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冷冷地问道:“你这是要死了吗?”
南暮烟手心潮湿温热,翻过来一看,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可她却不慌不忙。
呼延煜受伤了,她原本还以为他如此厉害,根本不会受伤呢。
“要是百里朔知道你私自进入他的后宫,他会如何想?”
他虚弱地回道:“原本他留下你,就是为了约束我。”
南暮烟僵硬地望着他,呼延煜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衣,她发现他的胸口竟然全部都是血迹。
“你有药吗,我看你的袋中,有很多药,能不能帮帮我。”他不管不顾地躺在了殿中的那张大床上,“我真的好累,能否在你这里休息一下。”
“你…”南暮烟还未来得及骂他,却发现这家伙已经闭上了双眼,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身上全是血迹,竟然还敢躺在她的床上。
南暮烟嫌弃地抬起他的手臂,如今闭着眼睛的呼延煜显得如此无害,谁能想到他是个诡计多端的小魔物呢?
她回过神来,不满地抱怨道:“睡着了还不让我好过。”
她的眼神又望向他白皙的脖颈,只要匕首一划,那里就会喷涌出血液,这小魔物就会死掉吧!
或者,直接用力将他掐死。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摸向了他的脖间,却被冰冷的手掌握住,“不要想着杀死我,好好处理伤口。”
南暮烟的乾坤袋被百里朔拿走了,那里面还有她的紫薇星和各种各样的药品。
好在为了以防万一,她藏了一些金疮药。
她缓缓地掀开了呼延煜的外衣,内衬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浸湿了,待她将他的上衣脱下之后,发现他胸口又多了两道触目惊心的新伤。
她嘟囔着:“你为何要替那百里朔卖命?妖界的小妖竟然能伤你至此,看来你也不是很厉害嘛。”
南暮烟拿出金疮药,故意没有提醒他,就洒在了他的伤口上,还用力地抹了几下伤口。
呼延煜只是微微皱眉,“我怎么会替他卖命,不过是各取所需。”
他睁眼,少女清澈的眼里倒映出他的身形,像是夜空中的星辰,伤口的疼痛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解释:“这伤口不是被妖所伤,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真正的实力。”
南暮烟才不管他怎么伤的,“你偷偷溜到这里来,总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疗伤吧?”
“今晚过后,我便会想办法让百里朔放你离开,他囚禁你,只是为了约束我,你只需隐忍一晚便可。”
南暮烟嗤笑道:“真是好笑,你会为了受他的摆布吗?你大可不必如此来提醒我,我自有办法可以离开。”
一个区区妖皇,还能关得住她,只是她想留在这里调查一些事情。
丫鬟的声音响起:“烟儿姑娘,您准备好了吗?”
“还没好,再等一下。”
南暮烟再看向床榻时,已没了呼延煜的踪迹,只剩下了一扇虚掩的窗,外面是呜咽的风声。
“进来吧。”她心中莫名一阵失落。
“烟儿姑娘,陛下请您在晚宴上献上一舞,请跟我来吧。”侍女毕恭毕敬地为她引路。
南暮烟走在金碧辉煌的走廊里,环顾着四周的场景,走出了拘着她的宫殿,这结界便消失了。
南暮烟一身白衣来到了晚宴之上,她抬眼,便看到那百里朔端着酒杯正在和诸位将军,官僚觥筹交错。
看来这妖界的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亦或者是呼延煜的掌控之中?
“这就是孤与众位提及的那位舞姬。”
众位官员的眼光全部落在了她身上。
“她会为孤献舞,烟儿姑娘,请你跳一曲祈福吧!为妖界的子民祈福,为孤的皇朝祈福。”百里朔眼中热烈。
“好。”南暮烟淡然开口。
☆L☆E☆O☆S☆I☆N☆G☆
第34章 你有受虐倾向,我可以没有凌虐人的喜好
雪白的身影踏风而起,犹如一只灵巧的燕子,又好似盛放的白莲,鼻尖还能闻到清幽的香味,最后还是以步步生莲结束。
一曲舞罢,众人皆为她的舞姿所折服。
离百里朔最近的位置,便坐着呼延煜,他已经换了一身衣物,从容不迫地举着酒盏。
深沉的黑眸中隐约有了一些醉意。
南暮烟如今却在宴会上受罪,那百里朔不仅要她跳舞,还要她为呼延煜斟酒。
她缓慢地移动到呼延煜身边,不情不愿地将他的酒杯斟满,“喝吧!”
接过酒的瞬间,呼延煜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要饮酒。”
他见过的美人也多,可这少女的容貌却好似未绽放的睡莲,青涩而又迷人。
她的性格,又好似盛放的栀子花,浓烈又令人心中难耐。
南暮烟转过身,百里朔已经端起玉杯,“烟儿姑娘,这是赏你的。”他望着这娇俏的少女,眼中是深沉的笑意,此刻他已经注意到呼延煜看她的眼神。
她看着玉杯中的倒影,轻微的晃动下酒水泛起层层涟漪。
真是棘手,这酒中不会下了什么毒药吧。
南暮烟踌躇片刻,还是饮下了酒水,这酒味道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百里朔见她喝下,眼中笑意更浓,“烟儿姑娘,今日孤真是开心,身边有美人相伴,来人,拟旨,封烟儿为贵人。”
“遵命,陛下。”一旁的侍从立刻记下这一切开始拟旨。
“…”南暮烟心中一阵无语,这绕了一大圈,百里朔真的将自己纳入了后宫之中,她连忙推辞道:“谢陛下圣恩,但烟儿自知身份低微。”
“这后宫里,身份低微的又何止你一个。”
百里朔不容置疑地说道:“旨意已下,无法再收回。”
南暮烟心中已然翻了一个白眼,就算封为贵人又如何,她想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呼延煜眸光微深,一杯又一杯地灌酒,喝得满身酒气,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众人早已喝得醉醺醺,南暮烟刚才喝了几杯,如今竟感觉脑中也昏昏沉沉,她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差。
她原本想趁着众人醉酒偷溜出去妖皇的宫里转一圈,打探一下,可是如今浑身软绵绵的竟然使不上劲。
身后冰冷的手掌揽住她的腰身,南暮烟一惊。
回眸望去,竟然是满身酒气的呼延煜,他将自己拉到了旁边的角落之中。
“不要出声。”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有件事还要麻烦你。”呼延煜将她带至一间偏僻的房间。
“你又要作甚?”
呼延煜指了指伤口,原来是他的伤口又破裂了。
南暮烟忍住心中的不适,微微叹气:“你身受重伤,又如此饮酒,早晚会把身子毁了。”
又想到他只是个魔物罢了,身子也可以换,心中的怜悯又开始飘忽不定。
她直视着他的眼眸,也许是重伤在身,又饮了酒的缘故,他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凌厉,却像雨后的天空那样清澈透亮。
魔物的眼神会如此纯净?南暮烟摇了摇头,肯定是自己也醉了的缘故。
可他的眼眸中明明映出了她的容貌,两人对视间,周围的一切顿时安静起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只剩下窗外“沙沙”的树叶晃动的声响,月光洒在了南暮烟的脸上,照着她的半边脸,圣洁而又明媚,在他幽暗的眸子中燃起了一道光亮。
南暮烟心中升腾起一阵火苗,她咬牙切齿道:“我的乾坤袋中有可以解百毒的药丸,可惜它不在这里。”
南暮烟重新脱去了他的外衣,那两道伤痕竟然深可见骨,看起来比刚才更为严重了,“怎么会,那金疮药不顶用也不至于加重伤口。”
看着伤口表面已泛黑,似乎是中了毒的反应,她白嫩的双手拂过伤口,呼延煜身体颤动,嘴角不由地流泻出了悦耳的呻吟。
他的脸上出现了她从未见到过的表情。
呼延煜颦起剑眉,咬紧牙关,刚才她碰伤口处确实有些疼痛,但却还泛着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你再摸一下那处。”
“…你有受虐倾向,我可以没有凌虐人的喜好。”
呼延煜只是为了确认,她碰到他之后,他心底荡起的那阵涟漪,那阵悸动,是否真的存在。
“吱嘎”一声,切断了这片焦灼的凝滞,南暮烟瞬间回神。
刚才那阵声响,似乎是有人将两人锁在了房间里。
这百里朔果然使了什么计谋,南暮烟赶紧处理他的伤口,“若是没有药,你这伤口只会加重。”
她起身巡视了一遍房间,便看到角落里点燃的熏香。
一进门她便闻到了浓烈的香味,这呼延煜,她不信他会有这种闲情逸致点熏香。
“这是你点的吗?”
呼延煜摇了摇头,已然发现不对劲。
她从袖中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了他口中。
“这是什么?”呼延煜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觉得舌尖立刻弥漫了一阵苦味。
“醒酒丸。”
三师兄常常喝醉,她便研制了这种苦味药丸,酒醒效果一流。
如今给呼延煜吃下,便是为了防止他再做出越轨的举动,她对自己的自制力还有比较有信心的。
南暮烟额头泛起了汗水,她松了松领口,露出了白嫩的莹白稚嫩的肌肤。
呼延煜垂眸,不再看她,其实刚才在宴会上,他是故意将她带出来的,不知为何,他不愿看她笑语盈盈的坐在百里朔旁边,伤口变得严重也是他找到借口。
是他自己撕裂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