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聪明, 我更?喜欢男孩子听话一点。”伯莎亲亲他的手背, “再?去?拿瓶水。”
“知道了。”海纳不动声色地转身,借开冰箱拿饮料的动作, 手背用?力蹭了几下裤腿。
鹿露已经?打完了十个球,精疲力竭地回来坐下:“哎哟。”
“喝点水。”伯莎递过?冰凉的水瓶, “你打得很好啊,看不出来是第一次。”
鹿露拧开瓶盖,小?小?抿了口,心?里呵呵哒。
她的运动水平别人不清楚,自己还没数吗?以前体育考试得几分,成绩单上都写得明明白白,中不溜,现在生了这么久的病,更?是笨手笨脚,毫无灵活性可言。
费利夸她,只不过?是不想打击她打球的兴趣,不代表她真的有水平。
“费教练很会?教。”她说,“我现在对?打网球真的很有兴趣了。”
哪怕知道他故意把球打到她的球拍下,可顺利打出球的感觉还是好极了,她上午被高数打击的自信又回来了。
多运动果然是对?的。
鹿露平复了会?儿呼吸,手里的饮料也被日头照得暖和,于是再?喝两口补充微量元素。
“还想打吗?”伯莎指点两个新成员去?换球衣,“我可以陪你。”
鹿露摇摇头:“饿了,吃饭。”
“去?食堂?今天的披萨很不错。”
她摇头,招手示意送餐的林泮:“这里。”
林泮提着保温盒过?来,环顾四周。这是网球场的一角,旁边是拦网,网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三三两两的学生在不同的场地对?练,但大部分人还是围着不远处的场地,兴奋地观看费利指点成员。
“您要在这里吃?”
鹿露点头:“虽然有点灰,但是太阳很好。”
她挪挪位置,腾出半条长椅,“摆这里吧。”
“好。”
林泮打开饭盒,里面是三个便当,三色米饭,龙井虾仁和香煎猪排,胡萝卜、南瓜和西蓝花做成了网球元素,一罐鸽子汤,一份水果和餐后甜点,一杯果汁。
很适合野餐。
鹿露就捧着饭盒,一边看大家打球拍照,一边往嘴里塞饭。
脖颈和额头的汗渍干透,衣服重?新变得凉爽,她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一点点的熏香和汗味,有点怪,但很真切,像以前无数趟体育课和晨跑后的样子,汗津津热腾腾的。
真好,出汗了啊。
冷冻舱那么冷,她好久都没有这么愉快地出汗了。
快点把饭吃了,去?洗个澡吧。
鹿露这么想着,大口大口吃起了饭,还说:“老吴水平变好了。”
林泮笑笑,却是问:“要不要换件衣服,下节课应该是三点钟,还来得及。”
“啊,我也这么想,臭烘烘的上课不礼貌。”鹿露吃到八分饱就不吃了,“现在就回宿舍吧,我和伯莎说一声。”
“好。”
鹿露和伯莎打了个招呼,又和费利教授告别,这才打车回宿舍洗澡。
中午时分,宿舍里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对?面石如月的宿舍门开着,昨天见过?的女?仆正面无表情?地组装猫爬架。
鹿露看了她两眼,林泮却谨慎得连余光都没有瞥过?,直接掩上门扉。
“一点四十,还来得及。”别人的事少管,鹿露没多在意,飞快进浴室冲了个澡。
热水洗刷皮肤,格外畅快,她干脆把头发?都洗了,清清爽爽地开启下午时光。
政治课在3号楼礼堂,是学院大课。
吸取早晨的经?验,鹿露没有卡点,吹干头发?就出发?,提前十五分钟到。
此时后排还有一些空位,她高兴地占了一个靠边的位置。
众所周知,大课的后排座位相当抢手,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坐得密密麻麻,之后来的人只能?往前坐,再?往前,直到坐到教授们的鼻子底下。
三点整,教授踩铃出现。
这是一位男性教授,秃头且有啤酒肚,开场白就是:“请叫我史?密斯博士,我们今天讲当今的国际政治格局。”
鹿露一开始对?课程内容还挺好奇,她亲身体验过?个中风波,想从局外人的视角听听理论。
但……讲得很不怎么样。
鹿露思?考了会?儿,发?消息给学生会?的苏珊:【学姐,政治课期末考难吗?】
苏珊回复:【考勤20%,月论文50%,期末论文30%】
鹿露翻译一下,觉得是【可以逃】的意思?。
忖度着回复:【美学概论呢?】
苏珊:【论文+期末考试,开卷考】
鹿露:懂了。
她收拾好课本,左右看看,今天第一堂课,逃课的人还不是很多,只有少数几个胆大包天的人准备开溜。
哦,不对?,真正胆大包天的可能?压根没来。
失误了。鹿露收拾好书包,趁史?密斯转头播放视频,弯腰开溜:“借过?、借过?。”
踏出教室门,天地一刹宽。
鹿露拎着书包在教学楼下站了会?儿,和自己说,今天的人生很完整,就差体验大学生的最后一个必备项目了。
逃课!
她拨电话:“铁姨,我下课了,来接我。”
十五分钟后。
郁金香路,家里,和毛茸茸的泡芙窝在沙发?吃酸奶。
林泮欲言又止。
他的雇主?下午和晚上都有课,但书包已经?扔到了地上,惨遭冷落。
叫她回去?不现实,他退而求其次:“您今天有作业吗?”
鹿露:“……”
“在教学主?页右边有教授布置的作业,有的教授不会?在课上说,下课后才发?布。”他说,“高数每周两节,您要不要看一下。”
“还有高数作业?”她惊恐万分,把狗放到一边,手忙脚乱地打开界面。
没错,第一个是文学史?的小?组作业,第二个就是高数,十道练习题。
鹿露把题目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怯生生地问:“不交作业……会?怎么样?”
林泮:“没有平时分。”
“会?挂科吗?”
“可能?。”
她呻-吟一声,用?力抱住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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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露的课表是这样的——
周一:文学史?、高数、政治学、美学概论
周二:语言、当代史?、体育、电影鉴赏(选修)
周三:考古学导论、高数、文学史?
周四:体育、AI通识、文献学
周五:史?学入门、经?典文学作品导读、艺术与实践(选修)
开学第一周,她逃了节美学概论,一节高数,其他全都乖乖上了遍。
得出结论:选修课最好混。
电影鉴赏只要看电影,写影片就行,艺术与实践有1-5,她挑了4,就是美术课,教画画,还挺有趣的。
专业课很难。
不管是文学史?还是考古、史?学入门,都难得要死,而且全部划分小?组,要做小?组作业。不同课的分组还不一样,她同学录里光课程分组的群就有五六个。
体育课倒是很人性化,参加运动社?团的可以去?社?团,不用?上课,倒是为她提供了固定的打球时间,非常奈斯。
AI通识和高数属于听不懂系列,坐下就犯困,上了和没上几乎没有区别。
好在高数教授友善,AI教授社?恐,两堂课都不点名,她已经?打算想点别的办法混过?去?,不为难自己了。
今天是周六。
乔纳森特意空出一天的日程,过?来找她约会?,可她只能?在家里迎接男朋友。
“我不会?写啊!!”小?组作业已经?划分完,鹿露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题目,日本22世纪的悲观文学主?义,“灭世文学,悲观主?义思?潮,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她面对?屏幕,特别委屈,“我写一上午了,只写了一百个字……”
乔纳森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读书不是他的强项,有心?也无力,遂识趣地抱起泡芙:“我去?遛狗,你慢慢写。”
鹿露瞪他:你不救我了?
乔纳森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给狗套好牵引绳:“泡芙,我们出去?散步,让姐姐好好做作业。”
鹿露:QVQ
她扭头看了眼林泮,他把重?点都给她剪切在一个草稿版上,五颜六色的一堆标签:“这是当代史?的知识点,您只要把这些都写一遍就好,很简单的。”
鹿露:……
她面前摆着的还是文学史?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