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不要求热武器必须出击的前提之下,空军当然可以马上行动,毕竟他们不用去执着于太多的防御问题,只需要亮出飞机就可以进行威慑和碾压了。——大不了扔几个催泪|弹。
于是女帝陛下乖巧点头,压根不操心这事情。
拜托,这种有关武力的任务肯定和自己没啥关系,章慈也不觉得国家会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又不是章慈自己魂穿到这个世界啥也没有的情况,时空门就在那儿,这些什么世家大族再怎么窜来跳去也逃不出曦国的手掌心的。
看着田师长亲自带着人出发以后,章慈就默默把手机掏出来开始学习大凌朝的语言了。经过语言研究小组夜以继日的努力奋斗,终于在今天将大凌朝的一些常用字的读音用拼音标注了出来,章慈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专业的语言系毕业生,除了罗克帝国语以外,还可以再学一门外语或者说是方言……
……
谢恺在发现外头的天空中有着奇怪声音的时候正在牢房里。一袭白色中衣的青山县县令吴正正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看上去恨不得要扑上去抱大腿了。
“郡守,下官冤枉啊!”
吴正很胖,如今整个人又不修边幅,体味酸臭,谢恺跟他说话都得屏息,又怎么可能会让他接近自己。见他往前一倾,谢恺就赶紧后退。
“吴县令,你果真是冤枉吗?2万石粮食我可是明明白白地交在了你的手里。你倒是说说,你冤在何处?”
吴正嘴唇颤动着,他当然知道谁冤枉都不可能是自己冤枉,可已经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他不喊冤又能如何呢?这位谢郡守可是毫不犹豫地就把他下了大牢!
“吴正啊,你该知晓,如今新帝登基,正等着人开刀……”
吴正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下官罪该万死,可下官妻小无错呀!求郡守救救下官吧!”
在这个时代,犯了大罪死刑只是一个起步,动不动就会殃及家里人,比如说全家抄斩或者是全家流放,再严重的话,一些偏远的亲戚都要被连累。
吴正这些年来作为县令捞到了那么多东西,他当然早已经把自己的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只是因为这岭州郡地处偏远,又是山地较多,他们青山县山高皇帝远没人管,所以一直没出市。
可现在出现了民变,且还是新帝刚刚登基,吴正也知道自己这条小命可能保不住了,他现在所求的不过是能够保住家里人,不要一家老小欺负一齐赴黄泉。
见吴正比较识相,谢恺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如今你也只好将罪责一力担下,写下认罪书,体面上路,如此你的妻小父母或许还有一命尚存。”
谢恺向牢房外面瞧了一眼,很快就有一个随从拿着文房四宝走了过来,又抬了张桌子,显然是想要让吴正现在马上就开始写认罪书。
吴正嘴角抽了抽:“……下官遵命。下官愿体面上路,还望郡守能赐下官一杯鸩酒。”
谢恺露出了怜悯的表情:“你且放心,本官定会尽力。”
而当谢恺从牢房里出来,抬起头就看到了空中嗡嗡嗡地飞着的飞机,那飞机真的是如同乌云蔽日一般飞过来,冷眼一看随便数数便有二十几台。
当然谢恺并不认识飞机,但一看到这从未见过的东西,他就已经猜到这绝对是那位女帝陛下弄来的,一时之间谢恺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女帝竟然这么快就派人过来了,明明信使才出发了几个时辰而已,他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全部安排好呢!
尤其是那青山县县令还没有写下认罪书承担起所有罪责……想到这里,谢恺吩咐身侧:“快去牢房,叫他们快些!”
随从领命前去,很快消失在黄沙浓雾中。
谢恺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恺也只好赶紧离开这里往前走去,直接来到了郡守府的校场上。此处平时就是给一些护卫郡城安全的将士们训练的地方,这里并不是十分平整,反而为了保护将士们的健康铺满了黄沙。而现在这些沙子都被那巨大的飞行工具顶端旋转着的螺旋桨给吹得到处都是,现场众人被沙子吹得灰头土脸,仿佛来到了戈壁滩。
谢恺捂着自己的月白色长衫往后退了好几步,便看到自己上午才派出去的信使战战兢兢地从那上面下来,腿都软了,跟着他一起下来的是好几个人高马大的短发男人。
这校场很大,足够这20多个大铁鸟全都停下来了,总共从上面下来了100多人,人不算很多,但大多数都身体强悍,气势汹汹,一看便是以一当十的好汉,身上还背着一些谢恺无论如何也认不出来的东西,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东西很可怕。
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信使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阔步走了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本子,照着本子念道:“你就是岭州郡郡守谢恺吗?你好,我是大凌朝新朝廷的武装部部长,我姓田,这一次朝廷派我来解决民变的事情。”
他所说的大凌朝官话并不算很熟练,而且对着本子念也毫无感情,显然是临阵抱佛脚学会的。
但谢恺背后已经起了薄薄的一层汗,他其实有些搞不懂这位田官人究竟是个什么官职,但武装部这三个字还是可以理解的,可以将他当作一个受到女帝信任的武将。
谢恺便组织了一下语言:“下官谢恺见过田将军,青山县民变之事下官已调查清楚,还请田将军与下官一同去郡守府稍作休息,下官也将调查的结果禀告。”
这短短的时间里,田将军已经又拿出了一块黑色的板子,紧紧盯着上面。
过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不必,带我见犯人。”
这眼看着是女帝派出的钦差没有跟谢恺客气,过来了就要见犯人,偏偏谢恺早已经打听清楚异界人手里的武器十分可怕,如今他们这么多人跟在自己身后,他也不敢出声反对。
只是默默地带着他们向前走,后面还在一直催促着。
还没一盏茶的时间,刚刚才离开的谢恺便带着他们又来到了牢房门前,这一次后面跟着100来号人,给他带来的压力可以说是成倍递增。
结果他们刚刚才到门口,便从牢房里面传来了惊呼声,谢恺一听就知道是自己那个十分信任的随从,他的嘴角慢慢扬起了微笑。
“快去通知郡守,青山县县令吴正方才写下了认罪书,畏罪自尽了!”
紧接着自己那随从便慌张地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见到谢恺便咚的一声跪下:“郡守,那青山县县令畏罪自尽了!”
谢恺脸上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怎会如此?他是如何自尽的?”
那随从道:“他竟然在身上藏了鹤顶红。”
谢恺“哎呀”“哎呀”地叫了两声,回过头去看那位田将军:“田将军,青山县县令竟畏惧自尽了!”
青山县出现了民变,这县令自己原本就有责任,如今他又畏罪自尽,写下了认罪书。这一切的一切又怎么可能跟清清白白的谢恺谢郡守有任何关系呢!
谢恺看着田师长,那眼神别提多么真诚了。
没想到这位田将军眉头竟然一挑,随后回过头跟自己身后跟着的那一堆人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生硬地说了两个字:“带路。”
便是要这随从带路去那关押青山县县令的牢房了。
谢恺觉得田将军的这个反应有些不对劲,可又想不出为什么,只能跟着一同前去。
——他并没有发现从那100多人中间有两个拎着大箱子的人已经窜到了前头。
没用上两分钟几人就来到了关押吴正的那个环境比较好的特殊牢房,吴正此时正脸色青紫地躺在地上,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放着认罪书,眼前的一切似乎十分清晰明了。
谢恺一见这样一跺脚,长吁短叹:“这吴县令怎会如此便畏罪自尽了!”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田将军身后突然冒出了两个拿着大箱子的兵士,他们正拿着奇怪的东西在吴正的胸口按来按去。
“……%¥#@”
那两人也不知晓是说了什么,那田将军便脸上一喜:“#@%……”
听不懂他们说话的众人:???
好在田将军还记得他这个郡守,在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回过头来看着他笑,那笑容看起来……恕他直言,那笑容极其不怀好意。
谢恺:“田将军……”
田将军用那小黑板子发出了声音:“谢郡守不用担心,这位吴县令现在还活着,我们的人可以救。”
他说完便看着两个人蹲在地上,将吴正摆成侧卧的姿势,一个掰开他的嘴,另一个将一个装在透明容器中的透明液体眼疾手快地给灌了进去,一杯不够又取出了一大瓶不知是什么液体,继续往里灌,灌完以后将他的头抬起来了一些。
仅仅过了几秒钟,吴正那又青又紫的脸上便有了痛苦的表情,片刻后,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便是催吐了。
谢恺的脸色变得不好了,这并不是因为他看到了吴正吐出来的秽物,而是他发现吴正居然还没死,他现在还能够喝得下水,能够吐得出东西……
但是那鹤顶红已然进了肚子里,便是现在吐出来吴正的小命也很难留下来,现在让他吐出东西来,也仅仅能给他续上一时半刻的命罢了。这一时半刻,吴正会不会坚持不住?
田师长默默观察着这个胆敢威胁女帝的郡守变幻莫测的脸色,听着两个军医在那里商量:
“砷中毒得用二巯基丙醇吧?”
“是啊,这个得肌肉注射,但是这人也长得太胖了,手臂这里有点不可靠。”
“那你把他裤子脱下来一些,我来给他扎……”
……
田师长微微笑了。
鹤顶红在这个时代很难快速治愈,或者说根本无法治愈,但是在现代,砷中毒已经有了专门的药剂,这个县令根本死不了。
谢恺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两位神医竟能解鹤顶红之毒?”
田师长的手机:“可以的。”
这话音一落,大家就看见其中一个大夫拿着一个长相奇怪的带针物体,狠狠地戳进了吴县令的臀部——且因为他的脂肪太厚,扎的尤其深。
田师长的手机继续道:“畏罪自尽可不行,必须要他亲口认罪才行,万一他还有同伙呢?”
谢恺:“……”
第77章
吴正恢复意识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自己是躺着的, 浑身上下无处不痛,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张了张嘴巴, 很想说点什么,但发现自己口齿也无力,只是发出了一些气音。
他挣扎着把眼睛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奇怪绿衣还戴着同色帽子的奇怪男子,此人不但没有系幞头, 也没有发冠, 看着他露在外面的头发竟然是剃的仅有半寸长,莫非此人是位僧人?
还没等吴正想清楚眼前这人是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是什么, 这短发男子竟伸出了两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问道:“这是几?”
吴正:“……”
吴正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二。”
两根手指变作三根手指:“这是几?”
吴正:“三。”
对方点了点头, 然后拿出了一杯盐水给他喂下去,接着就暂时出去了。
再次走进来的就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以及其他几个全副武装的人, 自己的上司谢恺默默地跟在后面,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杀父仇人。
吴正:“……我,怎会……”活下来了?
那中年男子叫人将一个看起来十分奇怪的设备放在房间里,又将一根根的各色线条贴在了吴正身上,然后严肃地说道:“此乃测谎仪,接下来我问你的所有问题, 你都要如实回答, 你说的所有谎话,这个机器都可以测试出来, 不信你就试试。”
吴正惊慌失措:“……什么?”
飘飘忽忽站在后面的谢恺脸色也变了,诚然, 现在谢恺的计策还没有失败,但现在女帝拥有的这些神器,已经让他大开眼界,谁又知道在以后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变故呢?
谢恺手里甚至还拿着那份吴正自己亲笔写出来的认罪书,照理说有这份认罪书根本就不用再审问这个小县令什么话了,只是这位田将军说要实事求是,还要录什么像。
这就是女帝的态度吗?
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随着田将军不断地问话,真相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是罪官贪了修路用的两万石粟米粮食……”
“粮食是需要发放给修路的百姓的。”
“修路?乃是谢郡守提出的,粮食也是运来的,他告诉罪官,女帝陛下喜欢修路,我等身为臣子,当为陛下解忧……”
“罪官,罪官叫百姓自带干粮修路,将县衙之陈米……烹以稀粥。”
“不料底下小吏竟私下克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