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似是用神识看了看天骄榜的排名,然后道:“原五十一名,卢文星可在?”
当他说到将严令祎从天骄榜除名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都有种预感,就是五十一名是不是要上去了。
当事情真的发生,卢文星一下子跳了起来,举着手跑到前面,口中喊道:“在在在,卢文星来啦!”
他这迫不及待的表现让在场的修士们忍俊不禁,也有些嘲笑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的,能进个塔给他高兴成这样。
但一千人里面只能进去五个,站在外面的人也说不清到底是真的嫌他土,还是在酸他的好运气。
卢文星因为决策失误而错失的前五十,就这样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如今若是问他这世间最若恼的事,他怕是要得意的来上一句:阵饼都没用上,怎么就进前五十了呢。
卢文星是理解不了严令祎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前五十的名额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对于严令祎这个行为,时宣却是可以把他的想法想个差不多。
连续两次的失败对他产生了太大了影响,让他觉得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
败给路慎之之后,若他出来挑战第三名,第三是正他们鸿蒙队的,一般来说自家人很少内斗,别人只会说一句打不过前二,只能欺负欺负自己人。还不如从此销声匿迹,做出一副退隐的模样。
而到了这个时候,他更是不想出现了。
以三十九名的身份进塔,他严令祎怕是受不得这样的委屈。
时宣虽说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但却无法认同。
对于实用主义者时宣来说,有用的东西才是好东西。至于什么别人的看法,自己的排名,有什么可在意的。
别人的评价又不能让自己平白升上两阶、学会几门厉害的功法,来点实际的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这泼天的富贵就这么轻易的降临在了卢文星的头上。
最好小队的队员们不禁感叹:傻人有傻福这件事必然是真的!
到了这时,五十位即将进入九层塔的弟子已经集齐,即便这时严令祎后悔了,要回来重新要加名额都是不能的了。
卢文星美滋滋的跟在时宣身后,已经在畅想,从这里回去之后,怎么同师尊吹嘘他同大师兄、小师妹一起进了九层塔的事了。
虽说是同其余五人一起进的塔,但是放眼望去,他们整个乾元大陆也从来没人进过九层塔,说起来,他也算是他们乾元大陆第一个进九层塔的人!
并列第一也是第一!
卢文星得意极了,想完了同师尊吹嘘,又开始想着在同门中要讲多少遍,面上站的笔直,心里忙的不可开交。
联盟的主持长老见这一回人总算是齐了,这才面色稍霁,对着这五十人说道:“此九层塔中的经历实为对这外域竞技场天骄榜前五十人的奖励,但能得到多少,全凭各自本事,到了无法继续前进的时候,也不必强求,三十天一过,便会将你们全部传送出来。”
第409章 第一层
那长老说完,给每个人发了一面小小的令牌。
“若是中间不想继续待在塔中,便捏碎令牌,可提前传送出来,”长老说道:“这面令牌也代表着你们各自的身份,当你们带着令牌在塔中时,外面的人也能够知道你们的位置。”
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打开了九层塔的大门,放了这五十人进去。
这是整个外域竞技场上千人当中最为优秀的五十人,在千人瞩目之中,迈步走进了九层塔之中。
塔外看着他们的人发现,这五十人进入到塔内之后,第一层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圆点,每一个点上面都写着一个数字,那数字便代表着此人在天骄榜中的排名。
红色圆点的颜色深浅不一,第一名的红色最深,然后随着名次的下降,颜色也一点点变浅,到了第五十名,只剩下十分浅淡的粉色了。
当这五十名天之骄子踏入塔中的一刹那,立刻就感觉到了这塔内与外界的不同之处。
在这塔内,似乎最底层有什么强大的吸力一样,人的身体一下子变重了,重到每走一步都十分费力。
若抬起一次胳膊,那胳膊上便犹如挂了千金的玄铁,不但举步维艰,举手也维艰。
而且整个空间几乎都没有灵气存在。
也不对,还是有的。
所有的灵气似乎都被这奇特的吸力吸住了,紧紧贴在地面上,让人只有脚部沉在浓浓的灵气当中。
他们必须努力的调动身体内的灵力才能维持住经脉内灵力的正常流转,否则这些灵力便有种想要在体内沉底的趋势。
此时的时宣也是同样的感觉,但比起一般的修士,她的情况能好上许多。
毕竟是修炼了圣骨诀的,整个身体的抗压能力要高上一层。遇到这样的情况,万物生也追随着灵气的方向沉了底。
底层的灵力浓度高到可怕,按说万物生应是如鱼得水才对。但它的运行也受了这恐怖的引力的克限,自脚下传入时宣体内的灵气也并不如平常那样丰沛。
但时宣有一种明显的感觉,进入身体的灵气,虽说数量上变少了,但能够进入到体内的灵气却变得更加精纯,就像是不完美的灵力都抵抗不了来自地下的吸力,沉底了,能被吸收到体内的灵气,每一丝都经过了重重过滤。
若不是在这塔中遇到这样特殊的经历,时宣还没有意识到,灵气也是可以过滤到如此精纯的。
那,如果体内的所有灵气都是这样精纯,能发挥出来的威力岂不是更大,同级别对战的优势也会更明显!
想到这里,时宣并没有同其他人一样急着向上走,而是放慢脚步,慢慢去感受这一层带给她的全新体验。
对于正常进入到九层塔中的人来说,默认的是层数越高,能得到的奖励就越好。
所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层沉重的脚步只是对他们再上一层楼的考验,努力摆脱这种束缚,才能更快的去到二层。
九层塔内没有楼梯,通往二层的入口是一处淡蓝色的圆形传送阵,只要到达传送阵中心,就会自动被传送到二楼。
但只要上了楼,想要再下来,却是不能的了。
这是一处单向传送阵。
五十人当中,多数修士迈着沉重的步伐,明标明确的走向那处发着淡淡蓝光的传送阵。
只有最好小队的六个人落在了最后。
卢文星与陈启本是奋力往传送阵移动的,但走到一半发现其他人没有跟上。
最好小队的队员们对于他们的队长,那是无条件信任的,队长没有向前冲,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于是一刻钟之后,当其他人全都上了二楼之后,整个一楼就只剩下最好小队这六个人。
从外面看,一堆小圆圈都上了二楼,其中颜色最深的和颜色最浅的却还在一楼徘徊。
细细看上去,六个圆圈,竟全是乾元大陆的。准确的说,全是最好小队的。
全员六人,一个也没上去二楼。
在塔外看着的队员以及驻地长老们一个个紧张坏了,恨不得替他们快些上去。
这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别的人全都上了二楼,只有他们的弟子还在一楼滞留?
如果说能力强的才能快速上二楼,那也不至于他们所有人的能力都不行吧,好歹天骄榜的第一第二全都是他们的。
观众们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时的九层塔第一层中,时宣正站在原地闭着眼睛细细体会入体的灵力,以及用什么方式能更快更好的将体内的灵力全都过滤一遍。
这种精纯的灵气给她打开了新的思路,既然灵气能够通过某种方式变得更加精纯,是不是说,可以把整个经脉、丹田中储存的灵力全都处理一遍。
剩余五人见时宣如此,便觉得她定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他们也不去催促她,而是每个人都学着时宣的样子,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有些新的发现。
渐渐的,其他人也陆续感受到了些许不同。
许久之后,久到在外面围观的人看着第一波人已经上了三楼,时宣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她的眼睛带着灵动的光彩,明亮又带着极强的感染力。
“我找到了一种方法!”时宣对着其他五人兴奋的说道:“你们试试,当灵力在经脉中行走时,行三停二。”
“什么是行三停二?”卢文星率先忍不住的发问。
时宣给他细细解释道:“在这里,灵气一直在往下沉,我们正常想维持灵力在经脉中运行都需要刻意引导,如果不去引导,灵力便会下沉,导致我们连一个周天都无法完整进行。”
“这个时候,我们引导灵力运行三息,之后停下来两息,让灵力下沉一些。然后再次运行,再停止……周而复始,注意重新引导灵力时不要太过用力,那些下沉的灵力渐渐就跟不上优秀部分的步调,自然就被过滤出去了。”
第410章 三天三夜没动地方
最好小队的成员们对于队长的话深信不疑,立刻就随着时宣的思路调动体内的灵力。
对于已经习惯了既有灵力运行方式的修士们来说,如此调动灵力着实费劲的很,有种回到了炼气期的感觉。
实际上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就有种重新学习灵气入体的架势。两个循环下来,果真是有成效的!
如果一直按照这样的方法在这一层修炼,会让修为的沉淀越来越厚实,于以后走更长远的路十分有好处。
特别是对于那些根基不稳的修士定是大有助益的。
所以这第一层,步履艰难并不只是一层阻碍,它也是这九层塔奖励的一部分!
只是大多数人都认为这种奖励之塔爬到哪一层就能拿到哪一层的奖励,层数越高,奖励越好。
以往的许多这种类型的塔也的确是这样。
大家会自行把“能拿到多少各凭本事”理解成“能爬到哪一层各凭本事”,最后的结局也是如此,能载入史册的都是某某某爬到第八层,某某某爬到第九层。
至于谁在第几层待了多长时间,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
时宣带着最好小队的队员们在这第一层修炼了三天三夜没有动地方,所有人都没闲着,把自己的修为巩固的稳稳的。
可这时,在外面看着的人却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几个宗门的长老们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历史性的大突破,进去了六个人,不求最后得到什么多大的成绩,可是也别进来就全部陷入一层上不去了啊。
别人有的已经上了四层了,可是看看他们最好小队这几个,全部加起来,六个人,竟然三天三夜没动地方。
小红点一动也不动,像是所有人把身份令牌全掉到了一层一样。
上千围观的修士对于这种情况也不是很能理解。
“不对啊,就算最后一名实力实在太差了,上不去第二层,那也不至于所有人都上不去啊。那里面不是还有天骄榜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吗?”
“说的也是,只要进去的人全都上了二层,怎么那么巧他们最好小队的这批弟子就集体上不去了?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还能有什么麻烦,现在除了他们,其余的所有人都在楼上,一层除了他们也没有别人了,哪来的麻烦。”
“难不成他们乾元大陆的人就是资质太差了,所以以前都没有过进九层塔的时候,这一次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就让他们侥幸进了前五十,但进了九层塔之后原形毕露了?”
“也有这个可能啊,看第一和第二最后不就是用了那个换位的方法打败了严令祎吗?说不定他们都是虚张声势。”
……
此时,已经有一些人在后悔没有试着去挑战一下这前两名了。他们似乎都是些纸老虎,用来吓唬人的,定然有什么方法能轻易击败他们,只是没有被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