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我求偶,待遇会比这个更好。”
404跳了出来,小恶魔挥舞着翅膀,摇摆着闪电尾巴,“真的吗?”
南希看了看这个切切实实的强大恶魔,再看谈瑟,仿佛深层次确定了夫人的内在——邪恶的一面大于正义的一面吗?
若是如此,是不是更容易被财富名利所勾引?
“真的,这个时代求才若渴,毕竟局势一直趋向不利人类的一面,但要说人类完全团结,这一步要早得很,世界历史就是血泪教训。”
“而且我再详细点,我不是在招揽下属,我是在找合伙人,平等的,可信的同盟。”
南希行事果断,说来就来,直接拉拢,也肯开口允诺待遇,甚至把协议都拿出来,仿佛很了解某人的协议作风,可惜……
“如果你所言是真的,也保持平等且忠于人类本身,而且不会违背我原则的那个立场,那我们本来就会是朋友,不需要这类协议。”
南希.戈顿惊讶,“没有协议,我很难相信将来自己足够让夫人你在某些时候偏向我。”
她已经预感到了“十方终戒”出现后,世界格局要大变,在其位谋其政,她需要拉人稳固权势,谈瑟是最完美的选择。
却见谈瑟推回了协议模本,手指抵着协议页面。
“不算偏向吗?”
“不然,希尔已经死了。”
谈瑟把人送到门口,靠着门框送别,但看出南希的情绪实在算不得美妙,郁闷中掺杂着隐隐的迷茫。
年纪也不大,年轻却老成,被自己无端弄出了这样的状态,谈瑟也不好意思太冷酷,于是笑着安抚她。
“我没有撒谎。”
“正常情况下,我确实会偏向你。”
南希转头,看到了不远处新的来访者。
宋家的人,以及司法圈的人。
她:“那不正常情况,比如现在呢?”
谈瑟:“……”
嗯,这个场面的话……
她这里这么热闹吗?都晚上了,来的人还这么多。
当着江饮溪那位老师以及宋家人的面,谈瑟摸了下重新隐隐作痛的伤口位置,敛下眼底异色。
“你问的话,偏向你。”
“别人问,就偏向别人。”
“我从来不当面骗人。”
真的,有你的,我的优雅夫人。
南希.戈顿气笑了。
“那我争取不让夫人为难,改天,我再来问。”
合理争取到了下一次接触的机会。
她走了。
跟司空雪案等人擦肩而过。
招待人不难,这些人的来意也不像南希那么露骨,而且派来的都是女性,深夜来访也比较礼貌,不至于冒犯。
目的是为了白天的事,道歉,解释,调查结果,同样也提及了界外人跟能源合作的法规制定。
司空雪案代表了司法那边的态度,宋家人则是因为正好凑上了,又属于经济区块的大牛……
等聊完大概的事,宋家人才表态感谢谈瑟对宋念念的相救。
谈瑟客气回应。
司空雪案却觉得不太对劲,这人的脸色……有点苍白。
伤势?
割伤流血,对她影响这么大?
“既然谈完了,就走吧。”
“夜深了。”
“后面世博会要持续好多天,夫人可会参与?”
谈瑟坐在沙发上,“我不确定,如果有需要会去的。”
这群人被谈瑟送到门口,宋家人知道江饮溪的存在,以为她们要私聊,就先一步离开了。
他们一走,谈瑟才觉得舒服一些,但眉宇刚松弛。
“白明隐已经安排好了。”
“这是官方对夫人慷慨相助能源建设的回报,也是对白明隐这类人才的应得培养。”
“这是夫人把财富给予小江,而不归属白明隐的原因?”
谈瑟:“她有更适合的路走,是她自己决定的事,我无法主导她们的人生,但确实觉得钱跟权最好区分开来,接触太多,很麻烦。”
司空雪案长相并不过分倾城,她是能力跟才情早在年轻时代就压过了皮囊色调的人物,日子久了,旁人反而不敢过分关注她这个人本身。
看她如看法典。
生怕自己触犯其中一条。
所以,她看谈瑟的眼神就比南希更深刻一些。
毕竟,谈瑟某种意义上实在是个法外狂徒。
“夫人说的是宋家?”
谈瑟:“我不了解他们家。”
司空雪案:“宋家话事人宋祭酒早年就辞退了职位,这些年一直很少干预一些事,加上游戏的事,宋家被管得很严。”
“看来司空部长了解他们家?”
司空雪案靠着门框另一边,双手环胸,状似闲聊,也听着对面池子里的蛙鸣。
“宋祭酒跟我同窗多年,一个宿舍。”
“所以偏袒?”
“是。”
谈瑟惊讶,她以为这人不会有偏私的本质……
“那她一定值得你偏私,我能问问她的名字吗?很奇怪的名字。”
“夫人跟我一样,对她的名字在初见时就难掩好奇……听说是当年老太太在她出生那日取的名,宋祭酒说她出生的日子,跟老太太的大姐姐,也就是那位宋稷家主的忌日对上了,老太太抱着她去了祖祠,后来就定下了这个名字。”
“夫人?”
谈瑟今天走神好几次,这一次却是被喊了两次才回神。
“抱歉,有点病在身上,状态不太好,老走神。”
“这么说来,那位老太太也算是长寿的吧。”
司空雪案对她的“有病”说辞眼神不明,对长寿这个说法倒是认可。
“时代进步了,本来就有不少人长寿,活到130的也有。”
“但听说老太太这么坚持活着,是一直觉得她的姐姐还活着,迟早会回来。”
“当年那个时代,宋公馆老宅固然爆炸了,可是,传说一直没找到那位的残骸。”
“也不知真假。”
“都是旧事了……宋家比较特殊,也难以为外人窥探,夫人如果真的好奇,也许过段时间宋祭酒回国,你们可以一见。”
司空雪案今夜的目的也浮出水面了。
为宋祭酒传信。
但她看到的只有谈瑟晦涩的目光跟夜下的侧脸剪影。
“恐怕没办法。”
“我跟宋家人,其实不宜见面。”
谈瑟其实隐约想明白了一些事,也决定不能跟宋家人再见,但她也知道要瞒过这些人,必须找个最正当的理由合理规避见面的机会。
所以,她对着主持司法多年慧眼如炬的某位大法官大部长随地捏造了一个理由。
“我跟他们宋家某些人,有过不太愉快的经历。”
司空雪案第一时间想到了类似琴家那样的事,她都在想是哪个不肖子孙在外胡来。
“大概是……三角恋?”
司空雪案:“?”
你看这个理由是不是很隐私,很丑闻,很微妙,很不利于刺探?
你们好意思继续查?又能锁定谁呢?
而且先入为主了这个观念,再怎么查,也想不到是老祖宗吧。
谈瑟觉得这个灵机一动实在优秀。
404:“……”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夫人你也不是那么保守且传统。
背德得很呐。
司空雪案走后,谈瑟回屋,走了两步,进了浴室,撑着台面低头,张嘴吐出血来。
解开绷带,看到了掌心的伤口已经完全撕裂开来。
404:“!”
谈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