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第二百零二十三课 床头抽屉里的兴趣爱好要相互顾及
安各深刻领教了对老婆扯谎的教训。
她被摁在枕头里强制接受了全套的妇科检查流程, 检查的步骤过于细致全面,甚至不像是正经医院体检会有的检查流程,后半段他甚至放下了放大镜拿来了钳子和皮尺——
当然没有真的用上去, 某人骨子里的恶趣味再多, 也就只舍得漏出一丢丢出来, 稍微吓唬吓唬她。
譬如测量一下,摆弄一下, 记录一下厚薄长宽直径色泽……之类。
他甚至打印了几张表格,检查一会儿就拿笔记录一下, 然后再继续检查。
……洛天师自小就对这种研究深感兴趣,他爱好怨鬼时就想把鬼切片、开发阴阳眼功能时就想把自己眼睛挖下来观摩、发现自己变成阴煞后还积极配合各项研究、甚至主动跟监管局提出了多种写作“实验方案”实为“阴煞解剖”的策略,只要求能拿到自身的实验数据供他私人研究……
这还算好的,如今他最爱好的目标变成了家里的豹豹, 可豹豹又不能真的拿刀子下手剖……
便只好忍着。
豹豹总对他念叨“老婆不要在家里自闭多少培养点个人兴趣爱好”,可洛安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这个,蜜月期时他格外渴望“把豹豹翻来覆去从里到外研究一遍”, 为此不声不响地在卧室床边悄悄做了好几个固定皮带的搭扣,又挨个列了药品清单, 在床头抽屉夹层里备好了手套镊子放大镜等物……方便他随时进行粗浅的“实验”……
但对妻子的疼爱到底超过了这种阴暗的小爱好,他忍着忍着, 终究还是没开口要求妻子配合自己的“小爱好”。
虽然他知道, 只要换身白大褂, 骗她说“今晚关灯后我们玩医生扮演小游戏”, 她就会兴高采烈地主动把自己绑好。
……咳, 那时的洛天师, 到底没这么无耻。
这想法他就在心里转一转、想一想。
——如今终于逮住正大光明的研究机会,他心情其实相当愉悦, “你偷瞒着我做了什么”不过是借题发挥,所以,一旦开始,重点根本就不在“逼问事实上”——
所以安各到中途嗷出了实话跟他求饶,也于事无补。
……第一次直面对象真实的“兴趣爱好”,即便是他仔细收敛、稍微显露出的一点点“趣味”,也把安各吓得不轻。
哪怕“你要多多专注自己兴趣爱好”是她自己跟老婆强调的,哪怕“你要多多和我坦诚沟通不能隐藏”也是她成天跟老婆喊的……
豹想要,豹得到,得到之后却嗷嗷叫。
腿被捆好,背被压着,四肢动不了,只能在床上乱嗷,从“老婆听我解释”“老婆我不是故意的”一路嗷到“洛洛救命哇哇哇”,可惜卧室墙隔音功能太好,嗷破了音也叫不醒睡在二楼的女儿……
安各倒真希望他能在这时来一句阴狠的“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这样她心里就能松快不少,告诉自己这只是老婆拙劣的角色扮演然后笑出声……
可老婆不阴冷也不凶狠,他摁着她的动作近似于抚摸,报数字做测量时还时不时笑一声,听上去心情好极了。
……安各要吓死了。
她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偷回项链的小算盘交代得一清二楚,可后者仍然开开心心地专注“检查过程”……等洛安脱下了一片狼藉的手套,把器具药盒拿走扔进塑料袋里……
再回来时,她已经嗷不出声了。
枕头湿了一大片,妻子趴在里面呜呜哭。
洛安:“……”
又假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呢,其实也就十几分钟的逗弄。
洛安打开束腿的皮圈搭扣,后者呲溜一下就缩回了两条腿——仿佛缩走炸了毛的大尾巴——然后一骨碌滚进了被窝里,扭头瞪他。
揪着哭湿的枕头角瞪他。
……眼眶是真的红了,鼻头也红红的,原来不是假哭?
洛安心里有点无奈。
和自己平常那些实验内容比起来,他自觉是真没做什么,不过是拿着点东西在外边多比划了几下。
洛安轻咳一声,神情坦荡:“豹豹,确认自己没病不是好事吗,瞪我做什么?”
瞪他算什么?
这问题就跟“精神病人为什么要关在病房里”一样无语。
安各看了一眼他摆在床头的那几张填满的表格,羞愤欲死:“你先把那玩意烧掉!烧掉再跟我说话!”
宝贵的实验数据怎么能烧掉,洛安飞快把表格从豹豹的攻击范围内拿走,收进不知从哪摸出的档案袋里,又打了个死结,然后唰一下藏进自己的衣柜暗格里。
安各:“……”
收到了妻子愤恨的眼神,洛安顿了顿,又补充:“现在太晚了,我明天拿到地下室里烧干净。”
谁豹豹的会信他!!
安各知道自己是无法销毁了,她悲愤交加地“呸”了一声,扭头埋进被窝里。
洛安想了想,主动坐过去,挨近了她的背影。
他碰了碰她的肩膀。
妻子没逃,但也没有反应,她似乎在假装自己全身都是一块沉默的石板。
洛安靠近了她绷死的脸颊,亲了亲。
没反应。
洛安又伸手过去,摸摸她的头,再顺顺她差点滑进嘴里的鬓发……
“啊呜”一口,安各直接张嘴啃住了他手掌的虎口。
洛安:“……想咬就咬,豹豹开心就好。”
安各:嘁。
事后献殷勤,有个豹豹用。
虽然很不屑,但她也没松口,咬着他的手转过脸,瞪他的眼神更凶。
洛安:“……”
如果这就是她最凶狠的报复方式,那他被报复一百遍一千遍也会很开心的。
洛安忍不住晃晃手,能感觉到虎口处夹着的那颗小虎牙也摩擦起来——她其实还是舍不得多用力,只是上下牙浅浅地叼着那块肉,像野兽对待自己舍不得重咬的珍藏玩具,偶尔叼出来玩几下,就塞回洞穴最深的小坑里。
洛安没动,对着她凶狠的眼神,手被磨得有些痒。
心里也有点痒,哪怕那还是一颗没能复苏完整的心脏。
“豹豹。”
“……”
“豹豹?松口好不好?”
“……”
“拜托了。我想再亲亲你。”
“……”
花言巧语。
安各心里冷哼没停过,但还是板着脸缓缓松了嘴,稍微抬抬下巴。
他会了意,也上床躺下,还刻意往床脚那边挪了挪,等挪到了需要仰视枕头上的她的角度,再俯过来亲她——
亲她刻意仰起的下巴,细细碎碎的,像被微风扫过的小柳枝。
安各很受用,她终于肯在嘴边露出一声“哼”。
听到她发声,他便一点点亲上来,吻终于落到了唇边,似乎要把最后那点不满亲走似的——安各也看清了他的脸,眉梢眼角溢满了笑意,浅茶色的眸底难得透亮。
……这家伙,是真高兴哦。
最后那点不满便也真的被亲走了,安各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伸手轻轻推了下他的脸:“知道了知道了。这次就算了,下不……”
她本想说下不为例,对着美丽老婆格外雀跃的眉眼,到嘴边又换成了:“……下次再说吧。”
再奇怪的小癖好,既然是自家老婆的兴趣,还是多多满足比较好。
安各含混道:“下次看你表现。”
反正也没真的很过分,羞耻大过恐惧,她眼睛一闭当听不见那些数据就行。
洛安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包容了自己,又伸手碰了碰她微红的眼眶。
“真不害怕?”
因为是你嘛,再怎么害怕也会放下心的。
安各嘀咕:“你真的不是那种阴仄仄的科学怪人吧?没瞒过我搞什么违法的人体实验哦?”
老婆:“当然没有,我研究的是玄学。”
……玄学怪人也很可怕啊,谁知道你未来哪天会不会研究着往我身上装会动的耳朵和尾巴?又或者,像之前变蛇那样,把我变成什么不会说话的动物……
安各轻咳一声:“那这次我们就相互揭过……既然干了这种事,你就不准再计较项链那件事了,知道吗?”
项链?
洛安想了想,恍然大悟:“好,不计较。”
安各:“……”
安各:“你是不是才想起来这是你一开始的‘惩罚原因’?你完全忘光了啊?”
“怎么会呢,豹豹。”
老婆弯着眼,又亲了亲她的嘴角:“项链再重要也比不过你,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你生气。”
安各:“……”
所以她今天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自投罗网吗?
安各很想继续气,但她现在腰酸腿软脖子麻——拜某人见鬼的“妇科检查”所赐——提不上气,也没什么精力,只好再次“啊呜”张开嘴。
老婆很贴心,主动送上手给她咬。
安各:“……”
安各拍开了那只被自己留下牙印的手:“我不要这种上赶着的惩罚!”
尤其是你脸上还写着“豹豹咬我手我好开心”!
“那怎么办,”老婆被拍开也不生气,一个个细碎又亲昵的吻落下她的耳朵,“你再想个主意罚我?”
罚来罚去就要滚到一起既往不咎了,罚个豹豹头哦,安各的耳垂也被亲麻了,真想甩头推他,又舍不得老婆离得极近的含糊嗓音。