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县夫人从美梦中醒来,她才惊讶的发现小孩果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红色果皮,里头红色的液体与里头的“婴孩”,不知何时被吞入肚中。
她下意识伸手抚摸平坦的腹部,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翌日。
乔五味从睡梦中醒来,便听院外传来程管家的声音。
“早知宋公子与乔姑娘是夫妻,我便只安排一间院子,对了,邢捕头还在府邸外等着二位呢!”
宋滇之轻“嗯”了声,语气温和道:“劳烦程管家跑一趟。”
程管家笑道:“宋公子客气。”
等府邸中只剩下宋滇之一人时,乔五味才穿戴整齐,背着布包从屋内走出来,左手依旧用着带子悬挂在胸前,一副身残志坚的模样。
她边打哈欠边走上前:“去找邢捕头。”
宋滇之垂眸,轻声道:“今日我有事。”
这话让乔五味瞬间愣在原地,她想起昨夜的猜想,也不知那男主跟他爹有没有出唛城,也不知道男主他爹男扮女装是为了避开宋滇之,还是他自己的癖好。
收敛心神的乔五味连忙道:“那你今日要多给些银钱我才行,算了!你还是把钱袋子还给我,我发誓绝对不逃。”
说完,她便眼巴巴的看向宋滇之。
宋滇之想了想,于是在乔五味期待的眼神下,解开挂在腰间的钱袋子,然后拿出十枚铜板。
乔五味的期待瞬间落空,她不甘心的挣扎道:“这怎么够,宋滇之你再多给我些。”
宋滇之嘴角勾起,好意提醒:“昨日那五枚铜钱不是还没花?”
乔五味!!!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宋滇之,真无耻呀!居然还惦记上昨日给自己的五枚铜钱。
宋滇之将钱袋子系在腰间处,抬腿朝着府邸后门方向走去,乔五味也只能先将十枚铜钱放在布包中,而后追上前去。
府邸后门处,邢捕头正愁眉苦脸的候在那
见木门“咯吱”一声,乔五味与宋滇之从府邸中走出来时,便立即凑上去道。
“乔姑娘,昨夜我派人去打听了,许是受新娘消失的事情影响,唛城以及周边的近日并没有女子要出嫁,这可如何是好?”
在说话期间,宋滇之早已走远。
乔五味侧目看了眼宋滇之那欣长挺拔的背影:“邢捕头可吃了早饭?”
邢捕头摇摇头,他想将此事早些告知,故此天刚亮,便急忙忙的赶过来。
乔五味提议:“那我们先去吃些东西,边吃边聊。”
邢捕头也没多想:“行。”
唛城人饮食清淡,这早上除了吃肉包子馒头外,那就是云吞素面,亦或者粥水。
粥水并非是白水米粒,而是用砂锅煲的极其粘糊,里头可放入鱼片、猪肉片、猪肝和鸡蛋等,
邢捕头将乔五味带到一家专门喝粥的铺子内,自个点了份猪肝粥。
“乔姑娘要吃些什么?”
乔五味盯着摊上不同粥水不同价格的木牌:“鱼片粥吧。”
它便宜,才五个铜板。
砂锅粥还未端上来之前,乔五味便想到一个极好的法子:“若没有人迎亲嫁娶,我们可以找人来演!”
只要弄清楚新娘是如何消失,兴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只殇魂。
邢捕头却摇摇头:“乔姑娘,迎亲嫁娶乃是人生中大事,未出阁的姑娘名声极其重要,其次她们更不敢拿自己安危去冒险,你这法子怕是不行。”
他的目光忽落在乔五味身上:“不过……”
这时两人点的砂锅粥送了过来,打断邢捕头接下来要说的话。
砂锅粥那热腾腾的热气绵绵不断朝上散去,昨夜超度那只鬼婴之后,醒来便饿的不行的乔五味,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调羹勺了半勺鱼片粥,并放嘴边用力吹了吹。
邢捕头见状,决定等乔五味吃完之后再谈。
卖砂锅粥铺子的食客极多,大半是年迈的老者与无所事事的中年人,旁侧那桌老者正与好友叹气道。
“也不知是闹虫害,我辛辛苦苦栽种的几株茶花近日全都死了。”
“说来也奇怪,我家中的牡丹也死了好几株。”
“会不会是我们前几日沃的肥料有问题?”
乔五味正低着头轻轻吹着调羹中的鱼片,鱼片不腥不柴,吃起来有些甘甜,也怪不得生意如此之好。
在她将最后一勺鱼粥送入嘴中时,便听邢捕头开口说道。
“乔姑娘,我见你与宋公子关系匪浅,要不这迎亲嫁娶之事就由你们两人来扮演如何!”
听到这话的乔五味顿时呛的疯狂咳嗽,直到连喝三大口邢捕头递过来的茶水后才慢慢停下来,她眼眶发红,眼角中还带着咳嗽时溢出的泪渍,看起来十分可怜。
“我扮演不了!”
邢捕头着急道:“乔姑娘怎可妄自菲薄,你身手了得,若是碰到邪祟也可对付过来,乃是最佳人选。”
第47章
乔五味并没被邢捕头的奉承冲昏头脑, 她既怕死又惜命,怎会愿去以身犯险。
其次,让宋滇之来扮演迎亲嫁娶的戏码, 这事乔五味压根就不敢想, 谁知道黑心莲又想出什么阴招等着自己。
而没等乔五味开口婉拒邢捕头, 身后却忽然响起陈千峰的声音。
“此事我愿去!”
乔五味侧目看去,才发现旁侧那桌老者已经离去,而陈千峰与杨镖头两人不知何时坐在那,想必邢捕头方才说的那些话, 估计也听的差不多。
许是怕自己的话遭到误会, 陈千峰连忙解释。
“如果能早些找到巧妹,我愿假扮成出嫁的新娘。”
在场三人皆都愣在原地,乔五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时, 却见陈千峰又继续道。
“也不知那邪祟会不会上当。”
邢捕头回过神后, 有些诧异的看了眼陈千峰,随后目光落在乔五味身上,出声询问。
“这行吗?”
乔五味又不是“殇魂”肚中的蛔虫, 怎知此事行不行。
她思索片刻:“要不先试试?”
若不行的话,就在想别的法子。
但是。
乔五味忍不住问道:“既然这场戏是迎亲嫁娶, 可新娘子有了,那新郎呢?”
邢捕头表示:“这事简单,从捕快中随意拉个人出来即可, 等这事筹备好后,我会来告知乔姑娘的。”
乔五味闻言:“既邢捕头心中有数, 那我便等着大婚那日。”
说罢, 她便起身付了自己那份砂锅粥的钱,就在准备离去时, 一直没吭声的杨镖头忽拦住乔五味的去路,并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乔姑娘,你今日若是有空,可否去我家看看嘛?”
杨镖头眼底满是疲倦:“最近你柔儿姐有些怪怪的,发脾气将我赶去别屋住不说,身上还时不时弥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怕她心急,又弄了什么偏方回来。”
他知道邱氏心中的苦,可杨镖头都发誓说过,这辈子两人就算没孩子,也不会和离,更不会纳妾。
可邱氏却似是钻到死胡同里,怎么走也走不出来。
因孩子的事,她也没什么闺中好友,杨镖头便想着乔五味去劝劝。
乔五味极其爽快道:“行。”
两人与邢捕头和陈千峰告别后,便急忙忙离去。
陈千峰看着乔五味离去背影,心里头不是个滋味,那日做过有些事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覆水难收,他不期待乔姑娘能够原谅自己,只想着这次能够找回巧儿。
人来人往的路上,杨镖头神情凝重,直至走到偏静的巷子口处,他才停下脚步。
“乔姑娘,有件事方才我没与你说。”
“昨天半夜,我听到院子里传来孩童玩耍的嬉闹声,可等我推开门后,只看到你柔儿姐双手呈搂抱着姿势,那姿势就像是怀中抱着小孩。”
说到这,杨镖头的脸色越发难看,脑海中更是不由露出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场面,如若没经历阿茶茶庄中那诡异的事情,兴许他是以为是梦游。
但现在总觉得家中有什么脏东西。
乔五味也没想到,自己与宋滇之刚搬出去,杨镖头院中就发生这样邪门的事情,这让她不由想到柔儿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奇怪的奶臭味。
杨镖头神情担忧:“我担心她是撞了邪,亦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
乔五味下意识蹙紧眉心:“先带我去看看。”
杨镖头也不敢耽误,连忙加快脚步,带着乔五味朝着家中方向赶去,可在转弯巷口处时,碰到平日在那聊家常纳鞋底的几名婶子。
“呦,杨二这是开窍了,打算纳妾氏进门了?”
其中一名身子鄙夷的将乔五味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目光落在那包得严严实实的左手处,十分嫌弃道。
“啧!怎就挑个这回来!这屁股不大怎么能生养,你若信你婶子,明日我便领个屁股大的姑娘给你相看,来年定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乔五味停下脚步,略微诧异的看着杨镖头:“你刚刚可有听到两只狗的叫唤声吗?”
杨镖头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回过味的两名婶子气得老脸涨红,她们刚站起来破口大骂时,乔五味却气势汹汹道。
“你们敢骂一句试试,我夫君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夫君两个字让这几名婶子皆都愣在原地,她们才恍然想起,这小姑娘上次是随一名长得如嫡仙般的男子来的,那穿着以及身上散发的气质,可并不是普通人能招惹起的。
见唬住这几名嘴又碎又毒的婶子,乔五味更是冷哼一声,随即趾高气扬的吩咐杨镖头。
“还不快在前面带路。”
杨镖头也上道:“乔姑娘,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