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弘深着急之下,踩到了一根树枝,警觉的詹玉龙已经发现了窗外的异常,他不动声色,反而是朝着南川夫妻说道:“多谢你们救了仙门的众多弟子,待桃桃再恢复一些,我便会带她和弘深回去。”
说到慕弘深,夫妻还有些不舍,“弘深可是个懂事能干的孩子啊,在门主的教导之下,必然会成为修仙界的佼佼者的!”
“谬赞了。”
南川夫妻离开之后,詹玉龙便来到了窗户的位置,果然看到了慕弘深的身影。
他垂下了头,心虚地喊道:“师尊,我不是有意的……”
詹玉龙假惺惺地说道:“弘深,你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师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你的师姐,她已经如此惨烈了,希望你能谅解师尊的一片苦心。”
慕弘深捏紧了拳头,明明这一些都可以避免的,可是师尊却避重就轻的说这样的话,还要烟儿的命来救治师姐,“师尊,有一事,我不明白。”
“什么事?”
他控诉道:“师尊明明可以来救我们的,可是您却没有出现,而且您大可以通知我们撤离战场,可我们迟迟没有得到您的消息,这才被魔物偷袭,明明这一些您都可以挽救的,为什么您却袖手旁观呢?”
詹玉龙厉声道:“够了,不要再说了!你根本不了解其中的缘由!就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詹玉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在慕弘深看来明明是恼羞成怒了,可是他根本无法与师尊对抗,更不要说他现在拖着还没恢复的身子。
“我明白了,师尊。”
他转过头,想要离开这里,却听到了詹玉龙的声音,“这是救你师姐最好的法子。”
慕弘深顿了顿,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叹息,“明明世间有那么多法子,你却要选择最残忍的那一个。”
看着慕弘深离去的背影,詹玉龙知道,若是不能扭转三徒弟的想法,这个计划是无法继续实行下去的,若是将他杀了,詹玉龙有些不忍,毕竟他的资质尚佳。
走入蓝桃的房间,之间虚弱的她看到师尊到来,立马拖着虚弱的身子起身,“师尊,这件事怎么样了?”
“已经说好了,只是,你还需要等她成年之后。”
蓝桃不解,“为何?”她已经急不可耐了,让她拖着伤残的身子那么多年,她实在不愿意。
“白泽血脉只有在成人之后才会完全成熟,那时候功效才是最大的,而且我还会帮你夺舍她的命格,这样你不仅可以治好身体,还可以拥有这世上最为幸运的命格。”
“好,不过十八年而已,我愿意等待。”
白泽的血脉的命格,她也要获得,蓝桃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桃桃,你不怪师尊吗?”
蓝桃忍咬牙切齿的冲动,她恨,她当然恨,可是现在恨有什么用呢,她现在可以做的便是利用他。
她面带微笑,“师尊,我知道你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桃桃又怎么会怪你呢?”
詹玉龙眸色幽暗,“还是你懂事啊,桃桃,你是我的第一个弟子,你也知道我是多么珍视你,让你深入龙潭虎穴,为师多么心疼。”
“师尊,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桃桃只想待身体好了之后,再侍奉你的左右,成为您门下最为优秀的弟子。”她假意听话顺从的样子,就是为了讨他的欢心,而詹玉龙确实也吃这一套。
“还是你令我省心,你的师弟,我实在是怕他……我看他对这家子的感情颇深,若是他将此事透露出去,为师也很难办啊!”
蓝桃也是害怕慕弘深会对南川说些什么,如此他们便功亏一篑了,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师尊,我倒是有个主意……”
深夜,慕弘深正在床榻上休息,却感觉有个身影逼近自己,他正想起身,却发现对方的修为境界远在他之上,他不知道中了术法,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詹玉龙带着慕弘深来到野外的某处,喃喃自语,“徒儿啊,我这也是为你好,若是你带着这样的记忆怕是一辈子都要怨恨师尊的,不如让我改写这段记忆吧!”
他拿出一个小瓶子,将这些药倒入了慕弘深的嘴中。
慕弘深只感觉在睡梦中沉沉浮浮,詹玉龙却在捏造着他的记忆。
原本是南川在战场上救了他,可那个人在慕弘深的记忆中,竟然变成了蓝桃的身影。
他的记忆被篡改了,一切关于南川的记忆,都被改成了蓝桃,蓝桃救了他,蓝桃为了他双腿残废,蓝桃将手腕割破喂他喝血。
那些关于南川夫妻和小烟儿的记忆,全部被抹去了,他们对他来说就如同陌生人。
七日之后,醒来之后的慕弘深还有些恍惚,现在他脑海里的大师姐,便是不顾一切救他之人,
而且他已经被詹玉龙带回了霜华门,“弘深,你醒来了啊!”
身旁还有坐着轮椅的大师姐担忧的望着他,“师弟,你感觉好些了吗?”
慕弘深热切的看着蓝桃,整理着混乱的记忆,“大师姐,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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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慕弘深的下场
蓝桃将他搀扶起来,安慰道:“师弟,你在战场上受了重伤。”
“我的记忆有些混乱。”慕弘深一时之间头晕脑涨,等到头疼逐渐减缓,他才回忆起脑海里的点点滴滴,是大师姐救了他,为了救她,还被魔物伤了腿。
看到蓝桃的坐在轮椅之上,慕弘深一脸愧疚,“蓝师姐,你是因为我才……”
“没关系的,你是我师弟,我救你是应该的,你看,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说完,她转过头故意擦了擦眼里的泪水。
她的面色苍白,人也消瘦了许多,再也没有了往日大师姐的光彩,默默哭泣的模样,让慕弘深心中为之一愣。
“大师姐,我,你为了救我变成了这样,我一定会负责的,我会护着你一辈子,我会变得强大,成为大师姐的双腿。”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蓝桃故作坚强地望着他,替他擦拭了一些脸颊上的汗水。
慕弘深却觉得心中怅然若失,可他的记忆里有没有任何的异常,也许是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的关系,既然是大师姐救了自己,他有责任护她一辈子。
“谢谢师姐。”
记忆里,师尊也是有苦衷,才没有及时来救他们,才让他们落入了险境,大师姐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的面前,被伤得遍体鳞伤。
走出慕弘深的房门,蓝桃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她讨厌自己现在坐在轮椅上一切都不方便的样子,但是想到她还有希望恢复原本的样子,还可以拥有的更好的命格,嘴角还是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詹玉龙给她披上了外衣,“桃桃,外面风大,你要多穿些,不要受凉了,你的身体还在恢复期。”
“多谢师尊。”她换做温柔的笑意。
“弘深,他如何了。”他不经意间问道。
“他的记忆已经被改变了,现在只记得是我救了他,师尊也是因为有苦衷才没有及时救我们。”
詹玉龙心中一怔,看来她还是在乎,还是介意,“为师不是故意不去救你们的,只是……”他还想解释一些什么。
蓝桃却侧过脸,笑靥如花,“师尊,既然此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便不要再提及了,现在我只想等那个白泽血脉的孩子。”
詹玉龙闻言只能叹息,这个大徒弟心思很重,可是却是他有错在先,面对蓝桃他更多的便是愧疚,“好,你说得对,这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回忆起那日的情景:
他带着慕弘深回到霜华门,再次回到医馆的时候,便看到南川怔愣者站在他的榻前,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好似这个人从未存在过的样子。
“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吗?”
此时詹玉龙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南先生,是我门中有急事,已经让弘深回去处理了,你也知道我最得意的两个徒弟都受伤了,现在弘深好的差不多了,我这才让他回去帮忙处理。”
“原来如此,差点误会这个孩子了。”
“对了,我之前说的那些事情,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想?”
“我与夫人已经决定,离开此地,回到从前父亲在凡界置办的府邸了,凡界相较之下比较安全。”南川从没有怀疑过眼前的男人,如实地告诉了他们之后的计划。
“凡界啊,如此甚好。”詹玉龙心中冷笑,这对于他来说行事更为方便了。
他垂眸,惋惜地说道:“弘深他,一定会很想念你们的。”
南川笑吟吟道:“我们在凡界的南波府,只有打听一下姓南的人家便可以找到南府了,若是门主有兴趣,也可以带着弘深来做客,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我一定会去的!”他面上笑着,心里想的却是到时候如何带走南暮烟,暂且留着这一家子的性命吧。
“对了,门主,弘深这孩子与我们很投缘呢,这枚同心结,能否帮我交给弘深,这是我们夫妻的定情信物,我想留给他做个纪念,他若是想念我们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们,我这里还有个一模一样的,若是他长大了,我们也好与他相认。”南川掏出一枚精致的同心结递给了詹玉龙。
詹玉龙接过同心结,“他一定会很高兴收到你们的礼物的。”
“这一次我来正是要接走我的大徒儿,多谢你抱住了她的性命,这些是谢礼,请不要推辞。”
詹玉龙拿出一袋子金银珠宝,“你们落脚之后肯定也需要耗费大量的钱财,这些便赠予你们。”
“万不可,济世悬壶是我们夫妻的毕生心愿,这些我是不会收的,况且我们并不缺钱财,这些还是……”他摇了摇头推辞道。
詹玉龙没想到他真的如此品行高洁,他拿了其中的一块玉佩,“既然如此,希望你们收下这枚玉佩,不值钱,是霜华门的玉佩,做个留念吧!”
“这我就不推辞了,多谢门主了。”
“不必客气。”
两人拜别之后,他便带着蓝桃离开了这里。
蓝桃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同心结,“这是什么?”
詹玉龙和她解释了一番刚才的对话,蓝桃冷哼了一声,拿过了同心结,阳光下精致的同心结泛着红光,却被蓝桃用手用力一捏,成为了粉尘,飘洒在了大地上。
“这种东西不需要留着,您说对吧,师尊?”
詹玉龙默默地点点头,一瞬间,他竟然感觉这个徒弟有些可怕。
“刚才我赠予南川的玉佩,只要他未死,我便随时知道他的位置所在,方便我们可以及时找到他和他的女儿。”
“多谢师尊,桃桃的命就交给师尊了。”此刻的她又显得如此的真挚。
“放心吧,桃桃,为师一定会补偿你的。”
……
这一切展现在慕弘深的面前,他恍惚地抬起头,根本不相信真相是这样的,一时收到刺激之后,竟然无所适从。
呼延煜祭出黑刃,凌厉的眼神望着他,“放下剑,不然我让你灰飞烟灭。”
慕弘深痛恨自己,又怎么错过击杀自己的机会,可是南暮烟却从他的脸上看到纠结而又痛苦的表情,“他有点不对劲?你问我什么是不是真的?”此刻她很是迷惑。
慕弘深自嘲地笑了笑,“也对啊,那时的你还是个婴孩,又怎么会记得一切呢?”
此时的孟悠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你是从那尾鲤鱼身上看到了什么吗?那你放心好了,那确实是百分百发生过的事情,鲤鱼是从来不会骗人的,我处理了那么多鬼魂,它从来都没有出过错。”
听到这一句回答,慕弘深彻底破防了,无情道讲究的是无情无恨,可他如何无情无恨。
“不可能,肯定是你们使了什么法子在诓骗我,事实怎么可能是这样呢,那时救我的,明明是大师姐啊,怎么可能是南川和南夫人,怎么可能是你的父母?“
慕弘深捂着脑袋,一副很痛苦的样子,“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南暮烟此时也陷入了迷茫之中,这慕弘深不知道在发什么疯,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