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堂干净利落的被身材娇小的三娘摔在地板上,本以为结束了,却发现三娘紧接着就锁住了他。
锁住的方式,约莫就是裸绞,从背后抱着他,以左臂勒住脖子。
夜惊堂落地后整个人都靠在三娘怀里,和靠着气垫似得,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份儿难以言喻的丝滑……
?!
夜惊堂尝试挣脱,结果三娘抱得更紧,只能抬起双手:
“三娘?”
裴湘君面色微凶,勒住夜惊堂脖子沉声道:
“我是在教你武艺,你当我开玩笑和你过家家?若遇上对手,漫不经心被这么制住,你可知是什么下场?”
夜惊堂若是搏杀时能和敌人打到这种程度,脖子肯定被扭断了,但宗师之上的搏杀,实战露背的可能性根本没有,他靠在三娘怀里,连忙道:
“我知错。三娘,这招式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儿?”
裴湘君娥眉微蹙,教训道:“你挣开试试?”
夜惊堂背靠‘软枕’,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见三娘不松开,摆出严肃神色:
“好好好,是我大意,没摆正态度,我认真学。”
“哼~……”
裴湘君见夜惊堂摆正态度了,才松开抱住的胳膊,站起身来,重新摆开拳架。
夜惊堂翻身而起,再不敢大意,全神贯注盯着三娘,开始喂招学拳法……
第三十章 骆女侠睡不着?
落日沉入地平线。
双桂巷的小院里亮起了灯火。
正屋里的木板床已经拆掉,换成了红木质地的架子床,靠在里侧墙角,挂着淡青色蚊帐;窗口还多了个带立式铜镜的妆台。
而西厢房也变了样,以前的老家具全扔了,换成了崭新的书桌、大床、椅子。
夜惊堂忙前忙后把屋里收拾整齐后,在面窗的书桌前坐下,看着窗外的月亮,依旧没有从下午的‘歹徒兴奋拳’中缓过来。
一套拳法学下来,基本上把三娘尺寸都摸清了,都不知道是在学拳法还是在‘学外语’。
但拳脚功夫本就是如此,肢体接触在所难免,说三娘是故意的也不太合适,思来想去,只能说三娘没把他当外人。
院落里很安静,鸟鸟对新床铺很感兴趣,在上面来回打滚儿,还自己抓着软毯,在枕头旁边圈了个小窝,爪爪朝天躺在里面感受。
独自坐了良久后,巷子里总算传来声响:
“师娘,你走这么慢作甚?”
“哦。在想事情,你惊堂哥回来了……”
……
夜惊堂收回心念,抬眼望去,头戴斗笠的小云璃先跑进来,扫了正屋一眼后,就连忙跑进去,满眼讶异:
“惊堂哥,你怎么给我们也买这么大张床?还有妆台……”
骆凝后一步进门,瞧见他在窗口,脸色就是一冷,直接转身走进了厨房。
夜惊堂来到院子里,看向好奇打量架子床的云璃:
“喜欢吗?”
“不错不错,感觉睡三个人都没问题。”
折云璃满意打量片刻后,又望向挂在架子床跟前的画卷:
“这画儿是买床铺附送的?真没诚意……”
“别取!这可是朝廷赐的墨宝。”
“啊?!”
折云璃又仔细打量一眼,若有所思点头:
“刚才还看走眼了,这工笔,确实不俗……”
?
夜惊堂觉得小云璃也是个马屁精,他来到厨房里,看向不太开心的骆女侠,询问道:
“有事儿?”
骆凝肯定有事儿,而且是大事儿!
她今天偷偷跑去文德桥,找到了王夫人,询问多久调理一次身体。
王夫人回答相当直接——有时间就调理,受不了就让他憋着。
这什么意思?
昨天两次她都瘫了,意思就是每天瘫一次呗?
这日子过不过啦?
骆凝轻咬下唇,没敢把这个‘噩耗’告诉小贼,只是望向灶台后的一堆黑灰。
夜惊堂跟着打量,本来没在意,但细看又觉得不对——这黑灰,怎么看起来像烧过纸……
烧纸……
?!
霹雳——
夜惊堂脑子里划过一道惊雷,整个人瞬间崩溃,缓步走到灶后蹲下,抬了抬手,又很是无辜的往向骆女侠:
“你不会把书烧了吧?”
骆凝倒是没那么绝,中午夜惊堂走后,她独自在屋里看书。
结果书上小贼轻薄完侠女,侠女醒过来后,竟然没收拾小贼!
这写的完全就不合理。
骆凝觉得不对劲儿,用量子阅读法扫了下后面,结果发现全是不堪入目的春宫图!她都不敢细看,当即就想把书丢了。
但小贼又说的很严重,不好损坏书籍,她只能随便找了本闲书烧了,把《侠女泪》藏了起来。
瞧见夜惊堂满眼心痛,骆凝轻轻哼了声:
“烧了又如何?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书,你就不该看。”
夜惊堂用木棍在灰烬里翻了翻,连小纸片都没找到,张了张嘴,很是无助。
“?”
骆凝瞧见此景都愣了,暗道:我就是真烧了,也是烧本春宫册,你至于比《鸣龙图》被烧了还失魂落魄?
“夜惊堂?”
“唉……我没事儿。书死不能复生,烧了就烧了吧,我不怪骆女侠。”
“……”
骆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稍作迟疑,转身打开碗柜,把黑布包裹的书籍取出来,直接丢给夜惊堂,眼神微冷:
“既然这本书对你这么重要,你抱着书睡觉去。”
说着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门。
?!
夜惊堂意识到不对,劝道:
“我不是这意思。这书是前朝孤本……”
“什么书?!”
听见动静的折云璃,从正屋里走出来,结果被怕闺女学坏的骆凝,直接拉着胳膊进入了屋里,门‘嘭——’的关上了。
夜惊堂话语也戛然而止,看着窗纸上的剪影,微微摊手,回到了屋里……
……
皇城大内。
月上枝头,宫门早已关闭,辰安殿也安静下来。
自窗口,能看到国色天香的太后娘娘,拿着画笔站在画案前,认真勾勒着画卷。
红玉穿着一袭男子黑袍,腰间挂着把刀,肩膀上站着只宫里养的小鹦鹉,站在屏风前当模特,眼底很是无辜。
虽然鹦鹉和雪鹰长得天差地别,但对写意派的太后娘娘来说,区别不大。
东方离人如同德高望重的师长,在太后娘娘背后观摩片刻后,觉得毫无看头,又不敢说,来到窗前负手而立,看向远处的水榭。
窗外,星河银月落入鸣龙潭内,水榭之中没有灯火。
从窗口,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红衣女子,独自坐在水榭之中,身上带着股君临天下般的孤傲气势,让人只觉遥遥直视就是在冒犯。
东方离人瞧见姐姐习武的模样,眼底带着一丝发自心底的羡慕,就如同看着夜惊堂习武一般。
姐姐和她孑然相反,琴棋书画一般般,但习武天赋好到令人发指,因为大魏武风鼎盛,自幼父皇和母妃对姐姐的宠爱就多一点。
她自认天赋也不差,肯定有点小嫉妒,但和姐姐这样的天骄比起来,就好似太后娘娘和她比画画的天赋,饶是自幼刻苦埋头习武,还是距离姐姐越来越远。
她本以为此生只在姐姐一人之下,结果怎么也没想到,京城能冒出个夜惊堂,短短个把月就以天人之姿,又压在了她身上,还半点不通人情世故,可劲儿奚落她……
至于姐姐和夜惊堂谁厉害一点,她心头倒是摸不准,目前觉得还是姐姐厉害,毕竟姐姐以女子之身坐上了自古以来只有男人才能坐上的宝座。
自古以来,因失德灭国的君主数不胜数,但被逼宫拉下马的君主却没几个。
因为历代君主为了自保,都会挑选一名天赋异禀的好苗子,自幼净身养在身边教导,让其练搜罗到的鸣龙图。
大魏也有这么一个人,因为大燕灭国《鸣龙图》丢失,这个人是前朝皇宫的一个小太监,练过四张鸣龙图,年不过十二,独自死守宫城,掩护燕恭帝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