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如何御女的房中术。”
凌渊转过身将手中的那朵蔷薇簪进了姜越发间。
他好像看着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般发出了感叹:“真美!”
姜越沉默了。
凌渊无论如何表现的不在意,他都不可能真的不在意。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这方面能坦然面对自己的不足。
熙和帝看着是同凌渊说话,但一个健全男人对不健全的男人说这些就只能是炫耀,是自夸,是调侃,是侮辱。
而这些,凌渊都受着了。
“明天见。”
凌渊语气轻松,他簪完了花转身欲走,但还是停住了脚步,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姜越敛了敛自己的心神,方才一瞬间她懂得了凌渊承受的一切,眼神里便不由自主的带上了怜悯,但是凌渊点醒了她。
凌渊是赵国九千岁,他不需要怜悯。
第96章 富贵险中求
在姜越去了赵国一月后,萧禀带兵杀进了萧国皇宫。
一万兵马从边塞到青阳城一路上均如入无人之境。
青阳城巡防营左营的守将裴元在三日前就接到了有大批兵马向京城方向来的消息。
“北边有大军移动,方向似乎是京城。
我营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兵马调动的信息,恐怕来者不善。将军是否要早做准备?”
副将捏着前方传来的消息眉宇紧皱,那大军虽没打任何旗号,但有不少人看到了熟面孔。
这大军里面有不少中高级将领都是三皇子的亲信。
皇子带兵来到京城还能做什么?
众人心里都清楚这萧国的天恐怕要换了。
副将愁眉不展,身为人臣,守护京师是职责所在,皇子造反他们没有不出兵的道理。
但若是阻拦
如今的萧国乌烟瘴气成什么样子大家都有目共睹,换换天似乎也不错。
何况若是三皇子那情况就更糟了,京师之中的将领无论多么昏庸腐败纵情声色,但萧禀待在京城的那几年大家都将这位三殿下的带兵能力看在了眼里。
跟三殿下对上,没有成倍碾压的兵力,无论如何都是以卵击石。
听着副将的禀告,裴元不知在思索什么。
他站在帐中看着挂在中央的地图一言不发,沉吟良久才道,“这消息营中还有谁知道?”
“应当右营那边也知晓了,他的副将是同我一起拿到的消息。”
京城巡防营分左右两营,两位守将平起平坐。
左营的将领是裴元,右营将领是李玉。
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这李玉正是宫中李贤妃的同族叔父,二皇子萧荣的老舅公。
萧禀进京李家人势必要阻拦。
裴元依旧沉默着,但副将知道自家将军如今心中恐怕在天人交战。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裴元出声道,“自今日起,左营开拔去令丘山演习训练,今夜前全营开拔。”
令丘山在青阳城往东的方向,裴元这一走摆明是不想掺和京城中的事。
副将见自家将军已经做出了决定点点头退了下去。
熙和帝重文轻武,他们这些将领在萧国的日子并不好过。
明明是他们以命相搏斩杀敌寇,可每到论功行赏时总会有几个文臣突然出现加官进爵。
三皇子带的队伍向来是赏罚分明,他们要的并不多,所求一切不过是公平二字罢了。
副将看着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的天空,开拔去令丘山演习训练的命令已经一层又一层的传了下去。
三殿下若是胜了他们安稳无忧,可若是败了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看到这样的天空。
右营当中与左营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听到萧禀的亲信正在往京城方向来的消息李玉不仅没有惊慌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京中将领都说萧禀的英勇,李玉不这么觉得。
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萧禀出生的时候他就在在军营中混了快三十年,那些吹捧的人不过看着对方是皇子便一个又一个的拍马屁罢了。
活了快五十年的李玉没上过什么大战场,也没打过什么漂亮的胜仗,但就是一步一步的坐到了京城巡防营将领的位置。
太顺的仕途不仅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没有清楚的认识,也让他以为所有的事都是实际如何并不重要,只要他运作得当,论功行赏的时候一定会有他李玉的名字。
这次一定会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随便打打,手下死几个人,他就会有大笔的功劳。
巡防营再往上就是天子近卫,御林军首领。
“哈哈哈,天助我也!吩咐下去,全营戒备!”
副将自然知晓自家将军心中在想什么,自家将军怎么爬上这个位子的,他就是怎么爬上这个位子的。
见升迁有望副将连忙道喜。
“那萧禀真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青阳城巡防营加起来三万兵马,他区区一万怎么就敢造反?
这不是上赶着给将军您送军工吗?裴元朝中无人,到时候这功劳还不是您一个人的。
末将在此就先恭祝将军了!”
副将一番话说的李玉直眉开眼笑,仿佛御林军统领的位子已经就在眼前,只等他大步一迈坐上去。
李玉眯着眼睛,吩咐手下人去准备,自己则端起了酒杯痛饮一番。
迟早都要庆祝,这顿酒就当今日先喝了,他甚至都没有想到去查探一下萧禀如今还在不在京中。
若是萧禀还在,那就擒贼先擒王,事半功倍,若是不再另谋他路也好。
虽然此刻萧禀必定在大军当中,不会留在京城中的私宅当瓮中之鳖。
但作为守将,这些东西不可不查,可是李玉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守将。
这个一路高升的李家子弟将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愚蠢和狂妄付出极大的代价。
三日后,萧禀大军站在了青阳城外。
一万大军长途而来却不见丝毫疲态,空中旌旗猎猎,军阵当中整肃严明鸦雀无声。
这不是乌合之众,也不是残兵弱将,而是一支正儿八经的王者之师。
萧禀一身黑色重甲,骑一匹四蹄踏雪的黑色骏马站在军阵当中,四周更是绕了十几骑同一装扮的军士。
再往前弓弩手、步兵、弹石车依次排开。
不同的人,不同的武器,但都是一样的沉默肃杀。
李玉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惊慌,怎么不一样?
怎么跟以前他见的流兵残勇,山匪盗贼不一样?
得知裴元直接带走了左营的一万人马去令丘山演习后,李玉也不安了一下。
毕竟三万兵马变成两万,就算是刚会算数的六岁孩童都知道胜率会变小。
“将军,那裴元走了,将军岂不是就成了守城的孤臣?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陛下看看裴元再看看您,心里怎能没有一杆秤?
到时候将军的封赏岂是一个御林军统领可以打发的?”
副将的吹捧让李玉按下了心中的不安,所谓富贵险中求,应当如此!
裴元既然走了那也好,本来或多或少都得给他分出去一些功劳,如今却不用了,全都是他一个人的!
站在城墙上的李玉虽然看出了眼前这支大军的不一样,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却看不出来。
他的能力只能看到重甲、看到骏马、看到巨大的弹石车,也只能将此归结为萧禀颇有财资,竟然置办的起这些物件。
他看不到一支军队最重要的东西——军魂。
而这,才是造成眼前这支大军截然不同的根本原因。
若能葬于军魂之下,倒也不算死的冤枉。
第97章 无有能与之敌者
裴元带走了一万人马,此时青阳城巡防营还有两万人马。
这么多的人自然不可能全部待在城墙上。
于是青阳城外的大坪就成了守军跟萧禀大军第一次对峙的地方。
李玉将七成的兵力都放在了城外,自己站在了城楼上。
七成,一万四千余人,对一万,够了。
青阳城出城迎战的是一位参将,参将在一群有背景的大族子弟中家世不显,自然就被第一个派了上去当试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