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平总是不擅长应对这些问题，略微尴尬的“嗯”了一声。

　　肖西戎：“虽然新生开发精神力的不止你一个，但是像你这样之前从没训练过，只花很短时间就训练出结果的几乎没有。也是因此才吸引到那位大拿，否则还真不一定能请来他出山，专门给一个刚开发出精神力的新生定等级。”

　　他一边说一边扭过头对芮平道：“……我们就捎带着也跟着一起，毕竟定等级这个事情很关键，我们也想要找一个更好的。”

　　他说这话，略微摇了摇头。脸上略微的多了些说不出的嘲弄。

　　芮平隐隐感觉到他话语中的针对，后面就一直没有再说话了。

　　他们绕了几个弯，芮平最先看到像小山一样的盖亚，他身边聚集了一些人，这些应该也都是跟着一起去做测评的新生。芮平在其中看到了疯妹，她似乎很高兴，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朝盖亚走了过去，盖亚冲她点了点头。

　　芮平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她是在上船的时候才渐渐意识到，这一船的学生其实都是已经开发出精神力的人。

　　他们看向她的目光，都有着隐隐的针对，显然把她当做某个要打败的对手。她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之前还被人在网上曝光过，虽然后面被人压下来了。但是这些人想要获取到她的信息并不算困难。

　　芮平虽然有意识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仍旧比她想象得还要快那么一点点。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第91章

　　芮平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又踏到联盟的土地上。他们下了飞船，停靠的也是私人港口，早有专人在此等待，他们换乘飞船，上了大巴。

　　很少有这么大的大巴能够盛放盖亚的体格，它的设计是从中间裂开个口子，一面墙壁直接缩进朝另一侧推进去。

　　它看起来简直像是一栋楼那么高大。芮平跟在盖亚的身后走了进去。大巴里面有人站着，也有人坐着，坐着的人好像都不怎么吭声。站着的人则穿着写着某某中心的制服，应该是工作人员，有男有女，笑容满面的领着他们去里面坐下来。

　　芮平紧紧挨着盖亚身后，盖亚也没有说要赶她，倒是有其他的学生跟着那些人进了里面的位置。他们看起来游刃有余，面对陌生的人一点都不拘谨。

　　甚至有人跟之前坐下的人攀谈。

　　芮平跟着盖亚走到车厢中心的位置，才发现这里只有一个位置，一个像山一样高大的一个座椅，盖亚走过去坐了下来。芮平忍不住有些傻眼了。她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盖亚招了招手，有个工作人员上前，他好像非常害怕，腿一直在哆嗦。

　　“你、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声音直打颤。

　　盖亚声音要是正常说话，会有正常人大声吼一般的效果，所以他大部分会降低音调，就显得很闷，这会儿也是这样。

　　“再拿个椅子过来。”他说。

　　那工作人员忙不迭的点头，芮平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虽然不介意站着，但是大家坐着，她站着会有点奇怪。

　　等工作人员把椅子搬过来后，盖亚又朝他招手了。

　　那个工作人员看起来像是要哭起来一样：“还、还有什么事吗？”

　　盖亚指了指芮平：“给她准备些吃的，你们不都会给客人上点小零食什么的吗？”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没憋住，那工作人员近距离感受到盖亚的大声贝，努力硬挺着没有倒下，哆哆嗦嗦的点头：“……好。”

　　芮平微微有些愣，盖亚也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他只是沉闷的坐着，等着工作人员一边压抑着恐惧，一边麻利的给芮平推来了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小蛋糕、饼干、点心之内，还有茶，奶等饮料。

　　那工作人员给她咧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请、请慢用。”

　　芮平看着推车上琳琅满目一切，她还没说什么，那工作人员就撒开腿跑了，这一路，他们这个位置都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过来。

　　盖亚见她一直没动静，把头微微抬起来了点：“怎么不吃？”

　　芮平想了想，挑出一块黑丝绒的递过去：“你吃吗？”

　　盖亚又不吭声了，就在她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却伸出一根食指，当然那根食指简直就快赶得上芮平面前的小推车了。

　　芮平把蛋糕放在那食指上，本来就不大的蛋糕更是被衬得小巧玲珑。

　　芮平看着那食指被盖亚放进嘴里，第一次深刻的理解到一句话，什么叫做牙缝都塞不了。

　　“有点甜。”他说。

　　芮平也端起一块蛋糕尝了一口——好甜！甚至甜得有点齁了。

　　她品尝的动作一顿，然后抬头看了看盖亚，盖亚还在舔着那根手指。她就问道：“还要吗？”

　　盖亚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最后那推车一大半都进了盖亚的肚子里。他很少吃这种东西，本来以为芮平会喜欢吃，却没想到芮平给他吃了，到最后的时候，他道：“你要是不喜欢吃，可以叫他们撤下去。”

　　芮平却问他：“那你喜不喜欢吃呢？”

　　盖亚又沉默了下来，直到下车的时候，他才回道：“还行……就是份量少了点。”

　　芮平想了想刚刚那画面，那不叫少了点，那就真的只有一点。

　　也许是路上的事情让芮平放松了一些，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她虽然确实在努力克服这一点，但是她发现，就是越险恶的环境，她反而不会有那么严重的反应，反而是这种看着平平常常的，没有多少危险的，她就开始犯毛病，想要躲起来。

　　比如这会儿，下了车，走进那栋楼的时候，很多人朝他门看过来，芮平又下意识的缩在盖亚的身后，这个时候她就特别庆幸盖亚有这么大的体积，他可以挡掉无数的视线。

　　他们走了一会儿，直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后，盖亚才停了下来，然后他往后望了一眼，与身后的学生们两眼对两眼。

　　他顿了顿，又往周围找了找。

　　芮平忍不住道：“盖亚老师，你在找什么？”

　　盖亚脸上的表情一顿，他又扭头找了找，终于在自己左边小腿后面发现藏在那里的芮平。

　　盖亚：“……”

　　芮平有些奇怪盖亚脸上的那种表情，好像有些无语，但是又比无语要更高一档次。他最后迈开腿，然后闷声道：“我在这里等你们。”

　　芮平愣了一下：“盖亚老师你不跟我们过去吗？”

　　盖亚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他其实一直在疑惑一点，就是为什么芮平一点都不怕他，不仅不介意跟他分享食物，甚至还有点依赖他的意思在里面。

　　他很少感受到这种感觉，很奇妙，以至于甚至不好说些重话，怕伤害到她的感情。

　　旁边传来一声笑声，满头花白的老夫人嘲笑道：“他那块头，我的地方可容不下，当时给他定等级，总是要专门给他弄一套测试的工具，麻烦得很。”

　　芮平隐隐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她朝着那说话的人看过去，就看到穿着锦绣长袍的老夫人朝她招手：“芮平，又见面了。”

　　那一刻，她好像又回到她最生气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候，她站在那位夫人的面前，身侧则是高戈躺着身体。她无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泪流满面，但是这位尊贵的夫人却没有流下任何一滴泪水，反过来安慰她这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是您！”她惊讶的道。

　　总有一些人，哪怕只是匆匆一面，却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哪怕时隔多久，都能一眼就认出来。芮平还留了这位夫人的联系方式，她试探着转过去了一些钱，但是这位夫人并没有收，她只是开玩笑道：“我还没有要你帮着养老的地步。”

　　她总是这么优雅崇高又令人尊敬。

　　当时，她见她衣着寒酸，虽然气质高雅出尘，但是却也担心她的经济状况，这个时候看到她穿着高定的锦绣长袍，站在她的面前。她就觉得，是啊，她本应该就是这样子的。

　　只有这种衣服，身份，才配得上她。

　　芮平一脸惊喜又难过的朝她走了过去：“太好了，又见到您了！对不起，我本来是打算在上学前抽出一天时间去看望您，但是临时出了意外，就……”

　　老夫人朝她笑道：“这不又见到了吗？我当时就觉得，我们之间总会有再见到的一天。”

　　芮平望着她，她不禁又想起高戈了，一开始的气愤，难以置信，到现在的遗憾，惋惜。她情绪忍不住有些起伏，直到老夫人伸手挽住了她。

　　她微微一僵，最后却没有反抗，任老人亲热的挽住她的胳膊，夫人扭头朝着站在原地的盖亚道：“你的学生，我就带走了啊。”

　　盖亚有些难言的朝芮平看了一眼，当然芮平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她的目光全落在夫人的身上，盖亚有种被抛弃的落寞感。

　　他闷声道：“你们跟着一起去吧。”这是吩咐其他的学生。

　　不过老夫人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人，她的目光全在芮平身上，她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孩子，她曾遗憾不能早点认识的孩子。

　　现在她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却更加的心疼了。

　　要是知道她有父母，她就不会有这个念头了，但是现在，她却想，为什么不可以呢？她们本来就可以做一家人。

　　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她拍了拍芮平的手，安慰因为有点紧张而绷紧身体的她：“不要怕，我做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一开始我只是个简单的操作员，帮忙开开机器，现在我已经是行业内最精准的测试员，我知道怎么让你发挥出最大的实力。你就当这只是一场游戏。”

　　芮平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游戏？”

　　“对。”夫人道：“放轻松，你玩游戏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态，现在就用什么样的状态就好了。”

　　芮平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们进到一间密闭的小房子里，在他们的面前有一个面板，在旁边有操作员给他们套上衣服，这个衣服很奇怪，它很重，让芮平有一种不舒服的，被束缚的感觉。

　　在她感受的时候，已经有人朝着面板打了一拳，旁边的操作员报数，那个人不是很满意，他又打了两拳，最后不大高兴的脱下衣服退了出去。

　　芮平大致明白她要干什么了。她听到一声笑声，是疯妹发出来的，她嘲笑刚刚的那个男生：“哈哈水货——”其实芮平也觉得刚刚的那个数值有点低了，不过她想也许人家可能有其他优秀的地方，毕竟已经是这么年轻就开发出精神力的人。

　　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对着那个面板出拳，芮平倒是越站越稳了。

　　她心里对自己的实力大致有了个数。

　　不知道其他的环节怎么样，但是这一环，应该没有人能够超过她。

　　此时疯妹在出拳前，突然朝她走了过来。

　　芮平一下子又忍不住有点紧张了，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她出手吧？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疯妹对她道：“你是打算最后一个出手吗？”

　　她看穿了她的想法。

　　芮平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投了过来，她最后深吸一口气，不得不站出来。

　　疯妹看起来更开心了点：“对，让他们这群水货好好睁大眼睛看看，以为有了精神力就了不起了吗？废物就是废物！开发出精神力也是废物！”她发出那种尖锐的刺耳的笑声，很多人都皱起眉毛，但是他们都没有人反驳疯妹，只是都朝芮平看了过去。

　　“让他们彻底丧失自尊心吧！”

　　在疯妹尖利的声音中，芮平无奈的出拳了。她大致估摸了一个数，觉得也不会造成太离谱的效果，但是当她出拳的时候，她发现那个衣服很奇怪，它像是意识到她在保留实力一样，它开始缩紧。

　　芮平的反应很快，接着她意识到为什么那些出拳的人出拳前信心满满，之后却都露出不满意的神色。

　　芮平一拳砸到面板上的时候，她心里面就知道这个数字不是她想象的那个了。

　　果然，旁边的操作人员用着颤抖的语气报出那个数字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疯妹疯疯癫癫的在那里道：“哈哈哈！水货、水货！说你们水货还不服气！”

　　芮平微微皱着眉头，她活动了一下手脚，扭头冲着疯妹道：“闭嘴！”

　　疯妹立刻安静下来，她像是瞬间被人驯服的小宠，乖巧的冲着芮平划拉嘴巴，意思自己把嘴巴缝上了。

　　芮平没有看她，如果她预料的不错，她出力越是猛，这个衣服的缩力也越是强，它在阻拦她发力。

　　有点意思了。她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可以挑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