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憋了一天的柳佳林不给人先讲话的机会，开门见山：“今日你们做的事我都看到了，很满意，你们想得到什么？”

第17章 道与佛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柳佳林是个温柔敦厚的女孩，本生不具备攻击性，比某些人更像人。

　　“叶璐，谢谢你，你是在她们欺负我时唯一出来帮忙的，现在她们不敢欺负你了，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告诉她们你地府有人。”

　　叶璐：……这个地府是我开的。

　　知柳佳林是在劝一切不是自己的错，内心有些触动。

　　两个女孩间的交谈，让各科老师沉默了，尤其是班主任老师，心生愧疚。

　　他们明白校园暴力的存在，选择睁一只眼闭一眼，最终导致这场不该有的悲剧发生，有的人眼睛湿润了。

　　这一下子，警察不好让闲杂人等离开，怕万一激怒鬼什么的。

　　此时场景有点奇怪，但不像前两日一样闹得鸡飞狗跳。

　　——

　　隗林一边眼神示意展霆锋通知在酒店一头雾水的京都学者团队，一边顶着鬼影凉嗖嗖的打量目光，自我介绍。

　　“柳佳林你好，我叫隗林，来自京都市，很遗憾是现在这里认识你，这件事情真的很特殊，我们想知道你是怎么变这样的？世间是不是还有其他你这样状态的存在，他们会不会害人？”

　　“不知道。”

　　柳佳林：“我没有见过其他鬼，除了阴差大人，本来我也是要去黄泉路上论功罚，但阴差大人说，地府有个小鬼吏职位空缺，所以给我一个停留阳世七日机会。”

　　想了一下，又把当时的对话基本还原，包括留在阳世必尊规则。

　　众警察心里感慨万千：“……地府公务员都派送这么简单吗？偏袒学霸？”

　　隗林注意到她对阴差又敬又怕，每次提到他鬼影都情不自禁左右漂浮。

　　“阴差？”

　　“他很强大很厉害，可以挥挥手灭掉我这样的小鬼。”柳佳林拒绝描述更多这个问题，至于其它，她也不知道。

　　赵铭从他队长背后伸头而出：“那你也成了公务员，吃公家饭。”

　　空气诡异凝固。

　　赵铭缩了回去。

　　隗林打破宁静，请柳佳林能否让科学家道长和尚们观察一下。

　　“可以，但有个条件。”

　　柳佳林作为一个鬼，不需钱财，可她的外婆母亲还得供养一个未成年弟弟，生活有多艰辛她很清楚，这也是她理智接受谈判的原因。

　　为了亲人。

　　隗林当场表示国家相关部门会支付给柳母80万，并且免除柳佳林弟弟上学的一切相关学杂费，他能读多久资助多久。

　　金钱只是小Case。

　　——

　　科学家和玄学家都到了。

　　他们是这个晚上刚刚被告知，参与的项目是灵异事件组项目，研究的主要课题是“鬼”。

　　一个个在签署新协议时都是懵的，包括法师、道长、风水师在内。

　　懵懵懂懂上了车，懵圈着被送到山海高中，直到见到不科学的鬼影，感受到不科学的温度，看见不科学的血影……

　　还未清醒。

　　“不是幻影？地上血迹怎么来的？眼睛可以哭出血泪，如何在人体物体间穿梭。”

　　“当人类死亡，水份和瓦斯从人类的体内释放出来，将这些因素扣除重量后，重新计算人体死前与死后的重量相差三十五公克……这个不具科学性的假传言，莫非是真的？”

　　“灵魂真的存在吗？是由某种微物质构成？还是一种独特的思维波？或许这真的是科学至今未发现的灵魂素粒子，简直奇迹！”

　　确定无生命危险，大部分科学家已疯魔，他们进入了一个全新陌生领域。

　　作为一个理科学霸，叶璐听说过其中两位，很是佩服他们的临场不乱。

　　“柳同学，你可以穿过任何物体？”

　　“大概，但上次无意中穿过赵铭警官，对他身体似乎造成一定伤害，我也得到来自阴差的警告，这个不能尝试。”

　　一系列无生命物体的小测试，果然从透明鬼影中穿梭而过。

　　“鬼很冷，鬼的身影可以带动周围气流温度直线下降，声音带动一股莫名奇妙的能量可以直接穿过耳朵，刺激脑部神经区域，引起恐惧恐慌冰凉等类似的情绪。”

　　“鬼情绪起伏不稳，会引起的能量同样不稳，不知脑部是否还有神经工作，她是如何保持智慧和记忆的，可惜解刨不了……”

　　“灵魂是种思维波，像无线电波，大脑是发射台，带着人的波，但现代科学仪器对灵魂检测不敏感不精准，包括监视器都无法工作。”

　　两个小时的时间，科学家们什么都没有折腾出来，现有的理论在这上面解释不通，他们只能做各种假设，再实验推翻自己，

　　叶璐已经很努力去倾听，仍有一些理论和公式自己从未学过，果然还是知识储备量太低，物理老师数学老师拍一拍她肩膀。

　　他们一样听不懂。

　　——

　　轮到法师、道长、风水师硬着头皮上。

　　陌音法师换了一身庄重的赤衣袈裟，正对柳佳林坐在青色蒲团上，点燃压箱底佛香，手拿沉香珠串，有节奏地敲打木鱼。

　　开念经典《地藏经》、《佛说阿弥陀经》、《无量寿经》、《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经》等长长的经书。

　　其他人听得昏昏欲睡。

　　柳佳林一点睡意都无，她从死亡那刻起，还未感受过一丝一毫之困意。

　　再这样下去，怕是人都得睡着，展霆锋问道：“柳佳林，可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

　　“没有。”柳佳林讲话有些迟疑，疑问神情显得几分恐怖，她不确定道，“可能情绪更稳定一点？我也不知道有用与否。”

　　叶璐默念：“……有用的。”

　　但陌音法师情绪过于紧张，心不诚不灵，未启动藏宝图上的佛学金点，正因如此，她才知和尚一样会因鬼惊慌。

　　和尚是人，非佛。

　　——

　　法师作罢，换道士上。

　　佛道二者在书本上表面一看相处和谐，佛本是道，道法超然，事实上，佛道矛盾可以追述上千年，无数神话故事中都折射出来。

　　虽世间有云“僧不捉妖，道不度亡。”

　　为了战胜秃驴，京都道观申道长可是下了血本，携带不少道教法器。

第18章 鬼器显灵

　　黄符，三清铃，桃木剑，招魂幡，桃木六面印，铜钱剑。

　　全都是道教常见的法器。

　　灰、白、黄、黑、红、青、紫七个等级中，普通的桃木铜钱的确可让新生灰鬼远离，但一旦沾上了怨阴之气，这些用处就有限。

　　除非得道者制作，或得道者使用。

　　申道长与他下血本带的道器两者都不能满足，道教传承没落得比佛教更厉害些，甚至出现一些业内经济道德有损的骗子。

　　在申道长“作法”期间，叶璐把目光转向看向隔壁仙风道骨的中年风水师。

　　一身定制版唐装，留山羊须，面色慈祥，眼睛似乎总含着笑，可惜属性都不怎样，盗他人祖坟、卖给外国国宝、淫邪贪婪、以假乱真……这个风水师甚至背负两条盗墓贼同伴的性命。

　　地狱给他已预留位置。

　　叶璐垂眸。

　　这个恶毒风水师带来的东西，溢出来的宝光，正是启动道教之路的开关。

　　怪不得是末法时代，好东西都在这些人面兽心家伙衣服兜里。

　　“柳佳林？”

　　柳佳林看一眼满头大汗的申道长，鬼影飘到树枝上，摇一摇头，比刚才还没感觉，这些东西似乎对她都没有用。

　　申道长失望而归。

　　——

　　轮到风水师季伟上，京都最有名的风水师之一，众富豪明星全都捧着他。

　　团队中科学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查的干干净净，玄学师倒是谁强谁上，全都逃不出掌心，这也看出国家对玄学的明面上态度。

　　季伟带的东西更多，六个中等大小的桃木箱，桃木的木质细腻，木体清香，本身具备防虫蛀咬功效，古人很喜欢用它作储物箱。

　　桃木还有一些自带隔离辟邪的作用，道家更喜欢用它来存放宝物。

　　叶璐和刚才一样，默默起身帮着警察们抬了一下，目标针对其中一个四个边角镶嵌薄薄铜片、箱锁是三足金蟾造型的那个箱子。

　　一瞬间。

　　桃木箱上的三足金蟾锁产生一缕青光，顺过她的指尖，传到身体内，再经过循环血液，入了眉心，“青，生也。象物生时色”，象征着道教喜生的青色圆点亮起。

　　光芒很暗淡，远不足黑点。

　　季伟阻止其他人接下来的动作：“谢谢，这些箱子由我亲自打开。”

　　隗林：“季大师，请！”

　　叶璐退回安全位置。

　　包括三足金蟾在内，六个桃木箱的三道真宝气化作一到看不见的光芒被她吸收，只留下一件特别“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