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越界了,毕竟百里朔再怎么样也是个皇子,自己这样胆大地问他,一不小心就会被脱出砍了头。
传闻中,妖皇有九子,五皇子生性散漫自由,喜好凡界的那些诗词歌赋,因此这些活动都是交由他负责。
“烟儿姑娘不知道吗?这献舞大赛拔得头筹的小妖,不只是要献舞,还要献身,若是父皇满意,你便可以飞上枝头成凤凰,成为后宫的妃子,将来你很有可能成为我那众多母妃之一呢。”他自嘲地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口。
不只是南暮烟,呼延煜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传统,他不由地揽住了南暮烟的腰肢,将她腰间白纱掩盖住。
百里朔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怎么?呼延兄,我可从未看到你为哪位女子动过心啊,难不成你看上了烟儿姑娘。”
南暮烟往旁边挪了挪,“五皇子您误会了,船舱摇晃,是小女没有坐稳,冲撞了旁边这位公子。”
她接着说道:“不过若是有机会成为后宫的妃子,成为这人上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言语中是对呼延煜的嫌弃,和对成为妃子的向往。
百里朔听到她的发言,失落地摇了摇头,“不管是人族或者是妖族,都接受不了荣华富贵的诱惑,本来以为烟儿姑娘能跳如此高洁神圣的舞蹈,必然不会如同这俗人一般,没想到也是我多虑了。”
“百里兄,平民与贵族的想法自然不同,你可知多少平民颠沛流离,食不果腹,他们追求荣华富贵本就没有错,若是你换成她的位置,你未必有她做得更好。”
“哈哈哈,真不愧是呼延兄,你的见解深远,因魔妖两界的战争,妖界多少子民流离失所,这么多年仍没有恢复,是我有失考虑,烟儿姑娘,是我得罪你了。”
“小女不敢。”
只有呼延煜知道,南暮烟怎么可能是为了荣华富贵这种虚无的东西。
她可是魔宗的弟子,到妖界来肯定另有目的,但他并没有拆穿她,反而再为她说话,替她圆谎。
这也是南暮烟所担忧的,呼延煜与百里朔看起来关系并不一般,她一直害怕呼延煜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心中一直隐隐不安。
刚才她甚至生出了想要杀死眼前这两人的想法,好在呼延煜之后便一言不发。
百里朔提议道:“烟儿姑娘,不如你再跳一支舞,我怕将来没有机会再看到这样的舞姿了。”
“其实邀你前来,便是劝你,宫中未必有外面那么逍遥自在,可是你志不在此,我也不再多言了。”
话音刚落,船舫便晃了晃,南暮烟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呼延煜的怀中,他有力的双臂护着她防止她受到撞击,一时之间,她只能安然地躺在他的怀中。
“不好,可能是有刺客来袭。”百里朔眸中阴沉,“呼延兄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远处几只火箭从阴暗处袭来,船舫皆为木制构造,不一会儿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眼看着就要蔓延到他们脚下。
百里朔被身边的影卫救走了,只剩下呼延煜和南暮烟两人面面相觑。
南暮烟嘴里抱怨嘟囔着:“我就知道,不该来赴约,而且遇见你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呼延煜没有理会她的埋怨,淡然问道:“会洑水吗?”
“自然会。”
他没有犹豫,抱着她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南暮烟睁着眼睛看着水底的一切,本想趁机溜走,却挣脱不了呼延煜的怀抱,想说什么,结果只是吐出了一串泡泡。
莫名感觉身后的尾巴有种异样的感觉,她发现原来呼延煜为了防止她逃脱,竟紧紧抓住了她的尾巴。
那地方虽然是法术变出来的,位置却极为尴尬敏感。
她真的想破口大骂这呼延煜是个登徒子!
呼延煜抱着她游了好久,才游到了一个不知名小岛的岸边。
荒山野岭,两人浑身又湿漉漉的,南暮烟身着白色纱衣,如今更是冻得瑟瑟发抖。
呼延煜望着那处若隐若现的腰线,不自在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了上去。
“你这衣服也湿的,谁要穿。”她才不会领他的情呢,刚才抓着她的尾巴,还没有痛骂他一顿。
“小魔物,登徒子,大浑蛋!”南暮烟愤怒地骂着呼延煜,他却不为所动。
看着她骂人时那对兔耳也跟着一动一动的,他终是忍不住揪了揪粉红的兔耳。
“你竟然还敢摸我的耳朵。”
一阵狂风袭来,南暮烟冻得打了个哆嗦。
眼看着天空暗沉下来,又开始狂风大作,恐怕不一会儿将有大雨来袭。
两人在岛上找到了一处躲雨的山洞,呼延煜捡了一些枯枝点燃,又找了一些干草,南暮烟坐在火堆旁,这才感觉暖和了一些。
呼延煜面无表情道:“把衣服脱了吧。”
☆L☆E☆O☆S☆I☆N☆G☆
第30章 你盯着赤身裸体的男子不会害臊吗
“你想干嘛,小魔物,你若是非礼我,我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杀了你。”南暮烟捂住了自己胸口。
呼延煜眸子一沉,戏谑地问道:“你为何每次都想杀了我?”
南暮烟心想,因为你是魔物啊,魔物杀人是没有理智的,只有她先下手为强,可是转念一想,她似乎没有看到这家伙杀过人,在妖界他也是老老实实的。
“因为,你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况且一开始可是你先想要杀了我。”
南暮烟望着他妖异的双眸,想起自己在神界时屠杀的那只魔物,似乎与眼前的呼延煜惊人的相似。
但是那绝不可能,她已经把那魔物杀掉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想活下去,仅此而已。”呼延煜淡淡的开口,跳动的辉光映衬着他俊朗的面容,让南暮烟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行,不能对魔物产生同理心,他们杀人如麻,比邪祟还要可怕。
“我知道你们魔物本性就如此。”
她的脑海里想起之前与呼延煜的点点滴滴,如今他的魂珠在自己体内,他肯定是不会轻易杀了自己,为何自己也总是下不去手杀了他呢,难道也是受那魂珠的影响?
“你把衣物脱下来,我替你晾干,穿着湿透的衣服容易感染风寒。”
对于呼延煜的突然示好,她觉得很是诡异。
而且自己作为魔宗弟子,又怎会轻易感染风寒,可下一秒她就打了一个喷嚏。
为了隐藏身上的法力,在妖界他们都不会轻易使用法术,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魔族与妖族的矛盾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你就不要逞强了。”呼延煜用树枝在两人之间搭了架子,又将自己的湿衣服盖了上去。
南暮烟踌躇地脱下了外衫,若是将里衣脱掉,这似乎又不太妥当。
“你可不许偷看!”
呼延煜冷冰冰的回答道:“你没有什么可看的,况且我说过,男女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浊物。”
“你又没看过,又知道我没什么可看的,哼。”
看呼延煜背对着她,南暮烟这才放心的脱下了上衣,只剩下一件内衬的抹胸,这件衣服无论如何都不能脱了。
透过缝隙,她看到呼延煜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结实的后背,背上皆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你…你为什么要来妖界?”
对方沉默片刻便回答道:“那你又为何前来?”
“我有必要和你解释这些事情吗?”
“那我也没必要。”
南暮烟自诩伶牙俐齿,碰到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也是毫无办法。
南暮烟翻找着自己的无极乾坤袋,从中翻找出了不少衣物,还有药物,她收拾妥当之后,便伸出手递出去一瓶伤药,“这是我亲手炼制的金疮药,涂了之后外伤很快便能痊愈。”
呼延煜接过药瓶,转身问道:“你偷看我?”
“我才没有…”她却再一次看到了对方胸前的伤口,线条分明的肌肉上竟然有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你何时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呼延煜没有再给她观察的机会,立马披上了衣物,“这些都是旧伤。”
“还有你盯着赤身裸体的男子不会害臊吗?”
南暮烟一阵窘迫,好意关心他一下,这小魔物还要跟她翻脸。
看来这小魔物身上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嘴巴严,自己也打探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魔族和魔物的区别在于,魔族尚且还有人性,只是自甘堕落,而魔物是天地魔障所化,无悲无喜,毫无人性,喜好杀戮,往往无法自控。心中只有无限放大的执念,常常为魔族当成杀戮机器。
这呼延煜却有些与众不同,他似乎能控制自己。
山洞外面电闪雷鸣,南暮烟裹着严实的披风,这才感觉温暖了好多。
南暮烟好奇地探出头问道:“喂,小魔物,你是怎么混进妖界的,妖族可是最痛恨你这种魔物了。”
“我自有办法混进来,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若是敢透露…”
南暮烟眼神一转说道:“我们约法三章吧,你不要透露的我的真实身份,我也不会透露你的真实身份,怎么样?”
呼延煜从来不与人约法三章,规则对他来说毫无束缚。
他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南暮烟,与她击掌。
两人双手触碰的瞬间,他觉得手心麻麻的,好似雷电划过身体,只有被雷劈的时候才有的感受。
但这感觉却不难受,相反还觉得很舒适,仿佛自己残缺的灵魂又完整了,大量的魔气从对方身体里涌入他的身体之中。
“你干嘛?果然是个登徒子,还说自己无欲无求,明明就是想占我便宜。”南暮烟收回了细嫩的双手,这家伙抓着自己的手不肯松开,简直太可怕了。
“抱歉。”
“姑且原谅你。”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为何吞了你的魂珠之后,我便一直噩梦缠身?”
呼延煜的脑海里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那部分记忆在他另一部分灵魂之中,也就是魂珠里面。
魂珠在南暮烟的身体里,自然也会影响到她。
呼延煜沉声问道:“那是我的往事,是不是很可怕?”
是他的回忆,是他的伤疤,亦是他的弱点。
南暮烟眨了眨眼睛,“是很可怕。”
杀戮与背叛,零碎的梦里都是血腥的场景,只是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你有何办法可以缓解这种状态吗,不然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已经严重影响我的睡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