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鬼?我明明死而复生,比之前更强了!”柳秀忍不住反驳。
若不是这只凫徯出现,他已经得手了!
说起来,这异兽天下罕见,乔乔怎么会有一只,还恰好在此时出现?
几次三番的,柳秀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能未卜先知,怎么能这么巧,每次都坏他的大计?!
乔乔摇了摇头:“柳堂主,你还没搞明白情况吗?现在你的小命可是捏在我手里,要是你惹我不高兴,我就让阿七吃了你。”
“虽然你的味道肯定很难吃,但勉强吃下去也不是不行。”
凫徯配合的发出了一声鸡叫。
“你——”
柳秀气得整张纸都在打颤。
【哇哈哈,吓到了吧?】
【不愧是我,竟然能说出这么标准的反派台词,话本子界少了我,真是少了一块瑰宝呀。】
闻芷:。
说好的天道指定的好人,正义使者呢?
别说,这招威胁对柳秀还挺有用,他不再咋咋呼呼的叫嚣,语带屈辱问道:“你这凫徯,到底是从哪来的?”
“阿七是我的好朋友!”乔乔道,“它是阿雪的好兄弟,不对,好姐妹?也不对……总之,它跟我很要好。”
“咯咯哒!”阿七回应了一声,它们这种异兽也不讲究性别,反正是天生天养,天地孕化而生的。
它头上的鸡冠消失,身形变小,霎时就成公鸡变成了母鸡模样,与此同时,它的脸变成了一张小孩模样的人脸,开口说话也变成了稚嫩童音,“乔乔,是阿雪让我来找你的。”
身为一只活了几百岁,又格外话痨的灵鹤,阿雪的朋友不少,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望寒仙尊不同,它可谓是知交遍天下,这只凫徯就是它几百年前交到的好朋友。
见柳秀低头,乔乔搬了把小凳子坐下,阿七就站在她身边,一副守护神的模样。
柳秀刚刚还沉浸在死而复生的喜悦里,畅想着自己的复仇大业,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出门第一步就毁了,差点成了一只鸡的口粮!
他憋屈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乔乔一手托着腮,反问,“我为什么非要放过你呢?”
“你——”柳秀气得哗啦啦作响,他这辈子就没遇到过比乔乔更气人的家伙!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丹炉的秘密,不想知道我背后的主使者是谁吗?”
“不想。”
“……”
“咳咳咳!!”
柳秀气得发抖,乔乔睁大眼:“哎呀,小心点,万一把纸咳破了,你说话会漏风吗?”
闻芷:噗。
她本来不想笑的,但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一笑,如同雪上加霜,柳秀忍不住吼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乔乔:“我想在你身上写字,可以吗?”
柳秀:?
你有病吧!
然而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已经自暴自弃了,“随你的便!”
乔乔:“看不出来,柳堂主你人还挺大方嘞。”
柳秀:……
毁灭吧!赶紧的。
乔乔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一只狼毫,又掏出了许许多多的小碟子,里面是不同颜色的水彩,柳秀一看她这架势都惊了,这哪里是要写几个字,这分明是要作画啊!
柳秀大感不妙,哆嗦着想跑,阿七爪子一抬,就将他给按住了。
晨风中,柳秀一张纸抖如筛糠,不妨碍乔乔抬起画笔,开始大展身手。
闻芷好奇在一旁看,小师妹到底要画个什么?说起来,她还没见识过师妹的画技,也不知道师妹的画工如何呢。
她的期待之心,可是拉满了。
柳秀惨遭折腾之时,同样是化为黑雾的刘长老正急匆匆赶回羡鱼城。
刘长老死而复生,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急着去揭露望寒仙尊,而是回到了那个山洞,这些年他帮着那一位炼制圣丹,他自己也蒙那人赐下了一颗丹药,但他并未亲身验证过这圣丹的妙处——直到他起死回生这一日。
活过来的刘长老忘了恐惧,满心只有贪恋。
如果一颗圣丹能让他复活,再多来几颗呢?他是不是就能天下无敌了?
他抱着几分侥幸心理回来,因为山洞中的炼丹炉里,就有两颗将要炼成的丹药。那一位说过,这次炼制的圣丹不同以往,耗费的时间也格外长,若能炼制成功,将是最成功的两颗丹药。
思及此,刘长老心思更活络了。
这一趟来得异常顺利,整个 山洞空无一人,只有一层出自琉璃海的结界。
他轻易破开了结界,见丹炉之中,丹液还在滚沸,两颗金色的圣丹正在吸收丹炉中的丹液,算算时间,此时正是丹要出炉的时机了!
刘长老忍不住发出了“呲溜”的吞口水声。
虽然不知道圣女流玉为何没毁了这丹炉,但这无疑让他捡了个大便宜,吞下这两颗丹药,他就要天下无敌啦,哈哈!
到时管他什么望寒仙尊,都不是他的对手!
等他服下丹药后,他要先去杀了望寒仙尊那几个碍事的徒弟,尤其是那个叫乔乔的,再将白浮的秘密公之于众,让他身败名裂,最后再慢慢杀他,将他折磨至死,将自己之前受的痛苦百倍千倍的还给他,以泄心头之恨!
刘长老为自己的畅想洋洋得意,嘴角咧得老高,刚要伸手去拿丹炉中的丹药,后心忽然一凉。
这熟悉的感觉让他表情一僵。
这次,没等他回过头,凌厉的剑气在体内瞬间如蛛网扩散,化为千万道剑意,毫不留情的将他割成了碎块。
“怎——”
刘长老在人世的最后一眼,只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衣角。
他想不明白,望寒仙尊为何会跟踪他来此。
难道仙尊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活过来,故意放他一马,就为了让他带路找到丹炉所在?
若没有了这尊融天鼎,日后圣丹就再难炼制了。
可这地方不是都已经暴露了,何须他再引路?
难道是望寒仙尊想将这圣丹据为己有?!
这样一想,还真有可能。
毕竟他的守护剑意已不再纯粹,他的剑心一定出了问题!
可惜刘长老没有机会知道答案了,他只知道一件事——原来“不死”也只是一个谎言,他没了这条命,还是一样会死。
他分明,被骗了。
他好不甘心啊!
刘长老化为一滩不甘的血水,渐渐消融。
白浮立于融天鼎前,雪白的云袖垂下,眸中的冰霜之意更胜以往,他抬起手,手指如玉修长,淡青色经络浮现,削瘦却又充满力量感。
他骈起双指,剑意凝聚于指尖将发之际,融天鼎忽然发出一阵剧烈震动,山洞中,前所未有的魔气席卷。伴随着漆黑的魔气,融天鼎上方,空间裂缝霍然张开,一截巨大的骷髅骨手从裂缝中伸出,探入滚烫的丹炉之内。
白浮神色一凛,几乎在同时出剑,湛如月辉的剑意顷刻间将那骨手寸寸切断,可那骨手又在一瞬之间重新拼接凝聚,从丹炉中掏出了两颗金色的灵丹。
那骨手主人的笑声在山洞中回荡,“白浮,你永远也赢不了我。”
这笑声听起来竟有几分耳熟。
白浮面不改色,再出一剑!
骨手动作一顿,一颗圆滚滚的丹药自他脱出,滚落在地。
与此同时,强行展开的空间裂缝也已经到了极限,骨手收回裂缝之中,被夺走了一颗圣丹,他沉声一哼,“你赢不了的,白浮。”
“乔乔注定要死,你救不了她。”
随着这声音消散,笼罩山洞的骇人魔气也随之褪去,白浮拾起那枚圣丹,头也不回离开了山洞。
伴随着他离开,只听一声巨响,融天鼎轰然倒塌,在漫天尘土中碎为了齑粉。
天光中,白衣剑尊的身影渐渐远去。
那寂寥背影仿佛消散在了晨光朝露里。
他的脚步却无比坚定。
他想要救的人,哪怕是与天争命,他也不会后退半步。
羡鱼城客栈的小院里,收到白浮传讯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乔乔这即兴画作,一画就画了整整一天。
等她高兴的宣布画完了的时候,柳秀人已经麻了。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乔乔到底画了些什么。
但凡他有点办法,也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这只凫徯在旁边,他连动一下都做不到,更别提逃跑了。
闻芷手中的清圣珠散发着柔和光亮,照亮了乔乔的这幅“大作”。
这一看,她忍不住扑哧一笑。
再看一眼,又笑了一声。
柳秀:?
这下弄得他都有些好奇了,到底画了什么?可惜他已经变成了纸片形状,再怎么努力回头也看不到自己背上的图案,着急得有些心痒痒。
就听闻芷道:“小师妹,你这幅‘春夜拔火罐图’真是堪称经典,有大家风范!”
柳秀:?!
一听这话他心里拔凉拔凉的,他永远也忘不了昨天晚上的事,那拔火罐显然也不是单纯的……难道乔乔在他背上画了春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