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婚戒,大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
“婉枝,我说过,不许摘下这枚婚戒。”
他的声音很压抑,完全没了一点温柔劲。
许婉枝觉得很累,挥手就要甩开他。
闻煦死死握着她的手,再一次说:“戴上它,你现在戴上它,我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许婉枝接了过来,又一次砸在了他的脸上:“哦,那你就去捡回来吧。”
怪物的脾气一贯不好,此刻彻底爆发。
他弯腰扛起许婉枝,藤蔓卷起那枚婚戒,大步匆匆朝楼上走去。
许婉枝连一声求救都没喊,从始至终安静的不像话,仿佛无论接下来要面对什么都不会有所反应。
只有在临上楼的拐角处,她抬眼看了眼景柏。
景柏从一个人类的眼神中,第一次看到了——
怜悯。
对,是怜悯。
一个弱小的人类,怜悯深渊的神。
他听到楼上的房间打开又重重摔上,再往后,闻煦遮蔽了那些声音,景柏也没有刻意去听。
他安坐在餐桌旁,端起面前的水一饮而尽。
随后,将玻璃杯捏碎了。
景柏起身穿上大衣,拿起车钥匙就走。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事实上,景柏的呼吸很粗重,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几乎变形,手背上不断裂开小口,触手在车后座疯狂尖叫哭泣。
——不可能,不可能!宝宝不会觉得我们恶心,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恶心,恶心,那个女人说怪物都是恶心的!
景柏不知道苏棠音什么想法。
以前的他一直坚信,苏棠音是爱他的,她只是气恼他欺骗了她。
可却忘了,他们是两个物种,一个人类真的会喜欢一个怪物吗?
本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危险又嗜杀,情感淡漠,欲望空前强大,偏执疯狂。
许婉枝是个人类,可她厌恶闻煦,她觉得怪物恶心。
苏棠音也是个人类,她从开始喜欢的就是“景柏”,而不是深渊的神,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她不也崩溃了?
景柏满脑子都是许婉枝最后看他的那一眼。
怜悯。
怜悯他什么?
“她可怜我什么,她可怜我什么呢?”
他开车很快,一路上完全是不要命的开法,一小时的路程不过二十分钟就赶到了。
景柏连车都没锁,丢下后急匆匆按了电梯。
他站在家门口的时候,在即将拉开房门时,却又顿住不敢动弹。
眼前又是许婉枝怜悯的眼神。
仿佛在告诉他:“你真可怜,除了权力,你还能用什么得到一个人类的爱?”
景柏的呼吸在抖,脸上不断裂开小口,甚至连脖颈都爬了上去。
他们住的房子是一梯一户,监控被精神力摧毁,景柏的触手淹没了整个楼梯间。
——不要不要不要!
——宝宝,我的宝宝,不要这样!
——假的假的假的,那个女人说的都是假的!
景柏的意识要瓦解了。
苏棠音在屋内等了很久,她昏昏欲睡,任由那些触手缠着她。
反正反抗不了,她也不讨厌这些触手,知道它们不会伤害他后,便安心睡了过去。
可在睡梦中,却总是有一些不安稳。
有种窒息的感觉。
苏棠音挣扎了几下,眼睫长颤,终于清醒了过来。
入目是漫天飞舞的触手,那些触手不同于她之前看到的,它们现在……状态不对。
好像陷进了一种极度癫狂的状态。
她仔细去看,那些触手编织成了个茧,她躺的不是沙发,而是触手编织出来的榻。
就好像景柏用触手打造了个巢穴。
而景柏本人,也在忙碌着。
他剥下苏棠音的衣服,极度疯狂地取悦着她。
苏棠音的意识刚清醒不到一秒,瞬间跌入了更加强烈的情潮中。
第28章
这件事实在太过诡异, 她以为景柏还要很久才会回来,这才两个小时不到,他就已经赶回来了。
苏棠音觉得脑子有些糊涂, 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景柏, 但实际上,因为身体太过熟悉彼此, 景柏比她还了解她自己, 她现在根本提不起力。
“景柏……滚开!”
苏棠音推搡着他。
景柏像只大狗狗一样,强迫势地压迫着她,那些触手圈上苏棠音的脚踝,又或者爬上她的后背,总之她被完全禁锢着。
她咬牙抑制住破碎的声音,敏锐觉察到景柏的不对劲,他的情绪不太好,苏棠音很少见景柏这样子,钻进了一个死胡同,根本不听她在说什么,一心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苏棠音想打他,在景柏又要做上午的那件事后,咬牙让自己清醒, 直接给他一个巴掌。
景柏顿住了。
苏棠音一脚踹开他。
景柏愣愣看着她,单膝跪在她身边,衣衫还完好穿着,只有苏棠音衣衫不整满脸绯红。
她咬牙暗骂:“景柏!”
景柏的唇瓣微抿,瞧着委委屈屈的模样,低声喊她:“宝宝。”
苏棠音的衣服被扯碎,咬牙暗骂景柏真是个畜牲, 力气真大,怪不得以前她的衣服总是莫名其妙被扯坏,景柏会固定时间给她买新衣服,原来是他也知道自己扯坏了她的衣服要赔啊。
“衣服给我。”苏棠音上前一把脱下景柏的衬衣。
景医生是个没出息的,即使方才苏棠音打了他一巴掌,但现在被苏棠音一摸,感觉整个怪的心情都好了。
他还抬了抬手方便苏棠音脱掉他的衣服。
苏棠音扯下他的衬衣自顾自穿上,景柏里面还穿了件黑色的打底衫。
她面无表情,一边系扣子一边问:“你想干什么?”
景柏上前几步,小心拉住她的手:“想做。”
苏棠音现在听这种话已经不会有什么反应了,景柏在这方面一向都挺开放,不会有丝毫收敛。
她说:“我不想。”
又是拒绝。
景医生的脑壳疼,说不上是委屈更多还是生气更多,总之浑身都不得劲,满脑子都是许婉枝看他的那一眼。
怜悯,都是怜悯。
她说人类是不会喜欢怪物的。
他握住苏棠音手臂的手越来越用力,直到苏棠音皱眉,低声呼了声:“疼。”
以前的景柏一定会立马松开手哄她,可今天的景柏情绪不对。
他直接扑上前,触手编织成靠垫抵在苏棠音的后背,为她提供了一个借力的地方。
“景柏!”
身前是景柏富有压迫性的身躯,身后是触手做成的靠垫,它们甚至还在磨着她的蝴蝶骨。
“宝宝,宝宝为什么不做,为什么不愿意?”
他很伤心,“我们已经很久没做过了,好久好久了,你是不是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苏棠音听的一愣一愣。
景柏亲着她的唇瓣,手还不老实地试图扒她的睡裤。
“景柏,起开!”
“宝宝,我好想你啊。”他的声音很低,那张俊美逼人的脸看起来格外颓靡,“宝宝,你心疼心疼我,你说了会对我很好很好的。”
那些触手跟着附和。
——宝宝,人类说的要专一,不能移情别恋!
——宝宝结婚的时候说了会对我永远都好,说话不算话!
——骗人骗人骗人!
苏棠音听的烦,掐住离她最近一根触手打了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