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一起,从背影看去真有点像成熟知性的大姐姐,带着青涩婉约的小妹妹。
夜惊堂左右打量一眼后,就抬起手来:
啪啪~
两声轻响同时传出。
梵青禾微微一缩,连忙站起身来,瞄了夜惊堂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声道:
“妖女还没回来呢,你先去洗漱吧。”
“呵呵……”
……
……
良久后。
过道里再度响起脚步声,璇玑真人和侠女打扮的云璃,带着鸟鸟从楼梯走了上来。
璇玑真人刚才在茶肆里,和云璃小酌了两杯,此时回到客栈,面对接下来的大战,心湖难免有点稳不住,抬手升了个懒腰:
“天色不早,你师父睡着了,你也早点睡吧。”
折云璃见过道里静悄悄的,只有一间房亮着灯火,眼神狐疑询问:
“惊堂哥在作甚?”
璇玑真人眨了眨眸子,回应道:
“练功罢了,他还能作甚。你要不要过去一起练?”
折云璃可不觉得惊堂哥现在在练功,听见璇玑真人的话,脸色顿时一红:
“咦~陆姨,你说什么呢……”
璇玑真人见云璃心里门清,自然也不遮掩了,轻声道:
“不敢去你问什么?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多嘴,睡觉去吧。”
折云璃心里有一丢丢酸,轻轻叹了口气:
“唉~好吧。我晚上睡不着,要不陆姨你把我点了得了。”
璇玑真人对这个提议自然没拒绝,抬手轻点把云璃放倒,而后便抱着云璃来到屋里,回头道:
“胖妃,去外面守夜,明天奖你一只烤羊腿。”
“叽!”
鸟鸟见此当即得令,从窗户飞出去。
璇玑真人帮云璃盖好被子厚,才转身出门,来到了亮着灯的房间外,推开门打量,却见夜惊堂坐在桌旁喝茶,青禾和青芷则在圆桌旁坐着,心不在焉嗑瓜子。
咔哒~
璇玑真人把门关上,仙气飘飘走到跟前,目光很是意外:
“这么客气,还等我回来才动棍子?”
华青芷知道陆姐姐向来玩世不恭,但对于这话还是没反应过来,有点茫然:
“嗯?”
梵青禾则是眼神微沉,转头道:
“惊堂,你先收拾她一顿,我和青芷妹子再聊会儿。”
夜惊堂有些好笑,起身来到跟前,想要挨个把媳妇抱过去。
但璇玑真人却抬起合欢剑,把夜惊堂拦住了,而后坐在了圆桌旁,慢条斯理给自己倒茶,轻叹道:
“禾禾,你也不想青芷妹子,看到你玩玉萝卜吧?”
?
梵青禾一愣,继而眼神就有点慌了,身形坐直些许:
“妖女,你乱来试试?敢折腾我,你自己也跑不掉!”
璇玑真人微微耸肩:“我怕什么?大不了就一起让青芷妹子开眼界。”
华青芷满眼蒙圈,迟疑询问道;
“玉萝卜是什么?”
“首饰,配上禾禾的身段儿特别好看……”
梵青禾知道妖女的胆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哪里敢在书香门第出身的华姑娘面前,玩的那么花,眼见妖女开始煽风点火了,只能暗暗咬牙询问:
“你想如何?”
璇玑真人见青禾服软了,颇为满意:
“我能如何,让你教教青芷怎么取悦男人罢了。”
说罢璇玑真人双袖轻挥,两条白丝带挂在了房梁上,又垂了下来,眼神示意:
“嗯哼?”
梵青禾深深吸了口气,恨不得给这煽风点火的妖女来两针。
但此时她怕妖女乱来,也没其他办法,脸色涨红忍了片刻后,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站起身来,开始表演天外飞仙。
窸窸窣窣~
华青芷瞧见三尺白绫,还以为要让梵姐姐表演上吊,不过很快就发现,梵姐姐褪去了红黄相间的纱裙,露出了红色的镂空小衣、蝴蝶结小裤,白如羊脂的身段儿也呈现在眼底。
!
华青芷脸色顿时涨红,都不好意思细看,发现梵姐姐满眼悲愤开始抓着丝带跳舞了,才轻咬下唇瞄了几眼。
璇玑真人凑到青芷耳边,询问道;
“禾禾身段儿如何?”
华青芷觉得赏心悦目,臀儿又白又大,衣襟也不比凶婆娘差多少,挂在丝带上翩翩起舞,仪态极具美感,如果不是穿的太少有点羞人,足以入画。不过她哪里好意思评价,只是腼腆一笑。
梵青禾本就比较窝火,见妖女还评头论足起来了,半空倒挂后仰之时,望向正儿八经欣赏的夜惊堂:
“惊堂,你就光看我笑话是吧?”
“呵呵~”
夜惊堂向来一碗水端平,又岂能纵容水儿一直欺负青禾,当下便站起身来,拉过水儿开始传功……
……
客栈二楼,灯光忽明忽暗。
在救走曹阿宁后,此次北梁之行本该彻底结束,夜惊堂忽然遇到水儿和青禾,又同时喜得贵子,心情之好不言自明,如果不出意外,能教水儿青禾九凤朝阳图,一直教到天色大亮。
但江湖无常,纷乱世事与两朝涌动的暗流,并不会因为一个人停下就平静下来,这个八月注定是多事之秋。
燕门镇是前往燕京交通枢纽,随时都有商队往返,镇子上大半铺面都会通宵营业。
时间转眼到了后半夜,客栈对面的酒馆里。
曹阿宁独自在窗口就坐,面前摆着几样凉菜和酒壶,因为在地牢里面暗无天日,作息还没倒回来,此时依旧没有办法睡意,自发当了暗哨,在客栈外面帮夜大阎王盯梢。
而毛茸茸的大鸟鸟,因为无事可做,也落在了凳子上,蹭吃蹭喝的同时陪曹阿宁闲聊:
“叽叽叽……”
曹阿宁半个叽听不懂,但鸟大人说话也不能不停,一直在若有所思点头,而后还做出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色。
一人一鸟如此瞎扯许久后,也不知到了几更天,镇子外忽然跑过来一匹飞马,来到了镇子口的告示牌前,将一张纸贴在了上面,而后又往外疾驰而去。
告示牌正常是贴诏书或者悬赏令的地方,曹阿宁瞧见北梁朝廷的人如此行色匆匆,自然心生疑惑,起身出了酒馆,来到了镇子口的告示牌前,打量崭新的纸张。
纸张上字迹很多,先写了华老太师拜相治国之功,以及华家历代的功勋,而后就是梁帝深感哀痛,说风雨飘摇之际,华家出了个不孝子,受朝廷重用,却私通南朝勾结夜惊堂,梁帝顾念华老太师幼年师恩,但法不容情,于明日午时三刻,在天街处斩……
?
曹阿宁看到最后,心神微震,明白了这封告示的意思——华家是湖东门阀之首,现在抄家灭族,整个北梁的世家兔死狐悲,当场就得大乱,所以提功勋情分,先把华家摘出来,然后就事论事斩了华俊臣这卖国贼。
但北梁这时候发这份告示,目的显然不是杀卖国贼那么简单。
夜大阎王连他都救,不可能不救岳父,只要看到消息必然回去;而这一回去,就是从敌明我暗,变成了敌明我明,北梁朝廷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必然是凶多吉少。
曹阿宁暗道不妙,酒意都完全清醒了,连忙使唤同样在打量的鸟鸟:
“快!去吧夜大人叫过来……”
而鸟鸟还没飞回客栈,感知力超凡的夜惊堂,便已经察觉了曹阿宁的异动,直接从窗户窜了出来,披着黑袍落在了告示牌前。
哗啦~
曹阿宁也没空注意夜惊堂只穿着外跑,只是眉头紧锁道:
“华先生怎么会暴露?前些日子他天天来探监,看起来没什么事……”
夜惊堂瞧见告示上的字迹,刚刚喜得贵子的喜悦,和齐人之美的惬意,都被冲了个荡然无存,眼神肉眼可见冷了下来。
曹阿宁算是明白夜惊堂的性格,见此又急声道:
“大人冷静,如今北梁必然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不可能给您半点机会,此事一定要万分慎重,别……诶?”
撕拉~
夜惊堂把告示扯了下来叠成一团,撕下一截布料绑在了鸟鸟腿上:
“去找钰虎。”
“叽!”
鸟鸟已经发觉了事情不对,当即展翅而起,朝着西方飞驰而去。
曹阿宁见此皱眉道:“时间来不及,鸟大人飞回西海,人再赶过来,即便马不停蹄,明天中午也到不了。不知道平天教主能不能……”
夜惊堂知道白锦刚有身孕,岂能让她大动干戈,对此只是道:
“北梁自寻死路,我夜惊堂又何须旁人施以援手?叫圣上过来只是事后接应我等罢了。”
曹阿宁都被夜惊堂这话惊到了,但察觉到夜大阎王身上九幽阎罗般的冲天杀气,还是没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