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损伤。
——
事实上,作为这百人队长的铁-65感觉是非常的奇妙的。他就像是走在路上,准备碾死一只蚂蚁的时候,结果这只蚂蚁不仅没有吓得惊慌失措逃跑,反而还先咬了他一口。
他既觉得那点“反抗”实在可笑至极,可并不妨碍他被这只小小蚂蚁咬到而恼怒。
这些愚蠢的,狂妄的文明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他要把他们狠狠的踩在脚下,踩扁!踩成烂泥!
只见一百个人的队伍此时分成三纵队,铁-65率领其中一个队伍前往了北美第二基地,这是一座藏在山体里的军事基地。
铁-65很轻松的就捕捉到那藏在山体里携带大小不一生命能源的本土生命,相比较别的宇宙种族,这里的生命所携带的生命能源简直旺盛得过分了,如果别人身体携带的生命能源是个小火苗的话,那么这里的生命携带的生命能源就像是火炬,隔着老远都能够感到那份炙热。
这座山体在他眼里大概就是个小山坡,他右手指尖亮起一束激光,激光从他的指尖发射出去,随手一划,激光聚拢的高能量破坏力惊人,在山体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焦痕,植被在接触到那手腕粗的激光是瞬间焦黑粉碎,燃起火焰一下子窜到一米高。
掩藏在山体的基地大门立刻就被激光破坏。
铁-65感应到那些带有生命能源的本土生物在迅速的往山体内部逃窜。他现在感受到一点猫捉老鼠的乐趣。
这些小老鼠们大概真以为这些如同泡沫一般的防御建筑能够阻碍到他。
多么可怜。
他与他的队员不需要交流,默契的配合起来,他们射出的射线组成一道刀光一点点的削平山体。显而易见,这是一场故意为之的折磨和玩弄。
他喜欢看到这群小蚂蚁们临死前各种挣扎,最后死在他手中的样子。
十几个艾尔人配合的守在山体的各个方向,准备好好的玩弄这群如同蚂蚁一般的弱小生命。
而此时的指挥部也收到前线传来的情报——
“报告指挥部,目标已就位,请问计划是否提前实施?”与艾尔人想象的完全相反,北美基地的人此时不仅没有半点惊惶,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兴奋。
组长王有与吴丽云对视一眼,然后竟一起朝尹青荇看去。
尹青荇的目光停留在战场沙盒上,此时对应的一百个目标旗帜已经按照他们出现的位置落在地图上。
作为真正跟艾尔人实战过,并拥有庞大精神网络的尹青荇,此时没有谁比她掌握的数据更详细更全面了,同时作为总指挥,她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做出最佳的安排。
吴丽云和王有这时的放权,显然是有意给她一个锻炼的机会。
只见她抬起手,地图上处于北美第二基地的一枚旗帜被拿起。这正是艾尔人铁-65 ,显然,在很短时间内,有庞大精神网络帮助分析各种信息的尹青荇已经确认了这名艾尔人的首领。
各个艾尔人的战力已经在刚刚短暂的交锋中一目了然,脑海里有各个战区队伍分布的尹青荇当机立断做下决定:“北美二基地的二组三组现在可以动了,另外,北极三基地的一组立刻动身,你们支援二组三组,注意目标三号,他是这支队伍的首领。集中攻击他。”
“北美一基地的四组,五组,你们等五分钟,现在开始计时,五分钟后开始行动。你们面对的是地方数量最多的敌人,注意目标十号和目标二十号,他们是攻克点。”
“北美三基地的六组,七组,你们也是五分钟后开始行动,谨慎一点,你们要面对的是一个虽然战力不算最顶尖,但却是配合最默契,没有短板的团队,拖延时间。等待他们先出错,不用担心,他们的队友会逼他们的。”
“哈德森湾的八组准备,你们前往——”她的手指停留在地图的上方,脑中推演出无数数据,最后落在了苏必利尔湖左上角的小岛,曾经皇家岛公园所在的地方:“这里。”
吴丽云凑过来,有些意外这个突然的安排,但她是什么人,只看一眼就懂了,这个地方正好处于二基地与一基地直线距离中心,这是防备两方的敌人汇合。
王有在旁边也趁机补充道:“还有一个地方。”他的手指指向地图的最右下角。
见尹青荇看过来,吴丽云指着地图被分化的几个独立战场,解释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就像一个口袋,而这里是这个口袋的薄弱处,如果计划顺利进行,他们很可能从这个方向退,我们在这个地方安排人,正好堵住了。”
指挥部此时讨论的已经是几步之后会发生的情形了。
而现在,最关键的是实地作战部队能否把计划如预期一般实施了。
——
铁-65作为被指挥部重点关注的人,他并不知道他的行为和性格已经被敌方推演了好几遍,并作出了各种应对。
他和另外几个艾尔人合力削平了半座山,此时这个军事基地已经完全暴露在他们的眼中,说实在这里面的结构布局之巧妙,还是很让从不讲究这些的艾尔人感到惊异的。他内心感叹了一下这群蚂蚁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他能够感应到那群蚂蚁早就转移到下一层,目前有相当一部分人正集中下层其中一个房间里,他能理解这是为什么,那一处的房间墙壁明显要比别的房间厚许多。
也许蚂蚁认为这个房间对他们是安全的吧。真是天真的想法,蚂蚁用他们只有瓜子仁大小的脑袋在想象他们的对手。
这是多么可笑的行为啊,他们根本对艾尔人没有任何概念——
铁-65兴奋的掀开了这个房子的天花板,准备听那群可怜人绝望的尖叫,但是他看到了什么? !
一群大概身体大小只有他六分之一的蚂蚁们,这不意外,作为傲视联盟的文明,艾尔人人均身高吊打大部分宇宙文明。
但是他们身上穿着武装到牙齿的金属战甲。其实,这种借助外物的防御手段也不算不特别,有一部分宇宙种族自身是很弱小的,为了存活下去不得不借助外物。
可是铁-65却不可置信,接着就是滔天的怒火,因为这群贱/种竟然把他们艾尔人的尸体分解成金属材料,并制作成战甲穿在身上。
他不会认错,那正是他的朋友铁-74身体的一部分! !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敢!这是对整个艾尔文明的羞辱!
——
铁-65太小瞧地球人了,早在这场战斗开始之前,有着优良品德,勤劳朴实,精打细算的地球人早就把艾尔金属翻来覆去,研究得透透彻彻,仅分析报告就堆成山。
他们兴致勃勃的讨论可以在什么地方使用艾尔金属。
首先,使用艾尔金属制造的战甲,并成立的对应武装小组,不仅在两个月前落地,并且已经铺展到各个军事基地,由于艾尔人来得比预想的要慢,所以他们现在已经在各个基地训练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得不说,艾尔金属确实是极好的金属,特别是在补足生命能源后,它简直让人惊喜。
绝对的防御,和极强的攻击性。
再加上被选入特战组的本来就都是不逊于初代的特种士兵。他们也许个人实力还稍逊那些从虫灾初期活过来的初代,但是他们本身就不是作为将领的存在,他们是最好的士兵。也许一个黑甲战士打不过初代,两个黑甲战士与初代勉强平手,那三个黑甲战士就能吊打一个初代。
此时这些有着黑色皮肤的士兵,在穿上艾尔金属制作的战甲后,才真正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黑甲战士。
可惜一个艾尔人能够制作的战甲有限,只能武装出不到两千人的部队,分到各个基地就更少了。此时整个北美战区驻扎的特战小组,人数大概在三百人左右。
他们才是艾尔人真正的对手。
第124章
指挥部里此时最繁忙的就是联络员了。
跟以前使用移动网络不同, 原来的信息传递是使用光纤信号,不仅要提前铺就光纤地缆,建立通讯基站, 就算这些都一齐上了。一些深山, 偏远地区依然很难有信号。
母巢所使用的精神网络,是建立在虫母的精神网络之下,而虫母的精神网络如今已经做到覆盖全球,作为虫母下游的母巢,它可以在任何地方连上网,只要虫母本体不出问题,那么这个精神网络就永远都不会断。它的优势非常明显,成本低,快捷方便,涉及范围更广,更稳定。
与原来的使用计算机等移动端接收信息不同, 联络员使用的移动端是自己的身体,他需要与母巢建立极为紧密的链接。
母巢的树干下方,长有很多根须,这些根须跟植入人体内的线虫又有区别, 它们的身体很粗,这是母巢的养分根, 跟母巢表现出来的活性类似, 平日里养分根会自主摄取空中,地里的营养, 如果你不幸惹怒它, 它可以在三十秒内把你吸干。
而联络员则需要把这些家伙纳入自己的身体,养分根进入人体内, 会有很强烈的异物感,这种不适是双方的,所以一开始联络员需要花点时间安抚好养分根的情绪,才能连入母巢。
但是一旦连入母巢后,联络员就可以与母巢产生共感,并且拥有了母巢的一部分权利,换个说法,就是他拥有了网络管理员的权限。
母巢的每个分枝都有着自己的小脑,而母巢有数不清的枝杈,这也是它能够容纳并处理亿兆信息流的原因。
联络员完全可以借助母巢的能力分流这海量信息,并从中分拣出自己需要的信息,
这个过程说起来复杂,其实进行起来是很快的。人脑一秒钟可以产生一万个念头,成熟的联络员能够在一秒钟就分析出来上百个关键信息。
他们汇报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往往上一条消息还没有汇报完,下一条信息就汇报出来。
但毕竟联络员是母巢之后新兴的产物,真正成熟的是少数,而由于外星人的到来,各个军区都急需联络员人才,导致这个岗位缺口一下子变得很大,为了满足这个缺口,各个行政区也一再放低要求对市民进行扩招。
就算如此,仍旧杯水车薪。
哪怕是总指挥部,此时在联络员部门里,依旧有刚上岗没几天的新人。这些新人虽然已经跟着老人培训过,但是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心态很难把控,于是导致状况连连。
联络员B组的组长辛年其实就是两个月前报考的新人,他大概总共培训了不到三天,接着就被上级安排到军事处通讯司一号母巢联络小组里面,当时还没有B组,所以他是先跟着A组的前辈们熟悉母巢的根系。
目前母巢那密密麻麻的养分根中,有十根已经跟联络员绑定,他听到前辈会亲切的给它们取一个昵称,这个叫妮妮,那个叫贝贝,妮妮性格傲娇,需要人哄才肯跟你接触,贝贝内向……他正看得起劲,然后只见前辈随手一指,在他手指的方向,无数张牙舞爪的手腕粗的根须悠闲摇摆,辛年听到前辈说让他在里面随便挑一个的时候……
他挺无助的。
那一天不管什么时候回忆起来,都是一场灾难。他完全不知道会因为什么触怒那群祖宗,这群杀伤力极强的根须,哪怕知道它们不会真的吸干自己,但是抽一鞭子也很疼啊!
辛年顶着满头满脸的红痕,几次冲进去然后又被打出来。他回头,前辈们抱着胸站在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热闹。他就知道前辈们靠不住,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咬着牙抓住一根最粗的根须,他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当时他那行为其实挺过分的,由于紧张,手把根须抓痛了,他被直接甩飞过去。眼看就要出事了,结果那根须又卷了个卷,把即将落地的他给卷了回来。
其实以他的皮糙肉厚,摔一下也不会怎么样。但是在根须眼中,他大概就比一只兔子稍微强一点。总之那根根须也许是觉得他这小子胆子挺大,就是有点不经打,再有点没收住手的不好意思。总之,它就选择了他。
辛年抱着根系都不敢相信,直到前辈们簇拥过来庆贺,他才明白过来。当时他的感觉就是,很意外,很不可置信,然后又有点惭愧和感动。
前辈跟他说,这是这里最粗最灵活的根须。你小子要能耐了。他们的语气带点幸灾乐祸,又有点怪,当时辛年没听明白。
在选中根须之后,就是要把其纳入体内,这个过程当时也是状况百出。根须太粗了,一般这个纳入的环节其实是不会痛的,根须在进入身体的时候,会分泌一种物质麻痹痛觉神经。但是辛年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仍旧能够感到很明显的钝痛感,他痛得直抽,他一动,根须也跟着抽起来,差点就失败了。
好不容易纳入成功,接着就是按照培训要求的那样,安抚根须的情绪。辛年努力振作,他试图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然后用这种情绪感染根须。但是那天可能是被痛迷糊了,他越想要想高兴的事儿,脑海里就总是回忆一些悲惨的事情。
比如小时候父母接连去世啊,上学的时候被同学欺负,成年日正好碰上蚯蚓山脉出事,虫卵也没纳入成功,迷茫了有一阵子,好不容易振作吧,决定跟队伍去野外碰碰运气,然后又遭遇虫群大爆发。想想就是失败的一生。
辛年一下子就被负面情绪包裹了,然后他就感觉到有个另外的情绪在慢慢的安抚他。那正是被他纳入体内的母巢根须。
他们在这样的情况,达到情绪共鸣,他的根须压下了他的情绪,带着他连入母巢。
他能够非常清晰的感受到根须的想法,它其实是有点嫌弃,甚至还有点同情,但是它依旧没有放弃他,现在,他们是最亲近的同伴,他们此时成为了一体。
母巢连入成功后,他见到了另一个广袤的世界,无数的信息在他的脑海中掠过,他能看到数万米以外植被上的细密纹络,又能看到城市密密麻麻建筑组成的钢铁森林。无数个视角以万花筒的形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的脑子要被这些信息冲爆。
好在他记起培训的时候教给他的内容,他需要专注只想一件事,反复想,直到那个事物的画面出现在眼前为止。他当时太紧张了,想不起别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想上厕所。
那个念头太强烈了,他很快看到了洗手间,干净整洁的瓷砖墙面,是他们部门里的洗手间,墙壁还绘制了代表母巢的花纹,之所以他记得这么清楚,因为他半个小时前刚上过。
他还看到他的前辈打开门走进来,来到小便池面前,开始解皮带——他意识到不对,脸上出现惊恐,不不不,快划走我不要看! !
啊!我的眼睛!
很幸运,母巢连入很成功,他是所有人中最快进入状态的一个,用时只花了四十五秒。排在第二位的同事花了足足三分钟。他们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他,但是辛年一点都不高兴。他已经明白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他非常希望能有个洞让他钻进去,以逃避接下来要面对的。
但是很不幸,作为第一次连入母巢的新人,他们需要对所有人清晰描述自己见到的画面,而作为用时最短的他,所有人都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最后看到了什么。
面对无数炯炯有神的目光,他真的很想屎,最后是挤牙膏一般说出来,那个刚上完洗手间的前辈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可是这没用,另一个前辈依旧用求证的语气向他询问各种细节。最后他不得不把前辈当天穿的内/裤上的花纹说了出来。
事后,他被前辈痛殴了一顿,还背上了厕所偷窥狂的外号。每到他要连入母巢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去上厕所。
拥有自己的根系的新人们会在母巢的联络室有一个专门的岗位,但是到他的时候,辛年收到了一个意外的通知,因为他绑定的根系不一般,如果他要留在A组,那么就有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因为A组的组长绑定的根系是要弱于他绑定的。根系之间也是有一个互相比较的过程,很现实,谁弱谁就要在下面。
辛年的根系一直是当老大的,所以它不允许辛年在别人下面,还是一个弱于它的根系绑定者下面,它会欺负那个根系,严重甚至会杀死那根根系。
所以辛年就被A组赶出来了。他一个人成一个组,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他选中根系后,前辈们笑得那么怪了。
一个人做B组的组长,好处是上面没人,坏处也是上面没人,他一个新人,现在是联络B组组长,这不是纯搞笑吗!
但是事实已经无法改变,辛年只能战战兢兢的待在这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