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老婆你热情起来好带感,但下次可以不那么热情的。稍微少一丢丢就好……”
“嗯。”
“老婆老婆,我刚才很舒服,你也舒服吧?”
“……快睡觉。”
“老婆我知道我很累应该睡觉,可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老婆我们再聊聊天呗。”
看来是刚才那碗汤里恢复精力的药材放了太多。
洛安其实应该立刻再去弄点安眠的饮料给她,虽然补汤令她精神特别亢奋,但身体实际还是有点虚弱,很需要睡眠。
——其实他自己的状况也一样,重伤并非一夜就能痊愈,吸足阳气之后,还要等它慢慢转化再愈合伤口。
洛安现在依旧称不上“理智”,但凡有半分理智,此时也不会从“离婚”脑补到“分居”,然后真心开始计划提桶跑路租房子。
如果是清醒的、理智的洛安,他会态度坚定地表示,我不走,我不干,我就要镇在这里当地缚灵,反正我现在在公安系统里是死亡状态,你不能报警抓我也不能逼一个死人签离婚协议,法律上不会生效的。
……好像也没有清醒到哪里去。
“老婆,你在想什么呢?”
洛安恍惚地“哦”了一声,回答:“在想以后分居了我该租哪里的房子比较划算。”
安各:“……”
安各:“你什么?分什么?”
老婆拍拍她的背,特别自然:“只是初始计划,还没定下,你不要急着催我,多给点时间,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安各:“……”
安各猛地坐起身。
“你搬出去干嘛?你说清楚??”
“你不是一直想拆穿我,逼我走吗。”洛安心不在焉,“我总要策划好离开之后去哪。”
“……”
安各定定地看着他,差点没气死。
她被折腾了一夜都没生他气,还想着贴贴,他倒好,抱在一起温存的时候开始策划离家出走跟她分居??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各气死了,她直起身后又“扑腾”一下砸下去,压在他身上伸手死死掐住他脸颊:“你在威胁我?威胁我如果继续查下去你就离开我?”
“什么?”
洛安很困惑:“我为什么能用‘离开你’当筹码威胁你?你不是一直想赶我走吗?”
“……我为什么一直想赶我自己好不容易盼回来的老婆走?!”
“你不是说过,‘再让我看见封建迷信的东西就滚出我家’吗?我在自觉滚出你家。”
“那是猴年马月时我怒气上头跟你吵架说出来的胡话了!!你记得那么清楚干嘛!”
安各气得用力捏他脸颊——快要捏扁时又舍不得这张脸,改成掐他肩膀——
“什么你家我家的,我们俩是一家,你老婆女儿待在这里你要跑去哪?脑子里有病也没事,随你干什么,但不准离家出走!!”
被掐被打被摇晃的洛安更加茫然了。
“我没有打算离家出走,”他有点委屈,“我好声好气、正大光明地跟你商量分居租房子的事,我又不打算瞒着你。”
安各:你这么大一个人要拖着行李箱消失在家里怎么瞒我??
她深刻意识到“现在的老婆不正常”,磨了磨牙。
“给你三十秒。重新规划你待会要问我的话。”
“……”
老婆迷茫地看着她,眉逐渐皱起,仿佛刚才他眼前有一只妖怪唱着山歌用一盆火锅杀掉了自己,非常不可思议。
……安各立刻就想到,他前段时间听她说“老婆老婆我不上班了我陪你去约会吧”时,也是这么个表情。
她更气了。
“说话!”
“……你不想让我出去租房子住?为什么?”
“你是我老婆!”
“你不是讨厌别人骗你吗?”
“你是我老婆!”
“你不是讨厌暴力血腥吗?”
“你是我老婆!”
“你不是……抵触玄学吗?”
安各掐他肩膀的手指猛地收紧,又缓缓松开。
沉默许久后,她慢慢道:“你是我老婆……”
“我会努力,想办法。”
哦。
原来她真的不想赶他走啊。
洛安有点开心,又有点虚幻。
她怎么可能违背原则选择他呢?太不切实际。
于是他有点忐忑地伸手,想碰碰她的手腕,确认那温度来自于现实。
真实的洛安带着太多她一定会厌恶抵触的东西,她如今只是匆匆接触了冰山一角,还远远不及最深处的……不过,等等。
洛安顿住了手。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拆穿之后赶他离开”这种事……
他刚刚岂不是主动自爆了干干净净啊?
意识到“还有圆回去的机会”,重伤摆烂、神智不清的阴煞终于悚然,回复了几分真正的理智。
他立刻就摁下所有的心绪,看着她的眼睛,忐忑、温和又无害地说:
“豹豹,那真是太好了。我刚才就是有点不安,拆穿也好分居也好只是随口胡说的,我只是想试探试探你的心意。”
安各:“……”
他可真能啊,到这一步还装。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才华呢,无耻,狡猾,哪怕摆烂了也不肯完全摆,总要留下点余地,就跟冬眠期的蛇一样,不是死到临头绝不放弃,抓住机会就反杀……这家伙绝对是能干大事的人,我以前怎么就觉得他是个平平无奇小侦探呢。
她眯眯眼睛,掐他打他的动作停下,手撑在枕头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虽然这个类似于“床咚”的动作令现在的她腰酸背痛,但对象很有自觉地伸出了手,扶住了她的腰和腿,帮助她霸气十足地俯视他。
安各缓缓地说:“你不用再解释了,我今晚不想跟你装傻。”
洛安回以微笑:“解释什么?我只是被你发现了我情绪不稳定的一面,有点不安而已。”
“……我有证据,洛安。”
“什么证据?不是全部意外消失了吗?”
好啊。
“意外消失”,他真是太厉害了。
安各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不需要什么实际证据了。
他用这种方法跟她耍赖,那她也可以耍回来。
——又不是真的是属于敌对势力的间谍,夫妻之间,方法太多了。
“洛安,我最近遇见了一个人,白袍,戴斗笠,抓着一把折扇,很厉害……”
安各慢慢地说,热乎乎的掌心,也逐渐贴上了他的颈侧。
想试探我的心跳或温度?没用的,我刚吸足了不少阳气,现在和活人的差距微乎其微,可以自然维持心跳,温度也是常人的……
“那个人,我只见了两次,但每一次,都很心动。”
安各慢慢地说:“我觉得他很帅气。我特别、特别喜欢他,觉得全世界没有人比他更帅气更厉害了。”
洛安愣住了。
——瞬间,阳气失控,理智空白。
安各感应到自己的手心里传出“嘭嘭嘭”的声音,而被她死死压制的对象,脸颊也一点点地变热、发红——
从耳尖到脖子。
他红了个透。
安各立刻冷哼一声,她俯身下去,恶狠狠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现在倒是不计较我喜欢其他男人了?你再敢狡辩!”
第149章 第一百零四十六课 暗度陈仓再怎么暗也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我市天气由阴转晴, 气温逐渐上升,今日最高温20°,出门注意防晒……”
晨, 六点五十分, 客厅里, 安洛洛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扭头看着电视机的天气预报。
“吃饭了,洛洛。”
爸爸的呼唤从后方餐厅里传来:“昨晚不是帮你收拾好书包了吗, 怎么大早上还在整理书包。”
不仅在呼唤,爸爸的脚步声也近了。
安洛洛小朋友急忙三下五除二拉上书包拉链:“没没没, 我就是担心假期作业没带全,爸爸,只是想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