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都震惊到起尸了。
薛铃推开闻九则搭在额头的手臂,用脑袋贴上去,仔细感受了好一会儿。
闻九则抬脚把她压倒,不让她起来:“别琢磨了,就是发烧了。”
从闻九则除了患精神病外还会发烧的震惊中回神,薛铃有点麻了。
这怎么办,之前找的药都换出去了,留下的就一些精神类药物,治发烧不对症吧。
她就说这么冷的天,不能再只穿一件单衣出门了,闻九则非不听,就耍帅,外套也不肯穿件厚的。
二十多岁的人了,能跟十九岁比吗。
她承认给他找的那件大棉袄外套确实有点丑了,但现在又没人看他,穿穿丑衣服怎么了,她难道没穿过他找的丑裙子吗?让她趁机报复一下怎么了?
薛铃又转念一想,他该不会是最近没找到闻漪,心理压力太大,才把自己累病了吧?
经过不算缜密的分析,薛铃觉得有很大的可能。
前段时间还说什么怕她失望,不想给她压力,他自己才是最失望最有压力那个,都因为这件事生病了。
片刻后,薛铃想到一个更可怕的可能。
他难道是被她无意中戳到,感染了丧尸病毒?
有些人伤口很小,丧尸化的速度很慢,初期就会开始发烧。
薛铃猛然坐起,把一条腿压着她的闻九则掀开。
闻九则砰地撞了一下车门,脑子都撞清醒了两分。
他刚要问是不是要变身成丧尸女侠了这么大力气,薛铃扑上来,拉开他的衣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
“你在我身上找什么呢?”
薛铃没找到伤口,问:“我没有不小心扎到你吧?”
“……”闻九则,“想什么呢,你平时打我都只用拳头,从来不伸爪子,怎么可能扎到我。”
“我只是发烧,睡一觉就好了,没事。”
不管有什么事,反正他从来都是说“没事”。
薛铃把他的手从自己的头发上拉下来,塞进毯子里,又到后备箱拽出大棉袄,全给闻九则盖上。
没办法,看在他难得生病的份上,今天来给他做点清淡的食物吃吧。
成为丧尸之后,薛铃就再也没做过饭,现下她掏出米和锅,准备淘米的时候看着自己乌黑的指甲陷入沉思。
提问,如果这个时候,她把指甲浸泡在米里洗米,蒸出来的饭会有丧尸病毒吗?
这样算下毒吗?
把接的水倒掉,薛铃端着锅,左右为难。
手上一轻,锅被人接过去了。
闻九则捏着自己烧红的脖子,嗓音嘶哑说:“我来。”
虽然发着烧,但他淘米做饭的动作还是很利落,架好了炉子,就端了椅子在旁边坐着。
薛铃从车上又把那件大棉袄给他拿来披上,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等饭。
炉子上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薛铃看向闻九则低垂的脸,看了一眼又一眼。
闻九则没生过病,但以前薛铃是会生病的。
又找到了当丧尸的一个好处:丧尸不会生病!
两人在一起的一年多里,薛铃生过一次病,那次生病,闻九则打破了她之前对他的认知。
她讶异地发现,他竟然非常擅长照顾病人。
第41章
薛铃那次生病, 是因为一次比较严重的流行感冒。
她在外面当了一天志愿者,回家就不舒服,吃了感冒药窝在床上睡觉。
闻九则回去, 发现她发烧了, 喊都喊不醒,人已经烧迷糊了。
所以是他把人从被子里掏出来,帮她穿了裤子, 直接抱着她去的医院。
薛铃清醒一点时,人已经靠坐在那吊水了。
周围都是感冒发烧的病人,闻九则坐在她旁边。
迟钝地接收到周围小孩哭闹和大人咳嗽的声音,沉重的脑袋被闻九则扶了下。
薛铃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身上, 上身是睡前穿的睡衣, 下身是一条完全不搭的裤子。
薛铃不懂, 衣柜里那么多条裤子, 闻九则是怎么精准找到最不搭的那条。
“是不是烧傻了,怎么不说话?”闻九则弯腰凑到她面前。
薛铃一只手拽着他,低声说:“我没穿内衣。”
这也要我帮忙穿?
闻九则目光扫了眼, “没注意。没事, 看不出来。”
薛铃抬手捂了下,蔫蔫地说:“不行, 我没有安全感。”
“那怎么办?”闻九则抬手要脱身上那件长袖, “我身上这件脱给你盖一下?”
闻九则上身只穿了一件, 薛铃立刻拼命拽他的手,汗都给他吓出来了。
她是觉得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但是身边坐着个裸男那不是更引人注目吗!
最后还是闻九则去医院外找了个商店, 给她买了条毯子。
顺便还买了个保温杯,装好了温水拿回来的。
他去买东西的间隙里, 薛铃旁边那个带孩子打针的妈妈和她搭话。
“那是你男朋友吧,人真不错啊,刚才你睡着了坐不住,都是他抱着你的。”
薛铃迷糊着不记得了,看了眼这妈妈抱着孩子的动作,心想该不会是这种姿势抱着的吧?
那妈妈又说:“刚才我儿子不肯打针,又哭又闹,你男朋友让他别哭别吵,我儿子就听话了,哈哈哈哈。”
薛铃:“……”
闻九则这个体格长相,他要是不笑,凶起来确实可以止小儿夜啼。
不止可以止小儿夜啼,小儿母亲也害怕。
闻九则拿着新毯子和保温杯回来,刚才还滔滔不绝的隔壁妈妈,立刻就闭嘴看孩子了。
“喝点温水,手端得住吗?”闻九则蹲在她面前,把毯子拆开盖在她身上,又帮她拧开保温杯的盖子。
薛铃看着他,觉得旁边那个妈妈还是有失偏颇了,闻九则就是高了点,哪里吓人了。
闻九则端着保温杯,薛铃埋头喝了一口,发现水有点甜味和咸味混合。
发烧的时候喝糖盐水,薛铃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发烧,妈妈才会这么做,长大后好像很少再看到有这种习惯的,大家都是喝白开水。
这次感冒发烧,薛铃去打了三天的水。
第二天去医院时,负责给她打针的是个很年轻的小护士,应该是实习生,动作不是很熟练,又很紧张,给她打针两次都没扎准。
她失败一次就看一眼闻九则,好像很害怕他会骂人,看一眼紧张一次,第三次也没扎好。
闻九则说他来。当时薛铃的表情和那个护士妹妹差不多。
你还会扎针?
“不行的……”护士没说完,闻九则就扎好了。于是护士默默扫尾,叮嘱了怎么换瓶就尴尬地匆匆跑走了。
“你为什么会扎针啊,还很熟练。”
“这么简单,看一下就会了。”
“啊?你拿我试手?”
“不好吗,我要是扎歪了你还可以骂我两句消消火,要是刚才那个护士又给你扎歪了,你只能忍着说没关系。”
“……”
“放心,我练过的。”闻九则托着她的手,手心暖烘烘的。
薛铃追问他什么时候练的,怎么练的,闻九则没说。
其实很简单,他从小就会。
闻九则很小时候,妈妈就得了心脏病,去不了大医院,每次严重了,都只会找附近诊所的医生吊水。
本来是只能病人去诊所吊水,但那个医生和妈妈认识,是从前的同学,妈妈实在没办法起身,医生就拿着药去家里帮忙打针。
换药瓶、拔针头、提着药瓶陪妈妈上厕所,闻九则小时候就做得很熟练了。
吊针次数多了,难免遇到意外,像是针头不小心拔出来了、手上动作幅度太大,针鼓了需要重新打。
医生不可能随叫随到,而且那个医生上门去给他妈妈看了几次病,街坊邻居就传出些风言风语,那医生也不怎么乐意去了。
闻九则可能天生胆子大,学了两次就会扎针,后来就是他经常跑诊所,拿药,自己给妈妈扎针。
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薛铃对闻九则会给人扎针这件事感到很惊奇,后来两天她还期望闻九则再给她扎试试。
可惜,后面来的是年纪大的护士,看着不大好说话,扎针熟练,没有再给闻九则发挥的机会。
打完针回家,薛铃也躺了两天,饭菜都是闻九则准备的。
他会自己煮,也会去外面买些小菜,口味清淡,搭配素多荤少,非常适合病人。
一天三顿药,他也记得清楚,会按时提醒薛铃,药和水都直接递到她手里,一直到她完全病好。
薛铃生病那几天,闻九则简直贴心得不像他了,薛铃都怀疑自己其实是得了绝症,闻九则瞒着没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