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惊堂无声轻咳,又把目光移向了另一侧。
窸窸窣窣……
太后娘娘穿的不算多,但稍微有点繁琐,上衣解开后,下面是褶裙,右侧大腿上还有个腿环,上面插着把匕首。
匕首名为‘凤胆’,是璇玑真人送的生日礼物,寓意自然是给太后娘娘壮胆防身。
但太后娘娘拿着,基本上都用来削水果了,而且腿环绑的有点高,若是夏天的时候真遇上事,估计拔匕首的效果,不亚于歹徒兴奋拳。
太后娘娘先把腿环解开,而后褪下薄裤,帐篷里顿时白花花一片,烛火的光线都亮了几分。
她把换的衣裙拿起来,从里面拿出叠好的肚兜,略微打量,还意外了句:
“江州的料子,还挺讲究……”
夜惊堂肩膀的疼痛都忘记了,随口回应道:
“洪山帮的帮主夫人,放在江湖上,那都算咳嗽一声宗师都得腿软的人物,吃穿用度的东西讲究点不稀奇。”
“嗯……”
太后娘娘把崭新的肚兜展开,放在胸口比划了下,正在丈量尺寸,不曾想帐篷外忽然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还有蒋夫人的呼唤:
“妞妞!回来!”
太后娘娘惊得身体一缩,连忙拉起旁边的被褥往身上裹,结果发现被褥扯不动,就直接转了一圈儿滚进去,然后就是“嘭~”的一声!
夜惊堂肩头胳膊都有伤,没穿上衣,就披着被子。
外面传来脚步,他还想抬手把帘子拉住,结果右肩就是一暖,一团香风直接撞了上来。
?!
夜惊堂身形一僵,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太后,却见太后娘娘眸子睁的老大,也在望着他。
两人对视一瞬后,还是太后娘娘先反应过来,但举措并不是分开,而是把雪白双腿也收进了被褥,整个人缩在了夜惊堂身边,贴的严丝合缝。
也在此时,帐篷门帘被掀开了点,一个胖丫头的脑袋钻了进来,左右打量,还询问道:
“大哥哥,你那只大胖鸟呢?”
看模样,是蒋札虎的闺女早上刚起床,听到他来了,不听话跑过来找鸟鸟玩。
夜惊堂脸不知为什么红了,但表情还是一切如常,微笑道:
“出去找马了,待会回来我让鸟鸟去找你。”
“谢谢……哎呦~”
胖丫头还没说完,一只手就伸进来,揪住耳朵把人拉了出去,然后就是训道声:
“想造反是吧?一不留神就跑,你爹怎么教你的?”
“娘,我错了……”
……
这些言语,帐篷里的两人自然没心思听。
夜惊堂正襟危坐,一动不敢动,只觉身体右侧热乎乎一片,柔滑肌肤的触感毫无保留的传递到了身上。
太后娘娘为了把身体完全遮住,左手穿过夜惊堂后背搂着,右手捏着被褥护在身前,脸颊贴在肩膀处。而广阔胸怀,半夹着胳膊,肯定压扁了。
夜惊堂张了张嘴,可能是受的刺激有点大,硬不知道该作何言语。
而太后娘娘脸色涨红如血,待胖丫头走后,眼珠就开始忽闪,想分开又不太敢动,以至于帐篷里几乎静止。
“嗯……”
夜惊堂憋了片刻,觉得伤口都要崩开了,他做出不动声色的模样,含笑道:
“呵呵,这丫头挺调皮的……娘娘没受惊吧?”
太后娘娘大脑一片空白,脸色红的滴血,都不敢抬眼,憋了半天,才声若蚊呐道:
“本宫……本宫没事。你……你转过去吧。”
“哦。”
夜惊堂闭上眼睛,脑袋转向了另一边,而后就感觉到胳膊上的软糯触感,慢慢放开,香软从身侧滑了出去。
太后娘娘气都不换,小心翼翼从被子里出来,把有点紧的肚兜套在身上,而后又把薄裤穿上,才缓过来一口气,低声道:
“嗯……本宫是太后,一国之母。今天的事儿,你别往外说,不然本宫……不对,你别记在心里,意外吗,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夜惊堂表情有点尴尬,想了想道:
“这我自然知道,就是怕太后记在心里,以后旧居深宫,想不开……”
太后娘娘动作微微一顿,本想说自己不会放在心上,但这话不是骗鬼吗。
她轻咬下唇,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衣服穿了起来,重新坐好:
“好了。”
夜惊堂回头看了下,确定太后娘娘衣衫整齐后,才转过身来:
“天都快亮了,这几天没睡好,补个觉吧,我来放哨。”
太后娘娘满脑子都是方才的接触,脸上的红晕消不下去,但神色倒是很有母仪天下的娘娘味儿,轻拍枕头:
“你刚受重伤,快点休息,本宫又不困,睡什么。”
夜惊堂见此,倒也没有坚持,躺在了地铺上,闭上眼睛运功休整。
太后娘娘侧坐在跟前,看了看神色宁静的夜惊堂,又背过身去,抱着膝盖坐着,目光忽闪。
两人都未再言语,气氛带着股莫名的古怪……
……
另一边,千里之外。
马队护着车架,穿越千里戈壁,速度要慢上许多。
东方离人带着队伍出发,此时才进入黑石关,重新回到了红河镇。
清晨时分,老镇的镖局外,几名朝廷高手在围墙外巡视。
早起的东方离人,站在东家算账的房间窗口,遥遥看着洪山方向。
白发谛听孟姣站在背后,手里拿着黑衙搜集来的情报,说着:
“据探子汇报,北梁千机门的一个护法,近日似乎从崖州那边入了关,目的尚不明确……
“琅轩城的事儿,传到了北梁朝廷那边,反应挺大。卑职估摸,北梁肯定会派人暗杀夜惊堂,不然西海诸部就是个天大隐患,永远安稳不了……”
东方离人听了片刻后,回过头来询问道:
“断北崖的事情查的如何?”
“鳞纹钢的矿场,由王将军的侄子掌控,近年行迹都没什么问题,卑职估摸是断北崖,利用师承之便,买通了库房主管。”
“和断北崖有关系,又在崖州军任职的人,有多少?”
“人挺多,不过大都是底层武职,担任中层将官的有六人,高层没有,就算全是暗桩,也掀不起太大风浪……”
断北崖是江湖门派,枪棒功夫出神入化,但教不了兵法韬略,门徒从军,起步就是小官,但上限也只是中层将官,统帅要求的是会行军打仗,个人会不会武艺不重要,江湖武人在这方面没任何优势。
而各路军的统帅大将,基本上都被军伍世家垄断,比如外戚王氏、江州秦家、以前的梁洲傅家等等,外人挂帅都不一定指挥的动兵马。
东方离人聆听完情况后,想了想道:“先不要透风声出去,以免打草惊蛇。等把断北崖的事情查明,把这些人清理一遍,有问题的依律论处,没问题的调往天南。就算干涉不了军权,被暗桩刺杀重要将领,也是不小的麻烦……”
“是……”
……
而镖局的大院里,早起的几个总捕正在晨练。
大院中间放着夜惊堂以前用过的石锁、木头人等物,铁臂无常佘龙,一手一个提着石锁,起起落落间还评价道:
“加起来才八十斤,夜大人用这些玩意儿都能练成武魁?”
伤渐离在旁边打木头人,对此道:
“夜大人靠的是悟性,又不是死劲儿,石锁越重武艺越高,那天下第一应该是屠九寂,那肉量,顶三个你……”
“倒也是……”
……
而院子中央,放着个大铁锅,下面烧着火,里面装着铁砂,本来是佘龙用来练功的。
此时小女侠打扮的折云璃,挽起袖子,在旁边扎开马步,双手提气,看模样是准备炒铁砂。
裴湘君抱着杆大枪站在旁边,有些好笑,小声道:
“江湖有句老话,叫‘披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皮糙肉厚欺负一般人的还行,遇上高手,基本上就是一边倒挨打。你还是和姨学枪吧,专治一切花里胡哨,细皮嫩肉的,练出满手老茧多不好。”
折云璃忽然想练佘龙的‘双佛臂’,是因为回来的时候,看到佘龙闲着无聊逗镇上野狗,专门把胳膊伸过去让咬,然后野狗一口下去,当场自闭!
她觉得这功夫好霸道,想学来试试。
但横练功夫是绝对的硬功夫,练成后,必然五大三粗,还顶着两个皮糙肉厚的大巴掌,放在小姑娘身上确实不美观。
折云璃气势汹汹比划半天后,觉得和逗野狗相比,还是嫁人比较重要,为此还是把铁锅还给了佘龙,跑到裴姨跟前比划起了枪法:
“师娘说顶尖高手都用剑。”
“你师娘懂个什么?人家是已经不挑兵器了,才带一把剑在身上,那带的不是兵器,是‘君子器’,即可杀人也能警醒自身,你师娘带把剑,就只剩提醒自身止戈为武了。”
“咦~这话让师娘听见怕是得气的三天吃不下饭……我倒是觉得刀更厉害。”
“刀也一样。大燕末年,皇城群雄乱战,那些什么魁什么圣,名头叫的震天响,结果冒出来兵器一个比一个长。狂牙子是实在人,真拿把刀冲进去了,结果被人三枪差点打废,脱光衣裳才勉强逃出去……”
“还有这事儿?”
“嗯哼……”
……
而挂着‘冰河镖局’四字的大门内,璇玑真人身着白裙,坐在台阶上,慢条斯理喝着早酒。
异域美人打扮的梵青禾坐在身侧,手儿撑着侧脸,望着遥远的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