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忍不了。
若是连同袍都护不住,他还当什么样的将军?
这样就算将亲信调回京城,他又哪来的脸面让人家为他出生入死?!
萧禀冲进醉仙楼的时候,李朗正在看花魁跳舞。
那花魁身着红衣,舞姿妖娆,一举一动都是倾城之色。
“呦,这不是三殿下”
李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禀一剑将面前的桌案砍断。
“杨二是你杀的?”
第92章 只有一条路
萧禀上过战场杀过人,他的怒火哪是这些常年醉倒在温柔乡里的二世祖可以承受的。
李朗被那冰冷的眼神吓得有些失神。
但回过头来想到萧禀如今在朝廷中的状况又大起了胆子。
熙和帝向来对这个儿子不上心,之前扔去军营不闻不问,如今太子一句话就又被叫了回来。
抛开太子不谈,他的表兄二皇子萧荣也比萧禀要受宠的多。
有姑姑在宫里,今天这个萧禀还能杀了他不成?
“萧禀,你这是要为一个贱民来找我兴师问罪吗?”
李朗的气势不如萧禀,嘴上的话仍旧在作死。
有的纨绔识时务,即便无恶不作也能快活一生,但这李朗很明显不识时务。
“我只问你是与不是。”
萧禀的声音冷的吓人,一双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怒气。
若是姜越在场便能察觉到,萧禀没有怒气,有的只有无穷的杀意。
“是又怎么样?小爷我杀个贱民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认了就好。”
萧禀缓缓提剑,动作缓慢至极,但李朗还浑然不觉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那极其缓慢的一剑终于斩出,李朗还保留着盘踞而坐的姿势,但身首已然分离,脖颈中喷出的鲜血迸射而出撒了一地。
屋里的歌女们尖叫着杀人啦杀人啦惊慌失措的往外逃,生怕下一个身首异处的就是自己。
礼部尚书的独子在醉仙楼被三皇子杀了的事当天就传进了熙和帝的耳朵里。
“陛下,臣妾就这一个侄子,朗儿死了日后哥哥可怎么活啊!”贤妃捂着手绢哭哭啼啼
“三皇子当街杀人当真目无王法,朗儿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该没了性命啊,陛下可要为臣妾一家做主。”
熙和帝初闻这件事是恼怒的,一个二品大员的儿子,这个逆子说杀就杀,看来太子所言非虚,萧禀恐怕真有谋逆之心。
但最终熙和帝当天下旨只禁了萧禀的足。
倒不是他有多疼爱这个儿子,而是无论如何,萧禀毕竟都是皇子,没有为臣子偿命的道理。
将萧禀禁足,等案件审理清楚再改为幽禁,如此他没了谋逆的可能,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尚书之子。
“陛下,萧禀如此胆大妄为,您这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他?”
贤妃看着熙和帝的吩咐极不甘心。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幽禁算什么处罚,她侄子难道就这么白白去死?
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往常贤妃一落泪熙和帝都是哄着捧着,今日却一反常态。
他看着哭倒在地的贤妃没有动,虽然熙和帝身体不好了些时日,但到底是多年的帝王,就算侧躺在床上也有旁人不敢冒犯的尊贵之气。
熙和帝的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贤妃都听得极为清楚。
“那你想怎样?让朕的儿子为你侄子偿命吗?”
闻言贤妃顿时察觉方才失了言,多年的恩宠已经让她快忘了尊卑有别。
是了,萧禀是皇子,就算他再不受宠也是皇子,万万没有为李朗去偿命的道理。
可是李朗不可能白死,李家这口气必须出,等到荣儿继承大统,萧禀怎么处理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贤妃面上没再出声,鲜红的指甲已经嵌进了她掌心,她要忍,忍到李家掌握大局的那一天。
熙和帝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但第二日就有许多朝臣跪在了他寝殿前。
他们口口声声就要处罚萧禀。
熙和帝虽然不愉,但臣子们跪了一地大有他今天不下旨这群人就不起的架势。
礼部尚书一副老迈憔悴相,站都站不稳。
人到中年痛失独子,这个往常意气风发的二品大员似乎已经被抽干了精气神。
李尚书踉踉跄跄的跪倒在龙椅前,涕泪横流,一缕白发从官帽中垂下。
他哀嚎着开口道:“陛下,难道犬子性命,还不能值得三殿下跪一跪吗?”
这群人最开始是要将萧禀下狱,见熙和帝不允,便提出要跪钉床。
熙和帝揉着发疼的脑袋,迫不及待的想打发走这群人,新进宫的安氏女深的他心,每每安氏伺候在旁的时候感觉病情都能轻一些。
罢了,跪就跪吧,李朗毕竟失了性命,让那个逆子跪跪也不算什么。
熙和帝做出了让步。
不止萧禀的这件事,其他事他也是向来如此。
不管什么事,只要不影响他享乐,一切都好商量。
姜越沉默着听完萧禀讲完整个过程,开口问萧禀,“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萧禀对自己的腿伤似乎毫不在意,他看着姜越情绪不明。
“我的路,从来都只有一条。”
姜越一看萧禀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人家心里清楚着呢。
他敢去杀李朗,也是笃定了他不会怎么样。
“这忏悔书还要继续抄?”
“抄,父皇吩咐,还是得抄完。”
姜越点点头,熙和帝跟萧禀这父子关系还挺复杂,说不爱这个儿子吧关键时刻也能起一点作用,说爱吧,父爱属实不多。
他们父子的事自己操心去吧,她还是少插手。今夜过来看一眼萧禀已经恢复的不错,再过两日应该就能走路了。
“你可有办法回去?”
姜越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萧禀思索了一阵开口道:“以我如今的能力还没有办法完全操控《轩辕经》,何况此界没有灵气,要靠轩辕经的话恐怕得凡间这一劫过了才能回去。
不过,也有别的法子,得两年后。”
“两年后?”姜越疑惑。
“是,当年老国师就是用这法子将我送去了修仙界,不过要等天象,最近一次就是在两年后。
师尊放心,凡间与修仙界时间流速不同,师尊两年后回去修仙界恐怕也不过过了几十日而已。”
听萧禀这么说姜越放下了心。
她向来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如今在凡间那就在凡间待一阵子也无所谓。
凡间比起修仙界来她其实更熟悉,四处走走看看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也好。
姜越见回去的事也有眉目,就回了皇宫。
反正如今皇宫对她而言也只是一个住处而已,自己还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个临时的落脚地还算不错。
姜越的身影消失在夜空的时候,素心捧了一件衣服进来。
“殿下,这衣服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了。”
萧禀示意她将衣服拿过来,赫然是姜越那夜见沾了血迹随手扔了的衣服。
他醒来后就吩咐人去找这件衣裳,衣裳沾了血迹,师尊必然不会再留着。
没想到一找还真找到了。
萧禀伸出手轻轻摸着放在托盘上的衣裳,那夜师尊身体的温度他永远记得。
可惜洗过了没有血迹,也闻不到师尊的味道。
第93章 臣想要向陛下讨一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姜越的生活过得极为规律。
每日不是在自己的后院练剑就是跟小翠聊天。
后院的那棵花树在姜越的日日挥剑下已经无花可落
原身剑道已经不错,在凡间这几日练剑她隐隐似乎又触摸到了什么门槛。
姜越说不清楚,不是破镜的感觉,也不是练出剑意的感觉。
但在一次又一次的挥剑中她又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之前姜越拔剑在白天和夜晚的感觉没有什么区别,但她现在隐隐觉得这剑法在有月亮的时候跟在白天完全不同。
在凡间她甚至连一把正儿八经的剑都没有,就是每天用树枝练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