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子心脏被刺穿,在脑死亡之前听到这句秦宝怡送给他六字真言,再也没有反应的机会,彻底失去意识。
......
剑入鞘,秦宝怡推门回去。
声音也不大。
院子里的人却吓得直往墙上贴。
“是我。”
车马行招呼秦宝怡上车那人呆呆地张大嘴,心道:知道是你啊,就是因为看到是你才害怕的。
真是看走眼了,看着是个娇娇弱弱的姑娘,怎么突然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了呢。
车马行的大当家率先回过神,抱拳道:“多谢姑娘出手,车费给您免了,明天照常上路如何?”
秦宝怡点点头,这样是最好了。
她往回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来。
把车马行的人吓得心往嗓子眼钻。
“怎...怎么了?”
秦宝怡忽然想到件事:“我那屋里还躺了几个,麻烦你们抬出去。”
回屋后,秦宝怡跟几人打声招呼:“待会进来几个人抬尸,已经没事了,接着睡吧。”
妇人埋头低泣两声,紧紧抱着孩子蜷缩在床中间,男孩睡在中间,女孩挨着那名不爱说话的姑娘。
一起经历死里逃生的危机,大家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缩短了。
炎妙提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但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闻到秦宝怡身上的血腥味,轻声道:“你衣服沾了血,明天我们买件换洗的衣服,去客栈的时候,我给你洗了吧?”
“好。”
秦宝怡嗅了嗅身上的臭味,突然发现自己变糙了。
以前切个菜她都要洗三遍手的。
待大家都屋内外都安静下来,秦宝怡也不装了,盘坐在炕上打坐修炼。
听到旁边几人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深夜村里传来的几声犬吠......
村里公鸡鸣叫后,屋外才渐渐有了动静。
炎妙醒来看了一眼周围,直到目光落到秦宝怡身上,眼里的迷茫才散去。
下床出去后从屋外出去,找人要了一盆热水端进来。
“秦一,洗洗手和脸吧。”
秦宝怡睁开眼,眸中清明如镜,下床后从手盆看到自己脸上的血痕忽然明白过来。
“谢了。”
之后车马行的大当家带人亲自过来送早点。
“路上吃食简陋,薄粥和白面馒头,还有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娘笑纳。”
秦宝怡垂眸看了一眼:“谢了。”
这人穿着一般,但进度有度,言行也谦和,像是读过书的。
看她好说话,脸上有了些笑意,把东西放下后就走了。
秦宝怡把牛肉干收了,舀了一碗没什么味道,只是用来填饱肚子的粥就着馒头喝下,剩下的炎妙也吃不完,就招手让屋内几人过来:“一块吃吧。”
炎国的长公主,如今格外接地气。
吃完饭上车,秦宝怡看到车马行的人从村里回来,估计是找村长讨回了说法。
“怎么样?那老头说什么了?”
“门都没开,听说是连夜带着妻儿跑回老丈人家里去了。”
“没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耽误贵人时间,先上路吧。”
几人应了声,马车接着就往前走了。
坐在车外的人换成了那位大当家,他在外面说:“今天日落之前能到东阳,姑娘要是打尖住店,可以和我们到一个地方下。”
车里好几个人,秦宝怡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
道了声:“好。”
车行了一阵,大家面面相觑,终究是忍不住说起话来。
妇人先开的口:“别人都叫我张寡妇,婆家容不下我了,这趟打算回去投奔娘家人,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幸好有姑娘在,才捡回我们一家四口人的命。”
她付完车费后,如今身上捉襟见肘,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好,只能把谢字翻来覆去说了几遍。
秦宝怡本也不是因为救她才出手,摆摆手让她别说了:“人没事就好。”
听着妇人的情况,估计回去娘家后还有一顿苦难要受,挺不容易的。
另一边的姑娘轻轻碰了碰炎妙:“我叫蓉娘,家父会在东阳接我,到时候想请二位到家中做客。”
她抬眸,看着的却是秦宝怡。
萍水相逢,更何况秦宝怡做完任务就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不想和这里的人有过多交涉。
“叫我秦一吧,做客就不必了,我们着急去客栈洗漱换衣服。”
炎妙立即点头,补充道:“还得去买身衣衫换洗,我这身衣服该扔的。”
还是当初从宫里顺手牵羊拿来的,要不是路上没衣服换,她早就不想要了。
妇人试探着开口:“姑娘要扔的话,不如送给我吧?我回去拆成布,能做一对枕套。”
炎妙顿了下,无奈道:“你要是知道车马行在哪入住的话,明天一早来拿吧。”
车轮滚滚,又不知过了多久。
“姑娘。”大当家在外面喊道:“东阳城就在眼前了。”
秦宝怡扯开车帘的系绳,看到逐渐开阔宽敞的道路,探出头去可见前方屹立横卧的城墙,门洞上阴刻“东阳城”几个大字。
第42章 再次翻墙跑路
这便是凛国境内有名的东阳城了。
东阳城的名声可不好听,自古以来多次易国改籍,曾经属于过炎国,后来被逐渐强盛的凛国抢走,再往上追溯几百年,还凉国、周国的曾拥有过东阳城,常被外人称为奴城。
这便也造就了东阳城百姓对战事的麻木,对哪国的人都不假辞色。
但话又说回来,如今东阳城的百姓都是近百年从外地迁来的,最早的本地人,早在一次次的城池争夺中做了刀下亡魂。
门洞此时都是挑着东西出来的农户,被门吏厉声催赶。
“每次都要赖到城门关之前才肯走,耽误我下值,一群麻烦鬼。”
转头一看有车马靠近,抬手扬声道:“车上的人都下来,每个人都要交进城的人头费。”
都说小鬼难缠,做生意的深谙此道,这些年早就跟各地的门吏处成了兄弟。
大当家听声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从车上下来,和门吏打招呼:“老莫,今日是你当值啊?待会来客栈喝点啊?咱兄弟俩半个月没见了吧?”
被叫作“老莫”的门吏立即笑起来:“是是是,原来是你们啊,真是看走眼了,我正有消息跟你们说呢,等我下值去老地方找你们。”
说完也不检查车上的人了,朝后面挥挥手。
拦道的木栅栏就被小卒从横着抬成竖的,正好容纳马车进去。
大当家和门吏私下有说了几句话,才快步跟上马车,去固定的客栈入宿,马车上的客人也是在客栈门口下,有时也能给客栈带去几份生意。
秦宝怡坐了一天的马车,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跟同行两日的几人颔首告别后,进客栈要了间上房。
“上房只有一间了,是给车马行留着的...”
“给这位姑娘吧。”
大当家从外面进来。
小二说了声稍等,拿钥匙带秦宝怡两人去楼上找房间。
东阳城的客栈跟之前小镇上的大有不同,光是大堂就较之前那个宽敞数倍,房间更是有电视剧中厢房的规格,还有女子用的梳妆台。
“二位可要用饭?”
秦宝怡点点头:“来三盘招牌菜吧,先送热水上来,不着急吃。”
小二记下,躬身退下楼。
楼下大堂的桌位上,已经被车马行的人占了大半,他们点了好酒好菜,估计是要招待城门口遇到的门吏。
不得不感慨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
秦宝怡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假笑弓腰去讨好别人,同时也清楚,强者改变环境,弱者适应环境。
热水送来时,门吏也踏着日落的夜幕往客栈来了,身后跟着几个蹭吃蹭喝的弟兄。
想来也是,好不容易等来了大肥羊,怎么也得宰一顿。
外面人太多,炎妙洗的时候,秦宝怡没出去,只是背对着她坐在桌上喝茶。
等她洗完,小二又送水来。
秦宝怡正洗着,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哈哈大笑,接着询问:“你们从那边来的路上,就没看到两个孤身上路的人?
其中一个是女子,长得肯定是不差,气质也不俗,另一个虽不知样貌如何,可有一身武艺,要是能找到这两个人,咱也不用为了一点小钱庸庸碌碌,两百两黄金,干什么不行啊?”
秦宝怡转头和炎妙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一致的想法。
走!
炎妙推开梳妆台后的向阳窗,窗外是客栈自己人的住宿的院子,还晒着衣服、被单。
秦宝怡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系在腰间,观察片刻下面的情况,揽着炎妙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