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的鬼故事不要太多，可当轮到自身经历时，对未知的恐惧让李娟都把呼吸放轻，也顾不得拉开她怀里的壮汉。
沙沙沙——
风越来越大。
展霆锋再次提高音调：“谁？出来！别装神弄鬼。”
不愧是队长，这一刻，其他警察都敬他是条汉子，形象高大无比。
“你们是在叫我吗？”
这个声的音量并不大，却清清楚楚出现在在场任一个人的脑中，冷得让他们寒毛立起来，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传上来的颤栗，像是食物链中被猛兽抓住即将撕裂吞没一样。
展霆锋身体猛得一抖，抬眸就看到一个透明的身影，有颜色，多是鲜血，周围有一团团黑雾，地上没有一点点影子。
再有心理准备，他还是僵在原地，一时间忘记讲什么，与那一对带血泪的恐怖眼睛对视着，身上冷得开始冒白气。
展霆锋：真的有鬼！
李娟：真的有鬼！
肖潇潇：真的有鬼！
张健李小渔等一干警察：真的有鬼！
有吓腿软强撑的，有差点擦枪走火的，有捂住嘴巴把叫声吞下去的，李娟呆愣愣地连个话都说不出口，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那是不是地狱天堂也存在，是不是也有神仙妖精，他们生存的地球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
在场警察三观碎裂着。
——
砰！
子弹从柳佳林透明的身影一穿而过，打在后面的榕树木桩上。
回过神来的展霆锋暗了暗，他们的热武器对厉鬼无效。
“呵，是不是很失望？”
柳佳林像是被激怒，尤其是想到昨日在李家听的机密，“你们只会官官相护，老百姓需要警察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有钱无罪，无钱有罪，是不是李丹琳父女干什么事都无罪。”
黑气越来越深，树叶摇摇晃晃。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赵铭把头埋在李娟胸前，单手环着她腰，另一只手举着个黄色符咒。
柳佳林瞬间吹飞了那个黄符。
展霆锋带有华夏警徽的证件展开，掷地有声：“我是人民警察展霆锋，保证从未干过一件昧着良心的事，绝对对得起我这一身警服，李丹琳父女若是真有犯罪，一定严惩不待。”
这一表态有用，从四周掉落减少的树叶可以看出来。
柳佳林看他一眼，慢吞吞道：“那我报警，兔精灵奶粉生产材料不合格，名盛房地产建筑材料不合格，这两个公司的总裁在蜀地本地有关部门都有贿赂，还有……”
展霆锋亲自记录这些。
其他警察都懵圈了，他们这是什么发展，千古难遇的一个报案鬼？
“若核实，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记录完毕后，展霆锋承诺。
“柳佳林，你可以监督。”
赵铭：……展队，莫不是你脑壳有病？！
柳佳林一个冷笑，她声音本就冷，此时更是冷到刺骨：“量你们也不敢，黄泉路上论功过，阴曹地府可比你们警局公平得多。”
“阴朝地府？”展霆锋抓住重点。
“你也不用套我话。”柳佳林是个聪明人，“阳世有阳世的规则，阴间有阴间的规则，得阴差允许，我是光明正大留在阳世间的。”
提到‘阴差’二字，鬼影一个颤抖。
言罢，鬼影渐渐消失，留下满地落叶。
“展队，柳佳林她去哪了？”李娟接过展霆锋递过来的本子，不解问道。
“李丹琳父女那里。”
肖潇潇着急道：“那我们还不马上赶过去。”
“你电话通知他们。”展霆锋拿出手机，“阴间有阴间的规则，柳佳林不会杀人或不能杀人，所以昨晚李丹琳父女才会活着。”
他们日前的关注是核实柳佳林的举报并且尽力满足她的要求，能够取得她的好感，得到阴朝地府的信息最好，若是能让科学家研究一下鬼……
这些个才是京都那边给的秘密任务，前提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
“展队展队，最新信息来报，警察进不去李丹琳父女、刘文涛、五个山海高中生的房间……”
“放心，柳佳林不会杀人。”展霆锋长得一身正气，说话也是。
众警察终于听出他言外之意：“……展队，你是魔鬼吗？”
说好的良心警察呢？！
第12章 京都
山海市警察保护相关证人的行动真不是催的。
见过柳佳林的王梅、被柳佳林欺负过得二流青年刘总李总、校园暴力过柳佳林的学生都被请到警局，待在局里的两个空房间。
他们打心底愿意。
别说上千万的客户，天王老子都阻止不了刘李二人把警局当家。
王梅本可以离开的，但心里惧怕的她还是留下来，警局肯定比家里安全，谁知道那高中生女鬼变厉害了，会不会无差别攻击。
电视机说了，落单者死。
“天灵灵，地灵灵，怨灵退散。”
吃斋沐浴，洗手嗽口。
正中黄布桌案上摆着烛台，香，花，茶，果等祭品，拜垫，慈怀普度，焚香路拜天地神祈，向神明或上天祷台表明消除鬼怨气。
两个有钱大佬重金请的一个业内著名道长，领着几个道士正在警局施法布道，满天飞舞的黄纸让严肃的环境不伦不类，场景有几分搞笑。
李总让他罪魁祸首李丹琳众目睽睽之下，跪在李道长画的圈圈里。
她脸上有夜里留下的巴掌印，面前一个铁盆，正往里面烧黄纸、鬼币、纸房子车子高楼大厦等之类，嘴里麻木跟着道长重复念认错。
“这有效吗？”王梅拍一拍黄毛青年的肩膀，怀疑问道。
黄毛青年正是凌晨夜里被吓破胆的二流子之一，此时他已经改邪归正，向警察讲了大大小小自己干过的坏事，预定刑期至少一年。
他双手合十，听得十分坦诚。
肩上的力道让黄毛青年吓一大跳，瞥了一眼开小差的王梅，那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像是好学生看上课骚扰她的坏学生一样。
王梅：……
好吧，她是所有人群里恐惧感最弱的一位，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在此时此刻，善良人的地位达到最高。
“安静。”
李道长高声一句。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包括王梅，她只是比其他人善良，其实也干过不少小蠢事。
别看道长作法讲话一套套的，李道长心跳可不平静，起码每分钟一百五十码，脑中担忧害怕一点都不比其他人弱。
作为一个从未见过鬼魔妖精的道长，他的成就都靠吹和捧的。
道观建在上海市的一座小山峰顶，花了不少底子弄虚作假，甚至请水军，借着有钱大佬们都信财运的心理，才达到如今成就。
背后一直在偷偷补习进修美国FBI心理学系列书籍。
接到八百万处理李丹琳事件，李道长是不愿意的，他深刻明白有多大金钢钻、揽多少瓷器活，这些年才能安稳度到如今。
可刘总他们狡猾，当着众有钱信众面前一请，不干也得硬着头皮干。
为了信誉。
却不想竟在警察堆里做这事，虽他客户也有一些局长什么的，但在警局里处理这事，还真是第一次，跟个骗子不穿衣似裸奔的。
慌得一逼。
捉鬼的李道长还是深信这一切都是装神弄鬼搞出来的，所以他才勉强愿意来这里一趟，警局里总不会有人搞坏事。
——
“一队在搞什么飞机，把局里当作妖之地？”
“不知道，听说在捉鬼？”
“笑话，展鹏程那家伙怕是精神分裂了吧，要不要去心理医生那里看看？”
“得，今晚所有人都得加班留在局里，咱们看看一队搞什么飞机，狙击手都用上了，真是强中之强，咱们队佩服不已。”
警局里其他警察议论纷纷。
总之，灵异这事吧，有人讲什么都信，有人打死都不信。
守夜值班气氛也比山海高中轻松愉悦，直到一股冷风席卷警局。
“哪里来的风？”
“气温一下这么低？”
“不可能啊！”
因有警示，警察们第一时间察觉环境的不对劲，抬头见到现身的柳佳林。
“卧槽！”真的有鬼！
警察们能拿枪的拿枪，能举电棒的拿电棒，实在没有拿板凳也得防着。
殊不知柳佳林正在发呆，她能清楚感到，在警局中有一股无形的能量，能够抵制一点自己的鬼气，让她思想清醒一些。
虽然很弱，但很明显。
阴差是以强制强，这里是以阳克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