太清楚自己的修为如今已经到了哪个阶段,自接管化云之境……不, 不对, 应该是从她得到鲲丹与千演起, 她的修行就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做了数十载散修,她修行的都是从九寰市面上收来的基础功法,没什么独到之处, 但也不会出错, 讲的是满大街修士都懂的东西,千篇一律。
就像孩子学习的算学, 一加一等于二那样普遍。
做散修, 就注定无人教导, 一切全靠自己摸索领悟, 能学会多少算多少, 哪怕像封默这样的天赋, 早年在功法上走过的弯路也不少,所以她才那般坚定地支持封默进入五华山。
有师父和没师父,完全是两条截然不同的修仙路。
“追我的那个元神很强大, 你……”林风致脑中有点乱,忽然想起追赶自己的元神, 是祁怀舟在关键时刻拉了她一把。
“那不重要。”祁怀舟看都没看城外, 丝毫未将树林里的元神放在眼中。
也对, 他虽然境界不复往昔,可元神依然是化虚返体这样次仙级的强度,在九寰鲜有对手可与之匹敌。单以元神论,他的确无需顾忌。
林风致放下心,又问他:“你早就看出我元神出窍?怎不阻止我?”
祁怀舟上前两步,与她并肩坐到树下,道:“你不是说你最近有认真修行?我只想看看你修行到哪个份上。”
他一直都在留意她,早就发现她今夜异常,看出端倪,却并没多加干涉,只是任其摸索。
“所以这是你的考验?”林风致问道。
这人可真放得开手,也不怕她闯祸?
“谁修仙不是摸爬滚打过来的,靠别人的传授能领会的始终有限,生死关头的突破,才是最深刻的。”他道。
生死一线间,会激发人的无限潜能,是最原始也最野蛮的修行途径,每一个领悟都会是饱含血泪的经验教训,被铭记于心。
“你这算是在教我修行?”她又问他。
林间风徐徐而来,拂动二人鬓边长发,带来几许惬意,也让她紧绷的情绪得到放松。
“我一直在教你,你没发现吗?”祁怀舟回她。
林风致一怔,忽然反应过来。
这一路走来,从他将千演赠她起,他就一直在无声教导她。千演剑是修炼神识最好的武器,再到曾玄。曾玄亦是祁怀舟指名让她前去求教的,他那套一心二用的修行办法,正适合她。而后就是化云之境,以霄壤炼宝。每一次炼宝都是提升对神识的认知和掌握,可若以她自己的神识之力,也不知要何年月才能领悟神识的玄妙。
所谓的魂神相融,何尝不是修行的一种?
她的元神能够一日千里,修行得如此之快,以金丹境界便拥有近乎化神的力量,这并非偶然。
“祁怀舟……”林风致想对他道谢,可看着他的目光,又觉得一个“谢”字太过浅薄,便改了口,“你的伤,还疼吗?”
祁怀舟便抬手摸了摸自己颈间,道了声:“有一点疼,不过还好,习惯了。”
一句“习惯”,勾起林风致对他旧伤复发时的记忆。
“那只巨兽,到底什么来头?”她心里浮起不可察觉的微弱疼意,但很快被她按下,不再多想,只岔开了话题,“你说你进我元神救我,可我只看到那只兽。”
她从前听说过,有人以魂神豢养强大的神灵亦或仙兽,谓之魂契仙灵,也不知她见到的兽是不是他的魂契仙灵。
“那只不是兽,亦非仙灵,只是一缕残旧之魂。”祁怀舟笑了,“在昆虚的旧藉中,有关于它的传说,你如果想知道可以去查,等你查到它的真正名字,我就告诉你它的来历。”
“又卖关子?”林风致不乐意了,转身佯怒道,“你说过,我要问什么你都知无不言的!怎么说话不算数!”
祁怀舟眼角跟着上扬,苍白的面容添了几分生动鲜活,只道:“你不觉得自己得来的,比从别人嘴里听到要更好?”
“强词夺理!狡辩!你就是不想告诉我!”林风致气得想揪他头发。
祁怀舟转头不语,垂眸望着她的脸庞,目光缓缓扫过,最后停在她的唇瓣上。
原始的欲/望蠢蠢欲动,像是心脏跳动般让人迷惑,在漫长的生命中从未拥有过的滋味,又不得不终止于无止境的生命,被死死按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
林风致似乎察觉到一阵虚无缥缈的悲伤,弥漫上他的目光。她心目中的祁怀舟,是非常矛盾的,孱弱却又强大,诚恳却又狡诈,礼貌却又冷漠,神秘莫测,但始终不曾给过她悲伤的感觉,哪怕是面对旧伤发作时的痛苦,他也不曾露过怯。
“你……”她想安慰他两句,却又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唇上。
树林里发生的事陡然浮上脑海,她想起唇瓣相贴时,他浆果般的唇。也不知道真的尝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冰冰凉凉的,会甜吗?
有点想试。
这个念头突然窜上心间,却又被她惊恐地按下。
她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念头,对一个男人产生了非分之想?
林风致飞快撇开头,掩去因为这个念头而萌生的不自在。
她肯定是疯了。
远处正在盘膝运功的人,已然睁眼。
封默不动声色地看着树下并肩坐的两个人,看着她轻颦浅笑的模样,看着两人交头接耳互诉隐秘的模样,像是组成了一个小小的世界,与外人分开,任谁也插不进去。
他的心里渐渐被苦涩充满。
像是有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
————
翌日天大亮,萧胜和谷灵松经过一天休养以及同门的精心照顾,已恢复精神,便是五华山的那个弟子,虽还虚弱,却也已睁眼醒转。
众人不再耽搁,神采奕奕重新上路。果如浮沧山的弟子所言那般,从宜安府到浮沧山的这段路上都有浮沧修士把守,一路通畅,他们再没遇到任何危险,直抵浮沧山脚。
绵延千里的山脉横亘于前,磅礴灵气带着浩然仙威,让每个踏足其间的修士,都忍不住感叹天地之力。这样壮观浩大的感受,与昆虚很像,不同的是,浮沧山充满勃勃生机,而昆虚却如暮年老者。
两山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散修数十载,林风致头一次踏足浮沧山,心中难掩澎湃,忍不住深吸了几口灵气,感受着来自浮沧的浩然之意。
“秋上神,众位昆虚仙友,幸会!”浮沧山的迎客弟子站在山门前笑脸相迎。
昆虚与浮沧在三千年前曾经结过仇怨,当时的昆虚宗主靳楚为一己私欲,设计残害浮沧道祖穆重昼,致使浮沧折损近半数修士,道祖爱侣,当时的幽澜魔君也因此而陨落,后来又陷害浮沧蒙蔽九寰诸修,犯下滔天恶行,虽然身死却不足为惜,也令昆虚成为九寰人人喊杀的过街老鼠。
如今三千年转眼已逝,当年的人事皆已远去,恩怨被时光冲淡,虽然仍有芥蒂,但昆虚落魄至此,作为修仙界第一宗的浮沧自不会将其赶尽杀绝,再加上始作俑者已伏诛,是以如今反有修好之意。
林风致带着众人递上名帖,过了山门,与迎客弟子寒暄两句,踏上浮沧山为前来参加仙门大试的修士准备的飞鹤銮舆,朝着远山飞去。
鹤引九天,长空万里,山川湖海皆在下,大宗之气势尽显,叫人不得不臣服。
銮舆的速度不快,引客的修士向众人介绍着銮舆掠过浮沧诸景,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晰,脸上是由然而生的自豪,看得昆虚众人阵阵感慨。
何时他们也能像浮沧的修士一样,能以宗门为傲?
玄鹰峰、千仞峰、聚剑岭、伽兰峰、紫宸峰、太华山、元初境……浮沧主峰一一掠过眼前,众修大致游览了一下浮沧山,銮舆方在紫宸山上落下云头。
“今日宗门为各位远到而来的仙友们在此举行接风宴,由我们的大师兄亲自招呼大家,上神与各位仙友不妨多饮几杯。”引客的弟子笑着解释道。
紫宸峰上已是人头蹿动,仙乐飘飘,神威弥漫。
“你们顾上神回来了?”凌少歌走到銮舆前,眺望紫宸峰问道。
“赶回来了。”弟子回道,又指引着銮舆停在半空,按出一道虹霓作桥,连结銮舆与紫宸后,朗声朝着山上道,“昆虚秋月明上神,携昆虚众仙友,到——”
一声唱名,紫宸山的修士都随之仰头望来。
林风致一振神情,拿出上神的架式,脚尖轻点飞身上了虹桥,带着身后众弟子朝紫宸山飞去。
紫宸山围着的修士只觉得半空中光芒闪烁,飞来的修士们通身气势,全无半点往日穷酸。
林风致等人,已将一身行头换过,早就不是那身普通的昆虚衣袍。但见昆虚五个弟子穿着九寰上好的法袍,身上法宝、法器皆光芒闪烁,一看就不是凡物,几位随同而来的男女修士,不是英俊出尘,便是貌美脱俗,当真叫人眼前一亮。
其中最众者,自然当数飞在最前面的昆虚上神“秋月明”。
林风致在众人的目光之中,飞落紫宸山,脸上挂着温和却又不失威信的笑,正朝着四周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众修士颌首致礼,忽然间听到好几声激动的叫声。
“快看!他们的衣裳!”
“啧啧啧,好配好配,我就说,他们是天造地设一对。”
“啊,好美,真像话文里描写得那样!”
……
吱吱喳喳的声音让林风致蹙眉,却让她身后的小啾兴奋不已,恨不得加入那阵声音里去。
前方的人群退开,露出站在紫宸殿外正在招呼众修的修士——
浮沧上神,顾清崖。
四周的议论声更大,也更加肆无忌惮了,几乎压过正常的交谈。
站在殿外的顾清崖亦蹙了眉。
为了避嫌,他们谁都没有穿青蓝色的衣裳,怕的就是今日这样尴尬的相逢,但偏就是这样的默契,撞了个正着。
林风致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己精挑细选的这身紫底白花的衣裙,居然和对方白底紫纹的衣裳,刚好搭在一起。
真是见鬼了,越不想要来什么,越偏要来什么。
但在看到对方真颜的那一刻,她立刻就将撞衫这种小事抛到脑后,因为眼前这个被世人喻作谪仙的男修,和她元神出窍之时,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区别就在他的眼眸。
阴鸷的目光消失,他成了个真真正正的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