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让苏灯心确认了,身边人,确实是千里。
只不过,比起千里平时说话的习惯,他现在的咬字又冷淡又缱绻,有种勾人的矛盾感,让她听了头皮爽到发麻。
她看向自己的胸口,很好,光着。
不着丝缕啊!不着丝缕啊!放有些平台都过不了审的程度!
她跟千里不穿衣服盖一条被子躺一张床上!这要是被她爸知道了,幽谷会被烧成渣渣!
苏灯心看向周围,窗外天蒙蒙亮,大约五六点光景。
床上地下散着一堆衣物,看着辣眼睛……明明什么都没,但总觉得这场面,少儿不宜。
“千里。”苏灯心鼓起勇气,红着脸转头看他。
对不住你了,没想到魔灵会越玩越大。
千里表情冷漠,坐实了冰山大美人的称号,有种碰不得摸不得浑身带刺的疏离感,只眉眼间还余着几分温柔。
这次的本,好似又在形象上有了点变化。
千里气质妖了些,比现实中的他,还要不接地气。
苏灯心胡思乱想到,她把这样的千里睡了,是不是会折寿?
千里垂着眼顺头发,眉毛突然一压,看向殿门。
金光闪闪价格不菲的殿门被一脚踹开,寿终正寝。出现在门口的岁遮破口大骂道:“商千里!你敢在我的蜂蜜水里下迷香!宫主明明翻的我的牌子!”
千里并不搭理他,他不慌不忙捡起床上的衣服,慢条斯理披上。
岁遮看到
苏灯心,换了副嗓音,夹声夹气道:“宫主你看他,总是欺负我~”
那么一大只魅魔,咚的一下扑进苏灯心光溜溜的怀抱中,抱着她撒娇。
苏灯心:“……”
完蛋,魔灵是真的让他们失忆了。
“让我先把衣服穿上。”苏灯心讷讷道。
岁遮捡起地上的萝裙纱衣,献宝似的捧给她。
苏灯心穿好衣服,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噗的又吐出来,咳了起来。
这玩意,是烈酒。
岁遮扑上来,捏着袖口给她擦嘴。
“我有点乱。”苏灯心推开他,“就是说……咱们是都睡过了对吧?”
岁遮愣了,然后他尖叫起来。
“千里你给宫主下了什么药!!她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千里蹙眉,手搭在了她的额头上,片刻,又将自己的额头贴上来,疑惑道:“不烧啊。”
“肯定是你的问题!”岁遮龇出一排尖牙,指着千里,“你把宫主给睡迷乱了!”
苏灯心:“呃……反正都乱了,那我再问个问题……封南跟白及,我也睡了是吧?”
岁遮倒抽口冷气,扭头奔出去,大喊:“封南!白及!千里谋害宫主,宫主傻了!”
千里捏着她的手腕掐了脉,自言自语道:“……熬碗清心吧。”
他起身,又坐回来,轻贴着她,柔柔一吻。
苏灯心眼睛瞪得老大,呆若木鸡。
没有得到回应,千里一脸惊诧,思忖道:“看来还要加味回魂。”
他刚离开,岁遮就闪身进来。
一头墨绿长发没有梳,凌乱着拱进她怀抱,仰起脸,眼中还盈着泪光。
“苏灯心,昨天是我们的定情纪念日,你竟然抛下我跟他就寝……你明知道我绝不会在这种日子一个人睡过去。我是气千里过分,但我更气你,你没有心吗?”
苏灯心:“昨儿是咱俩定情纪念日?”
“是!你……你不会忘了吧?”魅魔心都要碎了,眼泪摇摇欲坠。
苏灯心忽然觉得他万分魅惑。
她的手轻轻抚在岁遮的头发上,评理道:“那确实是千里过分了。”
第44章 狡诈的小殿下
天亮了, 苏灯心把岁遮哄睡了。
她走出寝殿,看到眼前的景色,惊出一身冷汗。
这地方不是她栖梧宫的四季院吗?!
栖梧宫四季院, 古色古韵, 是符合上古大妖审美的集大成之作。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回廊画舫,景致错落。四时美景圈在四个辽阔的庭院内,无论四季如何变化, 四季院中总能同时赏四季美景。
苏灯心闭上眼, 抖了抖翅膀,金灿灿闪烁着彩光的凤凰翅膀张开, 带她飞向上空。
她必须要亲眼看到全景才放心。
因晨雾重, 腾空之后, 她又调整了高度和视角,仔细勘查了四周,这才确定这里并非栖梧宫四季院。
苏灯心小小的松了口气。
虽说, 一起玩的同学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后宫很羞耻,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内心是有些期待和雀跃的。
很刺激,她喜欢。
这种心情,就仿佛……仿佛看小黄书!
所以她一定要确认,这里不是现实中的栖梧宫, 她才能放心大胆的,欣赏四位同学为她争风吃醋。
爽这种东西, 是一定不能联系到现实的。
还好,她还在书中。而她的社团伙伴们, 失去了“现实记忆”,完全成为了书中的角色, 就像平行世界中的他们。
现在的她,需要确认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次的书中经历,他们四个出了本后,会记得吗?
如果不会的话……下次千里再吻过来,她就没负罪感了。
啧,这个不好赌啊,道理上讲,应该会让他们记得书中的经历。但从逻辑上分析,这四个都抹去了现实记忆,完全成为了书中的角色,这个本对他们四个来说,相当于做了场梦。梦的话,醒来不一定全都记着。
苏灯心谨慎思考,在欲念和理智的博弈下,决定灵活把握尺度。亲一口吻一下就不拒绝了,情话也是可以听一听的,但翻牌子侍寝嘛……忍着。
出了这个本就要复习考试,可不能节外生枝,搞得大家关系尴尬,没办法收场。
忍一忍,省心。
不忍,乱子大了,出了本可能就是大丑闻了。
想到这里,苏灯心红着脸,偷偷给四个男生的舆论安全等级排了个序。
假若自己真的美色当前没把持住,睡千里舆论风险最小,首先是他俩一条战线,其次幽谷算他们南国的,就是闹也能镇住。
第二安全的是封南,普通家庭,背景不复杂,有什么都好商量,媒体也没什么兴趣扒窥。他家里还有在公检法工作的母亲兄姐,媒体曝光时也会掂量着来,不会紧追不放。
岁遮危险性高,一个是他本身的性格可能扛不住舆论压力,另一个,搞不好连带着他的影帝父亲被曝光,牵扯到娱乐八卦,舆论恐怕能热闹好一阵。
最危险的是白及,他这个私生子太有名了,东海家主又是个乐子人,行事作风捉摸不定,从不按规则出牌,她要是碰了白及,出本后,处理不好,是有可能把南国带掉一层皮的。
好,实在忍不了,就把千里和封南睡了。
她悬停在半空中计算着风险,忽然背后一阵风冲来,一双手掐过她的腰,直冲向下。
朱雀艳红的羽毛从眼前飘过。
是封南!
封南扇着翅膀,夹着苏灯心砸回四季院,两人滚作一团,狼狈降落在药庐旁。
千里迅速端起刚熬好的清心汁水,高高举起。
苏灯心抖了抖翅膀,收了起来,抹了把脸,手腕处微微刺痛,蹭破了皮。
“怎么不收速度?”她问封南。
封南的头发如火焰般飘着,收了翅膀后,头发也都乖乖垂落在肩膀上。
他长眉一挑,道:“你飞行技术还是这么烂,我再带你飞一圈。”
他伸出了手。
苏灯心摇头,她才不要练习,她谨遵魔灵建议,好好享受放松。谁要在放松的书中练习技能?煞风景。
“还是这么随心所欲。”封南说罢,问千里,“你在熬什么?”
“清心。”千里回答。
他的眼眸中渐渐有了血色,漂亮的眼珠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苏灯心的手腕看。
封南又问:“谁病了?你把岁遮药傻了?”
“……”千里道,“他还用药傻?”
岁遮的傻,是纯天然的。
千里把这碗清心给了苏灯心,接着,握住她的手,舌尖轻轻带走她手腕处的血线。
封南讶道:“苏灯心怎么了?”
千里吻了吻苏灯心手,回答:“你自己问,问她什么时候认识的你。”
封南:“不是吧,这还需要问?”
他一脸不信,但见苏灯心单手端着碗,聚精会神听他们对话,茫然又兴趣盎然的样子,封南拿不准了。
他试探道:“苏灯心,咱俩认识多久了?”
苏灯心想,又不能说一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